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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妖孽横行+番外 作者:苏以沫s(晋江vip2013.7.9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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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妖孽的筋脉传闻中如铜墙铁壁一般,哪是随便什么人想伤得到就伤得到的?
  林微微闷头替苏洛河上药,一点点一点点缓慢轻柔的擦开。
  苏洛河再三思量,觉得还有必要再深入解释一下,于是别别扭扭的清清嗓子道:“我这手好了,照样还是可以狠狠揍人的。”
  林微微抬起眉头瞅了他一眼,复而低头。啧啧啧,这人伤成这副模样,怎么脑子里想的还是揍人呢?
  真想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那里面究竟装的是怎么样的一团思路。
  苏洛河见林微微抬眉低头间,满眼的不忿,以为她不信自己的话,依然相信着孟柯的胡说八道,于是道:“孟柯这人说话特别不靠谱,你千万别信他。我告诉你——臭丫头,即使现在这手伤得厉害,我仍能随便将几个人狠狠打趴在地上,一点问题也没有。”
  他说得激动,恨不得跺脚捶胸表示自己言语的真诚可信。
  林微微没见过有人嘴硬成这样,明明先前擦药时自己下手重了点,马上便听见了苏洛河倒吸口冷气地嘶了一声。应该痛得很厉害吧,可是为什么还要这么嘴硬呢?
  替苏洛河擦好药,林微微接着替自己那无辜崴了的脚脖子擦起药来。
  “所以,”苏洛河一字一顿,似乎因为什么而略有些别扭和尴尬,却还是咬咬牙努力说出口来,“所以啊,你以后跟着我混也肯定没什么问题的。我照样能把你罩得好好的。”
  “……”林微微冷汗。老大,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兴致拉帮结派呢?
  “怎么样?”苏洛河眸光闪闪。
  “哈?什么怎么样?”林微微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反正现在到了曦宜城了,等找着你师父的时候将他甩了,然后跟着我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林微微看看脚上的伤,说:“这崴得不大严重,想来明天大约能好些。到时候我要去静王府那边找静王世子的,我师父在不在他那都不好说呢。”
  “明天留在这养一天伤,”苏洛河提议的时候,唇角有丝很容易便令人察觉到的奸笑,“后天我们陪你一道去静王府上。”
  林微微力争道:“现在我师父有没有被抓都还不清楚呢,耽搁太久不好。”
  “就一天。”苏洛河坚持,“你也能好好养一下伤。”
  林微微正奇怪着,突然听见一个病怏怏的声音飘了过来,“原来你是想去静王府找静王世子啊。”
  顺着那个声音望过去,林微微很惊讶地看见陈景跃扶着门,摇摇欲坠的往里走,胸口印着两个大脚印,顶着一头鸡窝般的头发,与之前那个温润谦和的公子形象大相径庭,林微微很失礼地惊叹了一声。
  好在陈景跃一身肌肤麦色健康,即使一身模样已经十分狼狈,却至少没有显得邋遢不堪。
  他一屁股坐在苏洛河的左手边,看看茶盘中已经没有杯子了,于是很顺手地将苏洛河面前那茶杯拿了过来,仰头将苏洛河喝剩了半杯的茶水大口吞下,然后告诉林微微道:“你若是想找静王世子,那便明天好好在庄上待着吧。千万别出去,十成十的扑个空。”
  “为什么?”林微微疑惑。
  陈景跃得意洋洋道:“因为明日是我生辰,他定会前来。”
  林微微想,她终于可以放心踏实地养这崴了的脚脖子了。
  夜间,月上柳稍时,林微微一跳一跳地跑到院子里。
  今夜月光大好,圆圆如银盘挂在空中,照映着整个院子分外明亮。
  睡了大半天的林微微此时无端端的精神起来,一跳一跳地,找了块竹林旁的大石头坐了下来。
  这里是洛国最南的边城曦宜城,紧紧靠着南疆。
  还记得小时候去夏涟漪家玩,夏涟漪拿着从南疆带回来的衣裙得意的炫耀说:“是不是很漂亮?”
  小小的林微微抓了抓衣角,实话实说道:“这布很糙哦。”
  夏涟漪白了她一眼,指着她的鼻尖说:“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林微微摊手,佯装无可奈何道:“我确实好久没有吃到葡萄了,你家有葡萄吃吗?”
  夏涟漪狠狠白了她一眼,扔出一句:“吃货。”
  ……
  一晃眼好些年过去了,瘦条条的夏涟漪变成了包子身烧饼脸,牵着个五岁的胖头娃娃时常跟林微微埋怨心宽体胖的苦恼。
  而过去白胖胖的林微微却变成瘦条条的模样,跟着一个吝啬的师父辗转洛国将近一年,如今更有些瘦巴巴了。
  林微微伸长双臂,看着略显得空荡的袖子。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在变,没有什么是定在原地的。漂漂亮亮的夏涟漪变成了大胖子;刘管家的山羊胡子变成了斑白的颜色;明明和自己一般高的张良,不知道什么时候高出了自己一个头。
  在这样一个月色迷蒙的夜晚想起张良,林微微的鼻子莫名有些发酸。林家大宅里,林微微最想念的人或许就是他了。
  从小到大,无论做错什么,都有张良护着;无论弄砸了些什么,都有张良顶着;无论出了什么样的漏子,也都有张良罩着。
  林微微想起他的身影,在院子里迎风舞剑,晨曦微露的那第一缕阳光洒过来的时候,他正好发现了难得早起的林微微。
  他有些惊讶,问:“怎么今天这么早?”
  林微微笑眯眯地捧了个盒子出来说:“因为今天是你的生辰。”
  ……
  明天,是陈景跃的生辰。
  这个月底,是张良的生辰。
  而夏涟漪的,是在下个月。
  最近好多人生日啊。
  林微微托着腮,望着天际那一轮圆月,说了句:“生辰快乐。”
  ……生辰快乐……张良……夏涟漪……还有那许久许久未曾见过的某人……




33静王世子

  暖烘烘的日头当空照着,昏昏欲睡的林微微揉揉眼睛,懒洋洋的打了个大哈欠。
  后头的朱八刀戳戳林微微的肩头,低声奇怪道:“微微姑娘,你昨个不是从下午就开始睡觉了吗?”
  林微微边打着哈欠边抽空道:“就是因为睡得太早,害得我晚上没觉睡了。”
  孟柯回过头来,低眉淡淡看向林微微昨天扭伤的那脚,问了句:“好了?”
  林微微虽然仍是睡眼惺忪的,却略提起了些精神夸奖道:“嗯,好得差不多了,你给的那药真是不错。”
  孟柯却伸手,一脸冷漠:“还我。”
  林微微在斜跨的小包里掏了掏,将那药膏还给孟柯后,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世界上原来还有比师父更抠门的。”
  孟柯正色,略扬起声线,似是在解释:“这个,很贵重。”
  “有多贵重?”林微微追问。
  孟柯却默默看了她一眼,并不回答,转过头去。
  朱八刀的一张大脸凑了过来,小声窃窃道:“据说是他老子留下的秘方。”
  孟柯将药膏收好,抖抖袖子,见队伍向前挪动了几分,便几步跟上,定定立在苏洛河身后。
  林微微沉头同朱八刀嘀咕道:“有了方子不是可以自己配的么?怎么那么宝贝?”
  朱八刀抓抓后脑勺,道:“好像是里头有一味药材是要取自大宛国的什么什么地方,要新鲜的,他老子留下的就剩这么几盒了,所以很宝贝的。”
  “哦。”林微微点点头。反正崴到的脚今个儿不痛了,淤青也褪了好些。虽然没有好全,但伤也七七八八了,不擦药的话,大约两三天应该也能好全的。
  只是不知道苏洛河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林微微回过头来,正想向朱八刀打听苏洛河手上的伤势恢复情况,却见朱八刀扛在肩头的那四个礼盒摇摇欲坠,林微微连忙搭了把手将那几个盒子稳住了。
  林微微冷汗道:“你小心着点啊。等会儿还没走到大门前献礼,就把这几个东西给摔了。”
  朱八刀擦擦额头冒起的丝丝冷汗,“盒子大了点,东西在里面晃荡得厉害。”说完,憨憨的笑了起来。
  林微微将那最上面的小盒子拿下来抱在怀中,边跟着队伍往前挪边说:“朱八刀,你怎么一老受欺负啊。你看看孟柯手上什么也没拿,你却拿着这么多,也不会抗议一下?”
  朱八刀面上的笑容十分诚恳,诚恳得近乎傻气,“少爷受了些伤不是,孟柯说他累坏了要休息,你一个姑娘家的……所以,还是只有我拿了。”
  林微微对着孟柯的背影狠狠白了一眼,“他,累坏了?蒙你的吧。”他们行一般多的路,睡一般多的觉,怎么他孟柯就累坏了呢。
  朱八刀极其诚挚地点点头,“累坏了应该真的。孟老弟昨天悄悄溜出去办事,可是一个晚上都没睡呢。”
  林微微晃晃手中的礼盒,有东西在里面骨碌碌晃荡来去,于是信口猜测道:“是出去办这些礼物?”
  朱八刀有些尴尬,似乎不知该如何说起比较好。孟柯适时插了句话,语气干巴巴道:“我办的,是大礼。盒子里,是少爷办的。”
  那大礼又是什么呢?
  林微微还来不及打破沙锅问到底,队伍终于排到了尽头。
  弦和庄外长长的送礼队伍一路排到了山下,庄内开了许多流水席位,凡是来送了些礼的都能混到一顿大餐,于是乎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好些人,提着鸡鸭鱼肉干菜竹菘等等便宜货的人,也都来混饭了。
  相比较这些人而言,苏洛河一行人带来的四个礼盒显得十分有诚意。
  一身青缎锦衣的陈景跃高兴坏了,啪啪拍着苏洛河的肩膀道:“哥们儿,不错啊,这几个盒子倒是挺好看的,里面不会是空的吧。”
  做为苏洛河小团队中暂时的一份子,林微微听了陈景跃的这句话不大高兴,打抱不平之气油然而生。林微微伸手将盒子在陈景跃耳朵边晃了晃,只听得里面有个什么物件荡来荡去的声响,林微微于是理直气壮反驳陈景跃道:“这里面可是有东西的。”
  陈景跃一脸不信,抱手示意旁边的仆从现场验货。
  苏洛河满脸坏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孟柯淡淡的,用冷漠的眼神扫了林微微一眼。
  气氛有些诡异,林微微一时搞不清楚什么情况,于是望向的朱八刀。
  朱八刀正放下手中三个礼盒,略有些尴尬地掠过林微微的视线,对苏洛河道:“我就说嘛,要先告诉一下微微姑娘的。”
  拆开最大的那个礼盒,仆从抱出了一个青瓷花瓶。
  陈景跃的嘴巴歪了歪。
  林微微小声嘀咕道:“这个花瓶很眼熟啊。”
  朱八刀低声解释,“这就是放在弦和庄外堂的那个啊。”
  “……”这,这个状况已经不足以用借花献佛来概括了。
  拆开第二个礼盒,仆从抱出了一个敞口白瓷水盆。
  陈景跃的嘴角抖了抖。
  林微微侧头问:“这个好像也眼熟啊。”
  朱八刀用他那肥嘟嘟的手掌满不好意思的掩嘴道:“这个是放在弦和庄正堂里的。”
  林微微的额头挂了一排黑线,“之前水盆里是不是养了两尾金鱼?”
  朱八刀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少爷把金鱼给倒水塘里去了。”
  “……”
  拆开第三个礼盒,仆从拎出了个三色琉璃盘。
  陈景跃的眼角抽了抽。
  林微微说:“这个是偏厅里那放水果的盘子?”
  朱八刀努力压低嗓音称赞道:“好眼力!”
  “……”
  第四个礼盒里,仆从倒出了一颗小石子。
  苏洛河理直气壮解释道:“五十文买了三个盒子,送的这小的没见你们家有什么能塞得进去,所以随便在院子里面拣了颗石头。”
  眼见陈景跃的双手捏成拳头,即将挥拳砸向苏洛河,却在这时被人拍了拍肩。
  那人剑眉朗目,虽已人到中年,倜傥俊逸之姿却不输这几个少年。
  陈景跃身旁的仆从纷纷恭谨叫了声:“庄主。”
  苏洛河忙躬身行礼,道了声:“伯父。”
  林微微跟着孟柯和朱八刀行了行礼,俨然一副苏洛河跟班的姿态。
  陈庄主笑道:“好了,闹够了就先去堂内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陈景跃脑袋一偏,表态道:“我大人有大量,不同你计较。”
  苏洛河洋洋得意地迈开步子朝庄内走去,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果然见到林微微正停步张望着来往于庄内的众人。
  陈景跃见她巴巴望着庄子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于是上前对她说:“静王世子还没来呢。外面的流水席是招待百姓的,待会若是静王世子来了,也是要到堂内去坐的。放心在那等着吧。”他说得温柔,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显得既诚挚又狡黠。
  待他说完,林微微只觉得后头有个巨大的阴影将自己笼罩在其中。侧头看去,原来是苏洛河站在后头气鼓鼓的伸长耳朵,一副努力要听些什么的姿态。陈景跃一脸坏笑更甚,俯在林微微耳畔张张嘴,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林微微鼓着眼睛,迷惑不解正欲发问,陈景跃却在此时突然正色,扬声道:“我跟你说的这些,要保密。”
  “哈?”你刚刚明明什么也没说啊。
  陈景跃扶住林微微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记得,保密。”言毕,扭头就走了。
  苏洛河忐忑好奇的问了句:“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林微微无奈摊手:“什么也没说。”
  苏洛河不信,哼了一声:“是不是说了我什么?”
  林微微无可奈何:“真的什么也没说!”
  苏洛河咬牙,“他说了我什么坏话吧?”
  林微微无精打采:“真的,什么也没说!”
  苏洛河再咬牙,太阳穴青筋暴起:“林微微!!”
  “真的!什么也没有说!!!”
  在堂内等人齐的时间是最难打发的了,朱八刀把桌上的小菜都吃光了,舔着筷子焦躁万分,哼哼道:“怎么?还差两人?”
  做为苏洛河的跟班,他们三人一字排开在苏洛河的屁股后面。虽然见不到苏洛河的表情,但听得他手起筷子落的噼噼啪啪声,林微微便能感受到苏洛河周身散发的腾腾怒气。
  孟柯问:“他真的什么也没有说?”
  林微微有气无力道:“真的,真的,真的什么也没有说,我半个字都没有听到。”
  孟柯点点头:“少爷又被他框了。”说完,面瘫脸将桌上的一盘小菜送给朱八刀,朱八刀开心得直抽冷气,欢快的风卷残云的一瞬间吃光了。
  闲得直冒泡,林微微决定闲话家常,随便扯了个话题压低声音道:“老大怎么净拿他们弦和庄的东西送陈景跃啊?”此行为显得倍儿抠门,实在掉身价。
  话说,苏老大一向不大抠门的呀。
  朱八刀咂嘴道:“学陈景跃这小子的。上回少爷生辰时,他来了这么一手。”
  “……”这陈景跃实在是一个奇葩的存在。
  但林微微的生活中奇葩的存在实在不止这么一个,说到抠门人物,排名第一位——师父大人,简直毫无疑问!
  想到这里,林微微忍不住吐槽:“这世上有钱还抠门的人可真多。”
  “比如?”孟柯问。
  “我师父。”
  朱八刀对于林微微口中的那个师父一直相当好奇,一路上没逮着什么好机会提问,现下正是百无聊赖,于是伸了个脖子来问:“微微姑娘,你师父高姓大名啊?”
  “好像,是叫颜子轩。”
  朱八刀一怔,手中的筷子啪嗒掉了一根。
  孟柯皱皱眉头,问林微微道:“你知道颜姓,是国姓吗?”
  “知道啊。”林微微点点头。顿了片刻,林微微意识到孟柯和朱八刀的不对劲,疑惑道:“虽然是国姓,但不是还有好些平头百姓也姓颜吗?”
  孟柯眉头轻抬,饶有兴致的问:“这话谁跟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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