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请点灯+1番外 作者:瘦马病书生(晋江2013-07-27正文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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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微笑:“阿凌,她出不来了。”
“你说什么?!”我一急,挥剑上去,却近不得云霁的身,“你让她出来!”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缓缓抬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道:“唐雨微也死了。我给了她机会与我争夺这身体的使用权,可惜她实在太过弱小,见唐天行一死,便了无生意。失败者的命运是彻底消失,永远不再回来。”
我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心中一痛,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我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不错,其实唐雨微和唐云霁本就是同一个人。唐雨微,字云霁。唐门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本被内定为唐门继承人,可惜自幼患了癔症,由两个人格共居一具躯壳,才不得不作罢,改立了唐天行。
唐雨微每每昏厥醒来后,性情大变,便是换了另一个人格主导身体。这两个人格,分别是一男一女。他们的师父为了区分两人,便唤其中一人为云霁,另一人为雨微。唐雨微温和易处,做事果敢,而唐云霁则执着坚毅,不悔不倦。这两人如若分开了来,放在哪里都必是人中翘楚。可惜造化无端,上天偏要这么作弄于人,将这样的两个人锁在同一具身体里,互相折磨,不得解脱。
我看了眼云霁,见他孤立于宝座前,一动也不动地负手背对着我。烛光投影,他细长的影子映在地上,显得那么萧瑟无助。
我蓦地想起四年前,我与唐雨微在徽州城相遇。那时春。色正好,她一身红衣,雌雄莫辨,叉腰在花楼前破口大骂。整条柳巷的连生意也都不做了,纷纷出来看热闹。她极为毒舌,连平日里嚣张惯了的老鸨都不能与她抗衡。那老鸨恼羞成怒,招呼一群打手便围攻上来。
当时唐雨微被喂了迷药,手脚自然不大好使,我一时看不过便从花楼顶上跳下来帮她,一举打趴了所有打手,将她从柳巷里拉了出来。
那年我十五岁,唐雨微恰比我大上一岁,整好十六。从此,我们便成了意趣相投的知己,成日结伴在江湖上惹事生非。以至于那段时日无论是谁,一听我与唐雨微的名头,便要头疼上三分。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唐雨微有些不一样了。这才知道,原来除了唐雨微,那具身体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唐云霁。
他与我一样,有个极护短的师父。当时他师父病重,自知无法再照看他们,非缚了我在他床前发誓,让我此生此世都不再纠缠于云霁。
我知道其中轻重,也知道孽缘不堪,须得快刀斩乱麻,由我断了因,便不会再有果。否则拖得愈久,便愈是痛苦。于是,便在他师父坟前发了重誓,自此与云霁断了所有联系。
奈何云霁竟因此积疾,卧病不起。唐天行亲自登门,求我去救救云霁。可怜他并不知道,他放下所有去救的人,并不是他的所爱唐雨微,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其存在的唐云霁。
我若不答应,唐天行便要有在青城山前跪到我答应的趋势。我也不是铁石心肠,与两人相交一场,也不可能视而不见。无奈之下,只好修书一封,谎将期限改为三年。当时只是救人心切,却不曾想三年后,他竟还未忘了我,还将唐天行推向了死亡的境地。
而唐雨微本人,似乎并不知道云霁的存在。她身边的人将她保护得太好,使她一直只以为自己有晕厥的毛病。倘若她知道这病症,如何能过自己那关?
那日云霁带我去西岭雪山,我想起对他师父发的誓,便痛下决心再不见他。怎料,等我下山却发现他晕倒在草地上。我担心唐雨微醒后见自己身上着的男装心里生疑,才迅速帮她换上唐门弟子服……
这一幕幕出现在我脑海里,我心中一时悲痛难抑,执剑而起便朝云霁攻去。谁料云霁毫无反抗,只在须臾之间转过身来。
霜月剑最终停在他眉间,没有向前刺去。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笑了起来:“其实我倒希望死的是我。”
他退了几步,靠坐在宝座上:“阿凌,我想看一看,如果死的是我,你也会不会这样用剑指着唐雨微,会不会杀了她。”
我苦笑了几声,将剑插回剑鞘里:“云霁,我下不了手杀你,却能不再见你。”
说罢,头也不回地向殿外走去。
不错,离开了唐门,我便会当作从来没遇见过云霁这个人。也从来没有认识过唐雨微,从没与她成为过至交,也从没与她仗剑江湖,纵马笑谈。那不过是我人生短短十九年里的一场梦,我怯懦过的那场梦。
凌不凋,你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杀了唐云霁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好难写,我写了两个多小时……唉,其实我还是很爱云霁的,真的(一脸认真)。今天大概还会有一更。
☆、云霁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云霁的身份揭出了,于是码了篇番外,之前和大家说的秘密就是这个了。顺带俺可能没写清,和没大明白的童鞋们说下,云霁是唐雨微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所以他俩的身体是女的… …大家不会骂俺吧。
“雨微,你跟我来一趟。”
杭州南宫世家家主的生辰已经过去了十余天了,唐天行率领众人回到唐门。他临走进主殿前,回过身来对我这么说道。
我知道他生了疑心,却碍于唐雨微的身份,不得不跟着他进了主殿。唐天行在我身后合上了门,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整个主殿中就只有我与他的脚步声。
“雨微,你是不是……”他忽然停下来,欲言又止地问我。
我故意学着唐雨微的神色,不解地看着他:“大师兄,你想问什么?”
唐天行叹了口气,站在昏暗之中半晌没动。我定定地看着他,等待他将疑惑全部问出来,也等待着和他说出所有事情。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雨微。”唐天行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我。虽然语气坚定,却听得出透着丝丝无力感。
“大师兄,你怎么了?”我蹙眉看着他。我知道唐雨微一旦不高兴了,便是这副神情,我虽不是她,全是最熟悉她的人。由我做起来,想必也差不了太远。
唐天行冷哼一声,厉声道:“你别再演下去了。那日你在寿宴之际去找凌不凋,我便知道你不是雨微了。”
我道:“你既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
“我希望真的只是我错了。”唐天行痛苦地凝视着我,眼里迸发出杀气,“你将雨微藏去了哪里?快把她还给我!”
说罢,我只感觉颈上一凉,竟是唐天行抵了三根银针在我脖子上。
我惊讶地看着唐天行,见他双唇紧抿,手上用力到可以看见一条条青筋,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嘴角:“大师兄,这么多年来,与你相处的不仅仅只有唐雨微,还有我唐云霁。你就这么不顾手足情谊……你,想要杀了我么?”
唐天行听罢冷笑:“不错,我就是想杀了你。杀了你,雨微便不用再遭受这样的折磨,而你不过是附在他身上的邪祟罢了,又算得上什么手足情谊!”
我笑出声来,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天大的笑话:“呵,你以为你杀得了我么?你以为唐雨微真能嫁给你,与你双宿双飞么?”
唐天行微怔,手里的银针也不由松了几分。
我笑得愈是大声:“哈哈,你也不过是懦夫一个。这么多年来,你们所有人都说要救唐雨微,要是谁又救得了她?我不心甘情愿去死,谁又救得了她?痴人说梦罢了!”
“你!冥顽不灵!”唐天行怒极,一根银针□我身体里。我全身剧痛,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唐门弟子一开始习武,便要熟悉全身的经脉。他唐天行更是熟知穴位走向,他正一针下来,那便是比行刑还要痛上几分。
“你再如何,唐雨微还是不可能嫁给你,你便死了这条心吧。”我紧咬牙关,忍痛说出这句话。
唐天行一顿,表情突然狰狞起来,一边说一边动手撕我的衣服:“那我便先得到她的身体!无论如何,她这辈子只能是我唐天行的人!你不是喜欢那凌不凋么,我便让你也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他的话音刚落下,突然瞪大了眼睛,轰然倒在我面前。胸口上正插着一把匕首,滚烫的鲜血,从他伤口处喷了出来。
我唐云霁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我看着唐天行渐渐涣散的瞳孔,他和唐雨微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正如我,顶着这具身体,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阿凌身边一样。但无论如何,我也绝不可能让人玷污这具身体,除非,我死。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一股悲痛忽然涌了出来,也不知是我的,还是发自唐雨微的。毫无知觉地,我眼里竟流出两行热泪。那个看似坚强,实则懦弱得不行的唐雨微,竟在我还支配着身体的情况下苏醒了。
“唐雨微,唐天行是我杀的,你大可以来报仇。只要我死了,你就自由了,可我也不会等着你来杀我。为了阿凌,我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我说完这番话,便对唐雨微发动了攻击,却不见唐雨微有任何反抗。而我身体里唐雨微的气息竟渐渐消失不见了,她已经了无生意,不过是借了我的手结果自己罢了。
唐天行一死,唐门群龙无首,可笑唐门那几大长老,竟然枉想越过我控制整个唐门。如今没了唐雨微,我行事起来更加不必顾忌,一夜之间肃清了那些想要夺位的势力,自己登上了唐门掌门的宝座。
唐天行,唐雨微,我杀了唐门五个长老给你们陪葬,好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也有人作伴。你们看,可好?
两天之后,阿凌终于来了。唐天行一死,我便下令解除了禁令。我本以为她会在第一时间赶来,不曾想却迟了一天。不过,我又怎么能奢望那么多呢?她来了,不管是不是为了我,她来了就好。
不知为什么,见到她的那一刻,我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慌乱之下,只好用了唐雨微的身份与她说话。
可就连唐天行都能看出我与唐雨微的分别,阿凌她知我如此,又怎么看不出呢?她拿着霜月剑指着我,痛问我为什么要杀了唐天行,甚至在得知唐雨微也死后,绝望地跌坐在地上。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这一刻,我倒希望死的是我。那样的话,说不定她也会拿剑指着唐雨微,问她云霁呢?你把云霁交出来。
阿凌她终没有下手杀了我,可她不知道,死在她手里,却是我最期许的结局。如若不然,我将抛却所有自己的自尊,只为追寻她的脚步。
“云霁,我下不了手杀你,却能不再见你。”
我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远山的薄暮之中。我蓦地想起当年在徽州花楼下的惊鸿一瞥,我与她在梨园,看那出《牡丹亭》。
我不会告诉她,我动作滞缓,不是因为迷药,而是因为她给我的惊艳。
台上的戏子,脸上红白抹着,眼里情意绵动。
我不会告诉她,我心中如鼓擂着,竟一时失措,报了别人的名字。
她眼里情意绵动,水袖飞舞,唱到痴绝处丝竹无声,曲音也渺茫。
我不会告诉她,她最初认识的是我,而不是唐雨微。
曲罢散场,灯灭茶凉,却再也回不到从前。我宁愿那场《牡丹亭》永远没有结束,那我便可以这么静静地守着她。守到梦境也勘破,因地果还生。
云霁啊,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平静青城山下的波澜
走出殿门后,我看见胡姬站在门旁,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她并没有与唐门中人一样披麻带孝,反而穿了一声极艳丽的红色衣裙,更显她肤百胜雪,明艳逼人。
这胡姬果然是云霁的人。我看了她一眼,自我从大殿里出来,她的目光便一直放在我身上,想要对我说什么。我却没给她机会,加快脚步走远了。
回到青城山后,时光飞逝,一晃已经过了两个月,如白驹过隙,一去不复还。谢岚没有问我关于唐雨微的事情,我亦没有和他讲一句当日的经过,唐门的一切似乎真的都与我再无关联了。
就像是暴风雨前夕的平静,十三盟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公布了第一句诗后就完全没了动静。纵是骚动不已的江湖人再贪婪垂涎,也只有耐着性子等下去。转眼间,时节转入盛夏,夏日的天气愈来愈热,闷得人心浮动,恐做出有失考虑的事来。
午时,太阳最为炎热之际,我站在山门旁的树荫下,怀抱霜月剑,看着脚下弯弯曲曲的石阶一直延伸到山脚下。整个青城山包裹在一片绿意之中,青城山的各色建筑就是其上绽放的姹紫嫣红,妆点着这片灵山秀水。故有,“青城天下幽”的名头。
这个时候,在山门这边倒是凉风习习,将暑气吹散了许多,站在这处不觉得太阳毒人,反倒舒适惬意得很。
“我道你哪里去了,原来在这里偷闲。”绯墨不知什么时候找过来,故意从高高的山门上跳下来,“扑”的一声落到我面前,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她见我被吓着,哼了一声:“活该,谁叫你偷懒。”
我拍了拍胸口定惊,道:“偷什么懒,是师父让我来守山门的。”
绯墨一听这话,脸上立马乐呵呵的,用手肘捅了我一下,挑了挑眉毛:“怎么?又挨罚了,这次是因为什么理由?”
我哪里会告诉她,我是因为调戏谢岚未果,结果被他察觉了,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有白了她一眼,挥手挡开她:“去去,哪来那么多话,大师姐的事情是你能问的么。”
绯墨没被我挡开,仍然在我身边绕着:“阿凌,我看你这几天不大正常啊。好像是自你去唐门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怎么了,唐门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了绯墨一会儿,见她脸上写满了担心,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同她讲,只有草草带过了:“我不是让你盯着慕容嫣么,她从西岭镇回来后,可有什么异动?”
绯墨点了点头,望了眼四周,低声对我道:“我来找你正是来和你商量这事儿的,隔墙有耳,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许多事情,以至于我根本没空注意慕容嫣那边的动向。话说当时我在西岭镇,当着乔羽的面给了她难看,只怕她愈加怀恨在心,不肯罢休。依她的性子,必然要找机会反击我一回,可她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动静,她到底在准备着什么?
“阿凌,这是我昨天在慕容嫣院外截获的信鸽脚上绑着的信。”绯墨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给我,是她用笔誊抄了一份的,原件自然被她放回去,由信鸽寄出去了。
我接过来一看,见上面简简单单只写了四个字:“一切就绪。”
一切就绪?什么事情一切就绪了?我不待见慕容嫣,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行事谨慎。与她对着干这么多年,我可是看着她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如今与她做对手,就如两人对弈,每一步都暗藏杀机,每一步之前都须看仔细了,若是错了一步就可能满盘皆输。
“这慕容嫣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绯墨见我不说话,嘴里嘟囔了一句,实也是道出了我的心声。
“派人把慕容嫣盯牢了,有什么动静马上告诉我。”我把那张纸放在手心里揉成团,稍稍用了内力,掌心一热,一把纸粉便沙子似的从指缝里泄了出来。
“我已经派人盯住了。”绯墨道,“想必慕容嫣在我们身边也安排了不少眼线。前些日子我方才得到一个情报,料想不会再有第三方知道,怎想她第二天就呈给了师父。原先我以为只是巧合,后来才发现不大对劲。我原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