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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秀丽江山-李歆-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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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发生得十分突然,令人措手不及。颍川以及河东两地的影士差不多时间得到的消息,想必要不了多久,陛下也会得到八百里加急奏报……”

    “啪!”木牍跌落案面,我撑着案角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总是忐忑难安了,我一味的只想到收复陇西,剿灭隗嚣,想着只要此战胜,则百平。不管之前吏们对我的随驾戴抱有多大的怨怼和不满,只要战捷班师,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是我想得太天真,还是多年的安宁让我的警觉大大降低?

    我怎会遗忘了朝政后宫的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斗争,比之战场杀伐,更为惨烈的事实呢?

    就在刘秀即将收复陇西之时,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颍川郡盗贼群起,攻占属县,河东郡也发生叛乱。颍川郡、雒阳、河东郡,这三地几乎是在一条直线之上,颍川距离雒阳五百里,河东郡距离雒阳同样五百里。距离京都如此之近,且如此的巧合,同时发生乱,京师动,势在必然。

    “可查得出,幕后究竟是何人在挑唆?”错失先机,我现在能做的,仅仅是亡羊补牢。

    “还在查,但是……”他轻轻嘘气,“乱发生得虽然突然,然像是临时起意,倒像是事先筹备好了的。如果真是这样,只怕我们很难找出疏漏,查到幕后之人!”

    我颓然的闭上眼,心底一片悲凉。

    果然是一招错,满盘皆落索。

    查与不查,其实都是多余,有证据又如何?没证据又如何?

    真正狂妄自大的人是我才对!我低估了对手,其实从我不顾众人反对,招摇的站在刘秀身边,抢了郭圣通的光芒起,我便已经错了。等到在百面前,羞辱郭宪,踹出那看似解气的一脚时,我更是已经彻底输了!

    我输了!输得惨烈!也输得悲怆,甚至可怜!

    阴贵人惑主,骄纵失德——不用返回雒阳,我便已能猜到了将要面临怎样不堪的指责函劾。

    陇西征隗的战果比不得京师周边的活动,雒阳不稳,则民心不稳。京师动,百姓惶恐,郭皇后偕同太子刘彊理国,安抚民,德庇四海,母仪天下。

    八月,建武帝在获悉颍川、河东两地乱后,坦诚自己的过失:“朕悔不听郭子横之眩”随后御驾自上邽星东驰,轻车简从一路赶回雒阳。

    他将过错尽可能的揽在自己身上,未曾回京,便先给郭宪补上一个大大的面子。然而如果这场风暴真能如他所掌控的从我身边呼啸着绕开,最终不会波及到我,这种可能几乎是微乎其微的。

    无论他出于怎样的心态来维护我,我都无法安然躲避得了。

    其实事到如今,真正能给予我庇护的护身符,不是刘秀,而是我腹中这个曾被我嫌弃来得不是时候的胎儿。只要我身怀龙种,郭后党们即使想置我于死地,也绝无这个机会——我或许有罪,但我腹中孩儿却无罪。

    如果非要说这个计划存在了唯一疏漏,那便是他们没一个人会料想到我珠胎暗结,而且长期隐瞒了怀孕的事实。

    最极端的处罚——赐死,最柔耗处置——贬入永巷,无论哪一种都能令我这个得宠的西宫贵人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且永不翻身。

    幸而我有了这个孩子!

    刘秀先行回京,临走故意叮嘱我暂缓回京,我知道他是想用拖呀术,风口浪尖上,我要是贸然随他回去,即使不死也会被人用口水淹了。

    他去了没几天,便有信发回,命令岑彭等人继续强攻西城、上邽二城,诏书词简意骇,竟是让他们切记灭了隗嚣后一举再拿下公孙述。

    看着那份“得陇望蜀”的诏书,我忍了多日的眼泪终于再难也控制不住,簌簌滚落。

    再如何扩大战果也无法挽回两郡乱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郭家作为皇后外戚,当年虽然在真定王刘扬被诛时稍许弱了些气势,但多年的培植,党羽终究再度权倾朝野。而我呢?我有什么?为了顾及刘秀的感受,我将自己的娘家势力一压再压,调再调,示弱再示弱。

    以前我总以为自己做得不错,阴识预见的道理不可谓不正确,外戚之家要自保,讲求的是调做人,不要谋求太多的政治利益。

    为了我的幸福,为了和刘秀之间的相处能够少些功利,多些真情,我极力压制着阴家的势力,不让阴家人出头,不让阴家人深入场,插手朝政。

    可结果呢,我得到了什么?

    我一无所有,没有依靠,没有臂膀,我全心全意的信赖着刘秀,倚仗着刘秀,可最终刘秀也没法护我周全,令我不受半点伤害。

    在遭到郭家势力致命打击的危难关头,我像是突然被一巴掌打醒了。如果阴识现在站到我面前,我想我会哭着问他一句话,之前对阴家人的处理方法,究竟是对还是错?

    

7·忽复乘舟梦日边 因果

    暂空,纸书出版后补全。

    

7·忽复乘舟梦日边 观戏

    暂空,纸书出版后补全。

    

7·忽复乘舟梦日边 刺客

    暂空,纸书出版后补全。

    

7·忽复乘舟梦日边 陈敏

    暂空,纸书出版后补全。

    

7·忽复乘舟梦日边 亲丧

    暂空,纸书出版后补全。

    

7·忽复乘舟梦日边 诏书

    暂空,纸书出版后补全。

    

7·忽复乘舟梦日边 魂殇

    为防盗版,玄武卷最后一章循例暂空,纸书出版后补全。

    下一章为朱软。

    

【朱雀卷】1·彼何人哉轩与羲 狩猎

    “在那里!”

    “看到了——”

    “嘘!噤声!”

    虽然极力压着声,却到底因为人多音杂,惊动了湖面上游憩的野鸭。“嗖”的声,当箭矢从弓上脱弦飞出的同时,湖面上响起一连迭的扇翅声。

    忽喇喇——一飞冲天,翅膀拍打过水面,徒留下点点涟漪。半空中有飞羽飘落,落浮水面,最终,涟漪的水纹在层层扩散中归于平静。

    “又是你坏的事!”草丛中冒出一颗脑袋,扭头凶道,“真搞不懂,你非要跟着我们干什么?”

    还没凶完,当胸就挨了一记粉拳,一个身穿嫩绿直裾深衣的小孩从草丛里蹦跳起来:“少扯淡!明明是你们笨手笨脚的……”她站起来也只比那蹲着的两位锦衣少年高出少许,却自有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迫人气势。

    眼看剑拔弩张的似乎要吵起来了,原本伏在草丛中,散于四处的侍卫以及内臣们赶紧凑了上去,几个人求爷爷告奶奶的劝下架来。

    我将目光收了回来,无意关心小儿们逗猫抓狗似的小打小闹,倒是对身旁这一个正襟危坐的孩子更感兴趣。

    “怎没去和兄长们一块狩猎呢?”

    他扭过头来,童稚未脱的小脸上滑过一道诧异又好笑的神情:“娘在说笑吧,那也算是狩猎?”

    我强忍笑意,心生赞许,却在面上丝毫不露声。

    “四哥哥!四哥哥!”义王提着裙裾,蹦蹦跳跳的从湖边上跑了来。早起才换上的新衣,到这会儿早污糟得不成体统了。“四哥哥——你来!你射一只给他们瞧瞧,明明是二哥哥和三哥哥没本事,偏还赖我……”

    小丫头已经过了七周岁生日,却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整天咋咋呼呼的。她是皇帝的长,本该是全国子的楷模典范,可惜却连普通人家的闺都不如。我对她生男向的格有些无奈,又有些头大,如果她不是生长在皇家,如果她只是个平凡的小丫头,那我不会过多约束她跳脱飞扬的格。可惜,她是个公主,生来就注定不平凡。

    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刘义王!她,似乎更适合做一个男孩子!

    前几年年幼,尚可以懵懂无知作搪塞推辞,这几年眼见得她越长越大,却仍是半点不让人省心。她的德行有失,代表着皇家脸面有失,于是乎她的嫡母也开始对此颇有微词起来。

    “该是时候教导大公主应有的礼仪与举止了。”皇后不止一次重复过这句话了,只是每次都被皇帝含笑打马虎眼的混了过去。

    义王是不幸的,因为她的身份乃是长,所以比起们,她肩上承担的压力更大些;义王又是幸运的,因为她还不曾受封,而且,即使有朝一日受封公主,也不过与诸侯同邑,终究不是个男儿。

    只有皇子,才能真正体会什么叫做压力。

    关于这一点,我想再没有人比我身边这个貌似天真,实则机灵早熟的少年,更有领悟了吧。即使是比他年长两岁的刘辅和刘英,现在的注意力,也还更多的停驻在如何胡闹贪玩上罢了。

    刘阳被脏兮兮的小手拽着,袖管被印上了两个模糊的掌印。他素有洁癖,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庄重而不失贵气,特别是在类似现在这样的场合之中。但他的视线也不过在自己污糟的袖子上瞥了一眼,并没有甩开的手。

    义王仍是抓着他的袖子,很卖力的想将他拖到湖边去。

    惊扰过后,群鸭仍在半空盘旋,也有三四只胆大的敢憩于湖面,却游得很远。以我目测,从岸边到鸭落的距离,起码在十丈开外。

    刘辅和刘英等不来刘阳,便自己拉弓站在岸边射箭,不过鉴于年幼膂力有限,力不能达,更别提准头了。试了十几次,还是刘辅有些意思,有一箭差点砸中一只呆鸭,箭镞扎进水里的同时,也吓跑了野鸭。

    湖面上的野鸭越聚越多,却也越游越远。

    “真是笨!”刘阳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而后发出一声嗤然冷笑。

    “去嘛!去嘛!四哥哥帮我射一只!”义王使出吃奶的劲想拖他过去。

    他低头,静静的瞅着满头大汗的,倏地一本正经的说了四个字:“母后来了!”

    “呀!”义王变了脸,吓得松开手,小手扒拉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是身上凌乱的衣裙,“娘!娘!快帮我看看,这样好不好?好不好?”

    刘阳吃吃的闷笑,我白了他一眼,将吓得魂不守舍的义王拉到跟前:“才知道收敛呀,那之前还玩那么疯?”

    我用手指拨弄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额发,然后挥了挥手,边上立即有宫和内侍围了过来,替她散了发辫,重新梳理。她也不再胡闹,乖乖的任人摆弄、整装。

    见她惊惶不安的忐忑模样,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般,完全没了刚才的活泼开朗,我心中顿时又生起一缕不舍与疼惜。

    小机灵鬼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目光与我相触,似乎猜到我在担心什么,不又嘴硬起来:“我不是怕母后,我是怕听她唠叨。每回她唠叨都是父皇替我解围……可是娘你看,现在父皇骑马去山上狩猎了,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这要是……”

    “父皇回来了!”刘阳忽然插了句。

    义王啐道:“你又来诓我!”

    “真的!父皇回来了!”刘阳直愣愣的目视远方,伸手一指。

    地皮在震动,我从榻上站了起来,掸抚衣褶,敛衽束腰。马蹄隆隆,很快便到了近处,羽林军簇拥下的天策马向我奔来。

    笑容不由自主的在脸上绽放开来,我缓缓迎向他。

    才踏前两步,我又随即驻足停下,手心有些黏湿。义王下意识的往我身后躲,我搂着她,将手放在她纤细的肩膀上。

    原在玉辂上休憩的郭圣通闻讯款款下车,曼声笑语的带着一干仆从迎了上去。刘秀不曾下马,临风勒马而立,身着青暗深衣的她站在马下,仰着头颅笑看夫君。二人之后,乃是一架猎车,皇太子刘彊年幼,尚不足以驭马,此番狩猎便随车同行。

    湖边嬉戏的刘辅见到父亲、兄长归来,早兴奋得丢开手中的弓箭,飞奔上前。倒是刘英,站在湖边上有些踯躅,一副不知是进是退的尴尬表情。

    刘彊的猎车上挂着许多山鸡野鸟,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猎物,但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而言,能有这样的收获倒也确实值得嘉许。他虽然身为皇太子,但心到底还只有十三岁,偶尔也会露出一些孩子气。我远远的看着刘秀不知和郭圣通说了什么,一边说一边回手朝刘彊指了指。而后郭圣通笑得愈发灿烂,刘彊也颇为自得的将猎车上悬挂的猎物解下,跳下车献给自己的母亲。

    “四哥哥!”义王从背后合臂抱着我的腰,探出一颗小脑袋,好奇的问,“太子哥哥好了不起呀,是不是?”

    连问两声都不见回答,我侧过头,却发现刘阳正目视前方,眸光炯炯,乌黑的瞳孔中似有两簇火苗在兹兹燃烧。

    这样直接,且毫不掩饰的眼神实在让我心悸,我刚想出声打断他的愣忡,没想到他却突然跨步走了过去。

    此时的刘彊,刚刚向母后献完猎物,正被胞弟刘辅拖拽着来到湖边。刘辅对着湖心上游弋的野鸭比手画脚,嘴里不时嘀咕间,刘彊不大笑起来。

    刘英在一旁讨好的递上弓箭。

    刘阳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住了,他没回头,用一种恰到好处的音量招呼身后:“义王你来,哥哥教你猎鸭子。”

    “真的?”义王果然被蛊惑了,抑或她看到自己的保护伞已经回来,便全然忘了害怕母后的唠叨,于是兴冲冲的奔了上去。“我有弓,也有箭,虽然……小了点,可父皇说也能射伤人的。”

    “嗯。”刘阳漫不经心的应了句,牵起的手,一步步的往湖边走。

    嗖的声,刘彊的箭应声离弦,在众人关注下,不负众望的射中一只十丈开外正埋首梳理羽毛的野鸭。野鸭翻倒的同时,惊飞了它身边另一只同伴。

    围观众人叫好不绝,刘辅和刘英钦羡不已的拍起手,连连叫好。

    刘彊再次挽弓搭箭,然而这一次目标然大好找了,距离近的野鸭至少离岸也有十三四丈。他挽着弓箭,来回扫瞄了好几次,却迟迟不敢松手放箭。

    这时刘阳已拉着么到湖边,刘彊正在专心猎鸭,刘阳并没有不识趣的上前行礼打扰,反而招手喊来了一名小黄门,在他耳边关照了间。

    我一时好奇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于是索放弃留意刘秀与郭圣通二人动向,提着裙裾也往湖边走去。

    “贵人小心湿了鞋。”陈敏作势扶,我摆了摆手,让她别作声。

    我和她两个人跟做贼似的,悄悄辍在这群少年身后。刘彊和刘辅都没留意我的到来,只刘英瞥眼瞧见了,想张口喊的时候,我朝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便马上会意的抿嘴低下头。

    须臾,小黄门回转,身后跟了七八名内侍,每个人怀里皆捧了只陶罐。刘阳扫了他们一眼,挥手一指,然后这些人立马散开,留下两名站于岸边,剩下的分别跳上两只小舟。

    这下,连刘彊也忍不住好奇的放下了弓箭,静观四弟玩什么样。

    内侍们划船到了七八丈开外便停了小船,然后对准鸭群抛洒食物。一时间湖面嘎嘎声不断,群鸭扇翅,兴奋得鼓噪起来。小舟悄悄回划,逐渐将野鸭群大批量的引向岸边,最后小舟上的人停下喂食,岸上的两名小黄门接替着继续向半空中抛洒糕饼碎屑。

    刘辅欢呼雀跃的同时,刘阳笑着拍了拍义王的肩膀:“去把你的小弓箭取来!”

    “四弟,有你的!”刘彊赞许的捶了刘阳一拳,“果然你最会动脑子。”

    说话间,刘义王已兴冲冲的将自己的弓箭取来,她年方八岁,所以这把弓箭做得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用的玩具。

    刘辅笑道:“我的,你手里拿的那是弓箭么?你还是回宫找太养的那些小鸡、小鸭射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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