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堕主_华门赋_紫璃-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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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只是妄想,却还是不禁想着……
待到重逢之日,松开手指,在我干涸的手掌命运线之间,是否还能为你放飞一片温暖的春意?
你,是否还能看得到?
柔和的风,送走沉静的午阳,安静地吹进了狭小的空间,温柔地拂弄着红衣少女鬓边散落的发丝,就好像是一个美好的声音,淡淡地在唤她。
菱纱,菱纱……
嘴角的笑意漫过干涸的泪痕,让她在不经意间,好像看见了絮飞柳绿的江南河畔,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站着,远远地看着她,低下头,微微地笑。
红的灿烂,紫的淡雅,兰的清冷,在梦中不断地交织着,纠缠成一幅诡秘的画卷,支离破碎,好像怎么都拼凑不完整一样。
那一天的梦里,满眼揉碎了整个天际的璃光,有四个模糊的身影,相对而立着,朦胧了整个梦境的美丽青春,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梦中湖波荡漾,星光璀璨,好像还有无穷无尽的烟花。
那些平凡的过往,交叠穿插着,竟都成了幸福的绝唱。
腰间的帝女翡翠,犹自翠绿,好似一泓清泉,闪动着妖冶的光芒。
清冷的光影,或许也没有预示到,从那天起就已经注定要画上休止符的,比宿命更无奈的无奈,比离愁更忧伤的忧伤。“那个,菱纱……”
云天河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拽着韩菱纱的衣袖,靠在墙壁上自顾自地朝她说着什么。
韩菱纱正附耳于墙,远远地,奇怪地看着慕容老夫人沉默地坐在大堂之上,四周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脸上的神色说不清是悲伤或是恐惧。
她的脸上,纵横着许多的纹路,今天看起来,韩菱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觉得,她老去了很多。
记忆里的慕容老夫人,多么骄傲,多么专制,习惯了一个人做决定的独裁,如今却是这般凄冷,昏惑的目光,宣告着一个母亲的,垂垂老矣。
韩菱纱不知道怀朔在离开之前,究竟对慕容老夫人说了些什么,她更不知道,慕容紫英离开慕容府之前,是否有留下只言片语,让他们留作念想?
她甚至于都不知道慕容紫英是何时离开的。
云天河愣愣地看着韩菱纱,半天了才怯怯地开口问道:“菱……菱纱,紫英他,都走了好些天了,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你是不是想要问问老夫人,他……”
甩甩脑袋,韩菱纱退回身来,嘟着嘴靠在墙壁之上,抄起手对云天河闷闷不乐地道:“哼,你是猪啊,我说过不会理他,那我就不会再管他的事了,谁叫他……谁叫他要这么对梦璃。”
说到这里,又不禁触到了自己的伤心处,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揉揉眼睛,兀自转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了。
其实有的时候,她就是太相信慕容紫瑛了,太相信他的实力了,所以……
所以不管遇到再凶险的事,她都愿意相信,他能够凭借一己之力逢凶化吉的。
云天河跟在韩菱纱身后,急急忙忙地拉住她,很认真地对她道:“菱纱,菱纱,可是我有问题要问紫英啊,他……他的话我不是很明白啊。”
韩菱纱的眼睛红红的,正看着回廊之外朦胧幼嫩的春芽发呆,听得云天河的话,她回过身来,轻轻一拂自己额前的发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云天河那非常专注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
她拭去自己脸颊上残留的泪水,这才勉强地笑着问道:“他对你说什么?还是叫你要每天擦你的剑么?”
看到韩菱纱脸上滑落的泪,便是云天河也感觉到一种难以言明的伤心和难过,他挠挠自己的头,有些慌乱地接着道:“菱纱,菱纱你怎么在哭啊,紫英之前说……要我好好照顾你,你可不要哭啊。”
一见云天河满脸通红地劝自己那着急的模样,韩菱纱禁不住心里一阵感动和温暖,正要轻拍他的脑门笑他两句,突然听得他说“照顾自己”,一时间也不禁慌了神,掩住自己的唇,惊讶地问道:“他——他真的说,要你照顾我?他,他为什么要你来照顾我?!”
云天河猛地沉默了,他有些胆怯地看像韩菱纱,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紫英那日曾经告诉我,要我……要我带菱纱,去求仙修道,说是……”
话至此间,两个人却突然一起沉默了,就好像这话中有什么可怕的魔力一般,生生将两人即将要说出口的话给掐断了。
风突然之间呼啸而起,新发芽的树枝在院落里刷拉拉碰撞起来,韩菱纱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寒冷席卷了自己的心脏。
倏地,她几乎有些跌跌撞撞地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靠在了身后的红漆木柱之上,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她的手被云天河紧紧地抓住,但是却不住地颤抖起来,甚至渗出了冰冷的汗水。
慕容紫英的话,如今听来,竟像是交待给云天河的身后事,那些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完成的事。
那种口气,那种神情,都让人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心慌和恐惧。
他真的要离开了么?永远离开了么?永远都不回来了么?
慕容老夫人的那种表情,又代表着什么?就好像是一个刚刚送儿子上战场的母亲那般,骄傲地伤感着,凄凉中更是透着决绝。
韩菱纱是灵巧聪明的女孩子,她自然是能够从这些丝丝缕缕的不安之中读出风雨将来的压迫感。
猛地反手抓住云天河的手,韩菱纱像是下了决心一般,拉住云天河,飞快地朝着走廊的另一头飞奔过去。
云天河被韩菱纱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找不着北,他跟在她的身后跑着,看着韩菱纱娇俏的容颜在翻飞的发丝之下起伏着,目光里遗落了一片坚定,就好像从来的她一样……那么好看。
作者:总堕主2008…2…22 15:36 回复此发言
290 回复:【堕主华丽怨念第一弹】紫璃文之——《华门赋》
其实他总是无条件地信奉着这个女孩子的话,因为她知道,她是一个好人,从见面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
那么就像这样跟着她跑,就像慕容紫英说的那样,永远照顾着她,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吧?
韩菱纱匆匆忙忙地推开门,气喘吁吁地闯进了慕容老夫人所在的厢房之中,急促的脚步,霎时间打破了小屋中死一般的宁静,空气也瞬间变得紊乱起来。
“姑妈……紫英他,究竟去了哪里?”鼓起勇气,韩菱纱松开云天河的手,向着慕容老夫人问道。
慕容老夫人端坐在红木椅之上,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眸中的光,竟是有些慌乱而闪烁的,深埋在她花白的发丝之间,竟显得有一些讽刺了。
那是,韩菱纱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慌乱。
听到韩菱纱的呼唤,慕容老夫人突然看向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摇着头,抓起韩菱纱的手,摇晃着道:“纱纱……你说,你说,紫英他,从来都没有那么和我说过话,妖界究竟是什么,闹妖怪么?”
韩菱纱只觉得手腕被慕容夫人捏得生疼,就好像要被掐断了一般,她不禁皱起眉,听者慕容夫人语无伦次的倾诉,一时间,伶牙俐齿如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慕容夫人接着自言自语,语气之中几乎带有哭腔了:“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他一直都那么优秀,难不成,我从他上仙山学艺……都是错的么?”
韩菱纱真的迷惑了,在这样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哪种叫做真情的东西,究竟是被什么东西遮蔽了呢?
为什么总是要等到分别之后,我们才了解到,也是会伤心的呢?
真的要等到分离之后,我们才明白吗?
春天的清风暖日,包容了,吞没了这一屋子的寂静和清冷,和煦的阳光,散落在这阴霾的每一个角落,却还是敌不过阵阵透骨的寒意。
这豪华富丽的宅第,突然之间竟变得空洞起来,不知道是春日里沉闷的水汽带来的压抑又或者是人心里的绝望,都在渐暖的空气中氤氲起来。
那样静悄悄的绝望,就连那一方朱门之外的云天河,都真切地感受到了。
默默地走在回廊之下,韩菱纱用手指玩弄着自己裙边之下悬挂的帝女翡翠,冰凉的感觉,渗入皮肤,直透骨髓。
好半天了,她才停住了脚步,默不作声地拉起了云天河的手。
“那么,天河,”她听到自己静静地道,语气很平静,好像做了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决定那样从容:“陪我,上山找紫英吧。”
几乎没有间隙地,她就已经听到,云天河用力地点头,说:“好。”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都像要问,想要问云天河,根本都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的事,为什么那一天的你要答应得那样干脆呢?
很久很久以后,云天河才告诉她。
……因为那是菱纱你的事情啊,就好像紫英的事情一样,好像梦璃的事情一样,都是最重要的。
是啊,我们,都是最重要的,对彼此而言吧。昆仑山下昆仑城,相距之间并不甚遥远,即使不是御剑飞行,也不过两日路程。
即便是这样,少了慕容紫英在身边,韩菱纱却还是突然觉得世界变大了,就好像这一路蜿蜒向上的山道,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起来比起往日要吃力了许多。
在这两天的行程中,身边的景色竟显得有些千篇一律,昏惑的淡绿,软绵绵的春风,却不似往年那般清澈,稍显得有些沉重。
云天河倒似乎没有这样的顾虑,一路大大咧咧地举着长剑,迈着步子走得竟十分轻松。
琼华仙境,一直都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不远的山峦之巅,云环雾绕地吸引着他们前进的步伐,隐约之中甚至都能看到琼华派的大门前玉白色的长阶。
其实那一直是韩菱纱不太喜欢的地方,庄严肃穆的气氛,在她看来却好像是一个苍白无力的借口,不知道究竟吞没了尘世间多少的前尘往事。
今年的春,竟显得格外地死寂和沉默了。
青灰色的苍穹,低低地压下一片紫蓝相间的氤氲之气,在天际纠缠成絮状的长网,丝丝缕缕地遗漏下清冷的阳光,零落地洒在斜插入云的山道之上。
“天河,”韩菱纱捂住自己的胸口,气喘吁吁地做在路边的大石之上,不禁叹息道:“你会不会觉得天气很闷?好像喘不过气那样。”
云天河一个翻身,迅速地来到韩菱纱的身边,半蹲着身子看这她道:“菱纱是觉得热么?我也觉得天气很不对劲,好像是要下雨了……”
韩菱纱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半眯着抬起自己的双眼,将目光投向很遥远的天边,那里,滚滚的流云,参杂着朦胧诡异的紫光,极不稳定地开阖着,翻滚着,好像这藏匿着什么难以压抑的灾难一般。
好些天了,昆仑山的尽头,都环绕着这样厚重的云层,散不去,却又没有殒落。
好半天,她才在云天河的连声呼唤下回过神来,甩甩头,苦笑道:“这是个什么天象呢,看起来半生不熟的,让人心头好不舒服呢。”
听完韩菱纱的话,云天河像是终于想通了一般,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拉起韩菱纱哈哈笑道:“看蓝天看白云这种事,不是紫英最厉害么,我们这就上山去,问他一问不就知道了么?”
“啊啊,”韩菱纱顺手抄起石块上的简易行李,嘴角微微抽搐了半天,却难得地没有对他动粗,只耸肩对云天河道:“野人的想法还真是单纯呢,我真不知道被你这么气下去自己还能活多久……”
说归说,可是还是很认真地推搡着云天河朝着山顶那云深之处缓缓前进起来。
倾斜的山路和粗糙的山石,在他们的脚下千篇一律地重复着,可是萦萦绕绕的羊肠小径,却好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天边的星云流河,色泽却越发地娇艳了,就仿佛天河中紫色的流沙被人倾倒在了夕阳晚照的云层之中,折射出许多混沌幻化却又脆弱的光芒。
越来越近的观望,不禁让韩菱纱觉得,天色渐渐暗下去之后,西方的天空,即将顺着这惨烈的色彩,坠落下来一般。
身边的空气的空气开始渐渐地变冷,就好像是冰凉的夜雾悄无声息地潜进了他们的四周。
自清晨起,两人不过行进了半日不到,可这天色却无端端地漆黑了下来。
韩菱纱突然静觉地将手中的分水刺迅速地举至身前,脚尖一点,已经翻身跃到了云天河的身前,低声喝道:“天河快后退,这路上……有鬼!”
两人的身形在黑暗之中,飞一样地后退了好几步,脚步刚刚移动,暮色之中突然传来几声急躁不安的咆哮之声,好几双莹红色的眸子,幽幽地在两人的身边无声无息地亮起,好像晃动的鬼火。
“妖物。”韩菱纱银牙紧咬,丝毫不敢松懈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飞快地计算着敌人的数量,心里却是突突地一阵狂跳。
云天河凭着多年山野生活的警觉,飞快地舞动着手中的长剑,竟在黑暗之中擦出一片冰蓝色的光华,瞬间将山道照亮。
只见他们身边狭窄的山路之上紧紧地跟着四只青灰色的怪兽,油绿色的羽翼一开一合,锐利的獠牙之上泛着淡淡的寒光,唯独那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闪动着嗜血的光芒。 冰凉呼啸着的风咆哮着席卷了他们身边的每一寸土地,仿佛将整个天空都搅动了起来,打在身上生疼的飞砂,掀得三人几乎站不住脚。
无数条刺眼的晶光像是利箭一样从厚重的彩云中射出,好像再也承受不住来自宇宙的压力,轰然崩塌的云层瞬间翻落,直直地向着琼华山门砸去。
韩菱纱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苍紫色的飞火流光,像是带出了一片耀眼的流星雨,在天幕之中拉开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火网,朝着人间重重地砸落。
火光闪烁之中,一片又一片黑压压的阴影,像洪水一般蜂拥而至,瞬间已经将紫色的云雾撞得支离破碎。
那竟是无数妖孽组成的冲击,正浩浩荡荡地朝着地面飞扑而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使得大地都好像在颤抖一样。
猩红漆黑的妖兽嘶吼着冲在阵法的最前端,尖锐地利抓毫不留情地撕裂着云彩,将整个天空都沾染成了昏惑的颜色。
之后还弥漫着强大妖灵,层层叠叠地震荡着压抑的天空,好像山雨跌落在单薄的屋顶上一样,发出剧烈的晃动。
这,这就是妖界降临的前奏么?
在璇玑的惊呼声之中,半托于云雾之上的,仙境一般的琼华山崖上,倏地腾飞起无数飘扬潇洒的长剑,长剑之上的琼华弟子都迎风而立,挥袖执剑,前赴后继地组成了一片淡蓝色清风,朝着迎面而来的妖灵之阵撞击过去。
璇玑几乎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声嘶力竭的尖叫:“天呐,妖界已经降临,掌门……掌门,开了清风阵!”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韩菱纱和云天河抬头看见,无数的琼华派弟子,用自己的身躯组成了一道闪闪发光的幽蓝阵法,蓝白相间的灵光在天空之中熠熠地闪耀起来。
清风阵,乘风而御化,玉石俱焚的序曲。
无数道四分五裂的剑光在苍穹之中炸裂开来,旋转的阵法边缘,开始迸射出惊心动魄的激战之光,仿佛瞬间就要将其中的一方撞得粉碎那样剧烈的震动顺着山体传到了脚底。
“师叔——紫英师叔!”璇玑在看清楚阵法正中间的人时,抑制不住地呼喊起来,纤细的身躯在狂风中几乎站立不稳,好像随时都要被巨大的风暴卷走那样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