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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帝久天长(完)-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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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理解你的感受。不过敏彦没那么脆弱,她不会有事的。”如意倒是对敏彦极有信心,“所以我们只需要静静地等她醒过来就好了。”
  温颜皱着眉头,无法解释心中的慌乱。他慢慢地说道:“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千里之外的敏彦,确实像如意说的那样,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唔……”敏彦扶着额头,艰辛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救我的是乐平?”
  一边慌里慌张被拎来的大夫不晓得她在说什么,但他知道敏彦的身份。
  皇太女啊!她是大安朝未来的君王,是说一句话就能让整个王朝为之震动的女子,是这些天来日日夜夜安抚百姓、开仓放粮的大功臣。
  正当大夫想着这些呆呆地插不上话的时候,符旸推门而入,见敏彦已醒,他端着药就跪了下去,自责不已地说道:“护驾不力,微臣罪该万死!恳请殿下重重责罚!”
  敏彦又试了试,发觉自己的嗓子确实因呛水而受损。她摇了摇头,困难地说道:“此事与你无关……乐平如何?”
  乐平是由顾其志推荐来治理水患的工部主事,敏彦与他一并巡视沿河两岸大堤时,不慎落入河中——当然,这个“不慎”似乎还有待商榷。
  敏彦清楚地记得,后面有双手推了自己一把,而符旸因距离较远,一时到不了近旁。她落水后,水里还有灰衣刺客,挥着半长不短的怪刀,统统都往自己身上招架过来。
  若不是乐平及时跳入河中,又死命地抱着她,替她挡下了所有的招呼过来的刀子,她现在恐怕已经长眠不起了。
  思及此,她又拖着难受的嗓子强调了一遍:“乐平如何?”
  即便乐平是顾其志的人,这份救命恩情,也不该抹杀。更何况经过这几天的交谈,敏彦隐约感觉到乐平好像并不完全倾向于顾家,他对自己恩师的做派也颇有微词。
  “殿下……”符旸压根就没指望那个硬被拉来的据说是什么名医的大夫能说出句话了,他瞥了瞥闹哄哄的屋外,尽量婉转地回答道:“乐大人情况不是很好,背后有七八处刀伤,这些还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他的膝盖……”
  “怎么?”敏彦冷冷地扫了符旸一眼。
  “乐大人的膝盖……膝盖……”饶是见惯了大小场面的符旸,也有些难以启口,“乐大人的膝盖,被削去了将近一半。大夫说会落下病根,那条腿就……就等于是废了。”
  敏彦怔忪了一小会儿,缓声问道:“人没事吗?”
  “呃,应该是没事的。只要能挺过这几天,退热后清醒了就没大事了。”符旸怕敏彦自责,便拣了轻松的说。
  “嗯。”敏彦靠在床头,半阖了眼,闭目养神。
  只要人没事就好。
  她定会补偿乐平——虽然伤害已经造成,任何补偿都显得无济于事。
  敏彦没有对符旸或其他人提起过水下刺客的事情,符旸也遵从了她的意愿,没有对此深入调查。因为他明白,皇太女殿下已经充分掌握了对方的来头。
  那不长不短的怪刀,敏彦当然知道哪里才有。她曾经见过一次,就在漠南使节进京的时候,那跟在漠南王子马后的、孔武有力的侍卫们,身上就带着这种刀。
  漠南。
  而且还是漠南王室侍卫专用的短刀。
  敏彦深深地将“漠南”二字咬了几遍,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
  由于敏彦在水中浸泡过久,需要静养方能痊愈。地方官恭敬地让出了自己府中最好的一间屋,以供敏彦休养。
  但问题永远不会这么简单就能解决。原本已被疏散开来的流民,竟然发起了暴动。
  敏彦撑起发寒发冷的病体,连夜下令,指挥着地方官从受灾较轻的几个地方分别借来了一批人马,顶着多方指责,武力镇压了这场暴动。
  ——“他们是受人指使,才会这么做。所以,不动用武力是不可能妥善解决掉的。”敏彦后来如此对朝中百官解释。
  随即,敏彦又不顾众人劝阻,强硬地坚持调查河堤冲毁事件。几乎每个人都认为,暗害敏彦的是那些怕东窗事发而受到处罚的官员。
  敏彦每天都巡视一遍河堤,每天都亲自去测量水位,还提出不少意见。同时,经手过河堤建造的一干大小官员,统统都没逃过敏彦的法眼,重者斩首流放,轻者杖打降职。
  七八天后,薛御医奉命赶来。
  迎接他的却是已然倒下的敏彦和她那惨淡灰败的脸。
  “殿下这是和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薛御医瞪圆了眼,怒吼着,差点要把符旸掐死,“你这个臭小子!怎么不劝着殿下休息?殿下又是怎么受得寒?你们眼都瞎了啊!没看见她的脸色有多难看吗?”
  说着,他顾不上同跟着他来的温颜,打开诊箱,下手飞快,一处又一处地扎针,还将带来的珍贵药材全都用上,就为挽回敏彦一命。
  “怎么会病得这么厉害!”符旸惊喘,看着薛御医像个梭子似的忙得打转,“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
  “敏彦殿下有多坚强,你不知道吗?就算撑到最后,她也能站着完成她的使命。你以为呢?要不是为了这破地方的破河堤,她会这么卖命吗?”薛御医没好气地撞开了挡路的符旸,“闪闪,老夫要去抓药!人都快不行了,才知道事态严重,无知!”
  温颜听过薛御医的话,紧张地握住敏彦的手,焦急地问道:“殿下快不行了?!”
  “呀?”薛御医看到屋里多出的温颜,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跟着自己一起来的那个傻瓜。
  “你还在这里愣着做啥?快去帮我点个火盆,给殿下驱寒!”薛御医心里好笑,却面上严肃,“允许你跟来可不是看你犯傻的!什么行不行,有老夫在,殿下不会‘不行’!”
  温颜急急忙忙地跳了起来,完全没有平日里的从容冷静,三两步就冲了出去。只听门外一阵乒乒乓乓,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温颜就捧着火盆进了屋。
  薛御医满意地点头道:“有前途。”
  薛御医的医术比起当地的名医,不知强了多少倍。一贴药下去,敏彦隔天便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嗓音也恢复了正常。
  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薛御医也不是符旸,而是温颜。
  “你?你怎么来了?”敏彦的确没料到本该在京城的温颜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还是以蓬头垢面的形象,毫无章法地拿着湿乎乎的方巾,看样子是想为她擦脸。
  温颜抿嘴不语。
  “回答。”敏彦脸上摆出了命令的表情。
  温颜叹道:“殿下,您也太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了。您可知道,当您的亲人在京听说了这一切的时候,有多担心吗?如意殿下甚至都急得几乎要把头发拔光,要不是陛下拦着他,他早就赶来了。”
  敏彦沉默了一下,说道:“好了,我下次注意。”
  温颜慢吞吞地说道:“这不是下次注意就能说清的问题。总之,从今往后您得……”
  听着听着,敏彦赫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不耐烦或是想喊人把他赶走的想法。
  她头疼了:好不容易从死亡的阴影里解脱出来,却又不幸地栽入了温颜层层设下的感情陷阱。
  语气温吞得让敏彦也产生了抓狂幻觉的温颜,忽地换了话题:“那么殿下,如果微臣没来这一趟,是不是就等不到您的回应了?您在走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要回应微臣的意图呢。”
  “呃,怎么会……”敏彦向来说一不二且严谨自持,此番却少有地结舌了。
  正像宛佑日后对温颜的评价:温颜这个人,其实是很狡猾的啊!他总能在最适合的时机,发出意想不到的进攻,取得如他所愿的结果。
  当敏彦回京后到泮宫学习的时候,她轻轻地朝坐在身边的温颜点了点头,悄悄地将手虚握成拳,敲了敲桌面。
  “谢谢。”这是敏彦给予温颜的回答。
  谢谢——为你以往默默的照顾,也为你已经承诺的感情。
  就在敏彦大病前的那一年,温颜接旨,入住东宫,开始了他的随侍生涯。

  浮出水面的感情

  敏彦落水后,温颜千里迢迢地赶去,亲眼看着她的病被薛御医一点一滴地拔除,还在她身边不辞劳苦地日夜陪伴,端水喂药皆不假他人之手。
  可以说,敏彦和温颜的感情,正是于此时逐渐加深。
  在此过程中,有一小段插曲。
  拜薛御医的高明医术所赐,没过几天,敏彦的身体便大为好转并准备回京。直到出发前,敏彦才得知救她一命的乐平伤势十分严重,反反复复的发热与发寒,使他仍处于昏迷阶段。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敏彦冷冷地将所有隐瞒了真相的人都瞪了一遍。
  符旸难以启齿地低头。他是最早撒谎的人,所以此时最不敢开口说话。
  温颜聪明地以“因照顾敏彦而不知其他”为由,置身事外。
  “每次去探望乐平,他都是清醒着的。那么现在这样,又算怎么回事?”敏彦起身,猛地一拍桌子,“符旸,你来说!”
  符旸退了一退,使劲地克服了想要口吃的念头,很小声很小声地回答道:“这个……听说乐大人吩咐守在他旁边的人,只要您一去,就马上把他弄醒,不管用什么法子……”
  “搞什么鬼!”敏彦恼怒得顾不上自己的措辞是否恰当,“怎么连你也听他的了?难道是怕我担心?”
  符旸更小声地说道:“呃,是的……”
  “逞强!”敏彦冷哼。
  更逞强的在这里。
  ——此乃符旸与温颜的共同心声。
  薛御医摸摸下巴,也不怕敏彦生气,“干嘛这么严肃,那个福大命大的小子又不是没得治了。要我说呢,把他一起带回去才好。这里的条件毕竟不行,若是在京城,药材齐全、帮手又多,绝对能让他的腿复原。”
  “您在说笑吗?”符旸惊讶地看向薛御医,“乐大人的膝盖骨可是缺了一半呀!”
  薛御医捻着胡子笑道:“哟!小子,别不相信老夫的医术。老夫有信心叫他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当然,‘健步如飞’这种境界他是一辈子都达不到了,而且阴天下雨的时候,他的膝盖也会疼痒难忍。不过,比起靠别人搀扶才能活动,这总算是强多了吧?”
  敏彦皱眉,天人交战。
  温颜顺着敏彦的思路想了想,出声劝道:“殿下,依乐大人现在的情况,拖延下去确实不妥。既然薛大人都这么说了,不如就按他的意思,将乐大人带回京城慢慢调养,总会有所好转的。至于治水……殿下得到不少可供利用的情报,不妨等乐大人痊愈后再慢慢想办法。今年的水患现下恐怕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事情也不过是安抚百姓,交给地方官员处理应该不会问题。”
  “没错没错。”薛御医点头附和。
  敏彦思考了半天,方下达指示:“符旸,找几个手脚利索的人帮乐平收拾该带的东西,然后你亲自去请他一起上路。”
  “是。”
  尚未彻底完成任务的乐平,被敏彦等人一并带回了京城。
  乐平虽是顾其志的学生,却深得礼王的赏识。尹河乐家曾经也是名门望族,出过不少有名的才子。即便家道败落,乐平依然保持着乐家的务实传统,文采一般,但在防治天灾方面很有一套。当初翔成就是看中了乐平的这点本事,才默许了丞相顾其志对他的破格提拔。
  在参加会试前,乐平奉恩师之命,例行拜见了几位德高望重的人物,这其中就包括了已经世袭三代的礼王殿下。
  本来,礼王是很看不惯顾其志的,连带着也就觉得乐平不顺眼。他原想敷衍了事,谁知与乐平说了几句后,竟然顿生好感。经过几番接触,喜欢直来直去的礼王再也按捺不住,二话不说就将刚刚及笄的女儿硬塞给了乐平,也不管他是否同意。
  “哈哈哈!这个乐平可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呀!”事后,礼王得意洋洋地向几个朝中好友炫耀自己为女儿招来的东床快婿。
  “强扭的瓜不甜,你就这么肯定人家愿意娶你家千金?”
  礼王趾高气昂地一抬下巴:“本王的女儿万里挑一,他不愿意才怪!”
  乐平和礼王府千金的婚事,就这么说下了。
  婚礼本定在一年后的冬天。
  然而一年后,乐平被派往外地,赶不及回京。不希望女儿远嫁外地的礼王很开明地高喊着“国事为先”,将成亲时间推移到后年的秋天。
  不想这年的夏天,在任职期满的乐平提升了工部主事,还没把位于京城的房子建好,就又被派到决堤口去主持防洪了。
  若不是妻子拼命哀求,礼王几乎想冲进宫里抓住翔成狠狠地揍他一顿:你小子仗着自己年纪比我大、地位比我高,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我女儿的婚事吗?你是不是嫉妒我女儿比你女儿早成亲啊?
  最后还是乐平出来平息了礼王的怒火:“殿下不愿郡主随下官四处奔走,下官也不乐见郡主受委屈。那么可否请郡主等下官处理完公务,回来再商讨成亲事宜?”
  礼王同意了。
  计划不如变化快,谁都没想到,当乐平再次踏上京城土地的时候,他已不是原来的他了。而一回京就成亲的计划,自然就此告吹。
  礼王在得知事情真相后,大吼大嚷:“胡扯!什么婚事告吹!那是他单方面毁约!本王的女儿可不是肤浅的人,怎么会因为未来的丈夫残了一条腿,就背信弃义、琵琶别抱?”
  乐平则苦口婆心地一再解释:“身有残缺,怎好委屈郡主下嫁?王爷请三思。”
  “三个什么思!啰嗦!一句话,你娶不娶?”礼王拍案而起。
  “……王爷请三思。”乐平老话一句。
  礼王火冒三丈:“那好,咱们就走着瞧!看谁耗过谁!”
  是以,乐平与礼王府郡主的婚约在一方意欲解除而一方大力不许的情况下,迈入了长达五年的僵持阶段。
  直到五年后,已登基称帝两年有余的敏彦再也看不下这场闹剧,一道圣旨强令已界而立之年的乐平速速与郡主成亲,这才让礼王黑了五年之久的脸,终于露出了喜不自禁的笑容。
  哼,看你还往哪里躲!
  ——此为尊贵的礼王殿下在爱女婚礼上的内心小感想。
  让我们将时间向前推移到温颜搬入东宫之时。
  与敏彦真正共同生活在一个院子里的温颜逐步发现她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小习惯。一部分让温颜感到好笑,而更多的却让温颜皱眉。
  本来,皇帝陛下日理万机且不喜他人插手,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事务等着他去处理。然而最近一段时间,翔成常常将一些比较重要的奏折有计划地分散给敏彦去批示。
  听起来好像不合常理,但大家心里明白,翔成陛下在做太子的时候也曾代父监国,如今再次出现了这种情况,意味着陛下有心要在几年内将皇位禅让于敏彦殿下了。
  年方十六、正值花样年华的敏彦,没有像她的妹妹一样轻松自在地享受着地位带给她的乐趣,而是开始了白天泮宫学习、晚上批奏折的忙碌生活。
  自从那件事后,翔成倒是再没有派敏彦出京巡视过,想必他也嗅到了一丝危机的味道,因而尽量避免敏彦以身试险,借此保她安全。
  由于是从政新手,尽管敏彦在解决各地层出不穷的问题方面表现出色,可她毕竟年轻,对权力的使用还是有欠实践,仍需磨练。每每遇到与弹劾相关的奏折时,她都要绞尽脑汁地去设想一切可能,尽量做到压制与安抚结合,在不得罪一方的情况下,圆滑地拿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这何其艰难!
  正是敏彦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将她心里的那根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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