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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爱早已离开-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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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散站在她身边,微微躬身:“今晚去杨宅休息吧?” 
    仍是没有反应。 
    冷双成从床头靠起身,朝前伸出手:“沙宝,杨先生在和你说话。”沙小弦面容终于稍稍松动,默契地伸出右臂,接了她手腕走过去:“打架了,不去。” 
    “我头晕,先睡会,等会你叫我上楼。” 
    “嗯。” 
    冷双成低下了身子,沙小弦坐在床沿,又恢复了冰雕模样。 
    杨散几不可闻叹口气,撞上对面同样深沉而无奈的眼睛。这才发现对方脸颊青紫,也挂了彩。他刚要开口询问,接到禁止的眼神,了悟,再还以歉意一笑。 
    “顾先生,后天房产界举办开碑剪彩,他们托我送来请柬。”挥挥手,身后保镖送上烫金红帖。 
    顾翊看了眼沉睡的冷双成,沉吟:“典礼过后还有宴席,时间上拖长了。” 
    杨散双手交握,体贴地没有接话。剪彩后应酬多,而且“顾先生”只参与有目的的活动,他知道。 
    “有哪些人?” 
    “平常出现的都会到场。” 
    那证明规模不小,地位不低。 
    “我会送上贺礼。”顾翊最后下了拒绝出席的结论,“不一定有时间亲自去。” 
    沙小弦突然站起身,拍了拍冷双成的脸:“我走了,三天后来接你。”冷双成磕磕绊绊地扑起身,显得有些不清醒:“嗳,沙宝,你去哪里?怎么说走就走?” 
    沙小弦越过顾翊身前,冷冷盯了他一眼,饱含警示之意,然后一言不发走了出去。杨散点头告别,尾随跟上。顾翊俯下身,抱住依依不舍的冷双成,低声哄劝。 
    “沙宝怎么了?”她惊慌得像个孩子。 
    他的嘴唇吻住她的脸:“沙小姐估计有事,你好好地呆在我身边。” 
    冷双成虚张手臂,在空气中摸索两下,颓然放手:“总是跑走了,哎,抓不住。” 
    顾翊猛地钳住她的腰,将嘴埋在她脖颈,并未亲吻,只是颤抖。 
    “顾翊?顾翊?”推推不动,再推。 
    “我没事,你别学她就行。” 
    沉默。可以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冷双成,不准再说要分手的话,你吓得我甩开电话,第一反应就是朝出冲,要找到你。” 
    还是没人回答,空余低缓的呼吸。 
    “留在我身边。” 
    冷双成的脑袋松软垂下,磕在他肩膀上,顾翊请求了几次,没动静,回头一看,原来她又睡着了。   
    摊牌   
    冷双成被顾翊抱进宝马,断断续续在想什么事令沙小弦改变了主意,居然去杨散府宅休息。头晕沉得厉害,好像脑袋里钉了根木楔子,脑壳缝一透风,一点一点的痛意争先恐后跑了出来。鼻端下传来顾翊衣领清香,还有他一直紧张的声音:“冷双成,头痛不痛?” 
    她想不到街道是平坦的,只觉得身子在悠悠晃动,有如被温柔的波涛包围。昏昏沉沉睡得久了,那种湿濡濡的潮水又冲上她面颊,滚烫了皮肤。眼睑忍不住微微跳动,奈何下坠的速度太快,让她睁不开眼睛。 
    是有人抱着她吧?像哄着孩子入睡,在轻轻地晃荡? 
    世界里很安静,除了脸上的潮湿,她努力侧了侧脖颈,擦到两片颤抖的嘴唇,溢出模糊语声:“顾翊……你哭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低低的,像负伤野兽般的闷沉。 
    眼前永远是雾蒙蒙的,阻隔了一切光明和希望。无论冷双成睁不睁眼睛,这种窒息的烦躁有增无减。在清醒或是昏睡时,她都能感觉到很多东西: 
    医生翻查她头发的手指,针尖扎进静脉的刺痛,熟悉的嘴唇流连在耳边,轻柔的动作为她清洗身体。到了一定时候,药汤滑入口腔,顾翊叫醒她进餐;晚上有人睡在身边,强劲的手臂挽住她腰肢,呼吸低沉。 
    意识里留有黑暗,却没有哭泣。那种压抑着心痛的嘶哑哭声不再出现,换成了男人的低语:“快点好起来,留在我身边,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她猛然惊醒。辨析周围环境。 
    “少爷,你该上药了。”这是银光温和的声音。 
    “不要吵醒她,把文件拿下去。”这是低哑的声音,带有疲惫的煎熬。 
    房间内留下一片寂静,窗外隐约可闻鸟雀的啁啾。 
    冷双成手肘动了动,支起身子,突然伸来两只手掌,架在她腋下。微温的气息萦满上身,独有的感知使她开了口:“顾翊,现在几点?” 
    “下午四点。” 
    “第二天了?” 
    “嗯,手别乱动,明天才能拆纱布。”坚韧的手指抓住她胡乱挥动的手掌,握在掌心,“头还痛不痛?” 
    冷双成用空余的手摸摸脑袋:“不痛了,很清醒,嗳,你让开下,我要刷牙洗脸。”手掌朝前摸索,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想了想,趁他扶她站好时,又碰了一下。 
    “咝”的一声传来,极轻微。 
    她咬咬嘴:“你真的打了架?” 
    “没有。”说得还是果断。 
    由得他扶着走:“沙宝打了你?” 
    没人应答。她握了握他的手:“对不起。沙宝看我受了伤迁怒你,我明天就走。” 
    两条手臂猛然抱住她,顾翊的声音低在耳边:“我不怪她,她把你留在我这里,也是出完了气的意思。这次好不容易等到你,我肯定不让你走。”嘴唇咬了咬她脸侧,手掌把她小心翼翼地送进盥洗室:“去吧,等会我帮你梳头发。” 
    清洗完一切,顾翊真的帮她梳理头发。 
    她的头发长及背后,笔直垂下,平时随便扎了个参差不齐的马尾。摸索着拿起发圈和梳子,旁边就有手接了过去:“我来,你坐好。” 
    顾翊的声音透出沉稳,如同平常商谈时的指挥若定,冷双成将信将疑地坐下。 
    动作轻柔,梳齿轻轻地刮过头皮,不显疼痛,等了五六分钟,脑后一直有发丝拂来擦去,痒得她直缩脖子。 
    “好了没有?”她忍不住问。 
    “别动,又散了。”手掌掰正她的后脑勺。 
    又等了一分钟:“我脖子酸。” 
    “马上好。”嗓音有些迟疑,“耳朵边的头发不听话。” 
    冷双成呼的一下挥开他的手:“轻点,拉得我头皮痛,要是头发不好扎,去把梳子沾点水。” 
    最后,顾翊谎称要检查劳动成果,转到她正面,捧起她两边脸庞,恶狠狠地扑吻上去,怎么踢都不松气。吻得迷迷糊糊时,她又忍不住说:“顾翊,你有时候像我爸爸。” 
    嘴唇终于分开了,淡定的声音也传过来:“叔叔也做过。” 
    “不是。”推开他霸道的环抱,用一种回忆的口气,说得很迟疑,“你总是照顾我,帮我洗澡,喂我吃饭,还给我扎头发,这些事都是爸爸做的。” 
    微凉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我很乐意,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回到你10岁的时候,一直这样看着你,等你长大。” 
    冷双成沉默了下:“顾翊,你以前从来不说这样的……”还是咬唇吐出疑惑,“情话。” 
    “我以前是白痴。”他的声音否定得干脆、彻底,“爱得怕失去才知道痛苦……” 
    良久沉默。氛围有些低迷,空气中酵发矛盾的因子。 
    “你很聪明,感觉我要说什么了,先堵住我的想法。”她轻轻地说,尽量表现和刚才一样的从容、随意。 
    可是他已经破解了她越是表现得镇定、越是要疏远的脾气—— 
    一只强韧的手捏住她手掌,语气低柔:“你栽的锦带开花了,我带你去看看。” 
    顾翊府宅有座占地宽广的花园,冷双成被牵着手,穿过层层馨郁花香,安置坐在花园凉亭里。 
    两年前,她在这个花园里消磨了很多时间,种植了玫瑰、垂丝海棠等多种株丛,顾翊偶尔一次回来拿文件,默不作声看她培根松土,站在身后发问:“你最喜欢什么花?” 
    “锦带。”她回头说得肯定,“锦中玉带,花中君子,希望能培养你这方面的气质。” 
    当事人垂下墨黑的眼睛,神情有些冰冷:“估计要让你失望了。” 
    她果然失望了,栽下锦带后,花枝未经扦插、分株,迟迟不能绽放它的美丽,就像她的第一场恋爱,得不到有效保护,感情无疾而终。 
    现在,它居然开花了,难道是预示了主人的执着与奇迹的美丽? 
    不过,她还是想摊开来说。 
    “顾翊,你应该记得——我说过要好好谈一次。” 
    满园花香扑鼻,偶落几声疏朗鸟语,周围的一切营造出一个极佳的放松环境。 
    他真的是个聪明人,知道挑选谈话的场景。 
    接下来一番话更加印证了聪明人的洞悉分明:“你先告诉我,沙小姐对你说了什么。” 
    “好,避免有误会产生,我可以明说。沙宝说你要么制造暧昧,要么在利用凌小姐,不管哪个结果,都对我都不利。”冷双成冷淡地开口,面目保持镇定的完整,“这两种假设,其实我都很反感,你对我直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顾翊好像坐在她身侧,微温的热度一直环绕着她。 
    “有个职员想结交凌专员,请求我中间牵线搭桥,说了几次后,我就请来凌小姐,让她们先做了朋友。”他的语声干净利落,不经过拼凑、犹豫,极具说服力。 
    冷双成却没有他笃定:“别人拜托你就做?你从来没这么好心。” 
    正在凝神找话里破绽,突然有两片柔软的唇伸了过来,到处亲。她发力推开,沉下脸:“少来这一套,你照直说。” 
    沉稳的声音马上响起:“那位小姐懂古董,介绍她们认识,我可以脱开身,不去指导凌小姐的‘古玩鉴赏’课。” 
    她再推:“糊弄人吧,你和凌小姐约会还少?” 
    嘴唇矢志不渝凑过来,啃:“是我做得不对,你原谅我这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冷双成干脆呼的一声站了起来:“顾翊,你就承认私下和凌艺雅有暧昧行为吧,这样好让我死心,再也不纠结不头痛了。” 
    顾翊手臂大力圈紧她,透出主人不易觉察的慌张抖动:“别乱说话!我不准你死心。” 
    “你解释不了我眼睛看到的,我真的不想再纠缠了,就这样散了吧。” 
    她的口吻变得冷淡无奈,不知不觉脸上露出一种坚决。顾翊紧紧抱住她很久,才听到沉闷的声音:“每次人多时,凌小姐要表现得亲密,会有意直呼我的名字,我不好拂她的面子,就默认了。” 
    冷双成咬嘴:“你总算承认了,难怪这么默契。放手!”挣扎起来。 
    包围圈纹丝不动,一如既往的强悍。 
    “放手啊!弄烦了我就打人了!”开始按照以前恋爱的老套路走,没法如意,就得出手,否则她也不会说出这么多次“顾翊欠揍”。 
    果然,强悍的人还是有知觉的:“随你处置,我不答应分手。” 
    “你以为还像以前,打几下就算了?我告诉你,这次我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你。” 
    “为什么?” 
    “不想再活得抑郁了,每次靠近你,心里总觉得堵,还得提心吊胆,防止突然有什么事要发生,情绪控制不了半天,就会变得焦躁,这对我很不利,因为抑郁症就是这样加深的。” 
    沉寂。 
    有手指轻轻碰触她的脸:“你到底在怕什么?” 
    冷双成沉默,低下脸庞。 
    “顾天野?我爷爷?” 
    她突然烦躁起来,推动身前的墙壁,没成功,只得咬紧嘴、手掌不住拍打,“顾翊,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既然两次都证明了这个结论,你还是接受事实吧。” 
    可惜不管她怎么淳淳善诱,紧抱住她的人都不松手。她发狠问:“是不是我表现得温和,你就觉得谈话不严肃?” 
    “不是。”他再次利落地否定,“我只知道一件事,就算打死我,我也要和你呆在一起。” 
    太阳要下山了,唧唧鸟鸣剪过一两声宁静,冷双成坐在凉亭长椅上,默默听着花丛中虫子嗡嗡嗡拍打翅膀的声音。 
    空气弥漫锦带馨香,世界退去喧嚣,回复静谧,她感知、倾听一切,努力平息心情。 
    顾翊死赖着不放手,果然被她好打了一顿,整个过程死不吭声,任她捶砸身子,最后,她都放弃了怒气,无奈喘气:“你一定要我打死你?” 
    他站在两三步外问:“气消了没?” 
    她扶着椅子坐下:“你大方点,放我走才行。” 
    “那你还是打死我吧。”说着,真的走了过来。 
    冷双成把他赶走了,一个人坐着。清醒后酝酿起的情绪被他一隔断,现在荡然无存,只剩下说不清的烦躁堵塞在心里。她也看得出来,他这次绝不松手,态度的坚定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过了会,银光来接她回正厅就餐。 
    “冷小姐,少爷不准我多嘴,我还是忍不住要说几句。少爷为了你,和老爷子撕破脸,不惜做违法的事,还不值得你相信?” 
    “什么违法的事?” 
    “软禁。” 
    冷双成吃了一惊:“软禁理事长?” 
    对方沉默,她想了想又问:“银光,顾翊叫你来的?” 
    “看来冷小姐不相信我的人品。” 
    她马上不说话了。银光的纯良也使她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刚进大厅,她的手指就被温暖的大手抓了过去:“我能挨着你坐吗?”实际上,行动远比询问快,不容她置喙。 
    顾翊带着她小心坐定:“有中餐和汤面,你想吃哪一种?” 
    “面条。” 
    这个不需要他动手喂。 
    在扶着碗窸窸窣窣吸食面条时,一只手掌落向她头顶,摸了摸头发:“冷双成,你吃面的样子真乖。” 
    脸突然红了。两片温热的嘴唇咬上她的脸侧,偷袭:“像个小孩子。” 
    晚餐后,顾翊对她说去处理公文,安置她坐在沙发里,放电视音乐给她听。她抓着遥控器,衬着手肘一个个换台,仔细聆听外界新闻。中间夹杂着各种电视节目声音,一个女播报吸引了注意力:“截至13日傍晚六时,‘盛记珠宝’‘国美大夏’被人打砸一空,直接损失逾六千万。现场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警务人员、消防队员身影,除去三名大楼保安负伤,所幸再无群众发生意外……” 
    听到这里,冷双成站了起来,赤着脚摸索出门。凭借头脑往昔记忆,右拐朝前,扭开了书房门锁:“顾翊……” 
    几秒过后,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臂腾空抱起:“怎么不穿鞋就跑来了!地板上凉,容易得病!” 
    “我刚听到消息,国美,国美那里是你做的吗?”她紧拍手臂,示意他放下。 
    顾翊继续抱着她送回卧室沙发,声音响起在头顶:“你说勃兰街的事?那是白寒的地盘,不用我操心。” 
    她向后退了退,靠在沙发背上:“我觉得你也没什么好心。” 
    脸边的男人低声:“怎么不信我?” 
    她再朝左边挪开两步:“很多时候,你就像流氓头子。” 
    流氓又凑了过来:“不对你流氓就行。” 
    “顾翊,你坐好,我和你说个事。”推拒很久,冷双成严肃地说。身边沙发瘫软一下,顾翊坐了下来。 
    “我隔在你和理事长中间,闹得顾家不合,长久下去对三方都不利,我们分手。”她这次不再带劝导口气,直接敲定结果。 
    屏幕那方突然传来一阵音乐,隐隐可闻钢琴、小提琴奏鸣。“不要吵了,看电视。”他淡淡地说,死拽着她的手指不放,无论再怎么敲打抗拒,都是不能撼动一分。   
    疑惑   
    “顾翊,你为什么不分手?”掀开他手指,冷双成问出疑惑。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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