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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帝久天长(完)-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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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在心虚。”温颜观察得十分仔细,“为什么呢?既然不曾迷恋,又为何在每次去见过他后,一副心虚的样子,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能容忍下来?”
  就像现在。
  在敏彦面前,温颜一直是温和有礼的。他注意着君臣之间的差别,同时又能巧妙地缩短两者的距离。温颜不恃宠而骄,这也是敏彦欣赏他的地方。
  然而最近,每次敏彦从萧近那边回到熙政殿,她似乎都存有一种自我放逐的心态,不止是任由温颜行动,更摆出了“随便你干什么朕都接受”的样子。明明依着她的个性,向来说一不二,怎么会由着别人摆弄?
  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温颜已经容忍许久,并且忍无可忍了。
  感情不是理智就能完全控制得住的,一如温颜这般理智远胜过感情的人,也难以忍受心上人一次又一次的回避现实——所谓情人眼里不容沙。
  怀疑的种子一经种下,生长得便尤其迅猛。
  见敏彦居然出现了异常却不自知,一副无辜至极的模样,温颜一咬牙,握住她的胳膊,将敏彦从龙椅上拉了起来,监禁在自己怀里,“你知道吗,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样子。去找他又如何?我明白你所背负的重担,也愿意替你分担。偏偏你躲着我,侮辱了我对你的感情,也侮辱了我的人格……”
  敏彦不舒服地动了动,无奈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朕都没对他动心,你就用这么重的字眼来指责朕,什么时候如意的小心眼也传到你身上来了?”
  温颜把头埋在敏彦脖子里,不管她的抵触,两臂又收紧了些,“这不是小心眼。或者你想在后宫里多摆几个男宠?这个么……好吧,我遵从之前的承诺,把话挑明了再告诉你:我在吃醋,而且还吃了很长时间了。”
  “什么啊。”敏彦小声咕哝,“吃醋算哪门子的理由。完全没有根据,也没有征兆,就这么对朕说你吃醋了,师出无名。”
  “我师出有名。”温颜着力强调,“因为你最近确实反常。”
  敏彦轻轻地哼了哼,别扭地说道:“不告诉你只是觉得、觉得……哎呀,反正朕心里就是有疙瘩。好像总是有个声音在对朕说:不要去,不能去。但是朕还得劝服他为朕卖命……唉!早就猜到你会这样,所以朕才显得有些心虚了吧。”
  温颜沉默了好久。他慢慢地松开了敏彦,半弯着腰,两手撑在御案边。过了一会儿,他的肩膀抖动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他的笑声传了出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颇有些得意洋洋的感觉在里面。
  就听温颜边笑边说着“开窍了”之类的话。
  敏彦别过了头,忽然间忙着收拾起原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奏折。
  温颜笑看着敏彦假装忙碌,心里却在想:困扰了自己很久的问题顺利解决,又能衍生出这么令人惊喜的结果。先前那挥之不去的诸多压抑,在听过敏彦的这番言论后,都烟消云散了。
  ——或者,坦诚的确是个可以将心意传达给对方的好办法。

  沉在水底的往事

  作为本应享受母亲宠爱的女孩子,生来便受封为皇太女的敏彦却与她的母亲相处时间不多。她隐约记得自己很小就按照皇父的旨意迁进了东宫,母后不放心又说服不了皇父,所以把福公公也一并送到了东宫,还特意为她挑选了几个老实忠厚的宫女。
  其后,她去泮宫学习。
  常年陪同她的,是只年长她一岁的如意。
  作为储君,敏彦的生活似乎该是十分奢华的,然而她的皇父从不轻易放松对她的管教。平时除了太傅布置的课业需要认真完成,每天又有皇父额外添加的功课,往往皇父批阅过的奏折,她也得细读上三五遍,偶尔还要递交一份读史心得。
  敏彦身边向来不乏阿谀奉承的人。一个孩子,再怎么早熟也依然存有童心,被人夸奖了也会洋洋自得。敏彦很少表现出自己的感情,但越来越多的赞美接踵而来,让小小的她不由自主地迷惑了:我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孩子吗?那为什么母后总是欲言又止、皇父总是严格要求?就连皇祖母,也是喜欢妹妹多一些。
  可能是自己仍然不够好吧!
  敏彦这么想着,然后自我要求得更高,所以原本就不喜言笑的她越发沉默寡言,只知埋头用功。独自一人住在东宫,少了亲人陪伴的敏彦,只有福公公一直悉心照顾着她。他最清楚敏彦在回到东宫后会多么努力,哪怕晚上熬夜熬到三更,也得做到满意为止。
  长久的刻苦得到了回报,皇父承认了她。有一次,至高无上的皇父低下了头,慈爱地摸着她的脑袋,说道:“以后就跟着皇父一起上朝吧。”
  从那时起,敏彦就经常随御驾东奔西走,一面体会着上位者的辛苦,一面又看遍了群臣百态。与此同时,在翔成的授意下,泮宫那边也开始单独对敏彦进行教育,讲述自古至今总结出来的帝王之术。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敏彦处理事情的手段日臻完美,而她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有得必有失。
  长时间与至亲的疏远,使敏彦不知该怎么和妹妹、弟弟交流感情,正如同她在处理母女关系上的无力,她与妹妹总是难以亲近。她知道妹妹敬畏甚至是惧怕自己,然而年龄相差很大的弟弟却好像十分喜欢黏着人,不管是谁,只要被他黏住,就在劫难逃。
  敏彦扳指细算,发现除了皇父和皇兄,最小的弟弟宛佑竟是勉强能够得上敢于亲近自己的人。这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连太后都不习惯与之对视的敏彦,宛佑居然可以在她面前既撒娇又哭闹,非得让敏彦时时记着要看望他才行。
  本该属于自己的太子之位被人夺走,难道宛佑并不怨恨吗?
  如意笑着解释宛佑这么做的心理:“他那是希望你能正眼看他罢了。小孩子嘛,总想让别人顺着他们的意思来,尤其对自己崇拜的人更是热切,盼望这个人能多多了解自己,多多关注自己。大家平素都忙得顾不上和他说几句话,皇父这样,你也这样,所以他才更青睐于你和皇父啊!”
  恍惚间,敏彦好像有些明白家人的心情了。
  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感情,却被无形地剥夺了去。
  敏彦和如意从小就没有提过伴读的事情,一直都是和几位旁系皇族兄弟出入泮宫。人虽不多,但也还算合得来。
  直至不久后的某天,翔成一道圣旨,敏彦多了两个陌生的伴读,而如意则被摒除在外,另外也有了他自己的伴读。
  初次见面时,敏彦冷淡地瞄了眼那两个男孩子,转身,一句话都没说,就走开了。
  早听皇父说过,会有两个出色的伴读要跟在她身边,逐渐替代其他人,成为她的丈夫人选。但她没想到,皇父与母后的动作会这么快,几乎是刚说完没一个月,人就送到了她跟前,像左右护法似的天天陪她前往泮宫学习。
  其实敏彦对此也有一定的抵触,但她不习惯抱怨,更不觉得多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会怎么影响到她的人生。她是储君,是未来的一国之主,区区太傅之子、区区名门长孙,这都不算什么。坚强的人不会为任何事情而动摇自己的意念。
  虽然她也很羡慕父母之间那深刻而又隽永的爱情。
  不过,敏彦忽略了一点:她对千挑万选而来的孙歆和温颜有抵触之心,那这两人是不是也反感于进宫陪着皇太女、受尽其他伴读的另眼相待?
  敏彦没考虑太多。所以她不知道有这么一双眼睛,默默地观察了她一年之久,然后,眼睛主人的心,逐渐沦陷。
  所有不寻常的事情,似乎都发生在了敏彦及笄之后的那几年里。
  敏彦及笄后,数不清的任务一件又一件地被摆到了她的面前。翔成先是试探性地让她在京城附近独自处理杂务,接着又逐步加强难度,将她外派到远离京城的地方,熟悉这片将要成为她所负责的河山——不管是水灾,还是旱灾,哪个地方容易出现什么状况,作为未来的国君,敏彦都要熟谙于心。
  远行的时候,一般是如意随敏彦行动,保护着她的安全。原本被翔成安排在如意身边的符旸,久而久之也成了敏彦的侍卫。
  敏彦还没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业绩,孙歆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在泮宫,敏彦的两个伴读中,孙歆一直表现得可圈可点,温颜则相对黯然失色了些。所有人都在猜测,孙歆将会是敏彦未来的丈夫了,而温颜那温温吞吞的个性,似乎并不适合皇宫。另外,翔成陛下待孙歆的态度,好像也能透露出一些苗头:每次陛下亲自前往泮宫考察众人功课的时候,孙歆总是第一个被点到名的。
  不过当事人却不把这种殊荣看成引以为傲的资本。
  “爷爷,我从小就想着要为官为百姓。现在我被陛下安排为敏彦的伴读,这不明摆着要让我以后进宫娶皇太女?不行,我不愿意!”在人前不曾抱怨过一句话的孙歆,私下却很是愤懑。但他不能对旁人说,只好将苦水倒给最疼爱自己的爷爷。
  “哦?都在一起读书读这么久了,还没培养出感情来?不愿意娶敏彦那个精明的小丫头吗?你可得想想清楚,不会后悔?”孙老太爷笑眯眯地摸摸胡子,“如果你确定你真的不后悔,爷爷就告诉你个好法子,准保叫她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孙歆自觉自己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依然无法接受进宫做女帝的玩物,于是他急忙说道:“不后悔!我真的不想进宫被人指指点点,为了家族利益还少不得要同一群人争风吃醋。孙家男儿理应志在国家,怎能沉湎于感情?再者,您老人家也不会就这么看着孙子去奉承一个小丫头吧?”
  孙老太爷笑着叹口气,冲孙歆招手,“那行。过来吧,爷爷传授你一个回春妙方。”
  “好!”孙歆高兴地把耳朵凑了过去。
  等孙歆兴高采烈地离开后,孙老太爷遗憾地对小儿子说:“这个傻孩子!就算所有人都劝他,他也不会听进去一句。据老夫所见,他要是错过了那丫头,一辈子都得追悔莫及。”
  孙正疑惑地问道:“那您为何还传授此计?”
  “老夫太了解歆儿这个孩子了。”孙老太爷右手拄着拐杖慢慢地站起身,长长地吁了口气,“无论是家世相貌还是才华人品,他明明都是最适合敏彦的,想必陛下也如此认为。但是小孩子啊,总缺乏锻炼——年轻气盛可不好。”
  孙正扶着父亲的左胳膊,笑道:“您这莫不是在数落孩儿?”
  孙老太爷嗔他一眼,大把的胡子颤动着,“你懂什么!老夫这可是在说正经的呢!不出十年,歆儿必将会为今天作出的决定而懊恼万分。届时,尽管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表现出后悔的样子,但他也有得苦果吃了。”
  “没办法挽救?”孙正与孙歆虽是两代人,然而他和孙歆年纪相仿,彼此关系不错,听了父亲的话,不禁有些担心,想帮帮现在还没觉悟的大侄子。
  孙老太爷哼道:“挽救?方法只有一个:他忽然想通了,不把今天教给他的法子使出来!你说这可能吗?”
  孙正也无奈了:“可这是您拐的他啊!怎么能算是他的错?居然……居然让他拿安妍公主当挡箭牌,亏您说得出来!”
  孙老太爷一提这个就来气儿:“老夫拐他?老夫要是真想拐他,还由得他三天两头地来诉苦?他非喊着要逃离泮宫,如果老夫不先教给他一个稳妥的法子,他还不造下天大的罪来!到时候,谁去陛下面前保他?哼!自己作出的决定,就让他自己承着!”
  孙正默默地低了头。
  确实,这是孙歆自己选的道路,怨不得别人。如果没有动摇,又怎么会被人轻易怂恿呢?
  可以想象,未来的孙家,将多出一个位极人臣的孙大人,却独独少了一个能够拥有幸福的孙歆。
  之后没过几天,敏彦殿下的伴读孙歆喜欢上了安妍公主的事情,就传遍了全宫上下。因为孙歆孤注一掷,擅自放大了孙老太爷的教导,将此事告知了太后娘娘,并且在一日之内,又惊动了皇后娘娘。
  梧桐气急败坏地摇晃着翔成,狠狠地放话:“看吧看吧!我早就说孙歆不能留在敏彦身边,我早就看出他的不情愿,几次三番要求你把他送走,你就是不听!看吧看吧!出事了吧?你让敏彦以后还怎么做人?”
  翔成好言好语地安抚着妻子:“敏彦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咱们不用担心。”
  梧桐不依不饶,几乎要把翔成摇到散架,“你说!敏彦和安妍的关系会不会就此破裂?会不会?会不会?!都是你啦!我可怜的女儿们……”
  翔成悠悠一叹:“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
  出乎意料,敏彦没有动怒更没有指责孙歆什么,孙歆依然往来于泮宫,接受着皇族子弟才能接受的教育。
  她对父亲是这么说的:“留着孙歆是因为他还算有些才气——与其惹了一个家族,不如卖他们一个人情。”
  翔成点头,心中慨叹着:女儿终于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成长为优秀的储君了啊!
  因爆发了孙歆事件,原本并不惹人注意的伴读之二温颜,便被抬到了明面上来。敏彦也不知这个清朗男子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大家忽视了他这么多年。而他刻意缩小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敏彦来不及细想,就卷进了南方筑堤的是非中。
  夏季降至,河水再次泛滥,冲垮了河堤,淹没了两岸绵延数百里的良田。然而被毁掉的防洪大堤是去年才刚刚建成的,第一次使用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令朝野一片哗然。
  翔成为表重视,让敏彦亲自前往当地彻查此事。
  临走前,温颜郑重其事地对敏彦说道:“殿下,也许现在这么说为时过早了些,但确实想让殿下知道微臣的心意:微臣不会像孙歆那样不肯正视现实。虽然已经进了泮宫,也在殿下的身边做了这么久的伴读,可能您平时感觉不到微臣的存在,但微臣的确一直一直地在努力适应着这里。微臣愿意跟随殿下,即使没有回报也毫无怨言。”
  敏彦探究地看着认真解释的温颜许久,愕然发现他早已悄悄渗进了她的生活。
  每日清晨,她一到达泮宫,桌上就已整齐地摆好了笔墨纸砚和当天需要的书籍。泮宫内并无宫人服侍,开课时全需自己将所用物品准备齐全。现在想想,好像除了温颜,没有别人会为她这些事情。
  太傅授课过后,应该也是温颜默默地在她走后,为她收拾了用过的笔墨。先前,有如意快手快脚地争取时间,替她抱着东西。时间一长,敏彦也就习惯了随走随来,却从未想过到底是谁在背后为她打点一切。东宫里有福公公,泮宫里呢?继如意之后,一定是温颜吧!
  别人不知道,可敏彦自己清楚,她看似无情,却是个容易被小事感动的人。
  因此她松了口,对温颜说道:“好吧,那我给你一次机会。等我回来,你再告诉我你的选择。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我还是有那点能力找个体面的理由把你送出去的。”
  温颜抬头,“不,微臣只希望殿下能给出一个答复。”
  敏彦不在意地应付道:“行啊。”
  谁又能料到,这一别险些成为永诀。
  当在泮宫专心等待敏彦回来的温颜听说她受刺客所害时,他几乎没有回过神来。什么是落水?什么是危在旦夕?
  若非未曾随行的如意在他眼前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恐怕温颜就会这么呆呆地坐到天黑也不知道离去。
  “我理解你的感受。不过敏彦没那么脆弱,她不会有事的。”如意倒是对敏彦极有信心,“所以我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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