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颜-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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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朝事议得热闹,另一边消息就传到了景华宫。止颜坐在殿里,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撇开上一代的恩怨不说,两年前,皇朝送她来尼亚是为了免去边关战事!而现在,两朝相安无事的情势又因为她一个区区小女子紧张起来。自古战事多死伤,要两国臣民都因她而战,这样的牺牲显得太无谓,太不值得。何况她本就不是皇朝公主!
怎么办?慕容景哲不会放她走,安博说过死也要带她走,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止颜看着铜镜里的脸——这张千娇百媚的脸是自己吗?母亲,你为何要给我如此惊人的美貌?为何要给我取名‘止颜’?
…
“王上,王上,不好了!不好了!”一大早,云叶初开,阳光撒满大地,给尼亚王庭蒙上一层金黄的面纱。景华宫侍女大叫着,跌跌撞撞地冲进殿来,打断正在用早膳的慕容景哲。
“怎么了?”慕容景哲扬眉。自从大婚之后把景华宫正殿让给她后,他一直住在景华宫后面的景浩殿,离她最近。
“王上,请您过去看看颜妃娘娘……她……她……”侍女跪在地上,情急之下竟说不出话来。
见侍女急成这样,慕容景哲慌忙起身,朝景华宫飞奔。颜儿,你可千万不要再有事了!你已经睡了两年,再不能有闪失了。
景华宫外,侍女们早跪了一地,颤颤兢兢。当慕容景哲踏入景华宫正殿的门口,眼前的情景惊得他止步不前。止颜安静地站在殿中央,面对着所有人,平静地敛着眼帘。周遭的空气完全凝结了,眼前的人儿还是他的颜儿吗?她如墨般的长发……只不过一夜之间,便发如霜雪……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慕容景哲的目光涵盖无限怜惜,又夹杂着万般无奈,矛盾地目光落在止颜的脸上。十步之遥的距离,就像万水千山一样难以跨越。为他留下就这么难吗?她不抬眼看他,即使他是慕容景哲,自以为最能给她幸福的王者。眼前平静的人儿,还是他深爱的那个女子吗?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他对她的眷恋?还是她本就不该属于自己?
止颜募地睁开眼,眼波流光之处,是一个伟岸的男子——慕容景哲。他有最阳刚的一张脸,美妙的一双褐色眼眸,线条明朗的下颌,齐聚了尼亚男人的优雅。只是在他之前,已有一个人进驻在她的心里,与她生生不息。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任阳光在殿门处刻画成一道道时光的伤痕。他的心在痛,该不该让她走?她的心也在痛,因为对他的负疚。
当阿兰真从景逸宫赶来,上气不接下气,身后还跟着一串侍女。等她站定在殿门,眼前的情景惊得她掩着嘴,眼泪就这样滑落……止颜的长发未绾,自然地垂在胸前、耳畔,只是从前的黑变了现在的白。尽管如此,她仍然美得让人惊叹,美得让人心疼,美得更加妖野!银白的发丝,一贯紫色的衣衫……一夜之间,可以让人白了头!
而后,凡是能到的人都到齐了。皇朝来的这位美丽无双的颜公主,尼亚未来的王后——她的秀发白了,一夜之间!什么人,什么力量让她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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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风雨情深:第四十二章 重归皇朝]
“其它人都先下去吧。”阿兰真率先开了口,这么多人堵在门口当然不行,得给些空间和时间给王上与颜姐姐。再次看了看止颜的白发后,阿兰真善意地将慕容景哲身后的门关起来。
美妙的紫纱在殿里飘摇,她那一头白发更显突兀和刺目。
“让我走吧!即使你留下了我,又能怎么样呢?你不开口,我便不能走。”止颜走近他,眼光如水般平静。“你知道,我本不是皇朝的公主,只是一颗平凡的被利用了的棋。为我,让你的臣民死伤,值得吗?”
她的话是很有道理,但他心里的痛却止不住。慕容景哲,你为什么这样揪心?他是王,但爱使他不想用权势去阻挡她,不想和别人一样利用她,只想好好爱她,当她是一生的珍宝。只不过,他的爱,她不在乎。“不管是你爱不爱我,是不是皇朝的公主,我都爱你。为我留下就这么难吗?我曾经想,有一日我要让你成为尼亚至高的王后,给你全部,甚至是唯一的爱。只是,这些你都不在乎,对吗?”在她的面前,他从不言‘本王’,他是以真挚待她的,哪怕曾经方法不对!
“为一个不爱你的人放弃爱你的人值得吗?你是一个国家的君主,不应该如此情深,这会葬了你的。”止颜离他再近一点,长发妖娆,伸手,第一次触摸他的脸——这是一个深爱她的男子。他吻过她的唇,那种味道似乎不久前还存在过。只是她不爱,却怀着歉疚。人生无常,她有太多的理由离开。
“那,如果让你走,你会回来吗?”他问出问题,才发现这个问题很傻。他傻傻地爱她,现在要傻傻地放她走吗?他环着她,紧紧地不放手。爱没有理由,让她走!他将头低下埋在她的白发间,嗅着她淡淡的香味。一夜的时间竟让她三千青丝辗如雪!心痛如他,又怎么留得往她?这将是最后的一个拥抱,最后把她的名字贯上‘他的’二字。
“也许。”止颜任他温情地拥着,低声不确定地回应。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处在哪里!只是,她必须回皇朝,因为她姓萧,因为她在那里还有家人,还因为两国的臣民。
次日,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金灿灿的一片丰收的原野,景致美好动人。
睛朗的天气和慕容景哲的心情恰恰形成极端地反比。萧陌寒、慕容雅君与阿兰真也立在了一旁。
止颜一身紫装,纤巧的身影驾驭着一匹高大的白马。红妆舞动,银发被紫色的头纱掩起来,眼神落在郁郁寡欢的慕容景哲身上,万千歉意和感激随着眼波流转倾注而来。这个男人将是尼亚之幸。而后,她的眼神再转至萧陌寒身上——她的兄长,复杂的情谊都缀在这一瞬间。一一望过,她决然转过头,娇喝一声,白马转过方向,她便背转过去,不再看众人。
两年前,她被皇朝送至尼亚。两年后,慕容景哲任由她走。感慨万千的止颜无法再回头,她知道对于慕容景哲而言,放她走是件多么痛的一件事情,就像当初她踩着自己对安博的爱还要假装高昂着头一样痛。此生,她最感激的男子非他莫属。他不是因为其它,而是因为太爱她才放手。她都懂,只在她转过头,面朝皇朝的方向后,两行热泪便不由自主往下流,因为感动,因为被爱而幸福。
现在,回皇朝之前,还有一个地方她必须去。萧陌寒说过紫魅为夺紫晶雪莲,再次动了他那张弓、那那柄剑,破了灵雪教。不知他究竟如何了?
慕容景哲目送她远去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哀然回头。他记得她说的那句‘也许’,嘴角勾起些难以察觉的笑。太爱她才放她走,因为不忍看她的白发。他不伟大,只是从刚刚她身影消失的那刻起他懂得什么是放手。骄阳如歌,他心如镜,从未有过的清明。在身边人难以理解的眼光中,他打马回头,朝着他的王庭,归去。他的心底永远印着她的样子:眉如烟柳,唇如樱桃,长发挥舞间,浅笑低语,风情无人能及。
…
三日后,止颜重踏旧地——紫魅山庄。
青石板小依旧路,湖中的紫莲杂乱无章。她走进湖心小筑,空空如也,除了安静还是安静。几盆紫色的风铃草已经枯萎多时,房间里灰尘满布、乱七八糟,显然这里被人破坏过,失了许久人烟。
她再向湖边的紫槐林走去,茂密的枝叶依然,花已经都谢了,枯萎的花叶落了一地。空气里飘着惨淡的气氛,再没有琴声飘来,再没有紫衣的男子坐在林中等待。直到她走到温泉边,那张早已残破的琴还在。两年的时光,它已完全朽去,再无法响起动人的琴声。温泉里落叶堆积,散发出腐烂的气息。她曾在这里,为他亲手系了一根紫发带。两年,紫魅在哪里?止颜心里突然害怕起来。
她昏沉的梦里,有他的琴声和低语,有他的关爱。只是,山庄现在人去楼空,空落落地祼露在天日之下,独独少了他!
转遍了整个山庄,除了荒废的一切以及偶尔几声鸟鸣声,再无一丝生机。两年之间,这里都发生了些什么?那个总是披着墨黑长发的妖艳男子——那个劫了她又舍不得杀她的男子——那个为她弹奏琴声的男子——那个为她舍命夺雪莲的男子——你都去了哪里?
直至夕阳西下,止颜遍寻不到他的身影,才踏着黄昏而去。他说过,山庄是他最后的净土,然而这里并不安全。无论紫魅在哪里,或生或死,她都在心里为他留置一处最后的静地。
…
夜色苍茫,达兰城显得非常神秘。
一种熟悉的故土之情涌上止颜的心头,她策马穿过城门,入城之后直接找了一处客栈住下。她终于回到了皇朝!晚膳过后,她轻装出门,直奔达兰城府衙。衙役何时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凡是她所问,都一一作答,并不责问她原故,也不恼她入夜后还惊扰衙门。
而后,止颜便径直朝达兰城南面的军营而去。两年前,安博退了婚,朝野上下人人指责。要知道退了皇家亲订的婚事,是何等严重?若不是他督战楚湘有功,手握重权,早就被其它臣子拉下马了。虽然时过境迁,衙役提起这件事还脸色微变。至少他还是当年的那个少年,期待她的归来。止颜迈着轻快的步子,脸上溢着笑,然后又变得不自然。她的长发如今白如霜雪,不知见到他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别了慕容景哲,寻不着紫魅……怆然若失的止颜知道安博还在等她归来。晚风轻拂,夜黑月遥,她的心却从未如此欢快。那个赠梅的美少年——皇朝的权相——那个对她说死也要和她在一起的男子就将近在眼前!她曾痛失了一切,绝望般地去了尼亚王庭;而她如今,满怀希望地回来,再世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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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之乱(结局卷):第四十三章 重逢达兰城]
夜色静谧如水,弯月流光倾泻,秋风送来凉意一片。安博背负着双手,站在小山坡上,朝着尼亚王庭的方向遥望。那个火红的身影朝他扑去,直直地凋落于他身下,尼亚王的弯刀深深地插入了她的身体,一种热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黑衣……十年情思费思量,梅花深处尽愁肠;红颜飘遥西归去,念君几许不相忘……不相忘,他自然是忘记不了她的。
楚湘之战后,安博退了皇家亲订的婚事,吏部尚书陈叔同也与他闹翻了。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气结之下,虽不敢拿他如何,但很明显,这两年朝政在不停变化。各方面的势力都意在削弱他的权力。轩成王一贯与他作对;加上吏部尚书掌管着各部官员的升迁;再说今年的这位新科状元莫其俊,很明显是皇帝的新势力。他不是不能反戈,只是为了等他的颜儿归来,即使大仇早就可以得报,即使早就手握有力的证据和重权。两年来,他费尽心思与尼亚交涉周旋,甚至不得已亲自到了达兰城,加驻军队兵马威慑尼亚。他知道一旦离开京师,将会身犯险境,天子的势力就会对他落井下石。只是在这之前,他要先看到颜儿重回皇朝。
秋风徐徐而来,安博一动不动,仿佛要望断天涯一般,只见他衣袂翻飞,画面柔美又诡异。止颜借着月色,一步,两步……近一点,再近一点……只剩下十步之遥时,安博的声音夹着些愠怒破空而来:“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安静地呆一会儿。先退下吧!”他把止颜当做了侍卫。
“是我。”止颜平缓的声音响起,安博以为这是错觉,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是他的幻觉,慕容景哲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走她。
“是我!我回来了!”止颜看着他执傲的肩膀动了动却没有回头。谁能想到慕容景哲真的让她重回皇朝了呢?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安博自然也是难以置信。
“子……子盐?”削瘦的灰黑身影慢慢地转了过来,暗淡的月辉下看不清他的脸,但很显然的是他很激动。“你真的是盐吗?两年多时间你都去了哪儿?”
止颜莞尔,他认出她来了。他所不知的是,从昭和十九年始,那个时而伴在他身边的谋士,只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只不过,每次见他,她都裹着黑斗蓬,教人看不清她的样子,只听得她的声音。如今为了藏起那一头白发,头纱掩盖之下,夜色将她紫色衣衫都渲染成了黑色。自然地,在他的眼睛里,她便成了盐。其实,盐与颜,皆是她一人。止颜顺手将头纱取下,银丝如雪,在月光下褶褶生辉,“你再看看我是谁?”
天!她倒底是盐,还是他的颜儿?她的长发如银,自然地披散在肩上……难道她真的是盐?可是她真的很像颜儿啊?她的声音和颜儿的一模一样!或者盐本就是颜?他糊涂了,舒展着长臂,却又不敢拥她入怀。“你的长发?”
止颜知道他很矛盾,知道他惊异于她这一头银丝,幽幽开口为他解开疑惑:“你说过死要和我在一起。对吗?你忘记了吗?很多很多年前,你送我梅花?”
如此,安博张开臂膀,将她圈在臂弯里。十二年,这次他再不让她离开了。尽管她发丝如雪,刺痛他的眼睛,他仍与她忘情相拥,最好再也不要放手。
“为什么不说话?”止颜双手环着他的腰,在很久之前,她就想要这么做了。只不过那时她是皇朝的公主,身分逾越不得。现在,她不是公主,没有那么尊崇的地位,再不用理会其它了。“我也是盐,在听雨阁,我们把酒赏梅,共为家国担忧。记得吗?”
她话声落下,安博的身体明显地振动了。怪不得她对听雨阁如此熟悉,怪不得她的颜宫有一个听雨亭,怪不得她每次总是趁着夜色而来,穿戴着宽大的斗蓬,总是望梅而叹……原来她早知自己是误入梅林的少年,只静静与他相伴……是自己太执着于恨,而感受不到她的情,甚至将她送至尼亚,而后又想竭力挽回……如今她回来了,三千青丝辗如雪,痛在他的心里。他的颜儿情深至此,他呢?“为何不早言明?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从前我姓童,现在我姓萧。”止颜轻叹一声,简单的几个字将过去的种种都略去不言。
“明日就回京师可好?”他爱怜地触摸着她的长发,再看看秋夜的天空,短暂的平静之下暗潮汹涌。
…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至白头。安博牵着止颜的手,前所未有地安心与平静。无论风雨乱世几何,他再不会放手。
当两个人回到营账,恰好撞上李言平——驻守达兰数载的骁骑将军。他打量着止颜的一头白发,“安相,这位是?”
“颜公主。”安博轻声回了。
“李言平请公主安!”李言平黝黑厚实的脸上写着问号。他只不过在皇上登基时见过公主一面而已,两年前的和亲也没能碰上,许多年过去了,哪里还识得止颜。只不过,公主看起来也就双十年华,一头白发令人费解。况且安相现在正牵着她的手,似乎不适合两人的身份。
“李将军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