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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意外 (完结+番外)作者:墨小-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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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爸,我找你呢是想抱着你哭的。”繁艾想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而那盆金鱼草说不定也早就腐烂在那遥远的阳台上潮湿的空气里,伴随她附加在它身上的期许一同腐烂。
不过,说不定对它来说还是一种解脱。
“哭也不是坏事,每个人生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哭,哭天生就先于笑。”繁盛淡淡说,“所以,先学会哭,才能够笑。”
“人的一生有三种眼泪,你知道是哪三种么?”
繁艾摇头,看见那杯大叶苦丁正在热水里一点点舒展开黑色的叶,一点点的膨胀,再膨胀,终于抵达瓷杯的边缘,而茶水的颜色也愈加浓厚。
“第一种是最原始眼泪,眨眼睛的时候出现,湿润我们的眼球,当然,动物也有泪腺,但是它们不会哭,只能具备这个最原始的生理功能。”繁盛慢条斯理地说着,为什么要说这个?因为他明白,此刻的繁艾恐怕最需要的也就只是耳边能有道声音,而他说了什么并不那么重要。
“第二种是反射眼泪,遇到像洋葱这样的刺激物的时候,或者眼睛被不小心戳到的时候出现。”
繁艾在听,也没在听。其实,就和繁盛知道的一样,她仅仅只是希望耳边能有股声音,好象这样才能稍微缓解心里的难过。
“前两种的眼泪,化学成分基本上相同。”繁盛轻轻拍了拍繁艾的手背,说,“你知道这第三种是什么么?”
“不知道。”
“这第三种就是你现在想流的眼泪,叫情感的眼泪,不过我不知道它的化学成分,你知道么?”
繁艾楞楞望着杯里的茶,说,“这个我可能知道。”
“它的成分大概就和这茶雷同,味道很苦很苦,越尝越苦。”
“你这样随意篡改我的题目可不对。”繁盛笑,看着繁艾淡淡的眉眼,确实和那时的肖青很像,不禁感慨,遗传真是伟大。
“但是,这苦叫人清醒。”繁艾补上,说着说着,心里不禁也苦了,也更清醒了。
繁盛看见她把杯子递到嘴边,连忙接过来,“别别别,这茶你可不能喝。”
“为什么?”繁艾不明白。
“因为苦丁性寒,而你现在是孕妇,为了避免你日后腹部冷痛缠绵难愈,还是不碰为妙。”
繁盛握了握女儿的手,语气很柔和却透出毅然,“繁艾,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和你妈都支持你,但是,你记住了,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繁艾知道繁盛在提醒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已经说了,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没有这个孩子,她也不想被又一个意外支配。
第五十章
潘玉林回到家,就被邓怀云拉着问东问西,对待这件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含糊应对,最后,两人一致觉得这离婚是迫在眉睫了,而潘子煊到现在也没表态,甚至这么晚也没回家。
邓怀云想到肖青那一句,你儿子也该好好检讨检讨,想着心又烦了,不知道这事情是哪出对哪出。
“你也睡吧,别干着急,着急也没用。”其实,这时候,恐怕最有资格心烦的是他潘玉林,一边是带着孩子刚举行婚礼就要离婚的两人,至于另一边……连自己也觉得太巧合了,巧合的让人觉得是老天安排的一个罪孽。
“结婚的时候,都保密呢,好吧,离婚的时候,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巴,麻烦事都赶来了。”让邓怀云闷的就在这里,对待婚姻怎么能这样儿戏随便,高兴在一起可以不告诉家人,不高兴在一起了就随意不照顾身边人的情绪,闹得突如其来满城风雨。
“他们的事情,我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你也省省心,别管了。”管也管不出头绪来,只能越管越心烦。
“好好好,不管不管了。”邓怀云气呼呼地躺下来,“等他回来,你告诉他,我再也不管了。”
说不管不管了,结果隔天,邓怀云就要求潘玉林打电话安排饭局,邀请繁艾一家,说是要好好谈谈关于离婚这个沉重的话题。
“我们也商量了,这件事还是看他们自己的决定,我们没权利干涉。”邓怀云说完,看了一眼对面端坐的肖青,她的眉毛轻轻动了动,既而又恢复了平静。
“我想这也是他们心里最想对我们说的,我们要尽量体谅理解他们。”繁盛接话,觉得经过一夜,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已经像老人的骨头渐渐开始疏松,趋向自由与无形。
潘玉林和肖青保持沉默。
四双眼睛一齐转向两位面对面坐着的当事人,繁艾低着头,眼睛被桌上的方形碳盆里烧出的烟气熏得干涩,连忙眨眨眼睛,这时候,万一流下了眼泪来,不管是属于哪种化学成分,都有情感嫌疑。
潘子煊又是一夜没睡,半边侧脸阴影重重,这只刚刚冬眠苏醒的迷茫动物,在昨天没能成功空旷的飘起来,但现在却是沉重地再也站不起来。
繁艾看见满桌的腥腻,突然想吐,匆匆站起来闪身跑进包厢里的洗手间。
然后,四双眼睛都看见紧跟其后的一个高大身影尾随繁艾而去,那速度快得很效率。
邓怀云责怪潘玉林,点菜的时候怎么能不照顾一下繁艾?潘玉林连忙解释,说是让别人给安排的,一时忘了。
都坐着,沉默了几秒钟,除了肖青,其他三位都突然无比默契的决定把空间让给洗手间里那两个需要好好谈谈的年轻人。至于肖青,最终还是被繁盛半拉着离开了。
“谢谢。”繁艾接过潘子煊递来的餐巾纸,洗手间里的半片镶着金边的镜子影射他的脸,面无表情,下巴也明显的严峻了许多。
“不客气。”他说,很礼貌。
这礼貌疏离似乎是在那一夜间在俩人之间突然长成的。更遗憾的是,此时的繁艾已经思考不到为什么他会紧紧出现她身后。
一前一后的步出洗手间,却发现偌大的包间里早已空空。
“都走了,我们也走吧。”繁艾轻轻说。
“去哪儿?”他走过去帮她拿包,拎在手里,问。
“去哪儿都行,只要出去。”繁艾拿过他手里自己的东西,走在前面。
潘子煊看着自己突然空荡荡的手,觉得她在剥夺所有属于他的权利,甚至微小如帮她拿个东西也不可以。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她的坚持有些可笑。
明明知道他还不习惯家里有个人正在等他的时候,硬是固执的付出,然后自己偷偷在心里替他累计他的罪行。
明明知道人的感情变化的时候会有个过程,她一边接受这个过程中他所做的所有改变,一边还是偷偷在心里累计他的罪行。
明明知道他就要追上她的脚步,而这时候,叮得一声,她站在岔路上说,好了,你的罪行已满,我彻底失望灰心了,我要选择走另一条路,你千万别跟着我,你也要走另一条路。
他想自己也正如昨天夜里潘玉林对他说得那样,确实需要检讨,首先检讨的就是,潘子煊,你在这时候,偷偷在心里理所当然的累计繁艾的罪行也是相当可笑的。
“繁艾!”他叫住她,觉得一切也该有个结束,她迫切需要的结束。
繁艾站在原地回头,一转身,就看见潘子煊站着,远远的。
“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谈谈离婚事宜。”
第五十一章
我们都知道,未来可能有一万种可能一亿种可能,这些或光明或不幸的可能参差不齐的摆放在生命流理台上,我们在不同的时间出现,或随意或深思的抓起其中一种可能,谁也不知道手中的这个可能是好是坏,但我们仍然会毫不犹豫带着它再继续前行。
因为时间不停在走,我们也在不停改变,可能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终究也逃不出时间的掌控。
时间到了。不如,我们结婚吧。这是他说的。
时间到了。我们离婚吧。这是她说的。
各自主动一次,各自犹豫一次,也算公平了。
至于那这个意外的帐单,已经共同用漫漫三年的时间刷卡偿还,回执单却是一纸离婚协议,它从从容容地从传真机里吐出来,再各自签了自己的名字,被送去一个更远的地方。
繁艾想不出那天他们心平气和地坐在咖啡馆里,所谈的离婚事宜到底具备什么意义,她沉默地看着象牙色的光滑桌面,在源源不断的被输送出的冷气下越来越冰凉。
眼睛里自始至终呈现的是一张店里的甜点宣传单,焦糖布丁透明甜蜜的固定在纸上。
她的右边是一大片艺术玻璃,干净而明亮,玻璃外是闹区的喧嚣。
直到他说,我同意离婚。
午后的阳光刺眼,繁艾突然看见折射在杯沿上的那束白光,荡漾了一圈,轻而易举地就戳疼了她的眼睛。
原来,茫然是一根刺,释然也是一根刺,而且更锋利。
但是她坚持自己的释然,哪怕他送她戒指,在那个夜晚说出我爱你。
他们都该尝试着选择人生中的另一种可能。
隔天,退回了婚礼上的那枚戒指,在邓怀云的坚持下,硬是塞给她一只翡翠飘花镯子,说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收下就好,图个吉利。
繁艾直到现在仍然记得她那一刻的表情,这个印象里一直不够亲切的女人,目光在看着她接过镯子的手的时候,目光柔和,柔和的珍贵,珍贵到可以用来纪念。
原来,留予纪念的东西,可以仅仅是一道柔和的目光。潘子煊给不了她,她更给不了自己。
当天,肩上的离婚二字终于被拆开,她也能够走得坦荡。
只是她怎么会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看着她消失,很久很久以后才别过来。
潘子煊觉得她的背脊挺得太直,反而带着一抹哀伤,他不想做个婚姻里那个失败的男人,该拿起的时候,没来得及拿起,该放下的时候,又舍不得放下。
他想给自己一点时间和空间,去好好想想,想想自己,想想她,更想想他们之间。
这其中辗转三年,谁是谁的伤疤自己说了根本不算。若真的像她说的那么简单,想要自由和另一种可能,那他的成全是否应该得到她的感激?
他不要她的感激,只要她能够回头看一眼。
如果固执如她,真的不能回头,那就他的眼前走得慢一点,慢一点,他会努力追上她。
第五十二章
繁艾是踩住八月的尾巴搬家的,那束来自八月最后一天的阳光很白很亮,连风都快被染成了白色。
她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杯子,蹲下来,怕刮到手指所以很小心的收拾,黑胡桃色的地板上,几片七零八落姿态决绝的碎瓷,在一道清脆的碎裂声之后,安然的平躺着。
光影折射进她的眼底,她想到那句,杯子,一辈子。
不知道是哪片不甘碎裂的瓷见不得她的恍惚,狠狠迎上她的手指,拉了一条血口子,繁艾看着那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竟连血也流得理直气壮,像是要报复她的不小心。
因为搬家,而她又不愿意扔掉旧东西,许多杂物似乎都在一夜之间全都跳出来,生怕她忘了带走它们。那些杂物毫无秩序的到处码放,原本就不大的房子,在此刻,空间更是小得捉襟见肘,不过找一张小小的创可贴却成了海底捞针的艰巨任务。
搬家公司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打算放弃寻找任由食指渗出点点红色。
推开窗,楼下停着一辆白皮的货车。经过一个上午,旧东西通通都搬上了货车,包括那台已经坏掉的电视机。
想起来,这个八月还真是多事。
办完了离婚手续,繁艾总是感觉自己似乎生病了,去医院检查身体,经过三个月,胚胎也终于能够被称为是胎儿了,医生说她和胎儿都很健康,千万不要因为怀孕而产生压力,因为,再过不久,所有早孕的不适都会消失。
繁艾整天呆在家里,电话始终保持关机状态。珍珠被寄养在同事小张那里,去接它的那天,也得知自己在无故旷职连续近二十天后,丢了工作。
丢了工作,繁艾也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惶恐不安,她想恐怕再糟糕的人生也不过如此,怀孕离婚再加上失业。
至于搬家,不是因为内心脆弱松散怕自己触景伤情,纯粹只是想换个环境,手上这套房子是当初潘子煊买给她的,离婚的时候自然分割,成了她的财产,至于其他,她一样没拿。
再三考虑还是没舍得卖掉,肖青让她搬回家,她也没有答应,一个人住惯了,想到万一哪天半夜突然醒来,听见碰巧响起的脚步声,自己会吓到自己。
忽而一夏,匆匆流走,转眼已经到了十月。
一场秋雨一场凉,雨水走到十月,秋的气息都愈发的浓起来。
新搬来的这里距离闹区有点远。这一带,给人的感觉像班级里那个最不爱说话的清秀小姑娘,白天,众人喧嚣,她也能兀自清静,到了夜晚,周围静得似乎能听见夜的呼吸,窗外,像宣纸上的那枚黑点,颜色晕染开来,是一大片墨色,包裹住这里的一切。繁艾躺下来,突然觉得寂静得好像这世界上就剩下她一人。
工作暂且毫无着落,经过小张,介绍她在家里兼职做翻译。她在早起的清晨打开窗,哪怕远处的建筑水泥钢精的毫无人情味,静静的氤氲在雾气里竟也能像一幅画。
痛苦的孕吐已结束。繁艾的心情很舒畅,食欲也渐渐开始好转,明显的感觉到来自身体上的变化。
早孕是个春秋乱世,叫她在各种不够让人愉快的感觉里颠沛流离。而此刻的她,感受着偶尔胎儿的微微胎动,身心安定,是个眉眼温顺的小妇人。有时候她会想,到底这个孩子选择在这个时候降临,究竟是为了打磨她的人生纯粹为了让她经历,还是另有意图,叫她学会清醒的决定,叫她学会忍受苦浊的滋味而后静静安详,更叫她学会独自承担的巨大意义。
原来,她该感激这个小生命。
这两个月来,出现在她身边的人除了繁盛肖青,还有一位值得一提的是邓怀云。
在繁艾换了新地址,换了新电话号码的几天后,第一个接到的电话就是来自于她的,她在电话里的声音显然比往常来得焦躁和不安,繁艾握着电话耐心地听着前婆婆的“唠叨”,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若是舌头能感知的那五味也好区分辨别,关键是她不明白这味道,于是,便任由着邓怀云的小小的关怀在电话线的泛滥。
繁艾想起刚见到她的那时,她的目空和漠视叫她寒心,只是此刻又对她百般嘘寒问暖。她的嫌疑太容易判断,当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她还不至于因此就拒绝接听她的电话,大概是那天她柔和的目光叫她动容,所以她一直耐心的应付,而邓怀云的关怀电话就更殷勤了起来。
繁艾想到了这么多,只是任她绞尽脑汁,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给邓怀云她的号码的竟是潘子煊。
第五十三章
他们分手的时候是七月,空气常常潮湿,潮湿到一不留心指间的点点火光便黯淡下去,闭上眼睛,是她被风拽起的裙角,那颜色忽明忽暗。
此后的八月偶尔凉爽,大部分的时间在集中精力坚持高温,她搬家换了新地址,货车拐弯的时候,他紧跟其后。
九月秋老虎动辄出没,她彻底更换所有联系信息,大概是想藏匿。
十月一半明媚一半仓皇,在季节正企图转换万物颜色的时候,她终于像被递出的一封信,盖上了一枚邮戳,却怎么也寄不到他想她要到的那个地方。
十一月来得时候,白天的阳光寡淡而透明,天黑得越来越早,潘子煊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忙。
时间永远不会倒流,太阳和月亮也将照常升起。
繁艾坐在沙发上,看小张挪了一只靠垫垫在地板上保持一个姿势整整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前,她突然来访,带了一张影碟,说是要和她一同分享。
小张站起来,坐到繁艾的身边。
“电影你看没看?”
繁艾点点头。
“那笑没笑?”
“没什么好笑的,我怎么感觉我好象看不懂。”
如实回答之后,发现小张的嘴角撇了瞥嘴,“我就是觉得你好象每天都过得不开心,所以才带来和你一起看的。”
“不开心?”繁艾摸摸自己的脸,“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难道我脸上写着的?”
“感觉,感觉而已,更何况我也很少能看见你。”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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