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横行+番外 作者:苏以沫s(晋江vip2013.7.9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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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河一脸菜色,“臭丫头!什么叫‘让给你了’,嗯?我跟你什么关系?!你有什么立场把我拱手让人?”
陈景跃好笑着往前走了几步,一手撑在孟柯的左肩上,一派气定神闲缓缓道:“什么时候苏洛河被人收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孟柯冷眼看他,拂开他的手并不答话,一脸冷漠。
陈景跃笑容张扬,豪不顾忌地再次撑在孟柯的左肩上,“江湖皆知苏洛河有断袖隐忧,谁知他竟喜欢了一位姑娘。”
啧了数声后,陈景跃摇头晃脑道,“孟柯呀,我说你是不是太命苦了一点,怎么没有加把劲真跟他修成正果?”
孟柯的面瘫脸缓缓转了过来,清冷的眸子定定望着陈景跃,直看得陈景跃脸上笑容僵硬嘴角抽搐才缓缓说了一句:“你若是有龙阳之好,休将别人也扯了进来,自己欢喜便好了。”顿了顿,孟柯抛下“无聊”二字,再次扫落陈景跃的手,将面瘫脸转了过回去。
陈景跃恨恨道:“人生不就是无数个无聊凑齐的嘛,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甩甩脖子走回进堂内。
林微微懒得管苏洛河是生气了还是愤怒了,反正他爆炸起来的也就这么几个模样。想着自己一派好心却甚是命苦,林微微咬牙强撑着身子半站起来,中途因不大稳当而摇晃了一下,那崴了的脚一不留神搭在地上想帮着平衡,却因触地而更加抽痛起来,林微微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苏洛河本来不大想要搭理她,见她如此倔强,即使痛得一张小脸半青半紫也不向近在咫尺的自己求个助,也不让自己帮忙去扶一把,心里有些难过,却又更生气了一些。
一生气,看着方才扔到一侧的皮鞭就更生气了。苏洛河气鼓鼓地拾起长鞭,陈姗姗以为苏洛河要将鞭子送还给她,顿时眉开眼笑,迈开步子迎了过去,却见苏洛河狠狠一掷,将那长鞭往房梁顶上扔去,铿地一声,不见了踪影。
陈姗姗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哇哇大哭着跑开了。
正堂内开坛设赌的那人迟疑道:“这,这结果算是谁赢?”
陈景跃俯身,拿了自己的五两银子走,“各有损伤,谁也未赢,谁也未输,各自拿了回本钱,下次再赌。”
朱八刀哼哼唧唧小声道:“孟老弟,我看他忒不顺眼。”
孟柯冷目,“我也是。”
“少爷的名声都是被他坏了的。”
孟柯觉得,朱八刀的词没有用对。他应该要说,苏洛河的名节,都是被陈景跃这个臭小子给搅坏的。
明天就是这小子的生辰了,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吧。
林微微一跳一跳,蹦到孟柯的跟前求助道:“麻烦,能不能送我去静王府?”
“静王府离这很远的,”不知从哪处突然钻出来的陈景跃眸光闪闪道,“待你养好伤了,我带你去。”见林微微张嘴想要说什么,陈景跃握住她的肩头,言辞恳切盛意拳拳道:“你这伤是因我妹子而起,她还小不懂事,我这哥哥若还是见之不闻不问,那便太不像话了。所以姑娘,在这把伤养好伤了再走吧,这样我也能好过一点。”
林微微嘴角抽了抽。这位陈兄,你现今一副如此伤痛的模样,方才你老妹抽人的时候,你哪去了?
终究没好意思问出口,林微微的眉头颤了颤,想起弦和庄那三百青石阶,呼了口气无奈道:“好吧。”
苏洛河黑着张脸跟进来,两眼倒竖成三角状,目光杀意腾腾,捏住陈景跃的手道:“臭虫,把手拿开!”
陈景跃置若罔闻,侧身揽住林微微的肩头,“来来来,我帮你安排一间上房。”
苏洛河一手死死挟住陈景跃的脖子,涨红着脸凶巴巴在他耳畔道:“你给我手脚放干净些!”
陈景跃狡黠地眨眨眼:“很干净的,刚洗过。”
31受伤2
红瓦白墙,翠竹绿杉。
陈景跃得意洋洋介绍道:“这可是我们弦和庄最好的一间客房了,下来看看。”说着,便将房门推开来。
林微微有些昏昏欲睡,被肥嘟嘟的朱八刀背着,感觉整个世界既柔软又温暖,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陈景跃是在跟她说话。
苏洛河扛着朱八刀的九环刀,不停地抱怨大刀上因撞击而铿锵作响的九圆环很吵,孟柯淡淡看了苏洛河一眼,言语冷淡建议了一句,“扔了。”
朱八刀哭丧着脸抗议:“别扔啊!我不背人了,我来扛刀。”
苏洛河一脚揣在朱八刀的大屁股上,留下一块触目惊心的脚印后,气急败坏道:“你不背谁背呢?”
孟柯抬头望天,苏洛河哼了一声,再次对朱八刀重申一个观点:“你个呆子背着她最好。”
陈景跃看他们一行人闹得欢腾,对自己陡然降到冰点的存在感很不满意。揉揉鼻子,他突然抬高声音大声嚷嚷道:“这位姑娘!!!你的房间到了!!!”直到现在,陈景跃依然很悲催的不知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林微微睡眼惺忪,朝卖力喊了一嗓子正脸红脖子粗的陈景跃望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朱八刀:“这是到了哪家客栈?”
陈景跃一脸锅底的沉黑色。
敢情,这位姑娘将他这个弦和庄的少庄主当成了某客栈的伙计了?
陈景跃背过身去,努力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终于压制住了心中的熊熊怒火。
林微微此时的睡意已经消退了大半,正万分歉意着方才将陈景跃当成了客栈里头拉生意的跑腿伙计,眼见他背过身去调整呼吸和心情,林微微拍拍朱八刀的肩膀,朱八刀会意后点点头,蹲身将林微微放下来。
林微微正想说些什么表示表示自己的歉意,陈景跃却在这时笑容满面的转过身来,几步走到林微微跟前,拉住她的手真诚道:“这位姑娘,瞧你这话说的,外头的客栈哪有我们家庄子里的房间一半的诗情画意,快快快,过来看看。”
一道冷风扫过,陈景跃眼明手快,拽着林微微往后退了几步,恰躲过那道冷光闪闪的凉风。
九环刀被苏洛河握在手中,空扫过后铿锵作响。
陈景跃单手叉腰威风凛凛指责苏洛河:“我最讨厌玩偷袭的人了!”
苏洛河冷冷哼了一声,将九环刀扔给朱八刀,傲娇脸斜望屋顶:“正好,我也讨厌你。”
角落中的林微微呼了一口气。好险,该谢谢陈景跃,她差点被砍了。不知道苏老大那一砍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削自己一刀,还是为了削陈景跃一刀,或者……是为了同时削他们两个人一刀?
林微微心情忐忑,再看向苏老大的时候,神情就有些怪怪的。苏洛河正在这时收回望着屋顶蜘蛛网的眼神,回过头来恰与林微微那古怪万端的神色对上。
这个世界的嘈杂突然间安静下来。暖风停了吹拂,九环停了铿锵,旁边几个人的身影模糊开去,只剩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望着他,用一种疑惑不解忐忑难安的目光。
苏洛河不自觉将右手背到了身后。他知道他该掩饰些什么,包括情急之下一把抓住那只柔软的小手飞奔逃逸在大院中,包括咬牙接住陈姗姗那一鞭后手掌中入骨的疼痛,包括刚刚一紧手心横扫而过陈景跃头顶时手中沁出的冷汗,还包括此前握住那只小手时震了心头的暖意。
林微微被苏洛河看得心里头发毛,吐吐舌头赶忙扶着墙一跳一跳的跑到房间里头去了。
嘈杂的声音再次响起于耳畔时,苏洛河的右手已经背在身后紧紧拽成了一个拳头。
陈景跃呲着两排大白牙,狡黠地冲苏洛河笑了笑,赶忙屁颠屁颠的跟在林微微的身后。苏洛河几步追了上去。
朱八刀用袖子擦着九环刀,边侧头小声问孟柯:“孟老弟,你看见了吗?”
孟柯点点头,“加了玄铁银丝的长鞭还敢用手去接,当然伤得不轻。”
“那你怎么不阻止他帮我拿刀?”朱八刀埋怨道。
孟柯淡淡抬眉,“少爷愿意死不承认,你我奈何得了?”
“起码你可以帮我拿刀啊!”
孟柯两指在刀身上一弹,九环刀登时嗡地一声轻响,震得朱八刀的手有些发颤。孟柯似笑非笑道:“这东西,显然不衬我。”说罢,也跟着迈步往里去了。
房间朴素大方,没有陈景跃吹得那么玄乎。林微微大略看了一眼,点点头说:“好吧,我先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多谢了。”
趁着苏洛河还没进来的空档,陈景跃贼眉鼠眼的凑近过来,争分夺秒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啊?以后我好称呼。”
“我叫林微微……”话音未落,陈景跃的头上突然长了个袅袅生烟的大肿包。
苏洛河“切”了一声,以一种极度不屑的口吻解释道:“我就是看不顺眼他。”
林微微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何种表情,面对热情好客却被苏洛河揍得已经找不着北的陈景跃。
只听砰地一声响,陈景跃晃了几下便晕倒在了地板上。这个事实可以证明两点,第一,苏洛河那一拳揍得实在不轻;第二,苏洛河跟陈景跃实在很熟,熟得一下子就能找到陈景跃的死穴在哪里。
苏洛河踢了踢昏厥在地的陈景跃,叫来朱八刀将他拖出去扔到院子外面的大道上。
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还能如此嚣张的,林微微觉得这世上大约只剩下苏洛河一个人了。不怕被弦和庄的兄弟们集体报复么?
朱八刀二话不说,将九环刀往桌上一扔,拖着陈景跃就往外头去了,模样着实有些像在倒垃圾。林微微咂咂嘴说:“老大,我们人在屋檐下,这么对待弦和庄的少庄主,晚上会不会被人砍死啊?”
“哼,他们敢。”苏洛河轻飘飘回了一句,便朝外头去了。大约是担心朱八刀将那陈景跃扔得不够难看,准备跟上去再补两脚吧。
林微微实在有些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十分汗颜的问淡定坐到八仙桌旁自顾自倒茶喝的孟柯:“这个……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么玩的是不是大了点?”
孟柯拍拍身旁的凳子,示意林微微过来坐下,又替她倒了杯茶,缓缓道:“放心,在无月庄的时候,陈景跃比我们家少爷玩得还大。他们,从来都这样。大家习惯了。”
……习惯了……
林微微挂了一额头黑线。
趁着苏洛河还未回屋,孟柯在包袱里翻了翻。林微微问他在找什么,他也不说,认真翻找了许久,将一盒药膏放到林微微面前。
“治瘀伤的。”孟柯提醒道,“先收好。”
林微微感激涕零,谢谢个不停。
孟柯却说:“其实,不止你受伤,还有个嘴巴很硬的人,受伤了也不愿意说。”
“嘴巴很硬?谁?”林微微满腹疑惑,问道。
正在这时,苏洛河领着朱八刀回来了,一屁股坐到桌前,左手翻杯倒茶,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疑停顿,边插言道:“你们在聊什么?”
孟柯意味深长的朝林微微浅浅一笑,对那低头倒水的苏洛河轻轻抬了抬下颌,而后望向窗外发了嫩芽的垂柳,默默呷了口茶,不发一言。
林微微看看面前的药膏,再看看苏洛河始终用左手摆弄着茶杯茶壶,动作略有不适,却依然不肯使他惯用的右手,结合孟柯方才说的那番话,林微微便了然了。
朱八刀朝林微微眨眨眼睛,圆滚滚的脸蛋上那双被挤得略有些窄小的眼珠子骨碌碌使着眼色,努力将林微微的眼神往苏洛河的右手上拉。
心中,对于苏洛河那点滴细碎的气愤之情,便在此时飘散一空了。
崴了脚之后,林微微一直有些生气。气自己拔刀相助的正义感陡升,气孟柯多嘴的胡说八道为自己惹来了麻烦,气苏洛河跳着脚点名要她过来帮忙,更气苏洛河明明一只手就可以稳稳接下陈姗姗的鞭子,为什么还要拽着她满院子一圈一圈的瞎跑。
林微微还记得,苏洛河接住陈姗姗鞭子的是右手。
如果苏洛河现在右手受伤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实际上是被不小心崴了脚放弃逃逸的林微微所连累。
虽然是苏洛河自己挺身而出,但这也应该算是被连累了吧。
想着陈姗姗一鞭挥下,地上的深坑触目惊心,空气中尘土漫天翻飞,力道显然不轻。
林微微有些难过,咬咬下唇,终再也忍不住,抬头问了句:“老大,能看看你右手吗?”
苏洛河脸上飞扬跋扈的笑容僵了僵,眉头微微一皱,低声嘟喃道:“有什么好看的。”
林微微异常坚持,目光炯炯望着他:“我想看。可以吗?”
朱八刀摸摸鼻子,见孟柯捧着茶杯起身朝外走,赶忙也拿了个杯子跟着孟柯走出去。
走得远了些,孟柯的颀长身影立在一列翠竹旁,边品茶边道:“这茶不好。”
朱八刀挠挠脖子,凑过来:“我光拿了个杯子出来,忘记倒水了,孟老弟,你倒些给我喝点吧。”
孟柯面无表情,转头过来:“不给。有本事自己回去倒。”
朱八刀抓抓头发,憨憨笑着说:“嘿嘿,我没本事。”
32胡诌
林微微朝苏洛河伸出手来,真挚恳求道:“拜托,看一下嘛。”
苏洛河闷闷不乐,垂下头来。
他越是回避,林微微就越是担忧。那样嚣张跋扈横行无忌的苏洛河,如今却紧紧抿着下唇,不叫嚣不嬉闹,静静将头侧向一旁,低垂下来。
林微微拿起药膏,默默坐到苏洛河的右手边。
她边旋着药膏的盒盖,边说:“老大,你这么沉默,该是伤得有多重啊?”
苏洛河的右手捏成了一个拳头,轻放在腿上。林微微拿着旋开盖子的药盒,食指从内划了些雪白的膏药出来后,停在当空。
林微微歪了歪头,对上苏洛河侧到一旁的视线,苏洛河慌慌张张的转开头去,林微微鼓鼓腮帮子:“真的伤得这么厉害吗?”
苏洛河斜眼看来。
林微微佯装沉思道:“难道真的同孟柯说的一样,老大你的右手被陈姗姗那一鞭伤了筋脉?”
“什么?!”苏洛河一愣,“你刚刚说,孟柯说了我什么?”
林微微努力忍住已经漫溢到嘴角的窃笑,将眉头皱成一团,做出十分痛心的模样,“难道不是伤了筋脉?”
苏洛河立即抬起右手,摊开手掌道:“我怎么可能被那小屁孩伤得这么严重?你看看!我不过是瘀青了……”
这只巴掌上横过一道触目惊心的宽厚淤青,有些地方更转成了黑紫的颜色。仿佛看见了苏洛河抓住长鞭咬牙切齿的瞬间,林微微的手掌似乎也酸痛了起来。
她低声问:“很痛吧。”边将食指上沾着的药膏涂上去。
药膏清凉,涂到那因瘀伤而火辣疼痛的地方,瞬间缓解了刺痛。
苏洛河看着林微微小心的将药膏涂开,左手捏着茶杯,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没有伤到筋脉。”
“嗯。”林微微抿着嘴偷笑。对于苏洛河的伤势,孟柯可没有明显提及过。方才自己胡诌出来的那句话,无非是因为苏洛河的别扭脾气,使得林微微不得不用上了激将法。
原本说出口的时候还觉得用这句胡诌来激苏洛河挺白痴的,像苏老大这种行走江湖惯了的风云人物,怎么会被个小屁孩的一鞭而抽得伤了筋脉?
练武之人,伤了筋脉是多严重的一件事情呐。更何况,苏洛河受伤的还是右手。若是真的伤了筋脉,便不能再打架,不能再斗殴,也不能再做那江湖传言中右手持剑横行无忌的苏妖孽了。
可是,苏洛河居然信了。不仅被这句话激得紧张兮兮地摊开手来给林微微查看他的伤势,而且还认认真真的解释说他没有伤到筋脉。
苏妖孽的筋脉传闻中如铜墙铁壁一般,哪是随便什么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