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时期的樱桃-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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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倒把俺的兴致搞没了。不过变天账的事俺也不再提了,干活、记工分,俺也没少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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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时期的樱桃 十(2)
村西头的小寡妇,骚乎劲大着呢,在床上可真能折腾。她的男人,结婚没两年突然死了,也没查清得的什么病,可能死在她那骚乎劲上。你别看她长得黑,可五官端正,身子长得像山丘,有起有伏,尤其是那一对大奶撅得高高的,恨不能顶破天。用苏轼老先生的话说,声音还在门外叫,奶子已到正堂前。她就是有名的黑牡丹。俺开始找她,她还不乐意,后来俺同意把村里的树分给她翻新房子,她才勉强同意。那天夜里,俺把她撩翻在床上,她又是叫又是咬,后来俺扇了她两耳光,她才服了软。后来俺把她安排到小卖铺卖东西,反正下地也挣不了俩工分,还是当营业员实惠。现在,她想俺想得发疯,巴不得天天守着她。俺一去小卖铺,只要旁边没人,她一见面总是那一句:“张大哥,酒菜都给你准备好哩,啥时候来呀!”俺才不傻,偶然解解谗还行,真要过日子,谁也受不了。就凭着那点酒菜,一晚上要你三次五次,吃的还没有出的多呢,不出一个月,还不给俺榨成咸菜干。没让她倒找钱就算便宜了这骚娘们。
最好的还是富贵媳妇,别看她平常咋咋呼呼,当街骂娘。前几年秋天在玉米地里掰棒子,她主动跟俺搭话,还尽讲些酸溜溜的话挑逗俺。开始俺不搭理她。后来她说:“大队长,恁说这玉米咋光长胡子不长牙呢。”俺指着手里拿的玉米棒子说:“你眼瞎了,没见这玉米棒子浑身都是牙嘛,牙口好着呢。”她又挑起话来问俺:“大队长,恁说人要没牙年纪是小还是大呀?”俺回答道:“吃奶的娃娃才没牙呢。”她说:“错,八十岁的老太婆也没牙。”把俺给逗笑了,俺说:“你也是个没牙货。”她“嘎嘎嘎”地笑开了,说:“你个骡子球,啥好事恁都清亮的狠呀。”俺说:“你个骚母狗,发起情来十几里都闻得见。”她笑着回应说:“恁的鼻子有这么尖?除非恁长着个狗鼻子。”俺又说:“你那点腥味都挂在你嘴上呢。”俺这话茬一搭上,就收不住嘴了,说得比她更邪乎,说着说着,她就软倒在地里了,嘴里还直哼唧。俺以为她病了,赶紧走到她跟前,正弯腰准备扶她起来,她就把俺的脖子给勾住了,俺顺势跌倒在她身上。她说,你把俺的水都说出来了。俺说,俺不信。她拉着俺的手去摸,果然是真的。她干那事浑身抖动得厉害,叫声也大,又哼唧,又心肝宝贝不停地叫,好像猫叫春。好在是野外,没人听得见。弄得俺浑身发胀,有使不完的力气。别看她平常泼得要命,可办那事温柔得没话说。完后,她紧紧抱着俺,直夸俺伟大,还说有两年没干这事了,心里好想。弄了半天,她家富贵才是真正的骡子球。之后她常约俺,俺也算帮她一个忙。你说说,俺这点事,算个啥,比俺黑的还多着呢。老天爷也得讲点公平,讲点公理,咋老找俺的事呢?
后来,俺从生产队调到知青队,因为当时知青队闹得厉害,天天有人告状,组织上信任俺,要加强对知青队的领导,才把俺调了过来。那时,正赶上生产队换届,生产队长让给大老郭干了。俺到知青队力气也没少出,精力也没少费,样样工作走在先,年年得表扬,可俺从来没沾过女知青的边。赵家庄知青队的赵队长,单女知青搞了好几个,还把一个肚子都搞大了,一点屁事都没有。可俺想搞,一个还没弄上手,就出了一堆怪事。就说萧云,你揭发谢晓燕,俺没少表扬你。当天晚上,俺通知你到办公室谈话,本想深入了解一下谢晓燕的思想情况。你来时还挺高兴,两人谈得还挺融洽,气氛也好。俺还答应你,只要揭发得好,有一个回城指标就让你先走。你兴奋地当场跳了起来,抱住俺的脖子,照俺的脸上就是一口。俺顺手搂住你的腰,你还挺乐意。俺解你衣裳的扣子,你也没反对。怎么解到第三个扣子,你挥手扇了俺一耳光,抽身就跑,别看你平常走路慢悠悠的,那天你跑得比兔子还快。害得俺半边脸都是疼的。别看她像个瘦干筋,手上还挺有劲,要不是俺躲闪得快,半拉脸不肿得跟猪头一样才怪,耳聋也说不定,她会不会也学过贯耳铁砂掌呀。这城里的女人办这件事太封建,远不如俺乡里人开通。但俺一想起来就气不过,你这小狗日的,你等着瞧,有你的好果子吃!你说你长得像搓衣板,俺要不是为了尝尝鲜,就算你主动脱光了衣裳,躺在那儿,俺碰都不会碰你一下。你以为你是啥?仙女呀,呸!小反革命!俺倒要瞅瞅你这小反革命,到底有多大能耐,能跑出俺的手掌心?你说赵队长的绝招,咋就不灵了呢?不是说给点小恩小惠就能办事吗,真奇了怪了,肯定赵队长还有更绝的绝招没教俺。
这几天发生的怪事,会不会跟谢晓燕有关?那天路过黄土岗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没错,听得明明白白,是晓燕。看她那长相,跟观音菩萨真有点像,尤其是那双眼,清眉善目,又慈又美。那腰身,该鼓的鼓,该凹的凹,身上白得跟细瓷面似的,谁见谁都得回头,不看才怪。咋敢叫看呐,那叫欣赏、羡慕、崇拜。还有走路的姿态,又飘又柔,像仙女下凡。讲话的声音,恨不能在空中飘半天,又在梁上转三圈,才进到俺耳朵里,又顺耳,又中听,又有水平。像那小曲,百唱不厌,百听也不腻。前天夜里的事,###不离十是仙人指路。进村时自行车胎全扁了,是神仙的警告,俺咋不明这个理哩。谢晓燕是神仙下凡,是王母娘娘,是观音菩萨。李辉是天兵天将,是保佑俺的,俺可得罪不起。他不由照着自己的裤裆来了一巴掌,打得生疼,痛得他龇牙咧嘴。都怪那东西不争气,骚吧,骚得小命都得搭上。敢在土地爷跟前动土,敢在菩萨面前玩邪乎,吃了豹子胆了?吃豹子胆有球用,也动不了人家一指头。人家是爷,是祖师爷,是老佛爷,俺是孙,是龟孙,是重孙,知道不?张队长总算把事情想明白了,以后的事知道该怎么办,心里也舒坦多了。不由点上一袋烟,嘴上哼起了小曲:“俺左边靠着娘娘的身,右手把玉帝的手来牵……”
革命时期的樱桃 十(3)
“爹,你咋不睡呢?”妞妞刚起床就跟爹打招呼。
“爹想事,不困。”
“奶奶的病咋样了?”
“住在县医院,还好。”
“俺家十六只鸡,叫鬼吃了两只,其余的死鸡全让小鲁叔叔拿走了。”
“知道,知道,是爹叫他办的。”
“那两只九斤黄,一公一母,让鬼吃得光光的,连根毛翼都没留下。”
“肯定是鬼拿去祭菩萨了。”
“爹,俺要回家。”
“家里有鬼,还是在这里多住几天。”
“不嘛,不嘛。”
“爹叫你住你就住,少废话!记住,家可千万不能回。”
妞妞见爹发火,不敢吱声,低头抹着眼泪。妞妞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窝上。娘生病,有家不能回,怎不让人心痛、焦急、窝火,可又没啥好办法,只能逮着烟袋锅出气,把吸完的烟锅在桌腿上敲得“啪啪”响。真是祸不单行。咋办呢?大活人也不能让尿憋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头掉了也只有碗口大的疤,走。他穿上大儿子的鞋,用力推开门,向知青队走去。
路过他家门口,只见院子里那棵大梧桐树上,一群马蜂正在树上做窝。他不由心惊了一下,真五毒俱全了。
革命时期的樱桃 十一(1)
鲁岩的脸上透着几分得意。
几天后的下午,鲁岩在樱桃园里给果树喷药。金色的阳光在饱满的绿樱桃上跳跃,樱桃翠珠般地滚动着,闪动着碧波般的光亮。他边干活边能闻到一股淡雅的香味。它来自谢晓燕洗的衣服,来自人体的香甜,让他回味不已。新洗的被子,睡着又软又暖和,觉也睡得格外舒坦。自从上山下乡之后,他第一次找到了家的感觉,有家的感觉真好。
前几天深夜,他跟李辉的联手出击,收到了预想不到的效果。张队长家闹鬼的事已在村子里传开了,搞得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越传还越神,有的甚至神乎其神。说鬼长得比房还高,先把他家的鸡吃了,没吃饱,又一口把张队长家的老母猪给吞了,那鬼还没吃饱,扭头吃他娘,他娘一下子吓晕了过去,鬼见他娘是个死人,才没吃她。还传那鬼手持一把钢刀,一进院子,先把自己的脖子给抹了,那颗鬼头在地上一骨碌好远,钢刀刹那间化做一道闪电,直飞云天。无头鬼更厉害,光吸血,不吃人。无头鬼眼神不太好,要不是他家人跑得快,藏得严实,人早没了。无头鬼吸完鸡的血,大摇大摆往村外走,个可高,一身白,脖上淌着血。在他家留下的大脚印,比那人头还大,绿晃晃的,可吓人了。那鬼肯定有冤,是到他家报仇的,不然,咋把头留在他家里?谁叫他总喜欢祸害人呢。冤有头,债有主。幸亏他当时不在家,要不,非要了他的小命。害得村里家家门户早闭,焚纸点香,拜神驱鬼,弄得是狼烟动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村里失了火呢。张队长也成了村里最不待见的人,谁都像防鬼一样躲着他。连一见面跟他套近乎的小寡妇,见他也躲得远远的。
活该!鲁岩听到这些传言格外高兴。他觉得,像张队长这样的人就得好好治治,没想到动静会这么大,最令人担心的是,他娘受到了不应受到的惊吓。他知晓李辉卖力地帮他娘看病的原因所在。李辉具有出色的表演才能,一张白床单,一个骷髅,一点鸡血,加上些死人骨头粉,把一个鬼活灵活现地表现出来,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的,鲁岩打心眼里佩服这位从未登过舞台的好演员。整个策划也不错,他很欣赏自己的杰作。鸡吃了酒泡的馒头,当然不会叫;鸡脖子里插上细竹签,自然又硬又长。那天最辛苦的是在旷野里等张队长。为稳住谢晓燕,他半夜才出动,大黄狗紧跟着他。当他和李辉会合后,在村头撒了一把旧图钉,随后就杀到黄土岗。左等右等,就是见不到张队长的影子。地里又冷又潮,雾又大。他们开始抱着大黄狗暖身子,后来冻得实在受不了,只好在离路较远的地方生起一把火,反正鬼火也有吓人的作用。一个人烤火,一个人侦察放哨。最担心的是张队长白天才回来,一切计划就都泡汤了。正在担心的时候,张队长骑着乱响的自行车来了,俩人一个喊,一个披着白床单跳舞,吓得张队长连人带车翻进沟里。待张队长屁滚尿流地逃窜之后,他们又喊了几声,才得胜回朝。
“咕,咕,咕”用绳子绑在树下的一只公鸡得意地叫着,它旁边的一只母鸡认真吃着食,昂着头的公鸡显得很烦躁。鲁岩嘲讽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啊,想强奸谁强奸谁,连门都没有!现在实行一夫一妻制,别再想好事啰。”说完,他不由笑了起来。一不小心,一滴农药洒在他的衣服上,他感到十分惋惜。谢晓燕洗的衣服比自己洗得干净,穿着也舒服,香香的,让人迷恋。那天谢晓燕真勤快,把他的脏衣服、被子全给洗了,窝棚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嘲笑自己说,狗窝也能住吗?自己骂自己去吧,她自己不也住了一夜,也不嫌臭了。脏和臭裹在一起就是香,这叫负负得正,一点道理都不懂,毛主席还说牛屎香呢。反正你说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收拾干净让我享用就行。
他有点累了,把药桶放在一边,不由又想起前几天的事。那天幸亏谢晓燕对白面袋不在意,要不然,准得露馅。待谢晓燕走后,他赶紧把两只九斤黄放出来,已闷得半死,幸亏它们命大,要不,早玩完了。他把它们拴在树下,喂点谷子。随后,他烧了几大壶开水,把面袋里装的十几只死鸡掏出来,拔出脖子里的竹签,剖膛挖肚。他边拔鸡毛边自言自语道:“他座山雕算老几,搞个百鸡宴还要下山去抢,靠硬抢太没水平,要让铁公鸡主动拔毛,心甘情愿往你这送,还得感谢咱,这才叫够档次,要得来全不费工夫才见真功夫哩。”他边自我得意,边把鸡煮的煮,腌的腌,收拾停当。最后,从面袋里掏出那骷髅,双手端着轻轻地放在地上,他双膝跪在地上,合掌向骷髅拜了三拜,口里振振有词:“感激您的大恩大徳,救朋友于苦海之中,小生这边有礼了。”然后,把它埋进原来的坑里,又将死鸡毛放入坑中,算是陪葬。埋葬完后,烧了几张旧报纸,当是给死人烧的纸钱。他连吃了几天鸡,把胃口给吃倒了,倒是大黄狗改善了伙食。害得他闻什么菜都有一股鸡屎味,晚上看书,书上的鸡粪味也直呛鼻子。
革命时期的樱桃 十一(2)
他望见樱桃园边上几个空空的小笼子,心里一阵难受。前几天晚上,他趁张队长陪母亲到县里看病的机会,把自己心爱的“奇禽异兽”都送到他家去了,让他心疼了好一阵子。更让他惋惜的是那几只乌龟,跟他好几年了,看着它们长大,他喜欢它们憨态可掬的样子,平常笨笨的,爬得慢悠悠的,东望望、西看看,慢条斯理,从不着急。它们处世憨厚,毫无一丝奸诈,他把它作为人生的参照与借鉴。送出去打心眼里舍不得,可为了治好张队长母亲的病,只好忍痛割爱。他听说,乌龟炖汤,治疗老年人中风,有特殊疗效。
自“文革”以来,他渐渐喜欢上这些人们所厌恶的丑类。上小学的时候他就喜欢玩蛇,常把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放在兜里,夏天小蛇凉凉的,滑滑的,摸着很舒服,蛇在手上爬来爬去,扬起头的样子也很得意。由于同桌的胖女同学老侵占课桌的三八线,一次下课后,他就把小蛇悄悄放进她的课桌里,第二天一上课,女同学一打开课桌见到小蛇,吓得尖叫着把刚从书包里掏出来的书、本子、铅笔盒扔得满教室都是,逃到教室外大哭了起来。从此,女同学对他畏惧三分,三八线就此稳固了,他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受到班主任的严厉批评,在全班作了深刻的检查,并向女同学赔礼道歉。母亲还专门向胖女同学的家长表示歉意,父亲怪母亲怎么生出个这么调皮捣蛋的黑蛇精来,要是生出个白蛇、青蛇那样乖的女孩子,也会听话好管教得多。小蛇也因此阵亡,他的业余爱好就此打住。
待他到了樱桃园后,才给他提供了宝贵的天地,他的个人爱好也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无论是蝎子、蜈蚣,还是老鼠、蛇,都成了他的伙伴。他总是细心地照料它们,没事还会跟它们说话,聊天,它们也陪伴他度过了许多孤独的时光。他喜欢观赏蜈蚣的爬行动作,蜈蚣无数条细细的白腿自如地向前行走,斑斓的脊背波浪般起伏,细长的身躯显得格外柔顺,那柔美的曲线和游动的姿态,透出一种女性的温柔和妩媚。他也很欣赏蝎子的生存意识和斗争策略。当它与对手相遇,马上会前腿微曲,双目圆瞪,气宇轩昂,誓不相让。当对手进攻时,它会避其锋芒,卷曲后尾,然后,抓住有利时机,直刺敌人要害。它很会积蓄力量,寻找机会,有力出击,战胜对手。这些小生物都具有顽强的生命力,无论环境如何艰苦,它们都能坚强抗争并活下来。他从它们身上学到不少难得的人生经验,在人格卑微的环境下,用丑恶去战胜邪恶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时,他又记起临出张队长院门时,还用扫墙的长扫帚,把一瓶糖浆刷在院子里的大梧桐树枝上。自己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