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道缘殇 作者:月是徐家明(3g书城2013.07.24完结)-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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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吕雨薇急得紧紧拽住他的胳膊,“你有点良知好吗?他今天刚刚失去了母亲,你为什么还不肯收手?”她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个面不改色的男人。最终强硬的吕雨薇向软弱靠拢,“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这个孩子?”
他哼笑一声,用力地抽回被她紧拽的胳膊,若无其事地整理衣襟,貌似刚刚回神,漫不经心地讥问道,“你不是喜欢拜托郭燕吗?怎么又来求我了?她就在家里,要不我陪你进去找她,让她再给你一块玉牌救人?”他面色越发阴霾,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她居然会忽视自己去找他的太太帮忙,她既然喜欢玩无视,那他就陪她好好玩玩,反正他有的是时间陪她玩,哪怕是一辈子都无所谓。
他都知道了!吕雨薇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早就该想到瞒不住他,她轻轻地走近他,然后直直地跪下,那人先是一惊倒也并未阻止,却也没有半句言语只是这么看着她。以往他总是尾随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现在不用偷偷摸摸了,她就在眼前还跪在了自己的脚下。她抬头仰视他,诚恳地哀求道,“求你放过他吧。”
“你为了一个共党去求郭燕,又为了共党的孩子来求我。我很想知道你和共党什么关系?你就不怕我把你也抓起来?”他冷冷的音调碎着寒风,然后搅拌在一起刺入她的心骨。他眯着眼睛不耐烦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害怕了?”
她连连摇头而后缓缓起身,不卑不亢地回道,“我不管他们是共党还是什么,孩子是无辜的,你若要抓我,我无话可说,但请你放了那孩子。”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他怒吼,更是紧紧拽住她,一使力将她紧贴着自己,她习惯性地挣扎着,他随即冷笑道,“怎么,不想救那孩子了?”只这一句话落,她毫不犹豫地搂住他,并踮起脚尖深深地吻上了那人的唇瓣。月光下,她眼角的泪水那般剔透那般无助。当他打横抱起她钻入汽车时,她的眼中布满了绝望和心伤。
这样的夜晚有多少人伤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家子正心伤至极。月光透过窗子清晰地看到了一屋子的人正跪着痛哭,带头的是章佳府的大夫人正趴在床边痛不欲生地大哭,刚闻讯赶来的楼家大少奶奶一进门就嚎啕大哭,“阿玛,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你醒醒啊,我是怡筠,我是你最疼爱的怡筠啊!你睁开眼看看。。。”
一屋子的泣声汇聚成冬季最哀伤的曲子,伴着心伤直至天明。楼宏宇刚走到院中正听几个下人闲聊,“听说大夫人发慈悲让二小姐回来送老爷最后一程。”“真的假的?大夫人不是一向讨厌那个扫把星吗?怎么会让她回来?”“听昨晚在场的丫环说老爷临死前一直喊着三姨娘的名字,死者为大,大夫人该是想遵从老爷的遗愿吧。”
她要回来了!这个消息深深地震撼了楼宏宇,许久许久他才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眶已微微湿润了。你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吗?就像喝了一大杯冰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流成热泪。章佳晓月,他真的还能见到她吗?
“宏宇,你怎么站在外面?”怡筠见他呆呆地站在外面忙招呼他进屋,有气无力地低吟道,“阿玛走了,我额娘受了很大的打击,我想留在这陪她一段日子。”
“也好,有你在身边,额娘能好得快些。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他挽着她入座,并亲手倒上一杯热茶递给她,“你这嗓子都哭哑了,喝些热茶吧。”
“茶再热也抵不了心中的冷。额娘允许晓月回来了,这会她该收到消息了。你觉得她会回来吗?阿玛那样冷待她,我们又那样苛待她,她还会回来吗?”她悠悠地说着,更像是自言自语,“阿玛临终前呢喃的都是三姨娘的名字,守在床前的额娘整个人都崩溃了。她努力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她在阿玛心中什么也不是。看着她这样我恍若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你想娶晓月就娶吧,我不想管了,更不想将自己束缚在这个狭小的圈子中,不想争不想斗了,因为我知道不管我们再怎么争斗得头破血流,也不及她的一颦一笑。”她举起茶浅浅地抿上一口,苦笑道,“跟了你这些年,能让你亲手为我倒杯茶,也算是我的福分。若之前她不是谎用了我的名字,那现在的楼夫人应该是她,你也不至于这么落寞,她更是不会这么苦了。”
“你都知道了?”他有些惊讶但很快又释然了,“上天安排了这一出必有它的用意,不然我怎么可能娶到你这样明事理的妻子?更不会有可爱的日升。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你都是楼家的少夫人,是我楼宏宇明媒正娶的妻子,楼日升的好母亲。”
她微微笑了,只因这简单的承诺。即使他不爱自己也无妨,责任大于爱,只是这样足矣!
☆、第五十六章
“白老板,你订制的钻石对戒已到货,我这就给你取。”店员一见大亨,连忙全数围上来招呼,有倒茶的,有介绍其他产品的,还有在那羡慕即将嫁给白尚的幸运儿。白尚听着一干赞美词但笑不语,待蓝风付完钱他便头也不回地钻入汽车。
“上次不是在上海订了一对吗?现在怎么又到苏州来买了?难不成你想向晓月求两次婚?”蓝风不解地问道,见白尚心情大好,蓝风不禁打趣道,“真没想到这闻名大上海的花蝴蝶也有收性子的一天,你说会不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臭小子找抽是不是?”白尚笑着应道,“先前那戒指不知怎么被白玫瑰看到了,直接抢着戴在了手上死活不肯摘下,这才又订了一对。同天娶她们两个的话,你觉得晓月会有怨言吗?”他总觉得困惑,经过这一大串的事情之后他渐渐发觉那丫头不再似当初那般尽在掌握,甚至都无法揣摩她的心思了。
没有怨言才怪!蓝风在心里直嘀咕,这家伙也够可以的,一下娶两个娇妻,恐怕大婚之日会不得安宁。不过这些话只得放在肚里,他赔笑道,“放眼望去,多少人哭着喊着要嫁给白大亨,你同时娶她们只是想让她们明白,她们是平等的,应该和平相处,老板真是煞费苦心。”经蓝风圆润的修饰之下,白尚的脸色越发甚好,蓝风望了一下怀表提醒道,“回上海的火车还有三小时才出发,要不我们在苏州逛逛?”
“不了,直接去车站!”白尚一声令下便不再发话。此刻的他归心似箭,此刻的他真想亲手为她戴上戒指,告诉她Iloveyou!真想知道此刻她在做什么?
“啊欠!”我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双手抱臂冷得直发抖。见谷一皱眉,我耷拉着脑袋问道,“这风寒很严重吗?要不你就给我打针吧,我急着赶火车。”
“你这还发着烧,来回奔波你的身体怎么熬得住?我不放心让你这么去杭州,我跟你一起去。”谷一担忧的神情未减,他刚起身护士就让他去看看急诊室的病人,他说了一句让我等他就匆匆赶过去。
一出诊室,见走廊内坐满了挂号的病人,我只得删除他伴我同去的期盼,一个人背起行李悻悻地赶去车站。我明白那些病人比我更需要他,他是谷一,更是山下医生。坐在火车厢内,我的头就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熬到站,我摇摇晃晃地下了火车,双眼越来越迷糊,头也越来越沉,走路时只觉步子重如千金,摇摇欲坠之时忽的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我没有气力细究那人是谁,只觉这怀抱好熟悉好温暖,然后全然失去了知觉,再醒来时已是深夜。我睁开眼看见趴在床边的那人时,不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蒙上双眼,“离开我回到他的身边,若最终还是没能得到幸福,我一定会把你揪回来军法处置。”耳边回荡着那人离别时的话语,他真的是来抓我军法处置吗?
我轻轻起身不想还是惊动了他,他显然欣喜未减,笑意浓浓点燃了一屋子的暖意。即使屋外是冰冷一片,即使我的心里充斥着忐忑,最终陷于这温暖的笑容里。“你怎知我今日会来杭州?大夫人告诉你了?”
他微微摇头,嘟囔,“幸好我去了,要不你就得倒在站台了。你也真是的,都发烧了也没看大夫吗?”他多想告诉眼前的人,自他知道她会来时,每一班上海到杭州的班车他都会来等待,几番失落后才终于见到她的身影。
“我现在想去那边给阿玛守夜,你能带我去吗?”我期盼地看着他,见他点头,我连声谢道。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件宽厚的大衣已罩在我肩上,他轻柔地为我系上腰带,而后小心翼翼地牵着我向寒风走去。屋外真的很冷,夜风呼啸带着无情和决绝,而他的手却异常温暖,暖得让我不忍推却。
“姐夫。”开门的章佳浩一见到来人赶紧行礼,再见到我时略带欣喜地叫唤道,“二姐?”
“浩儿?是浩儿!”我也动情地拉住来人。自五年前的离别后就未曾见过面,今日相见自是激动得泪眼汪汪,“你一下长这么大个,我都认不出了。四姨娘可好?”
“娘亲一切安好,倒是时常挂念你。”他拉着我往里屋走去,“大家都在里屋守夜。”
里屋内一片寂静,跪着的那几人只是抬头瞥了我一眼并未多话,我选了不起眼的位置静静地跪着。这是我第一次可以和这些亲人聚在一起,只是这样的方式让人心痛。我注视着阿玛的遗像久久回不了神。记忆里我总是躲在角落偷偷地看他几眼,想象着有朝一日他也能像疼爱怡筠那般抱抱我,抚摸我的头。虽然这一切都只是想象,但梦里只要有他的身影,我都会咧嘴笑。此时此刻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他,但他仍旧没有抱抱我亲亲我,而且我再也做不了这样的梦了。我觉得心口好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它一般。这一瞬再坚强也敌不过眼泪的泛滥。
天明之时,屋里屋外回荡着哀伤的哭声。我随着送葬的队伍来回走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我不知道周围的人在说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回到了楼府,直到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推门进入冲到我面前,二话不说就甩了我一个大耳光子,我稍醒之时,只听她怒气十足地骂道,“你可真不要脸,不是回上海找你男人了吗?怎么又回来纠缠司令了?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你好过。”
“你怎么又跑来这闹事了?不怕司令又禁足你?”尾随而来的俞亚萍见形势不妙赶紧拉住又欲动手的司徒云,“你真是瞎闹,她回来是给父亲尽孝道的。”
“我现在没有任何心情与你们说话,我想静一静,你们请离开。今日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此刻的我不想计较不想辩解不想被打扰。
“听到没,她默认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总是装可怜博同情,看我把你这张伪装的皮撕烂。”说着,司徒云挣脱俞亚萍的牵制,冲上来扯我的头发,我吃痛地唤疼然后倒地不再有声响,这下可将那二人吓坏了。而刚进来的楼宏宇则是心急如焚地推开那二人,抱起地上的章佳晓月直奔医院。
“白尚,白尚。”迷迷糊糊中我的脑海里都是他的身影,我正想冲上去抱住他,忽然一人伸手拦住我,她向我炫耀手上的戒指,并得意地告诉我,白尚是她的,只属于她一人。我猛地睁开眼,见到床边的那人皱眉地盯着我,我随即别过脸,当脸触摸到湿润的枕巾时,这才发觉梦中的我哭了,不只是细雨绵绵该是大雨滂沱,不然那人也不会这样看着我。我吸吸鼻子压低嗓音说道,“我已经没事了,不劳楼司令再这般守着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护士,我不会有什么事。”
“真没事就不会连做梦都哭了。你和他分手了?”他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味,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疼惜。我摇摇头后最终选择了坦白地点点头。他悠悠叹气,“他很爱你,你也爱他,就因为一个白玫瑰吗?若是连这都禁不起,你们的爱是不是太卑微了?你口口声声地说要追求幸福追求爱,可事实上你比谁都胆小害怕。”
我胆小害怕?我忽然醒悟了,低泣道,“你说的对,我就是胆小害怕,我就是无能就是口是心非。”
“那你继续逃避下去,你自己远离幸福,你看幸福还会不会主动来找你?”不知怎的他的情绪很激动,撇下这句话后大步离开,让我困惑不解,他这是怎么了?他劝我回白尚身边?为什么?他不喜欢我了?我抬头望着窗外的夜空久久不能入睡。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当白尚赶回上海后才得知他心心念念的那人去了杭州,去了老情人那边。他们真如她留下的信中所提那般“缘浅份绝”吗?为什么每次当自己以为能与她一起时,总会有这些磨难发生。为什么?上苍为何要这般戏弄他?他从怀中掏出那枚订制的大钻戒,而后将它深深地锁在了柜子最后一个抽屉里,起身向外走。
“白老板,你这好久都没来了。”金典新台柱丽娜娇嗔地贴着白尚,并一个劲地与他喝着交杯酒。没一会白尚就无力地瘫软在包厢的皮沙发上,他若想醉不沾酒也是迷糊的。他一把抓住丽娜的手,急切地吻上芬芳,花蝴蝶就应该四处游飞,停留在一朵花上太久只会招人厌。他像疯了一样急需找到一个宣泄口,他要将自己从崩溃中拉回游戏的人生。这次不会再有人能够阻止他了,不会有了。。。
“号外,号外!小歌星丽娜火速搭上花蝴蝶白大亨。。。”当这则花边新闻四起时已过了好一阵,当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觉得没有人能够再管他时,一记重重的拳随即挥向他。他吃痛地向后退了大步,不悦地责怪道,“谷一,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呢?”
“我发疯?是你该打!”谷一没好气地回道,并从身后取出报纸扔向对方,“你自己说怎么回事?你这样做让白玫瑰和晓月情何以堪?你口口声声地说爱那个丫头,你的爱就是这样吗?”谷一的愤怒已升华至极点,抡起拳又是给对方重重地一记,怒吼道,“你这个混蛋!”
“对,我是个混蛋!你是第一天才认识我吗?”白尚伸手擦拭嘴角的血,他不免咆哮道,“我专情有什么用?她不还是跑到旧情人那去了?说什么我们缘浅份绝?都是借口,她根本就是对楼宏宇念念不忘,不然都两个月了她为何还不会来?”他冷冷地哼笑着,“我们都被她骗了,不是吗?”说这话时,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谷一,而后落寞地垂下头。她是个骗子,将他的心都骗走了。
“不可能!”谷一连连摇头坚定地说道,“晓月为了回到你身边差点连命都没了,她一定被什么事耽搁了,我绝不相信她会回到楼宏宇的身边。”章佳晓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不回来?谷一在心中直嘀咕,他和晓月约好七日后去车站接她,可两个月都过去了却迟迟不见她的踪影,不管问谁都无人知晓。若不是市长的宝贝儿子仍未脱离危险期,他这会早就飞奔去杭州找她了。章佳晓月,你快回来吧!他在心里默默念道。
“怎么了,二小姐?”葛副官见我心神飘忽连忙关心地问道,“是这饭菜不合胃口吗?二小姐喜欢吃什么?我立马叫人给你准备。”
“不用了,挺好吃的。”我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张罗了,然后我关心地问道,“楼司令好些没有?”
“这几日恢复得很好,医生说再躺上半个月便可下床了。也劳二小姐照顾得当,司令心情好自然恢复得快。”葛裕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微微皱眉话锋一转略显愤然,“也不知是谁胆大包天竟敢行刺司令,还差点伤及二小姐。待我查明,非得扒他们一层皮不可。”
他这“行刺”二字可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