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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沧浪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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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天之下,谁堪阻他宏图伟业,杀无赦。

    朝堂之上,庄严肃穆。群臣惶惶,不敢发出一声半响,浓厚的压抑让人更加不安。这就是齐砚,有威慑群雄的力量。

    “今日早朝,朕与众卿共商给史书正名一事,李卿?”齐砚慵懒地坐在龙椅上,眼眸半闭,营造出一种昏庸的假象。

    不过没有人敢被表象所迷,皇帝越轻松随意,他们就越战战兢兢,生怕一不留神,就得从下往上看自己的身子了。

    “臣在。”李正庭出列,跪伏于地,呼:“老臣有罪啊!”

    朝堂哗然,面面相觑。刑部尚书崔浩神情微变,冷冷地望着所跪之人,暗哼:就算你自动请罪,也难逃大祸。

    “老卿家,何罪之有啊?”齐砚状似不解,心中却另有盘算:看来,这一局又是崔浩占了先机,无趣至极啊!这李正庭虽为官正直清廉,但颇呆板迂腐,得罪的官员不在少数,官场之中,这种人很难生存的,何况以他的资质,他也没有庇护的必要。

    “罪臣糊涂啊……”李正庭不禁悲从中来,泪眼模糊,依旧不敢抬头,“史书编修,臣未尽全职,以致出现了重大过失,等到罪臣发现时,已然呈给陛下阅览了。”

    “皇上,李大人编错开国年号,实是欺君罔上,其罪当诛。”工部侍郎袁鹏的矛头直指李正庭,“义正词严”地数落罪状。

    “朕未听及李卿有提过是因年号一事,各位大人,你们可曾听见?”齐砚目光所及之处,群臣不禁冷汗涔涔。然后,齐砚再次眼眸半闭,心中冷笑道:即使李正庭会被问罪,朕也不会按着崔浩你所布之棋局走,这袁鹏是留不得了。

    顿时,袁鹏面如死灰。史书编修是皇上旨意,非史官不得干涉,这是严令。律法有云:“大周官员各司其职,不得越俎代庖,违者与渎职罪论处。”

    “崔爱卿,你掌管我朝律法,此事该如何论处?”

    “与渎职同罪。”崔浩出列俯身,颇有点执法如山的味道。真是蠢材,老夫惟有弃车保帅了。

    齐砚赞许地点点头,冷声喝道:“来人呐,除去袁鹏的官服,押入大牢等候廷审。”剪你羽翼,想必会让你安分良久吧,崔浩啊崔浩,若你怀有异心,朕必诛之,这袁鹏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此时,殿外通传,“李正庭之女李云琛──觐、见。”

    小小女子,也敢闯勤龙殿?

    “宣她进来。”

    “民女李云琛叩见皇上。”

    “你是替父求情来的?”齐砚直视俯身于地的女子,浑身迸裂出强烈的怒意。虽说大周律法不容徇私,只是至今尚无一人能让他有心庇护。发怒是假,试她胆量是真,无论如何,就凭她这份敢上朝堂的勇气,他倒要看看她准备如何扭转乾坤?

    “皇上明鉴,民女是为皇榜而来。”低柔的嗓音略有沙哑,却依然平静,不显一丝一毫的慌乱。

    “你是大夫?”齐砚微愣。看来此女绝非平庸之辈,这份胆色、这份心机,比起朝中大臣,不知高明几倍。李正庭有女如此,倒也让人意外。

    “民女懂得岐黄之术,虽不敢自比扁鹊华佗,但也从未遇过医不好的病例。”

    齐砚令她抬起头来,兴味的眸子直视着群臣瞩目的女子,她既然敢夸下海口,想必真有几分能耐。

    徐徐扬首,她平静地望向龙椅上的齐砚。两人目光相接,李云琛不禁心中一颤,遍体生寒。好阴冷的目光,好浓厚的妖邪之气,普通人身上怎么会出现如此的气息?这位祸乱天下的霸君居然给如此强烈的惊怖之感,与他重逢,绝非偶然。云琛的心中涌起不祥之感,莫非命运的轮盘此刻才算是开启?

    眉目清秀,但倦乏之色影响了那份细致;蒲柳之姿,似有不足之症;发似幽泉,更显得人身体孱弱。这副姿容,任何一名后宫女子都不会输于她,更何论国色天香的燕姬。但他不光没有失望,反而在心中掀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兴奋与迫不及待,那感觉像是终于得偿夙愿,此生圆满。她的眼如古井深潭,吸引着他的灵魂,让他不可自拔地陷溺其中。心,因她而动。

    齐砚心中百感交集,却依旧喜怒不形于色,“如你能医好太后,朕赦你诛连之罪。”

    云琛俯首于地,沉声道:“民女不求保命,只求皇上为家父雪冤。”

    “准奏。”齐砚挥袖离殿,“李云琛随朕入宫。”

    “退朝──”

 第二章 钟情

    李云琛为太后诊病,赐住宫中的望月轩。

    望月轩环水而设,是独居湖上的水榭。时值盛夏,莲花绽放,香气萦绕,心旷神怡。与外相接惟有白玉长廊,更透设轩之人的巧心灵性,明显与皇宫其他建筑大相径庭。

    轩内,清雅淡置,毫无奢华之气。此情此景,甚合云琛心意。

    白日里,几名资深的老太医来望月轩找她“讨教”岐黄之术,瞧见她一身病骨的模样,不禁大感失望,如此之人,能有什么能耐医好太后,也就没有为难她。

    她乃罪臣之女,观她气色又断不可能医好太后,瞧她姿容绝无“前途”可言,宫里的奴才们也懒得搭理她。李云琛正好落得个清闲。她虽长于王宫中,但却过惯了静谧的日子。

    预言她有诸多能耐的道士在三岁那年又出现了一次,与父皇彻谈整夜。自此,父皇遣散了她周围的仆人,严令不许任何人接近长公主,只留几个侍候她饮食起居的人。兄弟姐妹也不得和她亲近,除了最小的炀王子,凡是见过她容貌的人后来都会莫名其妙地失踪。父皇膝下公主无数,独对她特别看待,甚至有些敬畏,所以她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八岁时,洛皇赐给她一个近身护卫──律风,那一年,他只有十四岁,却打败了皇宫内所有的高手。自此,慈心斋中,一人练剑,一人读书。她喜静,律风寡言,他们经常就这么安静地度过一整日。

    这样的相处模式在她十五岁那年被打破,她的身边多了个活泼的小丫头──弄雨,一个长大后堪称绝色的小佳人,她是律风的师妹。

    檀香袅袅,一几,一盏香茶,数本好书。李云琛侧卧于软榻内细细品读,月光从窗外倾洒下来,笼罩着榻上之人,更添几分悠淡的意境。

    她在等人。

    “小姐,您真要住在宫中?”弄雨趁夜而来,绝妙的轻功没有惊动到大内侍卫,何况此处如此僻静。

    李云琛合上书本,淡淡一笑:四年了,物是人非,弄雨却是没变啊。

    “我为太后治病,住宫中有何不可?”

    “太危险了!如果他们……”

    “弄雨!”云琛打断她将出之言,肃然道:“宫里不比李府,须谨言慎行。你小小年纪,凭着几分本领,竟敢夜闯皇宫,你可知大内高手如云,万一失手被擒,你一人事小,如连累义父一家,你岂非要陷我于不义?”

    “对不起……小姐,弄雨莽撞了。”弄雨垂手肃立一旁,心底甚感委屈,“可是我担心小姐啊,万一有个闪失……”

    “你呀!我怎不知宫中复杂?”想起今日在朝堂上与皇帝相对的那一眼,她仍心有余悸。不是害怕,只是那样寒绝的目光似曾相识。他虽面带笑容,可那笑意却未到达他的眼底,他的心是冷的,这样的人真会关心太后的病体吗?云琛疑惑了。

    “如果小姐心意已决,弄雨留在宫中保护您。”

    回过神来,云琛挽住弄雨的手臂,引至铜镜前,叹道:“肌肤胜雪,婀娜多姿,如此绝色姿容,万一被齐皇选中,你岂不要侍王伴驾?”

    弄雨万分焦急,欲言。

    云琛摇首,续道:“我知你不愿,可自古王命难违啊!如因此再惹事端,又不知要连累多少人?”

    “小姐,弄雨懂易容术,无妨的。”

    自今日在朝堂之上见过齐砚后,她一直心神不宁,仿佛命运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又仿佛她的命运滑入了未知的轨迹,一切变得那么的深不可测。没来由的,她感到不安。她身边只有弄雨一人了,万不能让她小小年纪就跟着她涉险,让她去找律风吧,即使找不到,也总比在这兴都城安全些。

    “易容不过是权宜之计,长此下去不免露出破绽,再说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她走至窗前,遥望星空,星罗棋布,月色甚是醉人。可她无心欣赏这些,星象诡异莫测,更坚定了她要遣走弄雨的决心。

    “弄雨,如果你还奉我为主,就照我的话去西郡找律风,如没有碧玉盏,我这破败的身子怕是熬不住了。”

    弄雨随侍云琛身旁,当然明白小姐的身子已不如前些年康健,时感疲倦,无论怎样调理均不见效,惟有碧玉盏。

    “小姐,弄雨晓得,您要多加保重啊。”弄雨哽咽道,不舍得离去。

    “好好照顾自己,快些走吧。”云琛催促着,惟恐生变。弄雨点点头,几个起落,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云琛轻叹一声,合上门窗,顿生孤寂之感。转而心中微微一颤,这些年自己荒废了修为,定力也变差了,容易为外物所感,她抚着几上的经书,指间顿生灼热之感,这是在警惕她吗?

    ☆

    身着月牙长袍的齐砚站在御书房窗口,背光的位置在他身上洒下一圈光晕,挺拔的身躯,在光线的折射下,宛如一尊神祇。黑暗将他的面容完全淹没,只有一双冷魄惊傲的眼无声地射出慑人的冷芒,在墨黑中跃动。

    虽然房内昏暗,但反而容易让人看清他的面容。浓墨的眉宣告着他的霸气,黑湛的眸宛如千年冰封的深潭,读不出任何信息,却让与之对上的人都不禁隐隐打个寒颤,非得逃出他的视线之外,那加诸在身上的无形压力才能得以释除。

    这时的齐砚,自是与今日在勤龙大殿上的大不相同,不光冷傲霸气,还带着一种莫名的邪佞与阴寒。

    “可有消息?”齐砚连夜召见远道而来的龚啸钦,平静已久的心被挑起难解的兴奋。

    他能一统天下,成就举世霸业,龚啸钦可谓居功至伟,此人深谙机关学、奇门遁甲之术,名满天下。不过却在追捕护国公主一行人中败北,从此销声匿迹,天下人皆以为他不堪受挫,避之不见了,没想到──

    “臣已有些眉目。”四年前那一役让他心灰意冷,本欲归隐山林,皇上却授他密旨,暗探护国公主的下落,“臣已查明,西方反叛势力皆由洛承炀而起,幕后之人是当年护国公主的影子护卫──律风。”

    “原来如此。”齐砚了然,“那……护国公主呢?”他“关心”的只有她,那个能撼动他基业的女子。

    “当年她用幻阵阻了臣,误了追捕的时机。不过,她现在确不在西郡,律风也在寻她。”

    龚啸钦之所以全力探查护国公主的下落,虽说是皇命在身,但更大的原因是他不甘心失败,特别是败于一妇人之手,他要挽回名声,像他这样恃才傲物的人怎能容忍失败。

    “哦?”有趣了,她居然敢脱离律风的保护。

    一个闻名天下的公主,居然在洛宇王朝的宫殿中找不到任何有关她的载历,连族谱上都未注其名。宫中能近她身的人,已在老皇帝临终之前,全部赐死。偌大的皇宫没她的一幅画像,所以对她的追捕更添难度。

    “也就是说没有消息?”

    “是……不过臣以为,公主既然没在西郡,而南属水,需出海;北有沙漠,气候恶劣。我想公主都不会前去,惟一有可能的……”

    “惟一有可能的就是东方,而兴都在东,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齐砚怒极反笑,好一个护国公主,看来朕是低估你了。

    “这也是你四年来不惜出海走沙漠所得出的结论吧?”

    “圣上英明,臣的确……没想到她有这份胆色,把臣骗得背井离乡了四年,而今才得以返家。”

    “龚卿不用自责,她不光骗过了你,也瞒过了朕的耳目。现在朕命你彻底搜查兴都城,不可放过一个可疑之人,切记,朕要活口。”言罢,拂袖而去。

    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护国公主。

    ☆

    深夜,万事万物好似都沉睡了一般,只有镶洒其上的点点星子散发离离舒光,随着夜色转浓越是高悬,莹莹星光璀耀灿烂。

    琴音,若有还似无,似远又极近。但使听闻者,肺腑通达,如沐春风,仿若置身仙境。

    见过龚啸钦后,他直奔望月轩而来。人未至,先闻琴音。他唇角微微扬起,心情突然极好。今日早朝过后,他一直都想来瞧她,无奈烦琐的国事老是让他抽不出空闲过来。

    跨进轩内,果见身着白衣的云琛端坐琴旁,醉心抚琴,齐砚不禁露出一个极为少见的温煦笑容。

    他又见她衣着整齐,且床上并无入睡痕迹,想必不是因为睡不着才有此雅兴,倒像是在等待某人前来。齐砚脸上的笑容又变得有些古怪,但随即恢复,站在门侧专心聆听琴音。

    一曲既罢,齐砚拍手叫绝,赞道:“没想到李姑娘还精于此道,朕今日真是大饱耳福。”

    “皇上万安。”不惊不乱,她起身福了一礼。

    齐砚携她坐下,举止之间与对后宫嫔妃无二,“为何深夜弹琴?”

    云琛借告罪之机,连忙从他身旁站起,“民女正在苦思给太后治病的方法,因此夜不能寐,请皇上恕民女惊扰之罪。”身子盈盈往下。

    齐砚托起她,笑道:“起来说话吧,朕没怪罪你的意思,相反,你的琴音让朕听了心情舒畅。”

    云琛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他对这名女子有份难得的耐心,若是往常,姿色能入他眼的,一般纳进后宫。而像李云琛这等容貌的女子,他根本就没有心思收纳,更何况还与她侃侃而谈。

    她,很特别,特别到他想要怜惜她、呵疼她,想要她陪着自己长长久久。

    “民女斗胆问皇上,可是有烦心之事?”

    “何以见得?”俊脸上笑容微敛。她,能看懂他的心思?

    “此曲名为《清心乐》,能扫人之烦忧,心绪不快之人,定能体会出其中玄妙。而此曲之于他人,甚为普通。”她淡淡地解释,知他定是疑心了。

    窗外飘进淡淡的莲香,屋内熏着袭人的檀香,还有她身上特有的女子馨香,醉了他的心,使他娓娓而道:“朕确有一事烦恼。”齐砚转过头,望着桌上古筝,“为朕再弹奏一次。”

    李云琛走到琴边,坐下、拨弦、调音。

    “一个人的背脊上如有一根刺,那定是极不畅快。”他靠近她,跟着在琴旁坐下,“如不除去,定是难安,但更为可恼的是找不着那根刺。”

    他极为自负,定然受不住有人在他掌控之外的打击。

    齐砚笑问:“李姑娘,你可有解方?”

    “民女愚钝,无法可想。”人全在心,执念太深,如何解得。

    一曲既罢,余音绕梁。

    他放肆的目光凝视着面庞娟秀的云琛,良久,道:“李姑娘芳龄几何?”

    云琛心中微微一动,不明何意,依实答道∶“二十有二。”

    “可曾婚配?”

    “不曾。”她轻蹙蛾眉。

    “大胆!”齐砚怒喝,“四年前,朕为立后征选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入宫,那时,你在何处?李正庭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如果他当时得见李云琛,只怕魏氏之女也没有为后的机会。他所恼怒的并非是李正庭欺瞒一事,而是她明明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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