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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白首-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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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灯被她吹灭,她在前次摸索中才发现这条路,而后来来回回走了不下百次,闭着眼睛她也能走到藏书阁楼下。留着灯万一再有一个人来,岂不是方便了别人。
  一步一步走上去,江霖嗅到书籍的霉味,每一步都是用她自己性命换来的。藏书阁下机关重重,为了接近它江霖曾受伤无数次,幸在她谨慎,终于能走上来了。推开一个书架,后面是一扇铁门,江霖拿出钥匙,手发抖对不上锁心。她使劲打了自己一巴掌,慢慢把锁打开。
  江霖很怕,她清楚皇家对陵墓、宝物之类的重视,宁可毁掉也不让外人得去,所以她步步为营。仔细看看房内布局,一点设机关的痕迹都没有。背上的汗一茬接着一茬往外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痕迹如何破?
  正中放着的那个锦盒发着幽幽的光,好像在嘲笑世人,江霖看着它心里毛毛的。没有一点即将得到的欢愉,好像被人勒住了脖子,房间里只有她渐渐变粗的呼吸声。
  “人最怕的是自己!”江霖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想起江宗主的一句话,但是这句话却立刻解救了她。外面机关重重谁能想到里面没有一个机关?她大步过去,用衣袖抱着手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卷羊皮,江霖把它摊开。看着上面的字她眼睛发光,“二百年过去了,我江霖会让你再现昔日辉煌。”
  又默念了一遍,江霖携着羊皮卷出来。嗅到一股血腥味,院中两方对立,安然胸口中刀,羡德面色乌青,一个中年男子躺在一边。他们刚才应该是现杀了鸳剑,然后再相互厮杀。江霖在心里说道:真好。
  。
  双肩峰在无涯岛东面,两峰并肩而立,相隔不过五丈。海水在两峰中间流过,波涛激荡。江霖手持手札站在右峰顶,羊皮卷也被风刮起。她用内力将声音传向左峰,“楚太子,你看到了吧?江霖一向言而有信,得到手札必让你一观。”
  张清言紧闭双唇,谁能想到她这般卑鄙,“江小姐,本太子佩服、佩服。”这个时候他还能这样说,江霖也佩服他。
  子时快要过去,江霖还站在崖边,夜深风急,她听到脚步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李坤面无表情,远远站住,“坐收渔翁之利,这一局你胜了。”
  手札在她手中变形,她拧着揉着。峰下水声滔滔,她问道:“李坤,你会不会为了我放过江家?”没有人回答,她也没有抬头看李坤的表情,这一刻她感激李坤,没有恶言挖苦,让她有机会接着又问道:“就算江家愿意献上兵权,退出权利中心你也不愿意放过我们对吧?”
  露水打湿两个人的衣服,没有人再说话。沉默有时候不是默认,是不愿意说,而不愿意说的含义就更多了。晨曦微现,李坤右手持剑左手伸出,“把手札还给我,它本来就是皇家之物。”
  江霖终于抬起头,把风撩起的发夹在耳后。”拿到手札制造出箭,你第一个目标就是江家!”李坤没有说话往前进了一步,眼光灼灼看着手札,与江霖第一次看到它时的眼光几乎一样。本质上他们是一类人,李坤舍不得她死也是一时冲动,他已近掌握了她的生死,不过让她死的迟一点点。她掌握了李坤的生死,不想杀李坤,问了一些李坤根本就不可能回答的问题。
  就算为了这个手札,他们也要对方非死不可,多说的不过是骗人骗己而已。
  江霖把手札攥紧,“你认为我会给你?”
  “你死。”李坤剑指向她,“给我。”江霖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你想要这个手札么?好,你去拿吧。”
  羊皮卷被她展开,手臂一挥松开手,它慢慢向下落,李坤冲到崖边,幸好羊皮卷挂在半空中的一棵小小的松上。运气真好,江霖心想,这是唯一的一棵树。
  李坤抛下剑一跃而下,他轻轻落在小树上,脚下就是海水乱礁。
  “李坤!”江霖大叫,突然也越身而下,目标也是那棵小树,白光闪过。小松树生生被斩断,松树、宝剑、李坤、羊皮卷都掉了下去。江霖挂在崖壁上,手腕上有一根细绳,风吹着她,左摇右摆。

  发泄(大修)

  面颊上有两道泪痕,风吹干后又出现。人吊在半空,手腕上的细线勒入肌肤。江霖感觉不到痛,心麻了,魂丢了两个,魄跑了六个。
  生是死敌,为什么偏偏动了心,江霖有一刻也想跟着跳下去。什么家族利益,什么问鼎天下都没有了。心中空了一大块,冷冷的,好似这秋末的风吹了进去。
  “猫哭耗子。”有人在压上嘲讽,江霖觉得手腕剧痛,原来有人拉住细线要把她提上来。江霖反手拉住细线跃上来,小心解开线。来人故意在她没有解开前又拉了一次,血丝丝渗出。江霖大怒,甩手就是一巴掌,“南修竹,你好大的胆字。”她一腔怒火都发到来人身上,甩手又是几巴掌,恨不能把他杀了一半。
  南修竹捂着脸,眼睛更加水光盈盈,这双眼睛太漂亮了,江家女子凤眼多,男子却只有一人。江波,江霖嫡亲的堂哥,他是江仲唯一的儿子,江仲死前把他托付给江家宗主。他深受江家宗主喜爱,是西北有名的偏偏佳公子,最有望成为下一任宗主的江家人。不幸六年前染病去世,一时碎去多少少年的心。
  “江波,别以为我让你帮了我一次你就敢对我无礼,我一点都不会感激你。”江霖红着眼睛大吼。江波耻笑道:“江霖,你还是这样心狠手辣,不过……”他毫不掩饰眼里的鄙夷,“你胆子变小了?你的风格不是做过坏事立刻就忘记,以后别人提起你也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难道你刚才还会是在向上天忏悔,老天真长眼,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也会动心,你报应来了。”
  “当年你出卖我,那时候你才几岁?十岁。我的小堂妹,我带你骑马我教你射箭,你骑在我背上把我当马,我江波堂堂七尺男儿就被你算计了,你心真狠。”他恨恨而言,白净的面皮变得血红。
  江波,六年前死了,江霖快忘记他了,她只记得他比自己两个哥哥出色,比他们更得父亲的喜爱。他文采风流武功出众,他对她极好,如他所说她那个时候是江波疼爱的小堂妹。她做了什么她记得很清楚,不过是在祭祖时童言无忌说错了话,说了真话。她一直这般认为,一切不过是天意而已。
  “我仰慕江菲,可是她马上就会嫁走,我……我没有做过任何伤风败德之事,你为了宗主之位陷害我。害得我被赶出江家,我……”江波气息不平,他被赶出江家就没有再见过江霖,满腹的愤恨无处发泄。他几步上前,抡起手臂就要狠狠打了下去。江霖也不躲闪,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眼里水光波动,他们的眼睛真是极像。江波下不去手了,这是他嚣张跋扈的堂妹么?发无光、面无色、眼无神、双颊凹陷。
  江霖提提嘴角挤出一个凄惨笑容,“江波,跟你长了一样的眼睛真是我的耻辱,你那双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你也白为男儿身,没有一点胆气。”江霖鄙夷道:“你喜欢江菲堂姐了,在她投奔江家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帮她,你盯着她看,你送她礼物,你还写一些暧昧的情诗。你撩乱她的心,可是你承担后果了么?区区一条家规就吓到你了,你已经是未来的江家宗主了,你连想改变家规的想法、胆气都没有。”
  她指着江波的鼻子,“你压根就不是一个男人,我若是为男儿身必不会让江家处在如此被动的地位。退无路,进胆怯。”她索性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为了一条家规你远离她,她以泪洗面的时候你去青楼找乐子,她一死拒婚的时候你在与别人游山玩水。”她不看江波脸色的变化,她只想发泄。“以前我是你的跟屁虫,你是我堂哥,江家未来的主心骨。我依靠你,我敬仰你,以为你会为江家的保护伞。你是么?你文采用在与无用的书生辩解诗词上,你武功用在与世家公子嬉闹上。你配当江家宗主么?你能保护得了我们么?”
  “我是爱慕虚荣,在西北我就是公主,我想永远有这种感觉,我指望我们的哥哥们,可是我指望得上么?”江霖不想哭,是眼泪自己往外钻。泪水是流出来了,她的笑声却不停,江波手足无措,这些他都没有想过。
  “你来嘲笑我?你有资格么?”她大声反问,“我杀了自己心上人,我心狠,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一群愚蠢的好人。”她神经质般道:“我是爱权,我是陷害了你。你有本事不要被我陷害啊!你们一个个占着位置不做事情,还挡着我路不让我去做。凭什么?凭什么啊?”
  “你以为我稀罕那个宗主的位子,我大哥摆弄他的水利,天天说什么人命大如天。我二哥冲动好斗,毫无心机。你们哪一个能挑起江家大任?”江霖冷笑,“江家势大,皇家早就不满,你就没有感觉到?你的眼睛是用来做什么的?”她冷嘲热讽把江家人说了了一遍,江波无话可反驳。
  “十年前江家与狄打仗,江家儿郎伤一万亡五千。五年前又一战,十城七十二镇的几乎家家都要办丧事。三年前羌进犯边境,皇上就下了一道圣旨给江家,一两银子都没有给,一粒米粮也没有送。可笑,可笑江家那群老顽固还在叫嚣精忠报国,他们怎么不去打仗?还有你们江家嫡系的公子们……”她虽然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江波已经能想象。
  “江家历代宗主都是让、让,现在江家连声誉都快超过皇家,让已经解除不了危机,皇家现在想要除去江家。我大哥当家作主江家也免不了被屠的命运,一山不容二虎。边境之上我们与那些蛮夷打了多少仗,江家男儿血染沙场时皇家还是歌舞升平,还在背后再捅一刀。我们让,再让也没有活路,皇家人不用动手,只要让我们与那些蛮夷打他们收拾残局就够了。”江波脸色灰暗,这些他都明白,无能为力而已,不愿面对而已。长此以往江家路只有一条:死。不是没落,是死。
  江霖一针见血到:“你们想都不敢想,甚至是宗主,他也不敢想。我们江家两百年来就是皇家人心头刺,一旦我们又一丝颓败之色,他们就会趁机发难。越等我们就越处于劣势,江波,你想过宗主为什么要让我到无涯岛来么?”她面带得意之色,意气风发,“他知道我会是拯救江家的人。”
  江波低头不语,是的,江家人对朝廷忠心耿耿,一心保家卫国与外敌作战,也认为朝廷对自己信任无疑。只有江霖是个例外,她从懂事起就觉得江家是天。只要她准备好了,她能理所应当地向朝廷发难,没有任何顾忌。她看得也比别人清楚,江家不乏沉醉在繁华梦里的人。他曾经就认为江家能够永远屹立于大赢西北,为朝廷守疆护土。
  江霖觉得刚才空空的心现在满了一点,她怀疑自己不正常,看别人痛苦她自己的痛苦减少了很多。她被人称作异类,她的确不像是江家人,她狡猾多诈、她爱权弄权、她心狠手辣、她冷酷无情……她身上没有一丝江家人该有的东西,比如正直、比如善良、比如诚实……眼前的人就是一个范例,江波爱上了江菲,一个美丽温柔、与江波有十万八千里以外的血缘关系。可偏偏江家有个家规为同姓不可通婚,他痛苦、他后悔,他甚至自己觉得爱了就是不道德的。他循规蹈矩,认为江家的家规就是金科玉律,他这样的才是江家人,她不是。
  “江波,你想回江家,想见我堂姐、甚至是想娶她么?”如恶魔在引诱,“江菲守寡了,我回去就能把她接回江家。南修竹,你想去江家么?”她把称呼变了,把‘回’改成‘去’,她笑眯眯看着江波深陷矛盾中,江霖从不做没有回报的付出,这一点他明白。可是诱惑他却无法拒绝,午夜梦醒心痛难耐,都是为了桃花林中那个羞涩的女子。
  他怨恨上天不公,偏偏要让她姓江,偏偏血亲又是那么远。在江家家谱上江波已经死了,他南修竹还活着,活在痛苦里。眼前的女子桀骜、聪明、有权,她有能力改变江家古板无情的家规家风。
  江霖是个魔鬼,不折不扣的魔鬼,“南修竹,想就对我尊敬一点。比如,现在跪下。”海风袭来,瘦弱的女子养着高傲的头接受男子的一拜。
  。
  秋天的太阳还是很烈,皇帝的头上也见了汗,刀斧手头绑红带,鬼头刀闪闪发光。江霖姗姗来迟,身后跟着神情冷漠的南修竹。韩大将军眉头紧蹙,今日小王爷不在,他感觉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抬头看向皇帝,那人眉头越来越紧,显然心情不佳。
  “皇上,小王爷还没到,何不等到下午?”皇上面色微和,李坤失踪半天,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不急是假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李坤计划的,现在皇帝的心不安而且还乱。韩将军仔细看江霖一眼,她心有成竹、不卑不亢,他心里越发不安。真杀了?如果真杀了,以江家宗主的性格不会有过激的行为,等江家大公子继承宗主之位,江家就是没有牙的老虎,以后想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
  但是江霖如果能逃出升天,那该如何收场,江家大小姐性如烈火、野心勃勃,又受了这么多委屈,一旦她从这个岛上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要不要撕开脸皮?皇帝与韩大将军交换了一个眼色。韩大将军微微点了一下头,他起身离开。
  御林军箭上线待发,韩大将军负手而立,淡淡说道:“弓箭手准备,待本将军大叫‘护驾’就动手。”偷偷跟来的韩秀顿时心跳失去几分力度,怎么会这个样子,他靠在墙上不敢呼吸。等韩大将军离开他才慢慢出来,慢慢回来退回去。心神不安撞到人,抬头看去,韩大将军冷着脸看着他。
  韩秀惧怕韩大将军,现在更怕。韩大将军也不说话,冷冷哼一声就转身。韩秀这个时候却突然有了勇气,“父亲,你为什么一定要她死?为什么?” 韩大将军没有回话,抬起手狠狠给他一巴掌,眼里一片冰冷。“她虽然是一介女子,却也知道担负家族重担,韩秀你太让我失望了。”
  “父亲,这种行为太鄙视了,她不过是一个女子。我们韩家也是堂堂士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被皇帝拿捏住,难道以后就要接着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韩秀嘴唇抿成一条线,态度坚决。
  “无知,你以为士族就高人一等么?有几家能想江家那样没有污点,也正是如此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江霖心狠手辣、利欲熏心。阿秀,江家在西北,我们韩家却在京城,在皇上的眼皮底下。皇上要打压士族,我们韩家只能是全力支持,以望将来能保住一些颜面。”
  韩秀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一些利害关系,但是还是不能接受。无望问道:“如此下去,我们韩家还有何尊严,如何教导子孙后代。”
  “没有命,什么都没有了。”
  韩大将军回来后,皇帝身边一个小太监唰一声拉开拟好的圣旨,“奉天承运……”尖利的声音响起,也在此时放在桌面上的水杯都动了一下,杯中水不停跳动,惊异之下看往别处,众人神色都变了。脚下的大地好像在摇动,娇弱的刘贵妃倒在皇上怀中。
  地震了!几乎所有的人都这样想,惊叫声四起,韩大将军见时机已到,一声‘护驾’冲口就要出来。
  江霖心中大石落下,退后三丈离开高声说道:“诸位莫慌,不是地震。”韩将军衣服后襟湿了一片,难道是……他心里转了几个弯,幸好,幸好圣旨还没有发。
  “不过是江家几十个骑兵而已。”江霖的声音被淹没在马蹄声中,三十骑风驰电掣而来,气势不亚千军万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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