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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月儿圆-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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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答得迅速而笃定。
  「你是我的。」
  轰!
  月儿粉脸一红,羞得全身发烫,气焰全灭了。
  「胡说八道。」她咕哝着,脸儿红通通,忘了要踹他。
  「谁敢质疑这件事?全城的人,都瞧见我吻你。」他口吻强硬。
  这男人还敢提那个吻!
  她深吸一口气,火气往上冒,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胸膛。
  「是啊,他们也全瞧见,你头也不回的逃走。」
  俊脸上闪过窘迫,浓眉紧拧着,聪明过人如他,竟也会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月儿乘胜追击,抬高小脑袋,颐指气使的下命令。「放手。」
  这回,他听话了。
  舞衣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只差没要香姨拿碟瓜子来,好让她边嗑边看戏。
  一根黝黑的指,缓慢的敲敲她的肩膀。她回过头,刚好对上楚狂阴愠的黑眸。
  「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楚狂慢条斯理的问,高大的身躯,散发无限威胁。
  她眨眨眼睛上脸无辜。
  「山狼。」他提醒。
  舞衣微笑,采取拖延战略。
  「你先别吵,我在处理事情。」
  他却没这么好打发,脸色一沈。
  「先解释山狼的事。」一提起妹夫,他就没有好脸色。
  「唔,山狼?山狼怎么了?」她装傻。
  「舞衣。」楚狂眯起黑眸,警告的低语。
  「你总得让我先把月儿的事处理妥当,再来跟你说明山狼的事。」舞衣理所当然的说道,眸子却往侧门瞟去,思索自个儿是否能顺利逃开。
  看向侧门的人,不只是舞衣。
  被秦不换的怪异态度,弄得面红耳赤的月儿,也急着想开溜,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用很缓慢的速度,往侧门挪动。
  移动不到三尺,吼叫如惊雷,轰然响起。
  「站住!」两个男人同时咆哮。
  月儿与舞衣无言的对看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男人的脾气,就是那么坏,有什么事情,用说的就得了,何必非要用吼的呢?
  这次,秦不换把矛头指向舞衣。
  「你还没给我个解释。」
  「解释什么?」舞衣无奈的耸肩,双手一摊。怎么每个人都来跟她讨解释啊?
  「她为什么会瘦成这样?」
  「她是想你,想到衣带渐宽,跟我可没关系。」
  「我才没有想他!」月儿急忙否认,脸儿羞红,双手乱摇。
  没人理她,争吵愈演愈烈。
  「仅仅是想我,会瘦得连先前的一半都不到吗?」秦不换吼道,论斤论两的计较着。
  舞衣挑眉,视线转向月儿。
  「你光用看的,就知道她只剩先前的一半不到?」她怎么不知道,秦不换有这种本事?
  他咬牙回答,这一声,吼得全方府都听见了。
  「我摸过了!」
  大厅内有片刻寂静,楚狂与舞衣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月儿身上。
  「你手脚还真快。」舞衣感叹。
  月儿粉脸通红,气得提起丝裙,跑过去踹他。「王八蛋,你——你——你胡说——」
  「我没有。」他瞪了她一眼,不肯改口。
  「你——你——」月儿气得说不出话来,重重的踹了他一脚,之后转身就跑,再也没有脸待在大厅里。
  噢,她要逃走,要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月儿的逃亡,没有维持多久。
  在花径回廊上,她只觉得腰间一紧,绣花鞋就陡然腾空,整个人被拦腰一抱,扯进一个宽厚结实的胸膛里。
  「啊——」她高声尖叫,却是愤怒多於惊慌,小小身躯,像活虾般不断扭动,双手双脚也没闲着,趁着难得的机会,用尽全力的打他。
  不用回头,她也猜得出,身后这个男人是谁。
  秦不换制住她的身子,用的劲道很巧妙,没有弄疼她,却能将她牢牢困在怀里。
  「放开我!」她喊道,想用尖叫让他松手。她深吸一口气,张开红唇,气聚丹田。「丫——」
  这回,尖叫才刚起了头,就被截断。
  一只宽厚大掌,捣住她的嘴,盖得牢牢实实的,不漏一点缝。
  秦不换搂着她,来到花径走廊的转角,一处幽静水亭上,将她搁在水亭的椅子上。
  可恶!她的腿到底没有秦不换长,再说,他练过轻功,要是存心追一个人,她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还是躲不过他的。
  跑不掉、又叫不出声,月儿索性瞪大圆亮的眸子,恨恨的瞪着他。
  「唔——唔唔唔唔唔——」她含糊的骂着,还张开小嘴,咬住他的手掌,要他快快放手。
  她很用力的咬下去!
  沈默。
  流水淙淙,水亭里只能听见她自个儿的喘息声,「受害者」却不动声色。
  她没有抬头,狠下心肠,咬得更加用力。
  仍是沈默。
  秦不换没有咒骂、没有制止,甚至没有抽开手,就这么任她咬着。
  沈静的气氛,让她的火气渐渐灭了,她极为缓慢的抬起眸子,看向头顶上的男人。
  他静静瞅着她,伸出另一只手,撩开她粉颊上的发丝。
  这不公平啊,当他用那种表情看着她时,她哪里还能生气?胸口的一颗心,只差没在那炙热的黑眸下融化。
  月儿张开嘴,撇过头去,生着闷气。
  「不咬了?」他挑眉问道。
  她哼了一声,没回答。
  「气消了?」他又问。
  「很难。」月儿龇牙咧嘴,跳下椅子,想要离开这可恶的男人。但是走没两步,腰间又是一紧,她又被拉了回来,背贴着他的胸膛。
  「如果我道歉呢?」低沈的声音,透过宽厚的胸膛,震动她的身子。
  「道歉?」月儿诧异的抬头,瞪着他的俊脸。「你道歉?」她原本以为,像他这种男人,是宁可断头,也不愿道歉的。更何况,还是向一个女人道歉。
  这是代表,秦不换很在乎她喽?
  但是,他带回来的那位美人,又该怎么解释?他带李锦娘回来,是不是想娶她?
  月儿咬咬红唇,心头一团乱,纤纤玉指在石栏杆上画着圈圈。
  「你为什么那么久才回来?」她小声问道,猜测着他都在京城里忙些什么。
  秦不换深吸一口气,几次张口,却吐不出半个字。
  瞧那模样,要他说出原因,像是比杀了他还困难呢!
  「我需要时间想想。」他徐缓的说道,伸手抚着她滑润的黑发。
  「唔,想什么?」月儿好奇,仰高脖子看他。
  他黑眸一亮,仔细的端详她的五官,目光灼热的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想她的善良、想她的纯真、想她的热情天性、想她的吻——要是照实说出来的话,这小女人大概会羞得跳入池塘躲起来。
  秦不换那炙热的眼神,让月儿大感羞赧,只能匆匆撇开小脸!粉嫩的肌肤上浮了一层绯红。
  「那你是想通了没有?」她没话找话说,声音很小。
  秦不换点点头,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原本的严酷双眸,渐渐添了暖色。他环绕月儿的腰,用双手感受她的纤细。
  「为什么瘦成这样?」黑眸深处,闪过一丝心疼。
  「我只是病了。」她含糊的说。
  「病了?」声音陡然高了起来,禄山之爪再现,又往她身上摸来。
  「是吃坏肚子啦!」月儿胡乱的挡着,满脸通红。
  阻挡不了,她只能改变方式,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往下摸去。
  偏偏,无巧不巧,这么一按,那双热烫的大掌,就隔着丝衫,贴着她少女的软嫩浑圆——
  秦不换挑起眉头,眼神一热。
  她认得那个眼神!
  月儿心中喊了一声糟,连忙就想躲,偏偏纤腰被他握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热烫的呼吸袭来,黝黑的指卷绕她颈边的发,带来异样的酥痒,她瑟缩着,全身颤抖。
  「月儿。」他靠在她耳边,用叹息般的语气,叫唤她的名字。
  她的双腿抖得好厉害,无法回答,只能瞪大眼睛望着他。
  热热的呼吸吹来,愈靠愈近,幽暗的黑眸里,映出她不知所措的神情。
  「你想不想我?」醇厚好听的男性嗓音,靠在她耳边问。
  月儿咬着红唇,用力摇头,但羞红的粉脸,却已经泄漏了她的言不由衷。
  带着高热的男性身躯逐渐逼近,隔着薄薄的丝衫,熨烫她的肌肤,陌生的男性气息充斥着她的呼吸,让她更加心慌。
  「但是我很想你。」他的声音里带着柔柔的笑意。
  她不曾听过,他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不是虚假的温和、也不是疏离的礼貌,而是极为诱人的纯粹温柔。
  虽然她说不出来,但是分离四个多月后,秦不换的确有了改变。就像是他刚刚勘破了某个天大的秘密,而那个秘密,将会影响他与她的一生——
  「你真的想我吗?」月儿小声的问,还没问出答案,水嫩的红唇就被热烫的薄唇贴上。
  不行,她还没问出答案呢!他这招不公平——不公平——
  唔——
  嫩嫩的唇瓣,被紧紧封缄,她全身发烫,小手抓着他的衣裳,神魂愈飞愈远,老早就忘了,自个儿还要问些什么。
  秦不换将她拉进怀中,抱得更紧,宽阔的胸膛,紧贴着少女的浑圆,带来销魂的摩擦。他放肆的享受着,她柔嫩的全部。
  月儿伸出手,怯怯的环住他强壮的颈子,柔软的身躯,因为陌生的快感而慌乱。水嫩的唇,在缠绵的吻里,逸出柔软的低吟。
  这次的吻里,没有了甜甜的豆沙,他们品尝到彼此的全部。
  第九章
  秦不换归来,方府里人人心花怒放,府内不时传来笑声,气氛和乐。
  倒是住在客厢里的李锦娘,心里很不痛快。
  父亲李颢,买完桂花后就返回京城去,她嚷着说丝绸没挑着,发了顿小姐脾气,就是不肯回京城。李颢没法子,只能让她留在方府作客。
  他最是疼爱这个美丽的女儿,丫环、仆人都留在方府伺候!他只领了一队人马,运送十来车的糖腌桂花回去。
  其实,将李锦娘留在方府,一来,是拗不过她的骄纵;二来,是想跟方府攀点关系。
  浣纱城富可敌国,虽说楚狂跟方舞衣裙蝶情深,但自家女儿到底是个一等一的美女,说不定还有机会。
  好吧,就算是做不成二夫人,那个秦不换也是个绝顶的人物啊!有了这么一个女婿,可胜过金山银山。
  只是,如意算盘拨得再精,到底也是人算不如天算。
  李锦娘始终被当成客人,方府礼貌周到,却也仅仅是礼貌而已,没显露出半点热络。
  住得愈久,她的火气就愈旺。
  某日黄昏,空气燠热,让人闷得难受。
  李锦娘坐在走廊上,手里握着三件一套的瓷杯,啜着这季新收成的云雾茶。身旁站着两个丫环,恭敬戒慎的伺候着,一个提着紫砂壶,另一个拿着沁了冰水的丝绢。
  轻快的脚步声响起,绕过回来,跑到了附近,却陡然停了下来。
  月儿站在那儿,眨了眨眼睛,因为看见李锦娘,所以打算绕道而行。
  先前的事情,还让她记忆犹新,要不是有秦不换挡着,只怕她的脸蛋,早让李锦娘打成了红面龟。
  偏偏,她溜得不够快,脚步才刚跨出去,身后就传来叫唤。
  「站住。」李锦娘喊道。
  月儿心里偷偷骂了一声,勉强挤出笑脸,隔着老远福身。「李姑娘有什么吩咐?」
  李锦娘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手上的丝绢,挪到娇艳的面容上,轻轻擦拭汗水。
  「你在府里是作什么的?」她问道。
  月儿偏头想了一会儿。
  「唔,什么都做啦。」这段日子里,她总是在城里四处打转,任何事情都能插上一腿,夫人似乎也对她很满意,没有另外安排工作给她。
  「那就是打杂的?」丝绢下的樱桃小口,传来一声不以为然的轻哼。
  月儿耸肩,慢慢往后退,本能的想开溜。「你怎么说都行。」
  「回来。」
  她咬咬红唇,没有上前。「李姑娘,你要是没有事要吩咐,我——」
  「谁说我没有事吩咐的?」李锦娘问道,伸出一只柔荑,扶着丫环的手臂,柔若无骨的起身。「我到浣纱城来,是为了挑选丝绸,只是城主夫妇跟秦先生,似乎都忙得很,没能陪我去挑。」
  忙?秦不换忙?
  月儿蹙着眉头思索。
  他很忙吗?不会啊,这阵子他老是缠着她不放呢!
  一阵大风卷起,吹凉了她脸上的烫热,她连忙回神,将那张可恶的俊脸扔出脑海。
  李锦娘走了过来,卷起一阵香风。「天气这么热,我也懒得出去,不如你把丝绸都搬到我屋里来,让我慢慢挑。」
  「我让丝绸坊的人派车过来,那里的师傅,对丝绸懂得较详细,由他来解释好了。」月儿提议,转身就要离开。
  「不行。」
  脚步停住了,她回过头。
  「不行?」
  「你也想想,那些做丝绸的,都是粗人,怎么能踏进我住的地方?你以为我是谁,哪里是谁都可以见的?」李锦娘厌恶的说道,挥挥丝绢。
  月儿双眼一翻,拳头握得紧紧的,实在很想冲到那女人面前吼叫。那些丝绸师傅们,既善良又热心,全都有着巧夺天工的手艺,怎么会是粗人?!
  「浣纱城里的人们都知道,李姑娘是贵客。」月儿酸溜溜的说道。
  只是!李锦娘没听出其中的讽刺,反倒骄傲的抬起头,纡尊降贵的解释起傲人的家世。
  「你这打杂丫环哪里会知道,我爹爹创立的『甜水庄』,独霸北方,可是号称『天下第一饯』呢!」
  「刀剑的剑?」月儿猜测。
  「不是。」
  月儿有点为难,但是碍於李锦娘期待的表情,却不得不继续往下猜。
  「嗯——呃,那个——嗯——下贱的贱?」她的声音很小,心里严重怀疑,这个称号很值得骄傲吗?
  李锦娘哼了一声。
  「笨,是蜜饯的饯。」
  月儿「喔」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甜水庄」是蜜饯世家啊,难怪这美女身上有着甜甜的果味儿呢!
  但是论起天下第一,她也不输人啊!李锦娘家里是天下第一饯,她可是饭量天下第一。
  她低下头,看见自个儿圆润不再、如今一片平坦的小腹,只能悄悄叹了一口气。
  好吧,曾经啦,曾经是天下第一!
  月儿缅怀结束后,再度抬起头,应付起眼前的骄纵美女。
  「李姑娘的意思,是要别人解说?」
  「不如,就你来解说吧。」
  「我?」没搞错吧,她又不懂丝绸。
  「是啊,就由你把丝绸抱进我屋里,再详细的解说给我听。」李锦娘微笑着,笑得像只准备扑向金丝雀的猫。
  「李姑娘要看哪几色的丝绸?」月儿小心翼翼的问。
  「全部。」
  「可是,那可有好几车呢!」
  「我说要看全部,就是要看全部。」
  「不如等到明日,府里的人多了,可以一块儿帮着搬回来,免得让李姑娘久等。」她建议道,一颗心却早沈到了谷底。
  看李锦娘的表情,大概是不准备放她好过了。这会儿没人当靠山,她要是不乖乖听话,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老天,那些丝绸都是成疋成疋的卷好的,每一疋都有好几斤重呢!再说,运丝绸的车子进不了府内,而今晚风势转强,怕是有飓风来袭,为免雨水为患,奴仆们全去忙着帮城民疏通水渠,根本没人可以帮她搬丝绸。
  事实摆在眼前,李锦娘存心恶整她。
  果不其然,美女杏眼一瞪,手上的茶杯已经扔了出来。眶啷一声,上好的青瓷,就这么给砸碎了。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难道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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