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横行+番外 作者:苏以沫s(晋江vip2013.7.9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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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无分文就不要想着逃跑,”苏洛河说,“怎么样我都已经放出话说你是我要罩的人了,要是你哪一天被人发现饿死在路边,我的面子该往哪搁啊?”末了,苏洛河还不忘加上一句,“给点反应啊,丑八怪。”
林微微冷眼看他,歪了一下肩膀,苏洛河猛地失去支撑晃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原来苏洛河是怕她林微微挂着个“被苏洛河罩的人”的名词,却最终过得很惨,担心他那已经没有什么好形象的面子不知道往哪放,才会想着帮忙打主意送林微微去戚林城啊。
林微微想,自己果然容易将人想得太好了。
闻名洛国的妖孽苏洛河,怎么可能会有一般人纯本善良的想法。
之前在巷子里磕到墙角头破血流,林微微捂着额头不觉疼痛,只呆呆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苏洛河。
那个时候,苏洛河长剑一闪,抵住许将军的脖颈,气势斐然道:“我再说一次,这人是我的。谁敢从我手上拿人,杀无赦!”
……杀无赦……
明明是很符合苏洛河江湖传闻里妖孽神彩的一句话,林微微却没有了往日听到苏妖孽传闻的反感,反而感觉到了身前这个人的强大和可靠。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林微微觉得,或许自己应该对这个愿意保护自己,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保护了自己的苏洛河说上几句实话。
她坐在地上,捂着额头上的伤,仰望着苏洛河宽厚高大的背影,然后想起了小时候,她跌倒在地,便会有一个同样宽厚高大的身影停下脚步,柔柔笑着,俯身将她抱入怀中。
老爹的面容逆着光,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不清,林微微想不起老爹年轻时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只能依稀记起他漾着满满欢笑的上扬唇线。
那个时候,老娘总问她:“微微最喜欢爹爹,还是最喜欢娘亲啊?”
林微微总是举着双手,恨不能举着双脚一齐投票给老爹。
可是,为什么老娘一死,就什么都变了呢?
已经过了多少年了,心里头好久都没这样因为被人死死护着而感动了。
……
或许是看出了林微微眼里一瞬即过的伤痛,苏洛河立即收敛起玩笑的表情,正色道:“我会想个好办法的,你放心。”
6跑路
深夜寂寥。
熄了灯,房内一片漆黑,林微微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半天却依然没有睡着。林微微很忐忑,不知道师父约定的那三日究竟要不要算上已经过完的今天。
要是算上白白耗完的今天,再算上将会在路上耽搁的一天,给林微微剩下的就只有一天了。
呃,是不到一天。
因为不知道林微微明天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要是睡到自然醒,那怕就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
如果是日上三竿才醒来,林微微就只有半天时间了。
林微微起身,披了件衣服走下床。
春末夏初的夜里,紧闭的窗门让房间闷得慌。
林微微抬手正准备将窗门推开些,却发现门外有个身影晃了晃,心里咯噔一声,手上的动作便立马顿住了。
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林微微看见那个身影晃了晃,然后蹲坐下来。
身影眼熟,看他背上背着的那把长剑形态,林微微的嘴角抽了抽,这人不是苏洛河还能是谁?
大晚上的,苏洛河为何不睡觉却在自己门口瞎晃荡?
林微微有些奇怪,想开门跟他闲聊两句,顺便透口气,手搭在门上,却迟迟没有拉开门。
对于苏洛河这个人,林微微的感觉很复杂,复杂到不知如何概括,更不知道如何解说。他说话不好听,但偏偏又能突然蹦跶出一句暖上心头的话来。他脾气不怎么样,嚣张霸道,但无所顾忌的挡在自己身前护住自己时,偏又能让人感觉到豪侠仗义。
他似乎对钱看得很重,没什么话说的时候,总会抓着林微微唠叨,告诉她吃了这一顿饭之后又多欠了他多少钱。可是他还是会那么慷慨的给她开一间不错的房间,问林微微还想要吃什么菜。
林微微松了拉开门的手,抓抓头发,觉得在这个万籁俱静的夜里,自己要是巴巴这么走出去,跟苏洛河应该也闲聊不了什么东西,省得尴尬完,苏洛河又开始算她林微微已经欠了他多少钱。
林微微想,再这么跟着苏洛河混下去,她大约只能跑回林家大宅里,掏一掏在出走之前被埋在院里那颗大榕树下的零用钱出来,才能够还清欠了苏洛河的债务。
好久没有睡在这样舒适合宜的客栈里,想着一年来同师父风餐露宿,有破庙烂寺的将就个一宿,没有遮风避雨的烂房子时,他们在荒山野岭里生一堆火,也照样能将就一宿。
有一次夜里睡着睡着,突然就下起了滂沱大雨。那个夏夜燥热非常,林微微在睡着前还嚷嚷着很热,明明天降甘露打落在身上一片凉爽,可林微微没来由的就哭了。
师父沉沉眉头,收拾收拾东西,拉着她的手,默默在雨中走了许久,行到一处凸起的峭壁处,师父便停了下来。
林微微泣不成声,边抹着一脸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珠儿,边说:“你不要又想赶我走。”
师父叹了一口气说:“不要哭了。”
林微微很委屈,“师父,你偷了这么多值钱的家伙,我们就不能过个稍微好点的日子吗?过得这么惨,你偷这么些东西图个什么啊?”
师父沉黑的眼中,有些忽明忽灭的光亮,缕了缕搭在她额头上的湿漉漉的头发,“恩,我不好。”
……
可是,虽然那夜师父很真诚的承认了他的不好,却依然没有改变他朴实的生活作风。
林微微从小娇生惯养,咬牙出门,跟着这个江洋大盗的师父,原本也没想着要成天吃香的喝辣的,但这日子过得也实在是太惨了,以至于每次师父在档口想要随便买些包子什么的填填肚子时,林微微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说:“师父,我们能吃碗面吗?我们两个人吃一碗,绝对比吃四个包子要划得来。”
比起抠门到家的师父,苏洛河这个老大绝对当得好。虽然是赊账,总归有一天要还,但总比那偷了许多宝贝还吝啬得要命的师父好太多了。
林微微正胡思乱想想着,突然外面便有了动静。
她的武功不好,每次师父抓起她要跑路的时候,她都乖乖跟着。只因为好功夫的师父能注意到尚在一里之外的动静,而她林微微要是听见,那估计来人已经站到房梁顶上了。
林微微有些激动,隔着窗纸看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原本蹲坐在门外的苏洛河倏地起身,也不抽刀,只懒洋洋仰头,望着房顶上说了句:“话我已经放出去了,不怕死的尽管下来。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还想着来劫人?老子跟你们耗上了!”
原来,苏洛河大晚上还在外面晃荡,是因为他料想到夜里宣王世子的手下会趁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的时候,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掳走?
叫他一声老大,果然不是白叫的。原来叫了之后,自己这个没什么本事还外加了一身烂事的“小弟”,竟然真的被他像看着自家人一样死死护着。
林微微摸了摸手腕上系着的那个转运珠,低声说:“娘,我好像遇到了个很好的人。”
虽然传闻中妖孽横行无忌,惹得江湖上鸡飞狗跳,所到之处无不令人惴惴难安,虽然林微微相信以苏洛河的性格,做出比传闻中更夸张的事情都很自然,但她依然不得不承认苏洛河是个好人。
起码对于林微微而言,他是个极好的人。
林微微很放心地拢拢披在身上的衣服,坐在床头,想了想便躺了下去。正缓缓入梦。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得窗户吱呀一声响。
林微微吓了一跳,赶紧弹坐起来,却被一个温温暖暖的手覆住了嘴巴。
“嘘!”苏洛河比了个让她噤声的手势。
林微微赶忙拎起被头一角,挡住了身上那件半透不透的内衫,脸颊登时就红了。平日里荒山野岭露宿的时候,没个高床暖枕,加上师父又是个大老爷们,所以林微微一直都是和衣而睡。
今天好不容易睡了个像样的地方,以前那些讲究惯了的东西,林微微还是想讲究讲究,却不想被半夜偷偷闯进来的苏洛河吃了不大不小的豆腐。
这,这,这,……应该什么也没看到吧。
林微微的脸上烧得慌,尴尬地瞪着苏洛河。
苏洛河被她这么看着有些奇怪,垂目一扫,见林微微又拉了拉被子,便猛地知道她在尴尬什么了,于是瞬间从脖子根通红到脑袋顶。
只不过今天晚上的夜黑沉得很,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在这间没有点起烛火的房间里,苏洛河保持着捂住林微微嘴巴的姿势,跟林微微尴尬对望,两个人又都看不清对方的脸色,互相揣测了半天,苏洛河低低咳了声,先说话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林微微一脸黑线。
她觉得,苏洛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不说话,或者直接说点别的东西,其实更好。
苏洛河又咳了咳,“呃,你赶紧穿好衣服,拾掇拾掇,我们现在马上上路。”
“马上?”
苏洛河沉头,“我刚刚闹腾了一下,宣王府的兵士散得远了些,趁着这当口我们赶紧溜出去,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明天一早起来的时候,他们不就知道了?”
苏洛河呲牙,“我找了俩替身,都在我房间里侯着,明天早上孟柯他们就演场戏,将那些人拖着,能拖多久是多久,保证我们的行踪不会泄露。”说完,很识趣的走得远远的,然后背过身去。
呃,林微微好尴尬。“你能不能在外头等我一下?”
苏洛河很干脆地拒绝,“不能,你赶紧穿好,我就直接带你出去。”
林微微的脸颊火烧火烧的,抖声道:“那,那你别转头啊。”
苏洛河望天花板,“不转。”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房里乌漆抹黑的,转头了也什么都看不到。”
林微微没忍住,砸了个枕头过去,砸得苏洛河往前一扑。
拾掇好自己,苏洛河挠挠头,思忖了好半天,一咬牙拎起林微微的腰带一提,便从后窗跃出客栈。林微微被他拎在手里头,模样狼狈万分。
黯然伤神了好半天,林微微终于抗议了:“老大,你这么带着我跑路,是不是难看了点。”
苏洛河很认真的说:“我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即能速度快又能模样好。”
林微微示意他先停一停,苏洛河见她一脸忧郁样也就遂了她的心愿。
想了想之前数次被师父一把捞起后,飞快跑路的情形,林微微很自然地握住苏洛河的手,说:“我学过一点点功夫,跟着你跑一段路不成问题。跑不动的时候,你搂着我的腰,提起来一路带着,也是好看又快捷的。”
林微微以非常坦荡的语气告诉苏洛河,却发现苏洛河的眸子里有道鬼祟的光一闪而过,最后定定瞅着自己和他牵住的手,被抽了魄一般。
这个习惯成自然的动作,林微微一直不觉得有什么特别。被苏洛河这么痴痴一看,林微微的心里头咯噔一声沉了沉。
正想着甩开苏洛河的手,让他怎么高兴怎么带,拎着腰带难看点也算了,却反手被苏洛河牢牢抓住。
苏洛河歪歪嘴巴,坏笑起来:“这倒是个好方法。”说着,不等林微微反应,便托起她消失在夜色之中。
7路上
天色蒙蒙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林微微和苏洛河早已经离开了冉城,一人一马的疾速往戚林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昨个儿只睡了小半夜,林微微的头很晕,眼皮的架打得相当厉害。转头看看苏洛河,发现他倒是神彩奕奕的。
林微微觉得奇怪。夜里睡不着的时候起身,见着苏洛河在她门外蹲着。夜半的时候惊醒,苏洛河说是将那埋伏在暗处的一众官兵赶得远了些,这才过来叫她起床。这么想来,苏洛河一晚上都没有睡吧,怎么此刻竟然神采飞扬?
林微微奇怪着,定在苏洛河身上的目光便久了些。
或许是被这道眼神盯得太久,苏洛河直觉意识到了什么,暗暗斜了一下眼,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苏洛河揉揉鼻子,挺挺胸膛,尽量将自己的姿势调整得更英姿焕发一些,却始终没有望回那个人。
林微微松松抓着缰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睡眼惺忪,耳边呼呼刮过的暖风和着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仿佛催眠曲一般。
终于,在阳光初照向大地的时刻,林微微以一种相当涣散的姿态坐在马背上,两指轻轻勾着马缰,沉头睡熟了。
苏洛河估摸着方才在城外的那个马场里头选马的时候费了不少时间,赶到戚林城最快也要断黑的时候了。反正紧赶慢赶的都要耗上一整天时间,这么急急赶路,还不如先歇一歇透口气,吃些点早饭填填肚子之后再上路来得好一些。
如此一想,苏洛河觉得自己考虑得很周到,很意气风发的摆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俊逸姿态对林微微道:“停一停,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
苏洛河难得声音柔软,不叫嚣,更不叫她丑八怪,林微微却很可惜的一样也没听见。
此时的她以一种松弛得不能再松弛的架势坐在马背上,马儿一起一伏,她也跟着软了筋似的一起一伏,手臂低垂着,方才指上还勾着的马缰,颠簸之中早已从指尖脱出。
苏洛河瞪眼看她呼呼大睡,脸上一时青一时又白,左右变化了好几个表情后,最终定在了勃然大怒上。
也是。他难得顾一次形象装得英姿飒飒,想要树立下自己在这少女心中高大威猛的形象,却没想到旁边这人什么也没瞧见。
只是,苏洛河还没来得及发顿脾气,还没来得急咆哮着将林微微震醒,她座下的那匹马突然改道,朝岔路的另一处奔去。
苏洛河一惊,立即一紧缰绳驱马狂追,前面那马却洋洋得意地回头朝他看了一眼,仿佛是在炫耀自己出色的爆发力,于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
苏洛河很汗颜。
之前在马场之所以会耽搁那么久时间,完全是因为这匹被林微微一眼相中的棕马,据说爆发力和耐力皆是惊人的,马场中一时间找不出能与它并驾齐驱的另一匹来。
林微微十分不舍地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对苏洛河说:“要不还是你选吧,你选两匹差不多的。”
苏洛河叼着一颗草根,上下打量着那匹马,半晌后说:“就这一匹吧,有什么好换的。”
林微微提醒他,“我们两个要一起上路的,到时候不管是你骑这匹马,还是我骑这匹马都必然要甩出对方很大一截。”
苏洛河懒懒看她,“这匹就给你骑,反正看着你也是个技术差的,配匹好马才能不被我甩出很远。”说着,苏洛河招呼来马场老板,“帮我找一匹除了这马之外最好的。”
要想在一群平庸之辈里面挑出一匹最好的,实在是一件磨人的事情,不是这匹脾气不好,就是这匹耐性不够,不是这匹爆发力不好,就是这匹身子孱弱。
苏洛河越选越气,索性挑了个什么都是中等货色,却又没有什么大毛病的一匹来,便赶紧和林微微上路了。
实在也是他技术好,一路上竟也能轻松与林微微并驾齐驱,一时间便大意了没有仔细注意林微微那头的动静。等这稍有些迟的一个发现,林微微那匹马都已经跑到半里开外了。
苏洛河咬牙切齿的驱马去追,却被越甩越远,心里一横,一个身子跃了出去,飞步上前去追林微微的马。
他忍着不去叫马背上睡得香甜,几乎要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