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早已离开-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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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美女相携滑入舞池,顾翊冷淡地看着他们,置身事外。衣香鬓染、光色陆离,人流随乐翩翩起舞,大厅仿似世外桃源。
凌艺雅松开爸爸的手,穿过人流朝顾翊走来。走到沙发跟前,她俏皮地拈起礼服下摆,行了个屈膝礼:“顾总能赏脸吗?”
顾翊眼光透过她,看了下圆柱侧的凌专员,掏出震动的电话:“不好意思。”凌艺雅微微一笑,优雅起身,顾翊接着电话,在她的视线里走出雕花大门。
外面水色清幽,星光暗淡,一股股喷泉喷射汽雾,纷纷扬扬撒落琉璃水池。
水榭洞天。
顾翊仔细听着银光打来的电话:“少爷,冷小姐的资料已经汇齐,传送到你手机上。”
顾翊连忙挂断,翻阅手中功能多用的超薄手机。才翻开两页冷双成的消费记录,旁边就走过来一道深灰色身影,礼貌地站在他身侧招呼:“谢谢你了,顾先生。”
顾翊见是杨散,点头回应:“这边来吧,我刚好要抽支烟。”
两人徐步走向白色长廊,顾翊划开火柴点上烟,杨散看着片形火柴匣,打破僵局随口问:“顾先生不用打火机?”
“火柴干净,一次性的。”
杨散微动眉毛:“像是顾先生从商风格。”
“不是。”顾翊靠着廊柱,淡淡地吸口烟,“我用火柴是为了提醒自己,每划动一根,机会只有一次。”
杨散交握双手,站着没搭话。顾翊又冷淡地说:“我既然答应了你,作为合作伙伴,在你处理好白家事情之前,一定会好好照顾白小姐,你放心。”
“再次感谢顾先生对家妹的照顾。”杨散见顾翊心不在焉,欠了欠身子:“告辞。”
挺拔俊逸的身影缓缓融入夜色,形于外而敛于内,顾翊看着他背影,对他的认知始终不变:这人是个儒商,深沉内敛。白依依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他暗中从事打击报复白家的举动,却舍不得牵扯到一无所知的妹妹,转而将她托付给了自己,并允诺多注入10%资金给天成。
否则没了顾老爷子的福荫,他不会这么轻易地度过两年前为难期,一举打定江山。
只是这些事情必须瞒住所有人,包括白依依,要一直瞒到杨散掰倒白祖沙为止。
顾翊掏出手机,继续翻阅先前资料。越看到后面,他的脸色越冷。
冷双成两年前曾效力于康明股份下的一间小公司,后来借口业绩不佳自动离职。两年来一直为了冷木贤的肾病到处奔走,从南到北几乎求遍了医生,在照顾冷木贤期间,还时常见她抱送一名叫做简苍的女子前往医院就诊,风雨无阻。蓝天医行许多医师护士可以证实这两人的交情及人品。丁子健一年来多次探望冷木贤,冷双成患过轻微抑郁症,目前已趋康复。
一直以来是她一个人在独自支撑,既要照顾自己,又要照顾两名病人。
而且她还提出了售房申请,已经打算离开这个城市。
顾翊紧紧捏着手机,深靠在廊柱狠狠吐出一口烟,只觉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了干净。
不过两年,世界发生这么大变化。几个人相继死去,冷双成安静地活着。
喀嚓一声,心里凝固成川的骄傲已经坍塌了一角,顾翊低笑了起来。“我真他妈是个傻瓜,为了可怜的自尊,两年来只晓得找工作麻痹自己。难怪她这次见到我,眼里只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放手了。”
顾翊丢下烟,风一般卷向泊车区,开门、点火、打档,顺溜地扭头驶向单身公寓。路上霓虹灯千变万化,闪动一地的浮光掠影。他的眉目岿然沉寂,只稳稳地盯住前面,看准了一个方向。
单身公寓近在眼前,冷双成的寓所里没有一丁点光华。顾翊点开资料夹,翻出银光为他找来的电话号码,开始矢志不渝地拨打。
手机关机。转拨家居电话。
一声、两声……九声,没人接通。再拨,一遍,两遍……绝不松手。
仿似一个世纪之久,那边传来冷淡的声音:“你好。”
顾翊闭上了眼睛,仰倒在沙发靠背上,心里揪得紧。
“哪位?怎么不说话。”
顾翊缓缓吐出呼吸:“冷双成,是我,顾翊。”
电话里一片沉默,最后一句话都不说,切断了通话。
顾翊一拳击向玻璃,顾不上发疼的手,颤抖着继续拨打那个号码。这次电话响了好久,他都不记得是10分钟还是半个小时,只知道手指已经麻痹,点击重拨键不放。
唯一的希望啊!想到她不知什么时候会走,他连心都是抖的。
夜色深沉,世界逐渐沉睡。就在他忍不住要冲向十三层时,冷双成再次拿起了电话:“顾先生,望自重。”
“冷双成,你听我说,不要挂断电话!”顾翊着急地低喊起来,单手拧开安全带,走向车外,“我想见见你,你出来好吗?”
“干什么?”
“我想看看你,有话对你说……”
那边又是沉默,顾翊连忙说道:“我派银光调查过你,知道你这两年所有的事情。在电话里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出来一下。”
“……”
“冷双成,你出来啊,你给我一次机会!”顾翊的尾音已经变得苍哑而急促。
“顾翊。”电话里突然传来冷双成清楚的呼唤,顾翊的脚步不由得一顿。“以后别再找我了……”
顾翊紧攥手机,一颗心逐渐下沉。冷双成不会突然喊他的名字,这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他很熟悉。
“我爱上了别人,顾翊。”
砰的一声,手机直接滑下手掌,跌在地上四分五裂。
爱上了谁?谁这两年在你身边?丁子健吗?
顾翊冰凉四顾,只看见公寓前一片黑暗。
钻戒
觥筹交错、灯光璀璨,凌府内仍是笙歌不断,一片繁荣胜景。
一曲舞毕,白依依回首寻找顾翊身影,微眯秀眸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本应是很显眼的目标,心里有些诧异。
太不正常了,顾翊即使对她疏远冷淡,也一定会安排交代好才告辞离去。她追问顾翊的随从,都得到了不知所踪的答案。
白依依摸出包包里的手机,开始拨打。先是通了,没人接听;再是占线,时间长达大半个小时;最后居然是盲音,嘟嘟声中透着一丝令她惊恐的茫然。
她隐隐约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一个人能让顾翊如此失措,如此不顾及场合。
冷双成。
这个名字像是一根刺扎在心里。白依依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紧攥的手机,面色不愉。
凌艺雅细瞧着白依依面容,款款走到她跟前:“白小姐,一个人吗?”
白依依抬头微笑,笑容延至嘴角,掐了点凉薄之意:“是啊,凌小姐。”浏览一遍凌艺雅身上仙瑞限量款的晚礼服,语气轻快,仿似由衷赞美:“凌小姐今晚真是漂亮,光芒简直艳盖全场……”
凌艺雅脸色不变,保持微笑:“过奖。我过来是给白小姐打个招呼,没别的意思。”
白依依连忙起身,也拈起裙幅,盈盈施了一礼:“不甚荣幸。”
凌艺雅笑道:“可否让我尽地主之谊,派保镖送依依小姐回去?”
真是虚假。白依依长长的睫毛一抖,笑容散退,冷淡地对她说:“得了吧,凌艺雅,少装作一副体贴人的样子来博取大家好感,翊不在这里,你演戏没人看的!”
凌艺雅微笑不减,眼睛里映照着琉璃灯光,一闪一闪:“白小姐恐怕误会了,如果我要讨好人,应该是直接去讨好顾总,而并非是妹妹你啊!”
白依依脸有些白,哼了一声:“想说我什么都不是?恐怕你也想得太简单了。”
“看来白小姐对艺雅有成见。”凌艺雅笑眯眯地说,“如果艺雅惹得白小姐不愉快,艺雅马上告退。”说着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白依依心里愤愤然,不甘心地叫住了她:“我记得凌小姐上次问过戒指的事吧?”
凌艺雅回头,微笑看着白依依。
白依依慢慢坐了下来,语气里极为漫不经心:“翊手上佩戴的那枚戒指,eternal ending永恒,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它是翊特地去找回来的。”
“这款钻戒出自William Jardine之手,威廉先生是英国皇家首席珠宝设计师,传闻有一次来到中国,一名中国女孩苦守他下榻的酒店,经过多天哀求,终于使他答应设计一枚独一无二的情人之戒……如你所见,就是这款eternal ending。”
“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中国女孩是谁,她叫冷双成,是翊的前女友,两人分手后,她典当了这枚钻戒,估计是想把两人关系撇个干净。翊无意中发现‘永恒’出现在拍卖会里,像是发了疯似的竞标,最后把它买了回来佩戴在自己手上,再也不取下来。”
白依依不紧不慢说完,紧盯凌艺雅的脸,凌艺雅微垂眼睫,听完呵呵一笑:“真是个令人感动的故事。”
“感动吗?”白依依自嘲笑笑,仿似梦呓一般,又轻轻说:“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更感动的故事,有兴趣听吗?”
“请。”
“翊贴身收藏一枚旧款手机,无论走到哪里总是保持待机状态,还时不时翻出来查看电池有没有满,有没有漏接的电话,我很好奇,就追问银光,问了十几次才得到这个结果——这个电话号码只有一个人知道,他两年来一直在等这个人打电话。”
凌艺雅听后又微微一笑:“感谢白小姐讲了两个这么好听的故事,只不过艺雅有些好奇,白小姐在讲述故事时又是什么心态呢?”
白依依攥起小包,优雅地扬起下巴,笑着说:“我只是觉得凌小姐应该知道,至于我的想法,那并不重要。”
凌艺雅撇了撇嘴角:“真是有趣……”转动眼睛看了看,朝白依依点点头:“杨先生好像在等你,一直在沙发那边看着我们,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白依依回头看了一眼,浅浅一笑:“原来是他,我这就过去。不过,凌小姐,和你谈话真是愉快。”说完转身就走,走向杨散时却萌生了一个念头:希望杨先生知道顾翊怎么了。
时间是9月19日晚11点20,顾翊并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但是他能感觉到全身冰凉,秋寒甚至透过了他的礼服,形成一层压抑的钝感紧贴在胸口。
两名女孩子嘻嘻哈哈捏着手机走过,借着蓝屏光亮,一个惊异地盯了他一眼,朝同伴说:“你看那帅哥,脸色这么难看……”
顾翊清醒了过来,低头看看模糊的地面,再环视四周,认清了方向。他当机立断走进电梯,直接上到十三层,先站在A、B两扇门户之间想了想,然后按响冷双成隔壁那户的门铃。
他耐心地按了三次,一个头发蓬乱的年轻男人探出身子,语气很冲:“干什么,大半夜的吵死人了……”
顾翊抿着嘴,微微低头躬身一礼,站直了才说:“敝姓顾,是隔壁冷小姐的男朋友,这是我的名片,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年轻人打量下顾翊的穿着,面色狐疑地接过名片看了眼,马上说道:“天成传媒顾翊,啊,我知道这个名字……”
“如果先生还有疑问,可以打背面的电话证实我的身份,就是要麻烦先生去转拨电话。”
年轻人咬断迟疑的口风,打开门:“有什么事吗?”
“冷双成正在生我气,坚决不给我开门。我想进去哄哄她,所以得借用下先生的阳台,从后面翻过去。”
那人呆了一呆:“好。”顾翊朗然走入,回头看了下他,又说:“如果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可以随时报警。”
都说到这个辈分上了,那人也显得不好意思,讪讪一笑:“哥……顾先生真会开玩笑,这边请。”
顾翊先小心拨过冷双成阳台上的花,再双手一撑,从遮阳板上利落跳进开放式阳台。隔壁那人看他身手敏捷,还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再也没个正经:“哥们身手不错,祝你泡妞成功。”
顾翊点点头,默默吐出一口气,摸索着玻璃橱窗旋钮,发现上锁后,掏出衬衫口袋里的珍藏手机,极快按下熟悉的号码数字。
阿弥陀佛,冷双成没有掐断电话线,空旷的大厅里一直传来回响。顾翊紧紧盯住撒了些微光的客厅,再次耐心地等冷双成来接电话。
他心里不断哀求。
灯光突然雪亮,穿着一套深蓝睡衣的冷双成出现在眼帘中,手掌蜷成了拳式搁在开关旁,神情极为不耐。
分明是一掌击亮了灯具。灯光下,发丝垂散,容颜深邃,冷双成静寂站立,周身犹带温文的冷意。
顾翊初见居家服饰的人影,眼神也不由得抖了抖。他屈掌敲响了玻璃。冷双成回过头,隔着明净的橱窗,两人视线相撞在一起,一个深沉的炙热,一个按捺的冷漠。
狠虐
深蓝,比天空还要深沉的颜色,穿在冷双成1米70的身上,帅气利落的线条顿时就显现了出来。更何况她还赤着脚,一双白皙纤瘦的脚掌踩在原木地板上,衬着垂落眉眼的散发,颇有几分清冷出尘的意味。
她垂着袖子,一动不动地注视橱窗外,眼珠里一片宁静。顾翊等待了三秒,眼睛牢牢盯住她,然后将手机小心地放入口袋,伸手松了松领带。
他突然拐起右肘,狠狠地朝玻璃上撞去。
这一击显然用尽了全力。哗啦一声,玻璃破了碗口大的窟窿,顾翊扭开暗锁,推门走入,反手一摔,残留的橱窗门发出砰的巨响。
冷双成仍是一动不动,冷淡地说:“还来做什么?没听清楚我说的?”
“冷双成,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顾翊一步一步走近,低下头看着她的脸,“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为了让我死心,为了断绝你我之间的关系,你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就是不敢正视你自己的心。”
冷双成抬起眼皮子,冷淡地笑了一声:“顾翊,顾先生,你凭什么说我在逃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还对你有情?”她后退了几步,软软靠墙站着,双手背负在冰冷的墙壁上,摸索着,寻找支撑。
顾翊慢慢走近,眼光柔和,仿似怕惊吓了那个冷漠而敏感的影子:“你真的要我直说?那我说了……”他耐心地接近冷双成,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两只手臂一上一下,箍住了她的腰肢和背脊。冷双成不安地扭动,顾翊又紧紧抱住她,低下头来埋藏在她发丝里,亲了亲:“你不要外人挨你的身子,我昨天摸你你没有反抗,我就知道你心底还是默认了我,不过心里还在挣扎。”
他并没有询问“是不是”,而是很淡然的肯定语气。身上又传来那股淡淡的衣染香,冷双成站在他怀抱中,沉默了一会,面色由寒冰缓缓退成宁静。像海峡谷上风轻云淡的天空,可惜顾翊看不到。
两年前的怀抱依然让人安稳,抱住自己的男人还是那么用力,但是她只感觉到疲劳,仿似大病过后的疲劳,不想动,不想睡,不想说话,不想流泪。如果像顾翊所说的假装,那她现在连假装下去的力气都没了。
为什么这么麻木?是不是真的不爱他了?冷双成一遍遍问自己,反复审查内心。在她接受了爷爷死去、初恋失败的事实后,他突然又出现了,告诉她其实他仍然爱她,分开的两年是为了让他羽翼丰满,为了给两人的爱情打定坚实基础……面对这一切,她觉得倦怠和平静。
顾翊见她沉默着不说话,胸腔里突发隐隐颤抖。熟知如他,他能敏锐地捕捉到心爱人的变化。
冷双成沉思片刻,终于下定了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