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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爱早已离开-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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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王星的人,大脑往往好用。” 
  他的脸色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冷双成不由得笑了笑,转头再次追戏。 
  双手虚撑,心无旁骛,她看得很认真。微蓝的光芒忽闪跃动,把她包裹在一层淡淡的孤寂里。 
  顾翊脑中突然浮现一句话:“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起床看广告,看着一整夜各种各样的人对我说话……” 
  看了她侧影很久,他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冷双成,我抱下你。”事实上还等不及迟钝的人反应过来,他早已按捺不住地抓过她身子,把她拖进了怀里。 
  冷双成在他膝盖上挣扎,有些怒:“嗳!你怎么这样!刚说了新开始,转眼就忘了……” 
  “别动,让我抱抱你。”顾翊圈紧她腰身,安抚性地握着她手指,“再看一会,你得睡觉了。”她不睡,他也不可能安心地休息。 
  客随主便,这个道理冷双成还是懂得,她转过身去抢看结尾,不再扭动。 
  “为什么爱看这场戏?” 
  意料中的没人回答,顾翊捏了捏她手指,她吃痛地回头喊:“你和那个屠岸贾一样毒!” 
  顾翊笑了起来:“果然是我猜想的那样。” 
  戏剧中的坏角通常都是供人唾弃发泄的对象,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冷双成看到满意的结尾,满足地收回目光,一看,才发现顾翊抱着她靠坐在沙发角,枕在她肩窝睡着了。 
  身边的男人睡得很沉,梦中有时微动了眉毛,不知在烦忧着什么。而且他的眼底有层淡淡的阴翳,经过光影刷落眼睫,形成一圈疲惫的痕迹。 
  熟睡的他看起来没有平日那么冷漠,冷双成左肩被压得发麻,大胆地推了推他:“顾翊,顾翊。” 
  眼睑打开,眼珠一片漆黑,波澜不兴地望着她的脸。 
  还好,连番睡眠被打扰,他没生气。 
  冷双成趁机离开他怀里,抿着嘴揉肩膀,一边揉一边想,突然记起了一个问题:“顾翊,如果我刚才不答应,以后你会放过我吗?” 
  希求的语气太过于明显,顾翊听了脸色就暗了。他朝后一靠,左手搭上沙发背,抬眼瞅着她,冷漠地问:“你认为呢?” 
  就知道问了白问。 
  冷双成暗自懊恼,回身捧来一床薄毯,放在他手边,轻轻说:“晚安。” 
  十点醒来,窗帘外渗入一片明亮的光,卧室内寂静无声。冷双成抬起左腕遮挡光线,意外地发现飞龙已经扣在她手上。 
  金丝镂空,明珠玉润,镯子在阳光下发出耀眼色彩。 
  在拍卖上,她百般诋毁这款飞龙,就是为了打消康盛买下它送给她的念头。 
  其实她比较看好这款手镯,但也没到一定要据为己有的程度,抱着欣赏的心态,她把它放在了画册最后来压轴。 
  没想到顾翊看穿了她的心思,重金拍来给她戴上,即使他不说,她也知道十有八九他是为了飞龙出席拍卖展,然后买下它作为生日礼物。 
  从盥洗室清漱好出来,冷双成没有换上沙发上预置的衣裙,而是直接走向套间里的衣橱,打开,逡巡一眼,发现一套衬衣长裤静静地摆在上格,她高兴地笑起来。 
  那是很多年前,她退换下的衣服,也是唯一遗留在顾翊公寓的私人物品,除此之外,找不出她存在过的凭证。 
  她记得它们,长袖T恤格子衬衣,归国带回的英格兰风格。顾翊把它留了下来,今天刚好发挥了作用。 
  不用想,昨天换下的情侣装一定被他丢掉了,床头只剩下钱包、手机就是明证。 
  穿戴好一切,冷双成有些不放心地检查了下手机,果然发现顾翊动过手脚。他把自己的号码换到了1号键,而且设置她喜欢听的来电显示,一首萧配乐。 
  手机上本来没储存,他还是做到了。不过其余的号码倒是还在,包括康盛的。 
  正怔忡间,手里的电话响了,顾翊来电。 
  这么有默契,还是对她的生物钟也了如指掌?冷双成微汗,按下通话键。 
  “醒了吧?” 
  “嗯。” 
  “吃过早餐再出门。” 
  “好。” 
  电话里寂静了几秒。 
  “康盛在州际华伦医院,动过手术,脱离了危险,人还没醒过来。” 
  冷双成低下额头,没有回答。 
  “康太专程从港旗飞来,接管康明的事情,我撤回了手下。” 
  最后,顾翊的声音有些凝重:“如果你要去看康盛,我陪你一起去。” 
  “我现在就去,你有空吗?” 
  冷双成听到一阵纸张哗啦的声音,猜测他在签文件。正值工作高峰,她知道他没空。 
  果然,顾翊冷声回答:“这么急?中午我再带你过去。” 
  冷双成无声苦笑:“你先忙吧,我等不及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算计   
  顾翊右手按住文件页,左手在桌面上轻轻一磕,阖上了电话。他用指尖推开滑屏电话,返身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俯视高楼下的世界。 
  喧嚣的车水马龙距离他很远,看得不真切,阳光渗入进来,吸引他抬头远视。 
  “少爷很担心?”银光站在后面,看着顾翊挺拔的背影。 
  顾翊没回头,声线变得有些冷:“康太纵横商界多年,擅长攻心战。” 
  银光似乎明白了什么,迟疑:“所以康太趁这次探望的机会,会出面对付冷小姐?” 
  “她们的见面无法避免。”顾翊远望青天白云,冷淡地得出结论,“康太迟早要说点什么,冷双成内疚在先,一定会认为是她亏欠了康太。这才是关键。” 
  “少爷打算怎么做?” 
  “先看冷双成的反应。”顾翊直视明媚的阳光,不退让地说道。银光正在揣摩这句话的意思,又听到顾翊下令:“把我明后四天的时间空出来。” 
  “档期都排满了……” 
  “你是行政助理。” 
  “……我没法代替少爷,我怕决断失误……” 
  “拿不定主意就给我打电话。”顾翊转身,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宣示着他要结束对话。银光了悟地躬了躬身:“是。” 
  过了会,顾翊又问:“白寒那边有消息了?” 
  银光组织了下措辞:“匡震四肢被打残了才松口,说是上面叫他这么做的。白少顺着线索朝上摸,最后在凌先生私人保镖这里断了……” 
  顾翊的眼光冷冽起来:“不需要隐瞒,你照直说。” 
  “少爷猜得没错,只要碰到了凌先生,白少的力量就渗透不进去。”银光看着那道冷冷的目光,打开手中的资料夹,递了过去:“刚才少爷在办公,我不方便打扰……” 
  顾翊接过,低头审视。 
  银光依照他的吩咐,花钱买通了卡萨布兰卡的调酒师,得出了如下事实—— 
  凌艺雅最先来酒吧,看起来心情不佳,招呼随行的保镖坐在小吧台里陪她喝酒,期间一直在抹眼泪,好像是哭了。杨美第二个来到酒吧,喝了三杯鸡尾致电给冷双成,由于醉酒声音说得很大,足够让旁人听清楚这次电话。保镖说了什么,凌艺雅摇头表示不答应,并且先伤心离去。保镖再次打电话,提到了“凌先生”的称呼,一边通话一边点头,似乎得到答复后,他们才尾随离开。十五分钟后,匡震带人走进卡萨布兰卡。 
  顾翊抬起冷冰冰的眼睛,唰的一声将资料甩在了办公桌上。 
  他和冷双成都没猜错。尽管他现在判断不了凌艺雅在这件事上掺合的成分,但是凌志云首肯保镖整死冷双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难怪她先前不答应,说要多活几年——喜爱一个人无可厚非,但是里面夹杂了太多的伤痛,需要另外一个无辜的人来承担——她又怎么可能愿意? 
  顾翊坐了下来,思考两秒,拿起了电话:“转拨北区白寒。” 
  白寒接通了进来,顾翊开门见山:“白先生,上次你的提议我答应你。” 
  白寒那边停顿数秒,过后语气显得慎重:“让凌专员倒台?” 
  “是。” 
  凌艺雅的父亲将触觉伸进了北区地盘,多次打压白寒的“管理”,早已闹得北区鸡犬不宁,白寒苦于没叔伯们的支持,又鉴于凌志云来头不小,所以迟迟没有动手,顾翊知道这一切,这次回答他时极为爽快肯定:“凌府动了冷双成,我不会袖手旁观。” 
  见顾翊说得沉稳,白寒倒是担了心:“凌专员底基深,关系盘根错杂,不好挖啊。” 
  “有弱点就行,对症下药。” 
  “顾先生的意思是?” 
  “你从国外空运一个身世清白的华裔女孩过来,最好是懂古董的,来了之后打电话我,我再替你安排。” 
  “这个没问题。” 
  “就这样说定了,你出地盘和人,我在暗中想办法。” 
  顾翊冷冷的话音刚落,白寒在那边就轻快地笑了起来:“难怪杨散说,宁愿绕北区走九十九,也不要触顾先生一次霉头……” 
  顾翊听后没表示什么,只冷漠地切断电话:“合作愉快。” 
  银光见顾翊再次沉身坐下,不放心地追问:“白少可靠吗?” 
  “杨散保荐的人,我信得过。” 
  银光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白寒和凌先生的利益冲突比自家少爷大啊! 
  “那凌小姐那边呢?”他又追问。 
  顾翊直视银光,冰霜似的瞳仁没有一点温度:“记住了,当做一切都没发生,不准惊动她。”为了让银光更明白,他还破天荒地叮嘱一句:“白寒的计划必须通过凌艺雅,这个事情不要让冷双成知道。” 
  冷双成赶到医院,打听到康盛的贵宾住房,径直来到房门前。门口有两位康明制服的安保人员把守,以康总尚在休息为由拦住了她。 
  “康总伤势怎么样?”冷双成诚恳地问。 
  年轻人沉吟:“具体情况只有主治医师才知道,但康太交代过,院方不得对外透露康总伤势……” 
  “那康太呢?康太总知道吧?”冷双成退而求其次。 
  年轻人这次回答得很快:“小姐来之前,康太刚好去了诊断室,就在三分钟之前……” 
  冷双成道声“谢谢”,抬脚朝楼层电梯走去。在她进了电梯门后,那位负责接待冷双成的年轻职员掏出了电话,开始禀告:“康太,冷小姐马上就要过来了。”   
  康太(补全)   
  冷双成通过查找讯息,找到了主治医师办公室。 
  厚实的镶玻璃大门微微虚掩,她搭上把手,刚刚推开一线缝隙—— 
  “铭医师,刚才专家会诊,你们最终结论是什么?”突然传来一道清晰而冷静的女声。 
  闻声如见人,冷双成猜测是康太的声音,想起刚才年轻人提到病情保护严密,她推门的趋势不由得缓了下来。 
  虽然偷听不文明,但是她很想知道康盛的伤势。如果贸然走进去,她害怕康太要终止谈话。 
  从离开康盛病房来到办公室,一切都好像显得顺理成章。 
  里屋被称作“铭医师”的人说了一段话:“康先生伤得不轻,上方伤口深及筋膜,下方伤口深及骨骼,左尺侧腕伸肌、小指伸肌、指伸肌及深层的拇长伸肌、拇短伸肌自中段肌腹处完全断裂……” 
  冷双成正听着这些医学术语头大的时候,里面的康太已经截断了医师的话:“请铭医师直接告诉我结果。” 
  “总的来说,就是左前臂外伤合并尺桡神经损伤。” 
  “说明白些。” 
  里间先沉默了下,铭医师才开口:“康先生左手致残。” 
  致残……轻轻两个字像是晴天里响起的霹雳,把外面的冷双成炸得摇摇晃晃,她扶住墙壁,稳了稳身子。 
  会谈在继续:“有康复希望吗?” 
  “很难……” 
  康太的声音在冷冷表述:“我不听模棱两可的答案。” 
  “……康太可以尽尽力,比如派专人给康先生按摩手臂,陪护他练习抓拿东西,这样可能会促进康先生神经的修复。” 
  铭医师已经说得足够委婉,里面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会,还是康太的声音打破僵局: 
  “多谢铭医师,这是酬劳……除了不得外泄康盛病情这个要求,我还想特别提醒铭医师一件事——如果有位姓冷的小姐来打听伤势,你一定不能告诉她……你放心,这不是坏事,我只是不想让那位小姐精神上有什么负担,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好的,请康太放心。这里是康先生的X光片,康太要看看吗?” 
  “嗯。” 
  “……” 
  后面再说了什么,冷双成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康先生左手致残”,“不想让那位小姐精神上有什么负担”,这两道声音已经像铁丝,不断交杂盘旋,牢牢穿钉住她的头颅。 
  康盛为她残废,康太居然不怪责她、还为她着想,她的心里堵得慌…… 
  摇摇晃晃中,冷双成抓着头发走向长廊,甚至忘记了去搭乘电梯,走了几步,全身像被抽干了力气,她软绵绵地坐在以供休息的靠背椅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听到了那道熟悉的语声:“冷小姐?” 
  冷双成回过神,抬头观望。 
  一位气质优雅的太太站在她面前。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五官深邃,依稀带有康盛眉目轮廓的影子,凤眼里清光还没透进她的瞳仁,她已经反应过来,站起身:“康太。” 
  康太点头:“冷小姐怎么坐在这里?” 
  “我想看看康总……” 
  康太明亮的眼睛在冷双成持花的手上微微一转,淡淡说道:“没进去吗?” 
  冷双成恭敬回应:“是的,据说康总正在休息。” 
  “我已经知道事情经过,冷小姐不要担心,康盛没有什么大问题。” 
  听她这么说,冷双成面色白了白,抿紧了嘴。 
  康太看着冷双成的脸色,微微一笑,语声平稳:“看来冷小姐是焦虑了。其实康盛只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可以,冷小姐如果还不放心,要不要随我去查看一下?” 
  康太口口声声坚持康盛无碍,冷双成猜不透她的意思,苍白着脸躬了躬身子:“不敢。我还是不打扰了。” 
  康太点点头,转身打算离去。走了一两步,她好像记起了什么,突然又转过头:“对了,冷小姐参加了这次广告大赛吧?” 
  “是的,康太。” 
  “好好比赛,康盛的事情你不要操心。” 
  “……”冷双成站在两米开外,不知道怎么回答。 
  康太看她微窘的模样,又走了回来:“冷小姐,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你。” 
  冷双成抬起眼,静静等着下面的话。 
  康太眼神明亮,淡然说道:“不是通过康盛,而是五年前在西顿酒店,你为了北部业务,被一个女人掌掴的那次——” 
  冷双成的大脑快速回想。 
  五年前……西顿酒店…… 
  确有其事。 
  那是和顾翊刚分手,她为了筹集爷爷的诊金而在康明子公司打工的日子,一天中午正在宴请一位投保的先生,他的妻子突然冲进来,不容分说就扇了她一耳光,并且叫嚷着骂她狐狸精。等到那位太太开始泼公司脏水时,一直沉默的她坐在座位上,屈掌成拳冷冷擂了桌面一记。 
  “陈太太,先前你误会我的事,看在陈先生是公司老客户份上,我可以忍了。但是康明盛企是严有威信的大公司,容不得你在这里污蔑、抹黑,所以我一定要代表我们公司讨回这个公道。刚才陈太太的话我已经用手机录音,可以随时作为口供,不知陈太太是不是保持这个热情,陪我去一趟警察局?” 
  那个陈太太经不得她的恐吓,在她老公的怒视下,半扭着身子道了歉…… 
  “我从来没见过康明的员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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