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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白首-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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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色宫装挂在太后身上,她唇发白眼发亮,在病中眼神依然是凌厉逼人。她是商人家出来的奇葩,曾是楚国太子的宠妾、楚国的皇后、太后,更是在楚国上任国君病重时担任监国之职。太后不是个极美的女人,尤其是现在,瘦骨嶙峋,发丝枯燥。但是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年轻无权时利用女人柔如水缠住自己的男人,有了孩子利用孩子的病、孩子的聪明绕住自己的男人。而当她拥有大权时,谁当了她的路她就能毫不留情杀掉他。
  细长的手指抓住楚王手腕,太后双眼要裂开似的,有几丝头发飘到眼前。她哀号道:“哀家是你亲生母亲,你怎么能忍心,你怎么能忍心?”楚王用力慢慢挣脱,汤匙放回碗里,轻轻搅拌一圈,热气浮起。他微微张开嘴喝了一小口,笑道:“母后,不苦,请!”
  “哀家不喝,”太后声嘶力竭大叫一声,干枯的身子往床里缩,“哀家喝了这药,以后就不能出这凤鸣殿。皇上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她手臂伸直,手指要直到楚王的鼻子上。“你命御医不得医好你亲娘舅,你给自己亲生母亲下药。”太后泣不成声,“天啊,我这是做了什么虐,竟生出你这一个逆子。先帝爷,先帝爷,你睁开眼看看吧!”
  楚王冷哼了一声,脸上笑容依旧亲切,他甩手扔掉药碗,从袖口里拉出手帕细细擦手。手是他进凤鸣殿后唯一接触这里东西的部位,他不耐其烦一边一边擦。然后扔掉手帕,轻轻说道:“孩儿是母后亲生亲养,一点一滴都是母后所教,分毫不敢忘记。”
  太后脸色微变,一口气积在胸口吞不下吐不出,面色发红。楚王轻飘飘加了一句,“父王如是能睁开眼,要看的也是母后您。”太后猛然哆嗦了一下,神色慌张抓住楚王袖子,“皇上,母亲一切都是为了你,你……”
  “既然如此,母后就安心在此颐养天年,孩儿不会亏了你。”他嫌恶地一甩袖子,退后半步,“母后不要让孩儿为难。”他转身离开,太后嚎啕大哭声随之传出。楚王的脚步没有一丝停留,吩咐道:“给我守好凤鸣殿,出了事寡人灭你们九族。”
  楚王张清言,四年前即位,即位一年后亲政。勤政爱民,百官臣服,深受楚国百姓爱戴。楚王性情温和,举止儒雅,有孝名,敬百官。他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使楚国国力大增。
  楚王即位两年后立一长公主,封万户,赐华屋,见君可免跪。言乃当年愉贵妃所生的枫雅公主,楚王以仅次于封后的仪式晋封长公主,并派人为愉贵妃立衣冠冢,移入皇陵。这番举动煞是让人费解,当年宣布愉贵妃是大赢暗人,派人千里追杀愉贵妃的人就是现在的太后。现在楚王又如此厚待她们,这矛盾之处,于是传言慢慢起,不利太后这一面,比起愉贵妃的与世无争,当年的皇后可是个厉害人物。而且愉贵妃出逃为何要带上小公主,护送他们逃跑的人都是楚王亲赐的侍卫。虽然现在的楚王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大家几乎已经是完全明白了怎么回事。
  有大胆一点的御史开始上奏要求彻查此事,楚王一脸无奈同意,结果事情查的很顺利。先楚王病重,皇后趁机要谋杀受宠的愉贵妃。甚至还查出当年楚王国里死去那么多皇子皇女都与太后有关,太后被软禁在凤鸣殿。楚王一边亲书罪己诏,责自己身为人子做出不孝之事;一边抓与太后联系的官员,一台戏他演的逼真,得到的回报丰厚,楚国真正做主的人终于只是他一个人了。
  从无涯岛回来的张清言还没有想过独揽大权,他一直以为太后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他好。可是当人有了权利,又达不到最高峰,人就会慢慢变了,尤其是太后娘家一门三王五侯,权势滔天,他不得不行动。而且是一举得胜,把敌人杀个片甲不留。
  长公主身居闺中,不善谋略,但深受楚王宠爱。三天大赏天天小赏,若有新鲜吃食、玩意,楚王自己不享用也会派人送给长公主。宫中妃嫔多有巴结长公主之人,可长公主性冷,众人邀请时常看都不看一眼,有时楚王的面子都不会给。
  今日楚王给太后请安回来后心情不佳,一干宫女太监提心吊胆侍候着,心中都盼望着早点换班,弄不好就要掉脑袋。个个愁眉苦脸小心翼翼,恨不能全身都长满了眼睛,偷空大家交换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
  一道紫色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大家的心都放回原地了。紫色的曳地长裙划过千悦宫泛着冷光的地面,伴随着太监特意大声喊着的‘长公主到’,窈窕的身影从众人眼前划过,素手轻摇,所有的人都退下,窃喜不已。
  千悦宫,原是先楚王宠妃愉贵妃的寝宫,愉贵妃艳盖六宫,风华绝代,曾受独宠五年。她来自大赢,在楚国没有任何背景,在先楚王重病时愉贵妃带着小公主出逃楚国,留下骂名,为楚国人所不齿。先楚王病中坚持住在千悦宫,并在千悦宫薨,他手中紧攥愉贵妃发梳含笑而去。张清言即位后,不顾百官谏言执意修葺千悦宫,他经常来到这里。相反,墨香很少来这里,尽管这里已经恢复与以前一模一样。
  墨香推开大殿的门,左拐右拐后转过千悦宫主殿,在后面侧殿的院子里看到一抹明黄色,她规规矩矩跪下,头触到冰凉的地面。“见过陛下,陛下圣安。”精致的指甲抠入青苔中,葱根般的手指染绿。良久无人出声,墨香维持着跪拜是姿势不动,微风起衣带飘。风中送来几缕叹息声,墨香更加不敢动。
  “太后已经被我禁足在凤鸣殿,有大内时候看管着,以后楚国不会再有人会伤害你。回府待嫁吧,王兄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张清言双臂背在身后,视线转到远处。从他带墨香回来,太后的动作就没有停过。墨香伤未好太后收买主诊太医,伤好后宫宴羞辱,怂恿他人动手,最后终于派上了杀手,一切都失败后,太后竟然亲自下毒。
  墨香不怕这些,对于太后她无恨更无敬,当年太后逼迫她们母女远离楚国,一路追杀以致愉贵妃身亡墨香受辱。可是墨香一刀要了钱国舅大半条命,使他只能躺在床身像个木头人,话也不能说出来一句。其他人的眼光如何她更不在意,又不是她在意的人。她怕的仅仅是脱不开身,呆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怕,有些人的手段心机让人心惊胆战。
  “我不嫁!”墨香抬起头,眼里有两簇火光,她直起身盯着张清言。“我不会嫁,你日日说你们亏欠我,你会报答我。就用这种方式?”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墨香怒了。“你母亲蛇蝎心肠,嫉妒我母妃。哪怕……哪怕我母妃为了避嫌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她还是不能放过我们。”墨香指着凤鸣殿的方向,“她是我见过最恶毒的女人,杀害一个又一个皇子、皇女,陷害一个又一个嫔妃,最后,最后甚至害死自己的丈夫。”
  几年忍耐一朝爆发,墨香精神已经失控。她手指转向张清言,冷笑着:“你无法想象我母妃失去孩子那一晚,她抱着我躲在黑暗的宫里痛哭,我们躲着避着,可她还是不放过我们。还有你,或许你真是想对我好,但是一旦我有了利用价值,你会立刻把我抛出去。你利用为我母妃洗冤、给我证明身份而打跨太后一族,你知道我对李坤不满你还要把我嫁给他,你是想在大赢安插一个令你安心的棋子而已。”
  “你……”张清言快步过来,手掌高举,墨香却更快一步,猛然抬手,一掌扇了过去。她冷笑道:“我回不去江家也不想活了,看到你这张虚伪的脸我就恶心。我后悔死当初求小姐放过你,你们都不是好东西。”她眼睛红得像兔子眼,怒火熊熊。
  张清言挨了一巴掌也没有还回去,白皙了脸上出现五道手指印,他颓然收回手,苦笑道:“枫雅,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野蛮。小时候你多听话,天天跟在皇兄身后玩,要当皇兄的小尾巴。”为了这个小尾巴,张清言不知道被皇后打了多少次。皇后要他上进,要他压过其他皇子,要他引起皇上的注意。所以他该生病时就要生病,冷天还好,露天薄衣站一个时辰就病了,可是夏天,有次皇后亲手把他按在冰水里,他差点被憋死。
  后来枫雅出现了,他们在一起玩,皇上对他的态度更好了。可是皇后不舒服,轻则责骂,重则针扎。他都忍下了,不为枫雅能帮他引起皇上的好感,只为她软软甜甜叫她哥哥,为了自己有被人关心的感觉。他不小心刮掉一块皮枫雅都会掉眼泪,与皇后的眼泪不同。
  他突然露出的伤感令墨香也是一阵难受,“我不是枫雅,枫雅早死了。我有了在意的人,我也要不起你的报答,放我走,我就算死不了,我嫁到大赢也不会听你的话。我明白你想让我当探子,还能让小姐有所顾忌。你打的注意不过是要联合江家灭掉大赢,你死了这条心吧,小姐不会与你联手。”
  “不是我不愿意送你去,你是楚国长公主。”好一个楚国长公主,强塞给她这个看是高贵的名头,强塞给她无尽的宠爱。现在,是开始要回报了。墨香什么都明白,在离开江霖后她的保护伞没有了,自身的锋芒也渐渐露了出来。一直拒绝为的是不牵挂,更为走时能心安。这点她与江霖何其像,所以她们才能成为对方心里最重要的人。
  在江霖心中墨香是最值得信任、最纯洁的人,如果问她能为谁心甘情愿死,排在第一位的一定是墨香。在墨香心里江霖是神、是亲人,什么样的麻烦只要江霖在她就不用担心,只要做好饭菜做好家务就够了。在这个世上,只有与江霖在一起她才会有安全感。
  既然明白情况也确定了形势,墨香就不再求,已经是放在砧板上的肉,求也无用。长长的宫道上紫色宫装被风吹起,墨香脚步很急,她迫切想离开这个地方。细雨朦胧,紫色变得更加浓重,她像是一个孤魂一样在宫中飘荡。没有人敢上前为她撑一把伞,更不会有人嬉笑着骂她,给她准备热水洗澡。鱼渐渐变大,裙摆粘上泥水,脚下一滑墨香摔倒在一侧,禁不住泪流满面。
  再华丽的衣服被泥水糊上一遍也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发钗被扔掉,发丝贴在脸上。深宫暗巷,偶尔经过的几个宫女太监看到她的狼狈样子都轻轻啐了一口。脱去长公主的名头,在宫里还有谁记得她。
  她病了,头晕晕乎乎,听到有人在呼叫‘长公主’,她下意思就反驳:“我,我不是,我是墨香。”感到有人抱起她,墨香哭着闹着要出宫,那人轻声哄着她,她渐渐噶到心安。
  南修竹若有所思跟在安然后面,楚国第一杀手,他轻声细语安慰怀里的少女,脸上的柔情是长了眼睛的都知道他有什么样的心思。南修竹笑了,天果然是无绝人之路。
  嗓子疼痛难忍,墨香轻轻咳嗽震动嗓子更是痛。安然端着冰糖水进来,他咧开嘴一笑,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那种魅力从身上散发出来。“长公主,润润嗓子。”墨香小口抿了几下,眼泪大颗大颗下流。
  安然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劝慰。从无涯岛来到楚国,墨香人生地不熟,渐渐与安然熟悉成为好朋友,她的情绪也能在他面前肆无忌惮释放。
  “他铁了心要把我嫁给李坤,安然,我不愿意,你帮帮我。”墨香不过是病急乱投医,几近与是发泄胡说,没有抱任何希望。
  “好,我帮你。”
  “嗯?”墨香不信,安然是张清言心腹,她哭丧着脸。“安然,你越来越会哄我了,好了,你回去不,我困了。”
  “我是真心要帮你,你不想嫁我就带你走。”他认真说着,神情里带着羞涩与期望,她该是能明白了不。
  “真的?安然?我……那我们快走,小姐,清风,清风。小姐……”她喜极而泣不停说着这两个人的名字,安然悄悄退下,把自己的失落藏了起来。躲着承尘上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慢慢退了出来。心中五味交杂,羡德目光复杂,无可奈何说了一句:原来有人跟我一样傻。
  第一次来楚国,看到宴会上冷若冰霜,不做一声的墨香,羡德觉得自己心痛了,这哪里还是无涯岛上叫叫喳喳的小丫头。他想看看她的生活是怎样的,于是偷偷潜入长公主府。他看到她优待下人,听到她夜夜在梦中哭泣。他发现自己的心里多了一件东西,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还想见到她。
  就像是一个陷阱,羡德一点一点把自己塞了进去,毫无怨言。哪怕是被伤得遍体鳞伤,心痛若亡,他依然想来看看她。曾经忍不住在她梦魇时抱住她,安抚她,尽管她喊地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子,他却无怨无悔下次还会帮她驱赶梦中的恐惧。
  安然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了行装,南修竹似笑非笑跟随,背上背着大包小包。“不能走水路,皇上会派遣水师抓人,大赢的霸州城也过不去。我走旱路,经过丛林沼泽无人地,越过大赢直奔西北。”安然打开地图,指着一片空白,“我听人说过可以通过。”
  南修竹倒吸了一口冷气,当真是凶险,他把东西都塞进马车,而后伸手说道:“给我进宫的令牌,我要见楚皇。”他笑着看安然脸色变得苍白,“我还不想死,也不会透露你们的行踪。”一块牌子被安然扔出,南修竹笑嘻嘻接住离开。
  马车冒雨狂奔,一路直奔楚国西部小城小球。楚王宫楚王当着贵客的面发怒,“查明方向去追,把长公主带回来。”
  一人一骑跟着远远跟着马车,雨水打在身上像是鞭子在抽打自己,羡德喃喃说道:我是疯了。

  血亲(中修)

  黑夜,被暴雨冲洗过的官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血腥味浓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有具‘尸体’爬了起来,他左臂上有一个大伤口,现在伤口已经泛白。脸上血污一片模糊了他的容貌,只是右手紧紧攥着的精致匕首暴露了他的身份。羡德,大赢皇宫第一高手羡德。
  他已经忘记了这的第几次拦截追击墨香的人,一次比一次人多,个个都是高手。羡德靠在自己马背上,有灵性的马扭头在他怀里蹭蹭,他摸着马耳朵说道:“老伙计,我们要坚持住。”
  嘚嘚的马蹄声传来,羡德苦笑一声,望着西去的方向说道:“你应该还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日日夜夜躲在你寝宫的承尘上,陪着你哭陪着你笑。盼望着有一天你的呓语中有我的名字,卑微到不要你一个眼神就能为你死。”
  长刀在黑夜化作一道闪电,来人直接动手,羡德身如灵猴上下穿梭,手中半尺长的匕首沾满了鲜血,又被雨水冲走。来的人一个个倒下,羡德身上的伤口也在渐渐增加,当最后一个人倒下时,他的长刀捅入羡德腹部。
  已经感觉不到痛,从不离手的匕首落在他不远处。雨渐渐停下,一滴一滴打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凉凉的,让他想起墨香在黑夜夜里流的泪水。青草香味弥漫,羡德突然笑了,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享受这样静谧的夜晚。
  他的出身既高贵又卑微,大赢皇帝一次微服出游,见到一个美丽女子,一时情动性乱,竟然珠胎暗结留下了他。皇帝的心哪里能装得住一个普通民间女子,不久后女子被迫嫁人,生子后自绝。她夫君也是个痴人,不顾声誉扫地把孩子身份说出,要为女子讨回公道。皇帝虽大怒也只得无奈把孩子接到宫中,可是没有给羡德任何名分。一个无名无份的人进入宫中能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只有三皇子李坤,所以他心甘情愿当了李坤的小厮、侍卫。
  见识了皇宫里女子们的蛇蝎心肠,又看到江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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