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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帝久天长(完)-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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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殿下绝对不会答应他的要求。”温颜貌似惋惜地替辛非叹了一声,“要知道,如意殿下最近正在为国库的事发愁,辛大人去了,无异就是雪上加霜。”
  敏彦一双眼睛笑眯成了绣花线,“辛大人不会舍得吊死在槐树上的。朕听说他家的小十明年就能出世了。真期待啊,这个孩子会不会像他的前九哥哥个一样,延续着辛家男孩儿的传奇?不如就赐他名为……辛吉祥?”
  于是,温颜也无语了。
  下午,景泰殿那边的莫喜姑姑奉太后娘娘之命,到熙政殿问候。与她同行的如意顺便捎来了梧桐的原话,曰:“敏彦我儿,母后和你父皇今天晚上就不出席庆功宴了。既然是喜事,那一定要高高兴兴地庆祝,千万别又摆出冷脸子来,让别人看了害怕哟!”
  敏彦瞪了如意半天,无奈地问道:“皇兄,其实你今天心情很不好,对不对?”从他传话的语气上就能听出来,否则在一般情况下,皇兄传话的时候,一定是把声音、语气和神态全都生动如实地展现出来。
  “对。”如意面无表情地回答——这显然是跟着敏彦学来的。
  这么多年了,终于换如意装了一回酷。
  敏彦默默地在心底翻了翻旧账,却发现近期除了如意已经消了气的国库事件外,并没有其他可惹毛他的问题。那么他今天究竟在寻哪门子的晦气?
  看样子也不像是自己惹的。根据经验分析,这多半又是他不小心在大路边遇到了烦心事,所以就捡回来借题发挥。
  敏彦事不关己地回头,没再管如意的郁闷,只忙着换穿晚上赴宴时需要的衣服——由此可见,她已经被温颜带得愈来愈没良心了。
  结果如意就这么一直呆在熙政殿主殿的一个旮旯,闷闷地自己朝自己身上撒着黑色小蘑菇。
  这导致温颜从外面进殿的时候,被角落里那个溢满怨念的如意狠狠地吓了一大跳。
  愣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温颜这才想起自己跑来的目的,他转身进了里间屋,抬眼看到敏彦已经换好了衣服,所以问道:“如意殿下怎么了?”
  “皇兄吗?”敏彦回头,犹不自知的无邪语气严重地将如意打击了一遍又一遍,“他还在?”
  “呜!”如意本来还尾随着温颜进了屋,听了她的话,又悲惨地缩回去长蘑菇了。
  温颜摊手,“这回可真不是我的错了,还是陛下负责安慰吧。”
  敏彦摇头叹息道:“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先不提皇兄,在庆功宴开始之前,朕要去萧近那边看看。”
  温颜使劲地揉了揉额角。
  萧近?好好的,敏彦怎么又去看他了啊?万一萧近对她这示好的举动产生任何不良幻想,后果……
  忆起萧近看向敏彦的眼神在做着怎样惊人的变化,温颜不由得头疼万分:女孩子太沉稳了也不是件好事,因为这样有可能会同时吸引柔弱男子和刚强男人的注意。
  所谓送走一个又来一个,人生总是要由无数的惊喜和惊吓组成,才算完美吧?
  ——果然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坦然面对

  经过悉心布置,朝会大殿摇身一变,从白天的剑拔弩张转型至夜晚的欢庆祥和。
  辛非在下午就提前验收了成果。他不敢肯定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可以讨得女帝欢心,唯求早朝时分的裁官问题不要再重新于庆功宴上提起了,免得到时候把好好的场子搅黄,弄得大家不欢而散。
  然而处理战俘的事情,按女帝的意思,势必要在宴会进行中讨论,希望诸位耿直又不懂变通的大人们,千万别再触及陛下的逆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辛非正领着几个人查看有无缺漏之处,福公公就特意前来传旨,说是陛下命令了,要在台阶上多摆放一张座位。
  多放一张座位?
  敏彦陛下、如意殿下和宛佑殿下,怎么数都是三个人才对——来回算了好几遍,辛非又不死心地偷偷派人去打听了内廷里的动静。
  如果太上皇陛下和太后娘娘要来,怎么也不该只多一个坐席;没得到太皇太后要出面的消息,所以应该不是为她老人家准备的。
  剩下的可能……
  辛非一边自我假设着,一边脸色发青地回避着那呼之欲出的真相。
  一旦陛下准备大婚,那礼部又要接受来自户部的多少大白眼啊?他们一定又会说礼部花销太大。
  借题发挥之余,明年提升礼部用度的事儿,八成又得在户部的怨念中化为泡影。
  大婚……陛下想大婚?!
  不不不,这绝不可能!
  辛非在心中继续拒绝着事情真相的无端造访。
  由于庆功宴设宴对象以有功在身的将士们为主,所以宴请的文官便相应减少了一些,除却六部重要人物及几位在京的有头有脸的皇亲贵族,其他官职较小的都不必到场。
  时间尚早,敏彦也还没有露面,各部官员三三两两、自发自动地结成了几片谈话圈。凑上去仔细一听,便能听出这其中有讨论军事的,有讨论政事的,还有讨论家事的。大殿里交谈声嗡嗡嗡嗡,倒挺像刚从门外钻进来了一群马蜂。
  远远看到孙歆跟在目前孙家官位最高的孙应身边,一并迈进了大殿殿门,马上有机灵的官员武装出一脸的笑容,迎向前打招呼,同时不忘问候孙家那位精神矍铄得再活十年都不成问题的孙老爷子。
  虚伪的笑容满天飞。
  在不惹人注意的偏僻地儿里,几颗脑袋使劲地塞在一起,脑袋的主人们则小声议论不已。
  “这两个人看上去好像相处和谐的样子,听说孙歆和孙正的关系也不错……那他们三个人,究竟谁才是下一任孙家家主?”
  “不清楚。但我总觉得孙正是完全没戏了。御前侍卫统领听着倒威风了得,可他们孙家能接受一个当奴才的家主么?难说。”
  “哎,你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啊!要按你这分法,咱们都是奴才,谁也笑话不了谁。”
  “不是地位的问题,而是官职啊!侍卫统领本身就差了尚书好大一截吧?他品级再怎么高,也无济于事——你听说孙家有出过官任御前侍卫统领的家主吗?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嘛!”
  议论的中心话题无外乎就是这些大家族的八卦。
  孙家家族庞大,不管嫡传还是旁支,代代皆有在朝为官的记录。很多年前,大安朝的民间曾经流传着这么一句童谣:“堂上花,四五落入子系家;堂上兽,八九皆是雀儿头。”
  所谓“子系家”,正是指的京城孙(“孙”的繁体写法为“孫”)氏;而“雀儿头”,便是暗讽顾(“顾”的繁体写法为“顧”,“雇”下的“隹”与鸟有关,而“頁”则是“头”的本字)氏了。
  时值顾氏鼎盛之期,即使顾其志如此猖狂地将朝中为数不少的官员全换成了自己的亲信,却也依然无法撼动孙氏一门在朝野的地位。
  孙家遍布各地的族人韬光养晦了十几年,终于等来了翔成上台后对顾氏的打压。又过了十来年,顾其志蹬腿归西去了,所谓树倒猢狲散,顾家的实力自那时起便远不如从前。孙家这回总算扬眉吐气了一番。
  此乃为官之典范。
  目前,孙氏下任家主有两个呼声极高的人选:辈分高于同龄人的御前侍卫统领孙正,再来就是礼部侍郎孙歆。这两人都隶属于嫡系一脉,谁当家主都合理。
  不过本家之中,还有一个竞争力极强的人物:兵部尚书孙应。
  兵部历来是孙家的天下,几任君王皆对此采取了默认态度,只要不整出什么是非,就不怕他们在兵部只手遮天、欺君罔上。
  因为百年钟鼎之家的孙氏一族,立下了专为处置奸佞的家法,甚至连那些在刑部大牢里使惯了各种刑罚的酷吏见了,都会感到惊悚无比。哪怕是嫡系嫡子违背了孙氏家法,也断然没有躲避开来的可能。
  ——此乃孙家百年不倒的第一大秘方。
  现如今,嫡系的两位大人反不及旁系的孙应爬得快,孙老太爷又苦苦硬撑,就是不把家主的位子传给年轻有为的旁系子孙。外人不免纷纷嗤笑,直道那孙家终于也显出败象,恐怕年事已高的孙老爷子很快就要撑不下去了。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孙家的未来家主其实早已定下,不过是因他正在接受来自本家的各方考验,所以才没有大肆外传。
  因此,当躲在暗处总领着全局护卫的孙正听到那几只小老鼠的窃窃私语时,他是想笑却没法笑。好不容易扭开了头,他无声地张大了嘴巴,做出了“哈哈哈哈”的大笑嘴型。
  那些没心眼的傻瓜果然全都被老爷子骗了啊!
  孙家家主之位不可轻易让给旁支,先河一开,就会招来许多麻烦,这也是孙家上下长久以来达成的共识。旁支中有才华的亲属可以担起辅佐家主的重任,前提条件是不能强迫无过失的家主下台。
  当年老爷子同意下任家主候选孙歆到泮宫伴读,原意是想把孙氏势力拱手让给敏彦陛下,以博取君王的更多信任。只可惜家里的那个小子太迟钝,不仅放弃了未来的幸福,还放弃了向天家示好的机会。
  维持孙氏荣耀已十分不易,另又有家族过大带来的种种隐患:旁支别系者多,良莠不齐;在朝为官者多,树大招风;不事生产者多,坐吃山空。
  孙正回了头,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下子,孙歆那小子可真的要跟着女帝陛下学学什么叫“大刀阔斧论变革”了。如若不然,孙家必垮于他手,届时,先贤们的英灵,估计晚上都会不甘寂寞地去找他“谈心”了吧!
  想想就觉得恐怖,幸好自己先逃掉了。
  眯眼看着孙歆进退得宜地与众人虚与委蛇,孙正默念:小子,你还有得学呢!
  他欣慰地握紧了腰间别着的佩剑,一脸的坦然,将间接陷害侄子提前接班的罪恶感抛掷脑后置之不理。
  在人快到齐的时候,礼王带着一拨黝黑挺拔的将领进了大殿。片刻后,冯将军也带了些面有风霜的戎装将士们迈入殿门。
  礼王和冯将军早在边关建立起共事感情,此番又几乎同时抵达,所以他们之间便聊的比别人更高兴些,旁人几次插进话去,都不甚成功。最后,想搭话借以拉拢关系的官员们,全部阵亡在两位豪爽将领的大笑声中。
  “太无礼了,在殿内也不知矜持为何物,有军功又如何?哼……”灰头土脸的官员甲嘀嘀咕咕地埋怨着。
  “大人您这是没赶上话,才心有不满的吧?”立即有人打击他的小情绪,“礼王殿下随和得紧,您只要能抛开世俗跟他谈谈,他一定会引你为知己的。”
  “咄!太无礼了!唉,太无礼了……”
  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想必是被迫吃了好几次闷亏了。
  仗义执言的官员摇了摇头,没再劝说这颗酸葡萄。人家是王爷,见着你这么个小官,不想搭理也无可厚非吧?
  当然,人群中还是有不少可以与礼王、冯将军二人谈得来的,比如乐平、孙应等人。大出众人所料的是,那位以“美丽冻人”著称的苏台大人,居然也能和礼王扯上几段。
  目光灼灼的各位官员们全都赞叹在心中:平时上朝下朝的时候还看不出,原来刑部的苏大人也有着不亚于礼部尚书辛大人的好口才啊!而且他竟然……微笑了?
  奇迹!
  这无疑又在殿内扰出了新一轮的谈资。
  殿中众人谈兴正浓,忽然,两排粉衣打扮的宫女鱼贯而入,将挂在最高处的宫灯次第点燃。大家精神一振,心知御驾将至,所以都慢慢地止住了嘴边的话题,各自低头整理衣服,找到自己的位置,静待女帝陛下的驾临。
  粉衣宫女们燃起宫灯后,又整齐划一地退出了大殿。接着就听不远处响起了一声叠着一声的传报:“陛下驾到!”
  闻声,殿内官员连忙跪拜。
  不多时,御驾抵达。
  “平身。”敏彦边赐跪拜着的官员们起身,边示意福公公去把温颜找来。
  那个小心眼的家伙从她迈出熙政殿后,就不见了踪影。亏他还说今晚也要露面祝贺得胜归来的将士们呢!原来他的诚意就这么一点点。
  思及方才在萧近住处得到的回复,以及萧近那幽幽的一句“温大人不肯来其实还是因为看到我就心里发堵吧”,敏彦得到了个模糊的答案:温颜在闹别扭。
  难得啊!
  自十七岁起,敏彦就已经习惯了遇事从容不迫的温颜,她所能看得到的温颜,多半和气又温柔,偶尔的奸诈狡猾倒也不怎么出格。
  现在温颜一孩子气地闹别扭,她想想就觉得可笑。
  但敏彦好歹忍住了,面上正经八百地端着女帝该有的威严,缓步走向前方,在礼王的面前停下。
  “王叔。”敏彦颔首为礼,“这段时间,真是有劳您了啊!”
  礼王大笑三声,大马金刀地挥手道:“不劳不劳!打仗嘛,就是我们男人该做的事儿!你们女……呃,本王是说,打仗是我们武将分内之事,不辛苦、不辛苦。”
  幸好后面有人拽了拽他的衣服,要不然他冲口而出的绝对会是“你们女人就该拈花绣朵收拾家务”这句大不敬的话。
  礼王虽然在家里一直都口无遮拦惯了,但一出门,台面上毕竟还是得做出王爷的样子,豪爽不等同于粗鲁,该遵守的一定要遵守。
  敏彦轻轻一笑,知道礼王前半句未竟的话中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过她没有追究,又和他说了说关于新年家宴的事情,然后就把注意全都放在了冯将军身上。
  礼王大大地松了口气,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他宁可摇晃着翔成的膀子威胁恐吓地使劲吓唬他,也不愿意对敏彦怎么样。在他的潜意识里,敏彦还是个小姑娘,他才不与比自家女儿年纪还小的小姑娘争。
  ——这位健忘的老兄显然已经罹患暂时性失忆症,想不起他是如何在自家女儿婚配的问题上质疑敏彦的了。
  今晚的情况似乎处处都透着些古怪。
  平时笑脸迎人的如意殿下今天不在状况内,一直走到了座位前,也没见他展露出半抹笑容。
  宛佑殿下更奇怪,甜蜜的嘴巴此刻倒跟个河蚌似的,抿得紧紧的,大眼儿里净是若有似无的忿恨,扫视了好几遍他与敏彦的座位。
  有心人早已从宛佑的小动作中看出他这回不像以往那样紧挨着敏彦。再仔细数数,台阶上确实多出了一套桌椅,而且还正正插在宛佑殿下和敏彦陛下中间。
  这是留给谁的位置?
  答案很快揭晓。
  这个座位,是为温颜预留的。
  就在敏彦落座之前,温颜出现在了殿门外。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进来,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然而敏彦的下一步指示却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决心。
  她向温颜伸出了纤长而又不失力量的素手,笑着说道:“到上面来坐,难得给你留了位置。”
  是陛下您根本就从来没有给他留过任何可供坐下的位置好不好啊?!
  ——语出自心中已然语无伦次的众人。
  温颜没有被事先知会,但他神情中并无意外,保持着优雅得体的笑容,他从容敛身道:“谢陛下。”
  然后,温颜迈步、上台阶、在座前站定,大方地与如意宛佑两人同时落座,就好像他已经把这个动作进行过无数遍了一般。
  天知道他在此之前都只能站在敏彦身后与福公公等人一起当摆设的。
  在敏彦宣布开宴后,静默了许久的大殿里顿时泛开了交头接耳的声音。
  难道陛下终于想开,要给温颜一个名分啦?是不是接下来马上就会有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等着大家去参加?
  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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