转瞬沧海 作者:思往天阔(晋江2014-05-12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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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权,虽未报复,但他一直犹如横刺哽喉,现下遇了这事儿,可得趁机与她好好斗一斗。
桑栀子听闻了,想这府中事事离不开他,生意上也都是需要其打点之事。主子受不得喧闹,自己也没心气与他置气,便寻了个日子将府中众人叫到偏园中,当众处置了张启的左膀右臂,又告诫众人若谁再传谣言,逐出府外。虽离不开他,也要剪了他羽翼。张启满眼的不忿,却只能作罢。
五日过去,瞿荇阳还未醒,每日只进些药膳肉汤,伤口虽慢慢的愈合起来,烧也退了许多,只是一直沉沉睡着。金琬瑭见他烧退,又能吃些稀稀的汤粥,应无大碍了,便回到自己房内。刚想做些女红,却虚弱得晕在床上。桑栀子给她灌了些补血的药汤,倒无大碍。
这日,瞿荇阳睡中只觉有些渴,浑身却无力得很,想下床却坐起来都不行,又觉得眼皮上没了束缚,便就此醒来。房内空无一人,便要自己扶着墙下床寻些水喝。桑栀子在门外,吩咐好生意上的事后,推门进房,瞧瞿荇阳坐在桌子边上喝水,忙过去扶他坐回床上:“少爷刚醒过来,这身子还弱着,便在床上躺着吧。”
“不,我…”瞿荇阳抗拒着,坚持要起床,也不知要去哪儿,去干什么。
“少爷啊,便听听话吧。平常忙到深夜,每日睡不足三个时辰,如今受了伤,还不趁机好好休息休息?”无论干什么,都得先把身子养好了吧?
“哎呀,我是要…”
“不管少爷要干什么,都得先在床上呆着!”
“我是要…”
“再多说我便将少爷的嘴堵住了啊!”
“我,我…”
桑栀子见他还要下床,想了想,疑惑道:“少爷要翻看账本?我给少爷拿去便是!”
“不是…”
“那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呀?不养伤非要下地?”
“本,本少爷要出恭!”
第 6 章 情起
北宫一所隐蔽的别院中,宁岁寒大笑三声,眼角眉梢只带些笑意,细细夸奖了五人,自也细细端详了起来。
李念去微微抬头,偷偷见宁岁寒眉梢的笑意,微微放了些心下来,又重低下了头。
他可从未想过,太子是如此的风华绝代之人。初见虽是端着酒杯,可周身一种冷峻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目光去。
“作为奖励,太子爷恩准,过几日,便让你们都回家看看。不过要早去早回。”荣光笑盈盈道,“邵姻姻家里没有旁的人了,就不要出去了。”
众人谢了恩典,太子爷这才离开。
“李兄,你最近为何食欲不振的?过几日可是能回家瞧瞧了呢!”向磊一脸的疑惑。
何人山自觉知晓为何。遇刺那日,李念去虽冷静,可他回头瞧了一眼那满脸是血的姑娘,满面的担心神色,恨不得马上冲过去仔细查看,定是爱上那姑娘了。
也是,那姑娘极美。可美则美矣,却缺了份灵动。一看就是被束缚惯了的端庄大方。
自己的钟情,又会是何人呢?
李念去心里担心极了,又瞧着对面两个耳鬓厮磨的大男人,心里一阵阵的烦闷:“屋子在那边,你们要入洞房便入洞房,窃窃私语到窗边烛前共话夜雨去!别在这儿碍我眼。”
“哟,李兄,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对那姑娘一见钟情,忘不下了?也难怪。那姑娘,不,夫人,生得娇过牡丹,美若天仙,我也很喜欢呢…”向磊坏笑道。
“去去去!!你们俩别处玩去!别来跟我闹。”李念去推开向磊,向房间走去。
两个不识趣的人跟到屋子里去,转头瞧见邵牧羊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瞧着窗子透进来的光,发着呆,还嘟囔着什么。
“哎,向兄,你瞧那小屁孩作甚呢?”
“那谁知道去。说不定没吃好?”
“那我给他弄点剩饭去。”
“你们歇歇吧。”李念去无奈的瞧着面前的两个人,又瞧瞧邵牧羊,“他要长大了。虽是晚了些,却终是来了。”邵姻姻保护得他太好,太严密。少年不识愁滋味,可如今,他直面了死亡,应是醒悟了吧,正如终会开花的树一般,他也慢慢地学着盛放了。
毕竟他的身上,肩负着他姐姐的期望。
一大早,桑栀子便来请金琬瑭。金琬瑭不知有什么事,没想太多,披件斗篷便出了来。左弯右绕的,走了许久,才又走到他的房间。这个瞿府之于她,还是一处陌生的所在。
“金姑娘,本少爷卧房的瓦片有些松动了,劳你换一下吧。”瞿荇阳斜倚在榻上,嘴里吃着蜜橘,眼睛是不是地瞟她一眼,又不经意的回了去。
“是。”金琬瑭想了想,小声问道:“公子的伤可好些了?”
瞿荇阳愣愣,点点头,“嗯。”
“对了公子,雁姑娘何时可进门?可需我迎接呢?”金琬瑭半低头,双眼紧看着瞿荇阳,眼睛却直直盯着他,暗含了一丝笑意。
她应是有些了解他了。
“什么雁姑娘?”
瞿荇阳睁着眼睛思索着,苦寻无果,这才问出了口。
看着金琬瑭先是瞪圆了眼,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瞿荇阳背后冒出一身冷汗,细细思索,却没有结果。桑栀子眼珠一转,向瞿荇阳耳语几句,瞿荇阳只觉脸颊有些热,露出心不甘情不愿的神情,大声说道:“那便劳姑娘顺便将茅房清理一下。”
“好啊。”金琬瑭退了下去。
艰难地爬上屋顶,金琬瑭满心的害怕,心里却又涌起一阵子好笑来。有些冷的风吹动她用粗布条挽起的发丝,却吹不冷她一颗温暖的心。
每一个女子都曾憧憬着心仪男子的关怀爱护。虽然自己不知心仪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既嫁给了他,自是全身心的都要放在他身上。方始,他的冷漠,羞辱,是让自己伤透了心。可经过这事,她感到了温暖。
这是人世间的,她第一次感到的温暖。
看着手上的活,万分陌生,不知如何着手做,但却暂忘了害怕了。
硬着头皮将一片琉璃瓦铺在另一片之下,方要抬脚向更高的地方攀去,却不小心将脚下的琉璃瓦踹掉了下去,脚也一滑,人也随着掉落了下去。
“啊!”还未回过神来,身体掉落在一片温暖之中,金琬瑭睁眼一瞧,原来是那瞿荇阳恰抱住了自己。阳光下他的银发分外的闪耀,她顿时脸面一红,忙从他身上跳下来。
“哎呀呀!!我的瓦片啊!!”原是那瞿荇阳在房内听见房上瓦片交错发出的声音,觉得琉璃瓦的安全遭到了威胁,暗骂了一句“笨丫头”后忙赶出来看看情况,恰看见宝贝瓦片掉落下来,又看一个东西掉了下来,便不假思索地伸手接住,才发现是个人。
是个佳人。双目对视之间,有一种不同的情愫慢慢生出。
“哎呀呀我的琉璃瓦啊!!值钱的琉璃瓦啊!!!”瞿荇阳蹲在地上抱着宝贝瓦片干嚎了起来,“本少爷的宝贝瓦片啊!!”
恰这时,房顶的另一片瓦仿佛不满他的表现,又掉了下来,正好砸在瞿荇阳后脑上:“瓦…啊!”
“少爷!”桑栀子看着少爷倒地,无奈地令下人将少爷搬进卧房。
到了太子允诺众人回家探望的日子。
李念去慢慢在街上走着,假装看着街旁小贩,余光瞥见街角那两个尾随的人,嘴角不觉浮上一抹笑。
左转右转,他并不想把他们甩掉,因而脚步不匆忙。过了一阵子,李念去站在一个隐蔽的小院子前,确认了身后人还在,轻轻推开古旧的竹门,也不关上,只唤道,“念离!我回来了!”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闻声走了出来,看着他微笑的眉眼喜出望外,“哥哥这样久才回来一次!”
李念去浅答了,随着李念离走进屋子去。
“你自己在这里还好吗?”
“嗯。”李念离为他倒了一杯水,面颊羞红,“那个,哥哥,怎么也不来看我?”
李念去看她一眼,轻笑道:“我那个拜把子兄弟,确是风华正茂一表人才。难怪你喜欢。”
李念离微瞪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来道:“念离本是孤儿,身份地位卑贱,若不是哥哥买了我,又细心照顾着,念离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怎会做这样攀龙附凤的梦呢!”
“你不要这样自卑。你那个哥哥眼界甚宽,或许容不下你。但若是有个好时机,我一定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
李念离的面颊更是红了,也不说什么,自去忙活了。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李念去道,“这些日子,若是有什么人跟着你,你不要慌张害怕。他们不会伤害你。安心过日子就好了。”
过了一月,等人都到齐了,众人便都收拾了细软,便随荣光走进北宫。宁岁寒正站在院中等着众人。
“见过太子爷!”
“好,都起来吧。”宁岁寒笑着,眼角纹丝不动,又吩咐荣光道:“去把太子妃喊出来,都互相见见,莫生疏着,再吓着她。”
又待了许久,宁岁寒有些烦了,刚想回屋瞧瞧怎么回事,便见俏儿搀着艾琉珑缓步过来,头上插着的步摇哗哗响着,满头的珠玉有些晃眼。后面跟着荣光。
宁岁寒内心厌恶,却大笑道,“爱妃快来见见本太子新招的下人。”
艾琉珑慢慢走到众人面前,粗瞧了瞧,又细瞧了瞧,转身道:“荣光,这可是你为太子寻的下人?”
“是小的…”“你是从哪儿搜罗过来的这些狐媚子?一个个长的不像良家的小伙子,都是细皮嫩肉的,怎能伺候人?也就这个,还像个下人的样子。”说着,用指尖略指了指向磊,又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
“主子怎得,连男子的醋也吃呢!?”荣光哈哈一笑,想着这没来由的,怎得出来这些话。
“谁让太子爷太优秀了呢?”艾琉珑看向宁岁寒,眼波流转,不舍得移开眼睛。
“既然爱妃见过了,就让丫头扶回去吧。”宁岁寒盯着她淡道。
艾琉珑听这话,突的一改盛气凌人的样子,低头抬眼,瞧着宁岁寒眉眼轻道:“太子竟忍心将珑儿关了这样久呢!还要继续关着吗?”
“你要安分些,怎能受这样的苦?”宁岁寒看着她,面目上竟看不出个态度。
李念去抬头见两人,觉得气质外表,处处极是不合。
太子虽是浑身弥漫着一种拒人的气质,但隐隐的有君临天下的傲气。面庞温润如玉,五官极是好看,既不像何人山的妖媚,也不像邵牧羊有着一股子突兀的英气,更不像向磊的平淡。反观太子妃,虽是美人一个,却是俗气的人。本来美丽的面庞在满头珠翠的映衬下充满了铜臭味。又不够宽宏,怎配的上国母之位?
太子也二十好几了,却只有一位正妻,没有一个子嗣,想来也是太子妃善妒的缘故。
二人在一处,太子是浸在成色极佳的玉,可无奈太子妃就是那唯一的玉中瑕。
正想着,却听得一声娇滴滴地“谢过太子了!”而后,太子妃喜滋滋地带着丫鬟俏儿回了房。
第 7 章 风波
这日,太子妃刚被太子解除禁足几日,午饭后趁着有些太阳,暖暖地穿着绒衣荡秋千。正午是北宫里普通仆人换班休息的工夫,太子爷体贴下人,若非贴身的仆人全日不休,除去留下的两三人待命,其他的都给半个时辰小睡,免得守夜时候身子疲累。艾琉珑荡秋千出了一身的汗,便吩咐下去要洗澡。也不知怎的,等待了许久,都未有见到热水,便气上心头。刚解除禁足,便还不敢闹大,只叫丫鬟俏儿去催人。
不料那俏儿找遍了整个北宫都无一下人当值,连那两三人都不再,便添油加醋地回了太子妃。
艾琉珑本就是个火爆脾气的,禁足压抑了这样久,又觉得短短一段日子里连奴才都爬到了自己头上,满心愤怒,一把火气无处宣泄,心想那个主惹不起,难道还要忍让他的奴才们?便直带着俏儿便向屋子外的下人房奔去,自来到了最近的五人房外。
艾琉珑知不可妄动,万一太子在此间房子内训斥下人,若自己闯进,则又在奴才面前跌面子,太子爷可从来不给她留什么面子。便压抑着怒火在窗缝中向里瞧。
背对着窗户是一太监,他身子旁有一盆冒着热气儿洗澡水。艾琉珑刚想冲进去,大骂那奴才,那奴才却脱光了衣裳,散下头发,泡进了盆中。艾琉珑仔细一瞧,身旁的太监服看着是瘦小一些,再一瞧那奴才哪里是奴才,分明是一个美人。
若是普通奴婢,为何要寄住在太监房内?
自己被禁足的日子内,太子竟利用下人房间养姬妾。怪不得太子总在书房中就寝,不愿与她多加亲近,原来如此。
艾琉珑越想越气,却突冷静下来,吩咐俏儿找两把斧头,两人一下便将那反锁的门劈开来。此时众奴才还没醒,艾琉珑便命俏儿自北宫外调一队巡逻的侍卫来,吩咐侍卫将那仅披头散发,匆忙只着白色单衣的女子拉扯至厅中。
艾琉珑正坐在椅上,欣赏着中指上那一枚精致的红宝石戒指,斜眼撇了一眼那女子:“你叫个什么?”
“奴才,邵涟。”那女子不卑不亢,抬头回答道。
“奴才?你这个奴才倒是个美人胚子。本妃再问你。你何时进宫,何时跟了太子?”
“奴才的身份,并不是主子您想的。”
“贱婢还这样嘴硬!俏儿,拿太子骑马那皮鞭来。本妃瞧太子爷也是一时的兴头,瞧这贱婢生的娇俏,才当她是宠妾,眼里容不下我。若是把个贱婢打得面目全非了,太子爷也不能拿我如何,日子一久了,便就忘了。”
“娘娘,奴才的脸不能毁,奴才的身子也不能毁。若是您执意如此,太子爷可不一定会放过您。”邵涟说道。
“不能毁?本妃便瞧瞧,是怎么个不能毁!”说罢,艾琉珑接过鞭子向邵涟挥去,那邵涟不反抗,只躲来躲去。虽双臂被挟制着,可步伐精妙,瞧似随意,每步却都恰好的躲开了狠厉的招数。
艾琉珑更加气愤,令侍卫紧紧抓住邵涟手脚,寻了铁链绑在院内亭子石柱上,又将鞭子沾了盐水。这刚过了年,天气还冷得很,薄薄一层水不多时便凝结成了薄薄一层冰,向那相连身上抽去。那艾琉珑之父艾敬虽为丞相,但武艺也较为出众,儿女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偏邵涟又只着薄薄的一层衣裳,被这么狠狠一打,皮肤马上被锋利的冰碴子剌开许多血道子。又冷又疼,不停地抽搐。恰仆人们都出了来,看着这一幕,不知该如何。一人匆忙向北宫外走去,却被俏儿拦住。
艾琉珑打累了,也冷了,扔了鞭子,散了侍卫,只吩咐个人搬来她冰冷的洗澡水,泼在她身上:“你不是洗澡么?别让本妃坏了你的兴致。好好地洗洗,舒服地洗洗。”瞧那下人泼完了水,便回房子去嗑瓜子了。
太子想着外出去办事,少不得邵姻姻,在宫门口等待,又久不见她来,不禁内心有些恼火。方想遣李念去瞧瞧,恰那向磊带队巡逻回来,便遣了他回去。
向磊回到北宫中一看,院中一个女子披头散发,被绑在亭子柱子上,衣裳绽开一道一道的口儿,身上满布伤痕,头发还在滴水,地上都是冰。向磊心中一阵刺痛,忙奔过去,拔出腰间利刃砍断铁链,将她拥在怀里,脱下棉衣给她披上。
恰逢俏儿出来给太子妃取糕点,瞧见这一幕,忙邀功似的跑回去与太子妃禀告,太子妃积压的火气刚散去,又被他勾了上来。何人敢公然与她作对?忙披了裘衣气冲冲的走出去,便瞧见那向磊抱起邵涟,正向屋内走去,更加气愤:“在这北宫内,本妃眼皮底下,便卿卿我我,触犯宫规,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