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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廿一-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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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偷梁来换柱

    初八凌晨,天未亮,黎明前的夜正黑。

    下奴院子的刑房内悄无声息地溜入两个人。

    廿一因伤痛和寒冷睡的并不踏实,迷迷糊糊之中裹着毯子慢慢调理气息,整个下奴院子的声音响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这两个人避开了宁家的暗哨,用钥匙打开刑房的门,应该是王府的影卫。

    是二小姐派人来关照他了么?还是李先生因别的目的需要他来侍候?

    李先生带着一个死士在刑房内站定的时候,廿一已经挣扎爬起以奴隶标准姿势跪好,还特意将原本裹在身上的毯子放远了一些。

    李先生望着廿一那张与宁重楼年少时极为酷似的面孔,眼中不由自主浮起怜惜之色,心头百感交集。

    多年前李先生也正是青春年少,他有理想有激情,也有刻骨铭心爱着的人。

    那时的他单纯幼稚,以为可以用真诚感动一切。

    他就好像现在的廿一这般,恭顺的双膝跪地对着他爱的那个人发誓:“重楼,你可知我有多么喜欢你?举头三尺有神明,我李牧云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如敢违背誓言五雷轰顶魂飞魄散,永世不再为人。”

    那个人长身玉立,手中长剑指在他的额头,冷冷望着他,眼中不只是怀疑还有轻蔑与不屑,轻飘飘冷淡淡丢给他三个字:“你不配。”

    他颤声质问:“是因为你我同为男子么?还是因为我的武功始终无法与你匹敌?”

    “我早就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人说的干脆,话语中不留余地。

    “我不会放弃的。你若不能接受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明年再来找你比武可好?如果我赢了,你就答应我,让我喜欢你可好?”他痴痴傻傻地恳求。

    “你再练十年也绝对赢不了我。”那个人狂妄地宣告,收剑转身就要离去。

    “重楼,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从不曾对别人用这样低三下四的语气说话,但是对那个人他愿意,哪怕让他剖心来证,“重楼,求求你,明年再与我比武可好?”

    “那好,来年此时此地,与你比武切磋没问题。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你输了,就永远从我面前消失,别再来烦我。”

    “真的不可以么?为什么?我喜欢你难道有错么?”

    “你喜欢我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那个人的声音依旧冰冷,也可能是被他磨得实在不耐烦了,终于开出了一个对于身为男子的李牧阳这辈子根本不可能达成的条件,“你其实是我难得的对手,我也不想你要死要活的。这样吧,下次比武你如果输了,我还可以考虑再见你一面,只要那时你能成为紫凤印的实际掌管者。”

    那个人开出这种条件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紫凤印为何物,却满口答应下来,满怀欣喜地去搜寻相关消息,为了他们能再次相见。

    现在的他已经处心积虑,一点点接近那个目标,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今物是人非,那个人居然失了记忆失了武功,再不复当年那种骄傲洒脱藐视天下豪杰的霸气。那个人已是妻妾成群拖儿带女,整日为了生意应酬奔波,被家族利益重担压的喘息不得的的可怜虫。

    不,他要的是那个能一次次将他击败,让他心服口服倾尽全力也追不上,只有仰视与崇敬的,耀眼不可一世的宁重楼。

    他要战胜的是那样的宁重楼,他要让那样的宁重楼亲口承认他配得上。

    刑房里,就在他脚下卑微跪着的廿一,除了容貌和先天习武资质还好,其余连当年宁重楼的万分之一都不如。这几年他教导廿一武功,不过是用来调剂一下情绪,打发寂寞时光。

    廿一注定了只是宁重楼的替身,是他用来实现心愿的一个工具而已。

    李先生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镇定心神,用手势吩咐身边死士剥了廿一的衣裤,伪装成廿一的模样用毯子裹了席地躺在墙角。

    李先生弯腰,将一张人皮面具覆在廿一脸上,做好易容的修饰,才用传音入密吩咐道:“廿一,换上死士的衣服,随我出来办事。”

    廿一愣了一下,想到可能是二小姐与李先生为了某个计划需要他去做事,他不敢多问,依言照做,迅速换上死士的衣服鞋袜,施展轻功跟随李先生出了刑房,去到隐蔽之处。

    李先生简短解释道:“从现在开始你是二小姐的影卫‘阿宁’,会有人带你随行保护二小姐去白鹿女学。我之前教你的影卫行动规矩和联络密语都还记得吧?小心行事,不要暴露你的身份。等到中午,二小姐自会命你陪她去往后山。我要你在那里与人比武,只许赢,否则连二小姐的命都堪忧。”

    廿一听到事关二小姐的性命,禁不住紧张问道:“李先生,下奴要与什么人比武,有几分胜算?”

    李先生微微一笑道:“单论武功,你就算身上有毒伤几日没吃饭,也照样能赢了那人。不过那人擅长用毒使诈,你要多留神,免得殃及池鱼,搭上二小姐的命。”

    “下奴明白了。”廿一心想自己反正命不长,这次比武受伤失败都不怕,只要能保住二小姐安然无恙就好。

    李先生嘱咐完了正事,又奚落道:“贱奴,刚才刑房里地上好像放着一包肉干,看来是有人偷偷给你送了吃食?怎么,你嫌不合口味,还是舍不得吃?”

    廿一垂眸,小心翼翼解释道:“那是昨日白天女奴杏生从窗口丢进来的一包肉干。下奴……吃肉会引发胃疾,再说没有主人允许怎敢私自饮食。”

    李先生在离去之前,将一个已经冷硬的白面大馒头塞入廿一手中,叮嘱道:“二小姐留给你的点心不够吃吧?别因为饿的手脚发软比武输了给我丢面子。”

    廿一捧着馒头的手微微颤抖,心中翻滚一股暖流,感动不已。

    他已经欠二小姐和李先生太多,他能活着的这些日子里,恐怕是远远还不清了。

    如果母亲泉下有知,看到他这样的儿子不仅没有还完与生俱来的罪孽,还欠了越来越多的债,会否更加厌恶他?

    一想到母亲会更加恨他,父亲也不愿认他,廿一的心就痛得窒息。

    还好,在这种时候他尚有一丝甜美的回忆支撑着,不会倒下,还能借此生出几分妄念。二小姐给他的拥抱和亲吻,哪怕只是笼络他的一种手段,他也切实体会到了片刻温暖和关怀。他就假装他也可以被人喜欢着,然后便能缓上几口气,继续存着些许不切实际的奢望,饮鸩止渴。

    ……

    白鹿女学建在荣城郊外,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即使是早春时节萧瑟之色居多,仍不失优雅清静的韵味。

    据说这里本是一间小庵堂名为白鹿庵,当年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益阳公主终身未嫁,四十岁时云游至此落发修行直到圆寂。公主修行之时,总有仰慕者登门拜访,切磋讨论的不仅仅是武学还有各种学问。庵堂内原本收养了几名被弃女婴,在公主的悉心教导之下都学了一身本领。公主临终嘱托将庵堂改为白鹿女学,用意是想不拘一格招收天下灵秀女子广传教化,使女子也能开阔心胸增长见识为国效力。实际却因皇室和各方权贵阻挠,白鹿女学变相地归于天家管辖,招收弟子都是皇室宗亲王公贵族的女儿,平民再有钱也没有资格入学。

    初八,白鹿女学开学是一桩大事。

    秦瑶一直对此十分期待,能来白鹿女学就读的非富即贵,就算找不出那位下一任紫凤印掌管者,秦瑶也能借机结交一些贵族好友,建立自己的关系人脉,经营通往权势之路。

    如今不止那些期待,在这一天中午,廿一要与人比武,这更是让本就对于高手无限向往的秦瑶怎能不兴奋?

    她当初只见过廿一转瞬之间击杀高手的情形,只是耳听李先生讲廿一武功不凡,实在很想开开眼,目睹廿一能如她心目中潇洒无敌的大侠一样轻松战胜对手的风光场面。

    秦瑶一直怀疑大公子所说能胜过他的年少之人就是廿一,而燕少侠是大公子手下败将,这说明廿一应该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每每想到这个推论,秦瑶就欣喜不已,同时隐隐不安。廿一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整整一上午,秦瑶都将精力用在分辨和记忆各家小姐的出身来历上,李先生提过的信王之女敏柔郡主成为她重点接近和了解的对象,另外几位公主也不能马虎。

    秦瑶是平南王才刚认回家中的庶女,本来没有引人注目的资格,不过她歪打正着,是央了宁家家主宁重楼亲自相送入学,这就让有心人眼前一亮,多了几分计较。

    宁家家主虽无官爵在身,但掌握了大齐几条重要命脉,一是铁矿,二是冶铁炼金的技术,三是药材。国之强盛要靠兵多将勇,铁矿和冶铁炼金的技术决定了军队装备好坏,而药材不仅是军队少不了的东西,也关系到百姓民生。靠着这三样垄断经营,宁家几代人迅速聚敛了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财富。

    俗语有戏言:平南王是坐拥大齐半壁江山脸一沉天子胆寒,宁家则福可敌国牵系大齐命脉跺跺脚皇家心肝颤。秦家宁家哪个翻脸,朝廷的日子都好过不了。

    晴空万里,日头高悬,时值正中午,比早上暖了许多。

    一切都按照原定计划顺利进行,目前尚未出差错。

    李先生让廿一一直扮成影卫死士跟从其余护卫家丁来到白鹿女学,等到中午下学时才现身。李先生一早就告知护卫统领,化名“阿宁”的廿一是王府派来的影卫特使,带了王爷密令要寻机避开宁家的人与二小姐单独商谈要事,闲杂人等一律退避,不得随意打机密。

    所以秦瑶将别的护卫随从都打发到一处地方休息等着,单只叫了廿一跟随,说是去后山转转散散心,亦无人反对。

    秦瑶心想李先生这手安排的确很到位,真是省了她不少麻烦。

    “阿宁,你陪我去后山凉亭看看风景吧。”

    秦瑶对身后影卫打扮的少年微微一笑,目光中满含温柔之意。

75愿患难与共

    廿一此时穿的是普通侍卫的衣服,易容成让人过目就忘的那种模样,不过他的举止略有些拘谨,习惯性地垂头躬身,与一般侍卫略有不同。

    他沉默不语跟在二小姐身后,琢磨着李先生交待的事情。

    突然二小姐止住了身形,从大斗篷里变出了一个布包,丢在廿一面前,笑着说道:“廿一,你换上这套衣服去比武吧。免得侍卫的衣服在比武的时候有了污损,你回去的时候不好交差。”

    廿一点点头,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别扭,原来是身上这套上等侍卫服作怪。衣裤鞋袜,甚至连里衣都穿得齐全,对廿一而言实在很难得很不习惯,让他走路都小心翼翼,潜意识里生怕将衣物损毁要挨罚。

    还是二小姐想的周到,特意带了他这个奴隶可以穿的东西。

    廿一藏在树后脱去身上衣物,解开布包一看,大吃一惊。原来布包里不是他平素穿的那些破烂衣物,而是他曾经在高档成衣店铺里试穿过的那套玄色精美华服。是二小姐拿错了么?这该如何是好?

    秦瑶猜到廿一会是怎样的反应,戏谑地催促道:“廿一,换好衣服了么?这么磨蹭?”

    廿一咬了咬嘴唇,迅速将刚才脱下的褥裤又穿回身上,捧着布包从树后转出来,跪地问道:“主人,这些衣服您……是否拿错了?”

    秦瑶俏皮地眨眼,嘴里却不以为然道:“没错啊。这些衣服被你穿过了,我怎么送别人?反正没人穿我留着也没用,就这样丢掉了太可惜。”

    廿一垂头,心想也对,如果旁人知道这些衣物曾经被他这等低贱奴隶试穿过,想必也会遭嫌弃吧?可是就这样丢掉了,的确很……

    “你不想穿是不是?那现在就烧了吧。”秦瑶故意恶狠狠说道,“派不上用场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嗯,下奴这就去换好。”廿一不敢再犹豫,思量着这些衣服既然早晚要烧掉的,他穿一下去比武,之后再烧掉,就算是有污损了,主人也不会太计较吧?

    片刻后,廿一穿着那套玄色华服再次出现在秦瑶面前,手里拎着布包,布包里整齐叠放着他刚换下来的侍卫衣物。

    秦瑶将布包抢到自己手里,让廿一挺直腰背放松站立,就好像当初试穿衣物时的样子,她细细打量,怎么也看不够。

    就算现在廿一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容貌,但是他天生身材高大,比一般男子还要高上半头,锦衣华服在身,头发也是最新修剪好的模样,远观近看都透着一股玉树临风的架势。

    若非比武赶时间,秦瑶真想一直这样看着衣装得体长身玉立的廿一,一整天不错眼珠不动地方都行。

    后山凉亭在绝壁背阴之处,有铁链石梯与下面相连,夏季是乘凉的好地方,但冬季山风寒凉积雪路滑难行,开春了才稍暖一些,暂时还很少有人来。

    秦瑶的轻功算有几分样子,上到这种地方脸不红心不跳,就是觉得风冷阴寒,凉亭所在这一处平坦的地方又恰好寸草不生的,与山前的热闹形成巨大反差。秦瑶不由得心底发凉,冷汗从脊背冒出来。

    她害怕了?

    明明是廿一与人比武,她怕什么?

    明明是吃过苦杀过人,刀光剑影血溅三尺大场面里混出来的,她为何胆怯?

    是担心自己的小命,对廿一没有信心么?

    还是她关心则乱,因为廿一将与人性命相搏?

    凉亭里没有人,只放了一堆看似柴草一样的东西,风吹过,香烟溢出,飘过秦瑶和廿一的口鼻。

    秦瑶记起李先生说,将要与廿一比武的那个人擅长使毒,她急忙拿了帕子掩住口鼻,又递了布巾给廿一,叮嘱道:“小心为妙,比武时辰将至,你先休息片刻。我在凉亭附近看看,有否异常。”

    廿一怎能让二小姐为他操劳,急忙劝道:“主人请在凉亭里稍坐,下奴在旁侍候就好。”

    秦瑶笑道:“阿宁,你现在是影卫,该如何自称不用我教吧?”

    “下奴……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廿一紧张地改口。

    秦瑶压下自己的不安,反而鼓励加安慰道:“阿宁,别听李先生说的那么严肃,今天只是与人比武切磋而已,你胜了,我很有面子很高兴,你若不能胜,先保住自己性命要紧。”

    “可是李先生说若败了,主人会有性命之忧。”廿一惴惴不安。

    “阿宁,我的命大的很,算卦的说我长命百岁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秦瑶信口胡说,脸上笑得更灿烂,煞有介事道,“倘若我看情形不对,定然不会管你先自己开溜。倒是你很让人放心不下啊。所以我要求你无论输赢必须活着,打不过跟我一样跑快点。李先生要因此计较责罚你,有我顶着。”

    “啧啧……这是哪儿来的一对小情人?姑奶奶我要在这里乘凉,你们快滚。”一个打扮怪异的中年妇人突然现身而出,对着秦瑶和廿一口出狂言神态倨傲。

    秦瑶第一感觉此人很可能就是来赴约比武的,否则这荒山野岭时辰不当不正,一个妇人孤身上到凉亭做什么?她挺身向前一步,学着江湖人拜见长辈的样子行礼,恭敬问道:“前辈,晚辈周小小与阿宁是与人有约,在此等候比武。不知前辈是?”

    “李牧云死哪里去了?”那妇人眼睛一瞪,身上的红花绿袄抖了抖,袖子里探出一对蛇头,这两条蛇沿着她那条深蓝色的百褶裙滑下来,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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