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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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看见秋儿面无血色、一动不动的躺在马车之上，燕无疆的心中竟然也奇异的浮现出快要无法呼吸的感觉之后，燕无疆方才明白，原来，秋儿的身影早已深深的入住了自己的脑海之中，所以，每次听见关于皇兄与秋儿之事，或者看见皇兄与秋儿在一起时，自己心中都会有种怪怪的，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在这种认知的作用下，燕无疆产生了向燕无垠讨要秋儿的冲动，并将之付诸行动。
果然是为了秋儿之事，燕无垠心尖一颤，不过却仍然强自镇定道：“理由呢？”
“因为如果秋儿继续留在皇兄身边的话，可能很快便将性命不保。秋儿是一个很聪慧，也很多才多艺的女子，臣弟不想，也不愿让她就这般红颜早逝掉。而且，皇兄还会因此陷入困境之中。”燕无疆很直接的应答道。
见燕无疆并未直接表白他自己对秋儿的情感，仅仅从秋儿的安危角度合自己的处境来说事，燕无垠松了口气，不以为然的说道：“原来，皇弟还是在担忧方才赵国丈那些话，这个皇弟就尽管放心，就算看秋儿不顺眼，但是，秋儿毕竟是朕身边的人，没有朕的同意，就算借他赵国安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胡乱来。”
“臣弟看未必如此，否则，今日秋儿就不会晕倒在凉亭前了。”燕无疆摇了摇头，不认同道。
“臣弟此言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秋儿晕倒之事与赵国安有关？是方才秋儿告之了你什么吗？”燕无垠面色一僵，急切的追问道。
“秋儿的身子还非常不适，未开口说什么，是林俊看见了前因后果，也听见了皇后娘娘对秋儿所说的话。秋儿会晕倒，是因为皇后娘娘任由秋儿在烈日下跪了几个时辰导致的。除此之外，皇后娘娘也已经开口警告秋儿，如若再让她发现秋儿与皇兄之间…………她要的就是秋儿的命了。”燕无疆叹了口气，将林俊听到的话大致的传述了一下。
“赵敏好大的胆子！没想到，昨日朕回应了她之后，她竟然还不甘心。看来，今日那赵国安前来的目的倒不是议事，反倒是拖住朕，以便赵敏处置秋儿了。这赵氏父女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朕身边的人都敢动。看来，是朕一直太厚待他们，让他们都忘记自己究竟是谁了。朕现在就去凤翔宫，给那赵氏几分颜色看看，她若继续这般一意孤行下去，朕相信，急于取代她身份的人还多的很。”听到秋儿竟然被赵皇后如此对待，燕无垠又心疼，又难受，一时之间，他怒从心起，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皇兄请息怒，也请冷静思考一下，皇兄能以什么名义来给皇后娘娘颜色看呢？难道就因秋儿晕过去只是吗？皇后娘娘是一宫之主，后宫的所有嫔妃合所有宫人都是在皇后娘娘的管辖范围之内。因着秋儿昨夜擅自离开龙翔宫，扰乱皇兄的心神，皇后娘娘要训斥秋儿一顿，也是有理有据之事。更何况，秋儿只是跪在日头底下，被晒得中暑而晕过去的，身上找不到任何新添的伤痕，皇兄如若因此而大发雷霆，在任何人看来，反倒都是皇兄在无理取闹，还更坐实了皇兄对一名宫婢产生男女之情的传言，这样一来，就更是将秋儿之余了绝境之中。
因着今日高福全前去了忠义宫，并从林俊口中得知了秋儿晕倒的真相，臣弟怕皇兄一时冲动，会去前去凤翔宫处置皇后娘娘，才特意赶过来的。皇兄现在千万不能再如此了，因为臣弟已经收到了一些朝臣联名所上的奏折，有关皇兄几个月未召任何嫔妃侍寝之事，并提及到了秋儿，现在正被臣弟暂时压在手中，没有传递到几位皇叔那里。虽然皇叔不会将皇兄怎样，但是，秋儿就…………”燕无疆一边阻止燕无垠，一边缓缓的说出了自己今日前来的最重要原因。
虽然燕无疆未将后果给说出来，但是，燕无垠心中肯定是一清二楚的。
为了防止因各个当政的皇帝刚愎自用，犯下重大过错，断送掉大燕王朝的江山社稷，开国皇帝特意设立了监督制度，在每位皇帝当政之前，都有前朝皇帝从皇室成员中挑选几位有份量之人出来，监督皇帝执政，当大臣们发现皇帝在位期间有重大过失，便可以上奏折给这几位皇室成员，让他们来监督皇帝改正，若皇帝犯得过错太大，他们甚至可以废黜掉在位的皇帝，重新册立新帝。
燕无垠登基之前，他的父皇落尘也同样为他设立了监督之人，以燕无疆为首，其他几人则是燕无垠与燕无疆的皇叔。他们都是对大燕王朝忠心耿耿之人，是断然容不得有任何损坏大燕王朝利益之事发生的。
可想而知，如若他们知晓这件事之后，所做出的第一个反应肯定就是牺牲秋儿，保全大燕王朝的颜面。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燕无垠方才已经站立起来的身子，又一下跌坐到椅子上。
半响之后，燕无垠看向燕无疆，带着央求的开口道：“朕知道了，朕会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也不会再去凤翔宫找赵敏麻烦。但是，朕却不能让秋儿去忠义宫，因为，朕已经无法离开她了。她若是不在朕身边，朕会变得失魂落魄，无心处理任何事务。虽然朕知道不可以，也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情感，可是，却发现根本控制不住。以后，朕会控制自己，保持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让别人在说闲话，也会立刻回复嫔妃侍寝。但是，如若此事捅到皇叔们面前，可以请你帮朕平复此事吗？不要让秋儿离开朕身边，算是朕再欠你一次。”
看着一直游离在花丛之中，却一直无情无心的燕无垠突然向自己表白对一个女子的心意，曾经以为可能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来临的燕无疆，看着燕无垠看向那充满祈求与真诚的眼神，原本，他因该替燕无垠感到开心与欣慰，因为燕无垠终于明白了情为何物，有了正常人的情感。
只是，此刻的他，却如何都开心不起来，反倒是心像针扎了一般的疼痛起来。
“好，臣弟知道该怎样办了。”久久之后，一个听起来陌生而遥远的声音从燕无疆口中吐了出来。
为情所伤篇
如意宫
“皇上…………您怎么现在这会子还过来了啊？”如贵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绿月送了消息过来，说燕无垠今夜去了韵妃太韵儿那里，让她咬牙切齿了一会，才怏怏不乐的睡了，没想到，这会子，燕无垠竟然出现在她的寝宫之中。
燕无垠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先微笑着对侍立在一旁的秀儿说道：“朕有些渴了，劳烦你去给朕沏壶西湖龙井过来，可好？”，
秀儿在燕无垠那似是有些脉脉含情的眼神注视下，不禁变得有些面红心跳，不过，她却又惧怕会被如贵妃瞧出自己的异状，便连忙有些惊慌的垂下头，回答道：“是，奴婢这便去沏。”
说完，便满心欢喜的走了出去。
而待秀儿走出去之后，燕无垠又柔情万种的佛了佛如贵妃那仍旧散落在两鬓的碎发，情意绵绵的说道：“朕本欲歇息了，可是，此时艳儿的身影在朕脑海中怎么的都挥之不去，朕不想让自己无端的受这相思之苦，便寻了过来…………。”，
“皇上…………。。”如贵妃听见了燕无垠如此一说，心中一颤，她以为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喜极而泣道：“臣妾…………。。也是，因着心中念着皇上，臣妾躺在床上好久了，却一直无法入眠…………。”
“傻艳儿，别哭了，朕这不是来了吗？”燕无垠一边轻柔的拭去如贵妃面颊上的泪珠，一边温柔的呢喃道。
“臣妾…………。。臣妾不哭了…………”为了避免让燕无垠心烦，如贵妃抽泣了一会后，努力的扯出了一抹笑意，显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倒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燕无垠此刻却无意欣赏，他只是带些安抚性的拍了拍如贵妃的背道：“这才乖，艳儿再哭下去，朕可是会心疼死的。”，
说完之后，他突然皱着眉头，带些窘迫的说道：“艳儿，怎么办呢？朕的肚子好像在唱空城计了呢？”
“啊？”如贵妃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开口道：“那皇上想吃点什么？臣妾马上让人去做些过来。”
“嗯…………。。”燕无垠抚着下颌，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朕想了想，还是比较怀念艳儿那晚为朕做的酒酿元子呢，想再尝尝…………。。”
如贵妃听了，满心欢喜的说道：“那皇上等着，臣妾这便给皇上做去。”
“如此，那便辛苦爱妃了。”燕无垠说完，又在如贵妃的面颊上印下了一吻。
燕无垠的这个举动让如贵妃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双目含春，脸上飞满了红霞。她嘴上娇嗔了一下，心中却甜甜蜜蜜的走了出去。，
如贵妃前脚刚走出去，秀儿后脚就跨了进来。见如贵妃现在不在室内，秀儿心中有些诧异，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的将沏好的茶水端到燕无垠跟前，道：“皇上，请用茶！”
“嗯，放在桌子上吧，辛苦秀儿了！”燕无垠温柔的看着秀儿，笑道。
见燕无垠如此温柔的对自己说话，秀儿心中激动不已，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秀，秀儿应该做的，不，不辛苦，能服侍皇上是秀儿的福气。”
“难得你一片忠心啊…………。。”燕无垠似是颇为欣慰的叹了一声。
得到燕无垠的夸赞，秀儿非常开心，只是，她担忧如贵妃会突然走进来，便不敢再与燕无垠多说什么，恋恋不舍的告退道：“那皇上先慢慢饮用，奴婢去看看我们娘娘在做些什么。”
“她方才去帮朕做酒酿元子当宵夜去了，一时半会应当也回来不了，朕待在这也无事可干，你就先留在这里，陪朕聊上一会吧！”燕无垠出声阻止道。，
“是，奴婢遵旨。”秀儿一听如贵妃不会吗，马上回来，心中的大石顿时落了地，自然也是求之不得了。
“天气渐渐寒了，怎么就穿这点衣服呢？小心着凉啊！”燕无垠微微一笑，看着衣着单薄的秀儿，颇为关心的说道。
秀儿听了心中感动不已，连忙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方才，奴婢在服侍娘娘歇息之后，自己也爬上了床睡了，朦朦胧胧之中，却听见外面有人通报，说皇上过来了，奴婢一着急，便没顾得着穿衣服，就这样爬起来了，让皇上见笑了。不过，现在的天气还好，倒也不冷。”
“哦，原来是这样。”燕无垠恍然大悟道，不过，随即话锋一转，有些懊恼的说道：“唉，看来都是朕的不是，这么晚了还跑过来，打扰你们歇息…………。”
“不是的，不是的，皇上能过来，奴婢……………。。娘娘高兴都还来不及的，平日里，我们也没有这么早歇息的，主要是今晚娘娘听绿月姐姐说，皇上去了玉韵宫，心中有些失落，才提前歇息了。”秀儿赶忙摆了摆手，辩解道。
听绿月姐姐说？自己去玉韵宫是傍晚才决定，临时起意的，这么晚了，绿月还特地告知如贵妃这件事作什么？难道以往绿月也是这样将龙翔宫的事，事无巨细的告知如贵妃吗？燕无垠心中一沉。
这是，他又想了起来，绿月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女，能够经常出入御书房，有时，她还会趁自己不再御书房的时候来打扫御书房，虽然自己平日比较注意，会将一些重要机密锁起来，但是，总是还有疏忽的时候，如若她有异心的话，后果有些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燕无垠忍不住有些头疼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皇上，你的头部不舒服吗？奴婢来帮你揉揉吧，这样或许能舒服一些。”秀儿见了，连忙上前关心的询问道。
不愿让秀儿看出自己的顾虑和心思，燕无垠索性点了点头，顺着秀儿的话道：“是啊，这几日政务繁多，朕确实感到非常的疲惫，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皇上效劳，是奴婢的荣幸。”秀儿激动的说道，然后开始认认真真的帮燕无垠揉捏起头部来。
“你是什么时候入如府为奴的啊？’边享受着秀儿的服饰，燕无垠边状似无意的询问道。
“奴婢七岁那年便入了如府，开始服饰小姐，也就是如贵妃娘娘，算起来已经将近二十个年头了。”秀儿回忆道。
“七岁？那么小，你爹娘如何舍得将你送入如府呢？”燕无垠故意询问道，事实上，在他第一次特意向秀儿示好之后，便已经让人将秀儿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了。
“唉，这也是为了生存，没有办法之事，否则，谁愿意将自己的孩子卖与人为奴，受人奴役，并且永永远远与自己分离呢？”秀儿脸上有了一抹轻愁，继续说道：“奴婢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奴婢的娘身子孱弱多病，家中主要靠奴婢的爹爹一人支撑着，而奴婢的爹爹也没有什么别的技能，只能靠左苦力活，养活一家六口，而这倒也罢了，那一年，爹爹在替家附近的李员外盖房子之时，一个不慎，从屋顶上摔了下来，左腿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摔断了。李员外家给赔了二两银子，却连支付爹爹的医药费都不够。就这样，奴婢一家大小的生活都没了着落，无奈之下，奴婢的娘只能将主意打到了奴婢身上。正巧，当时身为兵部侍郎的如老爷府中正在为府中的小姐招募贴身丫头，给的银子还挺多，奴婢的娘便将奴婢送了过去，从那之后，奴婢便在如府待了下来，因为奴婢的服饰让小姐满意，五六年之后，小姐入选，进宫做了娘娘，便也将奴婢一同带了进来。
“唉，这李员外也确实可恶，竟然只给了这么点赔偿。秋儿，朕没想到，你的遭遇竟然如此让人怜惜呢。那你爹娘兄妹现在的情况怎样呢？你们现在是否还有联系呢？”燕无垠唏嘘道。
“还有联系呢，虽然当年奴婢也曾埋怨过，爹娘将自己卖为人奴之事，但是，大了些之后，也明白了他们确实有自己的苦衷。而且，毕竟他们都是奴婢的亲爹娘，亲兄妹，奴婢哪能狠下心来不管他们呢？奴婢随在小姐身边之后，小姐每月会发给奴婢一些份子钱，奴婢会托人将它递回家，补贴家用，之事，无奈爹娘的身子都太差了…………。”说道这里，秀儿有些心虚，这几年，随着如贵妃的得势，仗着如贵妃的权势，她也收了不少宫中诸人的贿赂，这些都被她托人带回家去了，只是这些年来，因着他爹娘的身子愈发差了，看病吃药成了无底洞，因此，尽管她送了不少金银回家，家中仍然没有富裕起来。
“难得你一片孝心啊，这样吧，朕明日就让高福全与你联系，派个御医去给你爹娘瞧瞧，并赐给他们良宅一座，纹银一千，日后不需为生计为奔波，就去了你这块心病，让你宫中免于牵挂吧！”燕无垠突然拍了拍秀儿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宽慰她道。
燕无垠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行为让秀儿身子一颤，浑身一酥，而燕无垠接下来的话则更是让她心中激动不已，她顾不得继续给燕无垠揉捏肩头，走到燕无垠身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喜出望外道：“多谢皇上恩典，多谢皇上恩典，奴婢何德何能，竟能得皇上如此对待。皇上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回报，只是，日后皇上若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奴婢即便是做牛做马，肝脑涂地，也要尽力为皇上去做。”
燕无垠要的便是秀儿这句话，他心中一喜，不过，却未显露在脸上，只是显得更加怜惜的起身扶起秀儿，握住秀儿的双手道：“唉，秀儿，全是你这片至纯至孝之心打动了朕啊，与你比起来，朕有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