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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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们，见着了咱们皇后娘娘，也断然没有敢造次和不恭的。”孙姑姑非常不屑的反驳道。
对此，赵皇后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只是依然吃着她的冰镇葡萄，慢条斯理的将葡萄籽吐到身前宫女的手心中，仿佛没听见这段对话，也没看见秋儿这个人一般。
而秋儿也知道，今日自己无论怎样做，说什么，肯定都是错的，因而她索性也不辩解什么了，只是静静的等待孙姑姑二人说完话，才盈盈的跪了下来，口中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奴婢秋儿叩见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明鉴，奴婢绝无要对皇后娘娘无礼之意。”
只是，脚刚触地，秋儿便感到一股热浪滚滚而来，地砖上的炎炎暑气很快便通过她腿上薄软的裙子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和她身上的所有毛孔之中。而因着凉亭内已经被赵皇后以及她带来的宫女太监占据着，秋儿跪倒之处，正是艳阳高照之地，又时近正午，片刻之后，豆大的汗滴便从秋儿的额上滚滚而落。，
而此时，赵皇后已经停止了吃葡萄的动作，却又如老僧入定一般，在宫人们扇子打出的凉风中，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随着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秋儿膝下的那片地变得越来越烫，也让秋儿感觉到越来越硬，她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都已全部湿透，似是刚从水中捞起一般。随着时间的延长，她的身子也变得越来越难受，像是有无数根绵软细针同时刺扎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一般。，
正在这时，御膳厨房的小太监在宫内各个地方通知用膳的声音传了开来。
“娘娘，现在要回宫用膳吗？”
一个宫女轻声的询问赵皇后，这让秋儿心中燃起一丝即将解脱的希望之火。
“不着急，本宫腹中还不饿。”赵皇后虽然仍没睁开眼，却缓缓的说出了一句话，将秋儿心中刚刚燃起了一簇小火苗给浇灭了。
已经口干舌燥的秋儿只能继续跪在原地，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那越来越软绵的身子，只是，随着时间的继续推移，她身上的力气也如她体力的水分一样，在骄阳的烤晒下，一点点的流逝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秋儿的脑子突然开始轰鸣起来，就在一道白光骤然划过她的眼帘之际，秋儿的腿终于支撑不住她的身子，整个人都向一侧倒去。在那一刹那，她终于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在失去知觉以来，她似乎听见了一个冰冷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本宫可以让你由一个扫地婢晋升为皇上的随侍，也可以让你再次变成一名低贱的宫婢或者逐出宫去，甚至要了你的性命。不要以为，有皇上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皇上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是，本宫才是这后宫的一宫之主，若是本宫执意要怪罪于你，皇上也不能奈本宫于何。这次，只是最轻的责罚你一下，若是下次再让本宫听见有类似你不守本分的事情发生，那本宫要的就是你的性命！”，
御书房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之后，燕无垠抬头一看，身旁给自己打扇子的人竟然不是秋儿，反倒换成了绿萍。
这让燕无垠心中有些奇怪，蹙眉询问道：“怎么是你？秋儿呢？”
绿萍见燕无垠刚睡醒便急着找秋儿，不禁有些妒意，不过，她倒是确实不知道秋儿去了哪里。
方才，她又从小太监那里讨到一个前来御书房加冰的机会，进来时，却没看见秋儿，只看见一个凤翔宫的宫女在给燕无垠打扇子。
而这宫女可能担心燕无垠醒来后，会询问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便赶忙顺势将扇子递于了绿萍，匆匆的离开了。，
因此，绿萍略微带些委屈的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过来时，秋儿便已经不在书房。奴婢怕皇上太热，便开始替皇上打扇子。对了，赵国丈还一直在外间守候着，等着见您呢！”
赵国丈？难道又是为了让乾儿上朝听政之事吗？燕无垠眉头蹙得更深了，本待说不见的，可是，他又非常清楚赵国丈的倔脾气，如若自己现在不见他，只怕他仍然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烦自己。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将话说重一点，让他死了这条心。
无奈之下，燕无垠叹了口气道：“宣吧！”
而一直在外间聆听着书房内动静的赵国丈，不待绿萍走出去，就快步的走了进来，向燕无垠行礼道：“老臣叩见皇上！”
尽管心中有些不耐烦，燕无垠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国丈免礼，国丈特意前来御书房，莫非是为了乾儿之事？若真是如此，国丈还是等两年再说，先让乾儿好好随在太傅身后学些东西，朕现在岁数还不大，目前还不需要乾儿为国事操劳，日后乾儿想学习怎样处理朝政，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燕无垠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国丈原本打好的腹稿就只能憋死在腹中，因为他若再继续说下去，就有点想让燕乾谋权篡位的嫌疑了，这在历朝都是很忌讳的事。
不过，赵国丈今天过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拖住燕无垠，自然不能现在就离开，因此，他想了想，再次开口道：“既然皇上觉得太子殿下之事应当这般处理，那老臣也没什么话好说。不过，老臣这次过来，为的是另外一桩事。”
见赵国丈竟然不再提燕乾之事，燕无垠松了口气，放松警惕道：“哦？那国丈且说说看。”
“老臣今日听闻了一件事，说昨夜龙翔宫的一名侍女失踪了，皇上竟然动用了侍卫与御林军去寻找，皇上自己还一夜未睡，而皇上平日对这名宫女还特别宠爱，甚至为了这名宫女，几个月不宠幸后宫的娘娘们。老臣觉得这事情应当是谣传，依照皇上的睿智英明，应当不会做出这种违反祖制的荒唐事。不过，即便是谣传，老臣觉得也应当尽快制止的好，否则，此事一旦传到朝堂之上，定然会在朝臣之中引起轩然大波，给皇上带来不利的影响。”赵国丈不动声色的警示燕无垠道。，
燕无垠的心中一沉，没想到昨夜刚发生之事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赵国丈的耳中，相比，这应当又是赵皇后的杰作了。不过，这件事传到朝堂之上，确实会给自己带来非常不利的影响，因为自己这样做，就是在置祖宗的规制于惘闻，是大不孝的行为。
“皇上，皇上，不好了，秋，秋儿晕倒了………”就在燕无垠绞尽脑汁，想找个理由为自己开脱之时，小安子着慌着忙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道。
为情所伤篇 第章
“怎么回事？她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说晕倒就晕倒呢？”燕无垠的心中一紧，面色苍白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厉声询问小安子道。
赵国丈听见这个消息，心中也是一惊，暗自责怪赵皇后，自己方才明明吩咐过她，切勿过度，哪知道，她竟然还是让这个宫婢晕了过去。若是那宫女有个三长两短，原本赵皇后有理，却因草菅人命而变得无理了。，
不过，这倒也让他看到了燕无垠脸上不似有伪、心急如焚的模样，使得他心中一凛。
原本，对于燕无垠与秋儿之事，他只是觉得荒唐，并于理不合，却没有太在意。他以为，燕无垠对秋儿的特殊对待和宠爱，最多也就是一时兴起，图个新鲜罢了，君恩浅薄，日子久了，燕无垠对秋儿的这份新鲜劲可能也会慢慢的过去了。
现在看来，事情好似不是那么简单。虽然具体的还说不出个什么来，但是，赵国丈仍然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奴，奴才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才，方才奴才随高总管去内务府回，回来，在院门口碰见了忠义王爷身旁的，林，林总管，他，他告知我们的。皇，皇上，您别着急，林，林总管说，御医正在忠义宫给，给秋儿看病呢。”小安子知道燕无垠一碰秋儿之事就无法冷静，便连忙顾不得喘息，结结巴巴的出声安抚燕无垠。
“这又是怎么回事？秋儿怎么又突然出现在忠义宫呢？”难道是她趁自己熟睡之时，偷偷跑过去的？一听见秋儿正与燕无疆待在一起，燕无垠就更不能冷静了。，
“皇上请放心，奴才方才已去忠义宫瞧过了，御医说秋儿无大碍，只是中暑了而已，待她在忠义宫喝上一些药，躺上一会儿就没事了。”这时，外间突然传来了高福全的声音。
知道有关秋儿之事都是燕无垠特别在意的，听见林俊来报之后，高福全就赶忙跟在林俊后面去了一趟忠义宫，见秋儿无大碍，燕无疆又提出让秋儿在忠义宫多休憩一会，他才先回来了。
果不其然，他刚跨进御书房的门，便听见燕无垠心急如焚的询问声，便顾不得进去行礼，立刻出声回禀了秋儿的情况，想让燕无垠安心一点。
“那秋儿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又出现在忠义宫呢？”虽然这个消息让燕无垠的心稍微定了一点，但是，燕无垠仍然还是很激动的追问道。
“回禀皇上，奴才听林俊说…………”这是，高福全已经走进了内间，正准备将他从林俊那里听来的前因后果告之燕无垠，却在发现了赵国丈后戛然而止。，
为了掩饰自己方才想说的话，他先向赵国丈微微行了一礼，才又转向燕无垠说道：“奴才听林俊说，因着忠义王爷感染了风寒，他便去了御医院请来了御医，准备去给王爷看病。哪知道经过龙翔宫前的凉亭时，却发现秋儿昏倒在烈日底下。因为怕惊着皇上，恰巧御医又在他身旁，他便索性将秋儿带着一起，去了忠义宫，让御医在给忠义王爷看病的同时，也帮秋儿瞧瞧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绿萍，小安子，你们也去忠义宫，顺便照顾照顾秋儿，若是秋儿的身子骨恢复了，就将她搀扶回来。”一听秋儿不是自己偷跑去忠义宫的，燕无垠心中稍微宽慰了一些，尽管如此，燕无垠还是担心燕无疆会与秋儿之间单独相处，便不假思索的吩咐道。
“是，奴才奴婢遵旨。”小安子自然无啥异议，但原本对秋儿的遭遇有些幸灾乐祸的绿萍，则对被指派去服侍秋儿之事，有些愤愤不平，不过，却也不敢抗议什么，只得怏怏不乐的随在小安子后面出去了。
原本以为赵皇后已经将秋儿怎么着了，而变得有些忐忑不安的赵国丈，害怕燕无垠会因此而不顾一切的治赵皇后的罪，一直不敢吭声。但是，听见高福全的描述，得知秋儿只是中了暑，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腰板也直起来了，发表自己的意见道：“皇上，请恕老臣不恭，老臣觉得，这样对待一个宫婢，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也不合时宜。宫婢便是宫婢，身份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不能依照主子的身份去对待，否则不合规矩。忠义王爷同意御医给一个宫婢看病，已经有些不妥，这样不仅让给其看病的御医心生不满，觉得自己降了身份，也会让其他宫人们以这个宫婢为攀比对象，想争相效仿之。现在，皇上竟然又让两个位分比她还高的宫人去照顾她，如此一来，不但前去照顾她的宫人心中不服，连宫中的规矩便乱套了。”，
小安子与绿萍离开之后，燕无垠也冷静了一些，心中也明白燕无疆与自己的行为都有些不合规制，但是为了不让赵国丈继续唠叨下去，他先下手为强的厉声呵斥赵国丈道：“那依国丈所言，朕与忠义王爷不顾秋儿死活，任其躺在原地自生自灭，才算合规矩吗？而这些宫人，纵然出生不同，但都在龙翔宫服侍，也算得是同僚了，同僚之间相互伸出援手，此乃人伦纲常，又有何不妥呢？”
赵国丈一时语结，过半晌后才强辩到：“皇上的话虽然也很有道理，但是，老臣是觉得，不以规矩，无意成方圆。既然先皇们留下了规制，作为后人，我们就应当按照规制来做。不能因一时心软，而违反了规制，这样日后执行起来，就不能让人心服口服。”，
“本王觉得国丈此言差矣，先皇们制定规制、律法的原意虽然是为了使皇家对后宫宫人乃至天下子民的治理变得更方便，规章化，但是，无论哪一朝君王，最重要的宗旨都是亲民、爱民，体恤民情，取得民心。如若依照国丈所言，严格依照规制办事，也确实没人敢质疑什么，而且，有了这样的例子在前，任何人对再次遇见此事的处理方式都不再迟疑，日后后宫的治理也会顺畅很多。但是，国丈有没有想过，如此一来，民心所向又会变得如何呢？，
荀子有云，‘君者，民之源也。原轻则留情，原浊则流浊。故有社稷者而不能爱民，不能利民，而求民之亲爱己，不可得也。民不亲不爱，而求其为己用，为己死，不可得也。’一个视子民性命如草芥的君王，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子民亲己，爱己，为己所用呢？
更何况，国丈方才所说，御医会心生不满，宫人们会不服气或心声攀比之心的推测亦不成立。所谓医者仁心，如若他面对着一个昏厥过去、奄奄一息的患者时，心中所想的不是如何医好她，挽救住她的性命，而是对患者的身份挑三拣四，那他就不配称为医者，我大燕王朝也不需要这种所谓的御医。而宫人们，面对自己虚弱不堪的同伴，竟然生不出一点怜悯之心，反倒无端的生出所谓的优越感，那他的品性也就可想而知，这样的人，想必他也不会死心塌地的忠于他的主子。，
至于宫人们相互生出攀比之心，则更是无谓之语，本王认为，无论是皇上，还是本王，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遇见类似秋儿这种危急状况宫人或任何人时，会一直墨守成规，纠正在所谓的身份之上，不准御医为他们治疗的。”这是，燕无疆竟然踱了进来，慢条斯理的反驳赵国丈道。
燕无疆的一席话，堵得赵国丈彻底的哑口无言，虽然他心中仍旧有些不赞同，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语来。
为情所伤篇祈求
“忠义王爷教训的是，都是老臣眼界太浅，太墨守陈规了。王爷前来御书房，想必定是有要事与皇上相商，老臣便先告退了。”半响之后，心知自己今日定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赵国丈便弯身向燕无疆、燕无垠一一行礼，并请辞了。
只是，他的心中对秋儿的印象变得更加恶劣，差不多已经被他定义为了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因为她竟然使得皇上与一向守礼守法的忠义王爷都为她辩护，这也使赵国丈坚定了要将秋儿从燕无垠身边除去的信念。
“皇帝，幸好你过来将那老顽固的话给堵住了，否则，朕不知道，他还要烦朕多久呢。”待赵国丈的身影不见之后，燕无垠吁了口气，随后，他突然想起方才高福全说燕无疆身子不适之事，便又关切的询问道：“方才朕听高福全说，你身子不太舒服，怎么不待在忠义宫休息，反倒跑过来了呢？”
燕无疆并没有立刻搭腔，只是勉强的笑了笑，然后似是又仔细考量了一番后才开口道：“臣弟前来，是想央求皇兄一件事，还望皇兄应允。”
这让燕无垠不禁有些呆愣住了，燕无疆很少郑重其事的向他央求什么，无端的，燕无垠心中有了一些不详与不安感，他隐隐约约觉得燕无疆所央求的可能与秋儿有关。
但是，燕无疆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燕无垠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声道：“不知皇帝所指的是哪件事？”
“臣弟想将秋儿从皇兄身边要去忠义宫。”燕无疆盯着燕无垠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方才，看见秋儿面无血色、一动不动的躺在马车之上，燕无疆的心中竟然也奇异的浮现出快要无法呼吸的感觉之后，燕无疆方才明白，原来，秋儿的身影早已深深的入住了自己的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