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红尘-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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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文若有所思地看着早已围坐在屋内仅有的床的三人，然后透过他们，视线落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身上，脸依旧是毫无血色，只有那并不怎么起眼的微浮的胸口证明着她，还活着。
他祈祷着她能快点醒来，祈祷着不用过多久，她就能站在他面前，灿烂地喊他一声‘廉文师傅’！若她就这么继续躺着，哪怕只是一两天，也会让这里所有的人崩溃！
第083回 希望破灭。。。2
经历风雨方能见彩虹，心态好的人坚信苦尽甘来，没有付出怎会有收获。只是老天却忘了，太多的风雨也许能让一个意志坚强的人奋发，却也能让数以万计的人筋疲力尽！
人身都是肉长的，在周而复始的失败中，在一次又一次的痛苦后，会疲倦，会有一度的挫败，更会有永远的消沉。坚毅的人不常有，但一般人却比比皆是！
任凭我意志再过坚强，决心再过坚定，在老天给我开了如此大的玩笑后，不免开始脱力。当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成功就在眼前，庆贺只是一夕之间，却让我尝到了失败也在一瞬之间的落魄！
‘成与败，原来真的可以瞬间扭转！’当昏厥后第一次睁开眼时，我的脑海中只停留着这样一句话。原来我高估了自己！
眼前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双眼睁着，却怎么也找不到焦距，无法看到身旁的人，更无法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此刻是何等的丰富。
耳中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双唇微张，却怎么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无法听到身旁人心急如焚的呼喊，更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有经历风霜后的疲倦，有饱尝失败后的不甘，千千万万的懊恼，嗜人心骨的痛苦，哽在喉咙口，无法下咽，更吐不出半丝！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悔自己给予希望却也亲手将希望扼杀，痛自己为何不一睡不醒，怜辰摆脱不了的命运，百般思绪，万种滋味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灵儿，你怎么了？你看着我啊，为什么不说话？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啊？”为什么灵儿两眼无神，毫无焦距！
“廉文师傅，快来看看，为何灵儿醒了，却依旧一动不动？”东方绝心中的恐慌在不断加大，眼前的灵儿绝不是他所爱，心之所系的灵儿！
“……”廉文听到叫声，疾步而至
两指探上纤细白皙的手，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良久才轻叹一口气
“灵儿虽然醒了，却并未从刚刚的震惊中回神，发生的一切让她无法接受，毕竟着关乎……辰儿的性命！”
也苦了这孩子，她在自己身上加注的压力太大，‘治愈辰儿’的决心深深地扎在她心底，让她不得不扛起所有。只是终究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老天对她，对这对恋人的考验实在太过巨大！何况……
“灵儿，你现在的感受我很清楚，也能体会，只是一次失败并不代表绝望。那并非是你的错，你毋需自责，只能怪……怪天意弄人。可是我还没有放弃，‘付出就有回报’，这不是你一直坚信的吗？如果现在放弃，就等于放弃了辰儿，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不是吗？
所以你要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即使从头再来，一样有着无边的希望，我相信你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希望从你眼前溜走！”
刚毅如她，他怎会不明白，只是深深的自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口气要有人引导，才会有松开的机会！
“辰儿，我们先出去，你与灵儿好好聊聊，如果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门外！”这个引导人怕是非辰儿不可
“不行！我要留下来！”他不再管灵儿是谁的妻子，爱的究竟是谁。只是现在，今后，他不想与她分离，哪怕仅仅是一步之远！
“我也……并不打算离开！”
突兀却坚定的陈述出自蔚子遥。他有一种感觉，若这一次离开，恐怕会离她更远，妄他自命不凡，没想到会有害怕的一天！真是可笑！
廉文无奈地摇了摇了头，将房门轻轻阖上，主人公都没意见，他还能说什么，何况这样的结果他早已知道，只是……
哎……看来他真的老了！
房内唯一的一张床边，三双焦虑的眼睛紧盯着床上苍白人儿的一举一动，一瞬不瞬，深怕漏了什么细小的动作！想说什么，却是相视无语！
这样的僵局维持了将近半个时辰，久得屋外的廉文急得想要推门而入，一探究竟，久到屋内的三人以为那微浮的胸口是一种假象，久到我耳中终于闯进丝丝的风声与呼吸声。
“辰，对不起！”最终还是我打断了这许久的寂静，只是失去了以前的活力，淡而无力！
“灵儿，你终于肯开口了！”淡淡地声音打破了沉默，也渗进了床沿三人的心底，犹如一股岩浆，烫在心口，甜在心里！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万般滋味只有三个字能表达
“灵儿，你能听我说几句吗？”
北堂辰知道现在的灵儿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仍旧将自己关在角落，尽管害怕，却还是不敢迈出一步。所以他不能急躁，不能乱了分寸，即使心中是如何的恐慌！
“灵儿……”北堂辰轻声呼唤，然后等，一直等，等到床上的人缓缓将视线转移，对上年他的……
“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我将守护你一辈子
“这是我对你的誓言，而你也答应今后让我来守护！你说要继续依靠我，这是我做梦都想的，你说今生有我，已无憾！我知你拼尽一切都是为了让我远离病魔，为了曾经对我的承诺，只是你却不知，若没有你，就算我能长命百岁，那也只是虚无。我可以仍受‘离魂’带来的一切痛楚，却无法仍受你离开我时的锥心；我能仍受所有人漠视我的孤独，却不能仍受没有你的孤寂。这样的我，你能明白吗？我北堂辰请你，请求你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要再吓我，这样的惊吓我扛不了几次！”
“……”好不容易清晰的双眸，再一次变得模糊……
第084回 重燃希望。。1。
“……”看着药房内忙碌的身影，北堂辰心里是何等的揪心！他想为她解忧，却毫无办法，他想让她放弃，却无法开口，他更想告诉她，一切是天注定，强求不得，却不忍看她露出悲伤而自责的眼神。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自从那日后，他的灵儿是回来了，却不再是已经的那个充满活力的灵儿了。她满脸自责，掩藏一切痛苦，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听不见任何人的劝说，也不对任何人说什么，只是一味地试药，失败了，再重新来过，一次又一次，从不间断……
经历一次的失败，灵儿的世界似乎只有那满屋子的药材，她将自己锁在自己为自己准备的枷锁里，不出来，也不让任何人进去！
从希望到失望，这样的滋味他尝过又何止一次，只是随着次数的频繁化，退去了原初的激动，变得那么的波澜不惊！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若一个人执着于一件事，越是在乎，将来受到的伤害自是无法用言语可以表达！
灵儿在乎他！很在乎！
当他知道这一点时，喜悦占据了整个心扉，有那么一刻，他不知道身旁的人是谁，也忘了自己是谁，心中脑海中独留两个字——灵儿！可是他又是心疼的紧，灵儿越是在乎他，在乎得深一点，自责就会多一分，伤害就越大。
对于灵儿，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无奈。爱她，所以变得束手无策。她想做的，她要做的，他不过问，也不阻止，明知那是多么的凶险，他除了毫无力度地劝说，其他的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其实在这里的所有人，他是最没资格，最没权利说上什么话。
害她陷入如此境地，该死的正好就是他本人，连自己的要快认命的人，试问有何资格去阻止别人，阻止他所爱的人为自己付出！这样的无奈，这样的无力，掐着他的喉咙，喘不过气来。他想挣脱，却陷得更深，所以他决定，让自己沉沦……
唯有让他消失，一切的痛楚，不管是他的，还是他身边的人，都会随之消失！他知道这样很自私，但这是他第二次自私，也是最后一次！为了他所爱的人，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完美的办法！
重新将视线调到房内的人儿身上，除了痴痴情怀，是万念俱灰后的欣慰，终于他……也可以为她做一件事！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世间万物不是都是相克的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已经过去十天了，我依旧到不到合适的药材来代替‘灵衣草’！
自那日后，我重拾希望，却又不抱希望，因为我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次的经历，让我胆怯，失望乃至绝望，这般痛楚，我不想再尝试，也不希望再有这样的机会！
可是……
不抱希望并不代表不期望，对于辰的病，曾经我是誓在必得，如今虽没有当初的拼力，却依旧在所不辞！治不好辰的病，我死都不会安心，如何能甘心离开，更何谈实现对大哥的承诺！
现在的我眼中，心里想得都是药材，配方，看不到任何东西，任何人，当然也看不到屋外有多少人用紧张、担心的眼神围绕着我转；耳中只有药房内火烧木柴的‘噼啪’声，听不见任何人的关怀而担忧的劝说。因此忽略了他们的不安！
心急如焚的我丝毫没有觉察到心中的波涛汹涌，直到心口传来噬骨的痛楚，可惜……
发现地显然太迟了，压抑的胸口，锥心的痛，化为一股热流，脱口而出，喷溅在眼前药罐中，事情来得是那么的棘手，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只是一声叹息，便陷入黑暗……
……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你问了也是白问，还是省点力气吧。”
“老大，就这里吗？”
“就这里，把她……扔下去吧！”
……
“混蛋，虽然我们平时无恶不作，如今竟然对一个小女孩没辙。”
……
这是什么，这些场景为什么这么熟悉？
是七年前的那一个晚上，他们手上的那个小女孩就是我啊。可是为什么？我不是在这里吗？为什么还能这么真切地看着七年前发生的那一幕？难道说……
我……已经死了？！
……
“怎么可能，我们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生意，既然接了，就要完成任务。只是……你把她身上的束缚都解了再扔下去，这样能不能闯过这一关就看她自己了，而我们也不算失信于人。”
“喂，等等，你们要做什么，要扔我去哪里？”
……
眼睁睁地看着七年前的事件重演，却无法阻止，只能任由那小小的身躯顷刻间被河水淹没。而我似乎也感受到了河水给我的压力，胸口闷闷的，连呼吸也是那么的困难，仿佛……身临其境！
……
“唔……”突如其来的情况，还是让我猛喝了几口河水。虽然早前学过游泳，可是现在只有八岁大的身躯，一下子无法驾驭。而且刚刚的一阵冲击，加上几个海浪，人已经被飘出了好远。现在又是正秋，河水冷彻心骨，冻得我差点忘记了自救。
对，自救，我拼命地让自己的头竟可能探出水外，双眼集中最后仅剩的精力，四处寻找着可以抓住的东西……
可是，昏沉的脑海，四肢无力的我只能无奈地让意识一点点地丧失，身体也随之失去控制，随着巨浪，向无知的前方漂流，睁开的双眼再也顶不住那不断袭来的疲倦，慢慢地合拢……
“……”突然脸颊一阵剧痛，让我暂时找回了点意识，下一刻我抓住了眼前朦胧的像是树枝的东西，妄图能找回生机，可惜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胸口莫名升起揪心般的痛苦，仿佛要将我撕裂，没有坚持多久，最后回归黑暗……
第085回 重燃希望。。。2
“唔……”好难受，胸口闷得发慌，痛地让人想要大吼出来，可是喉咙却又生疼得紧，什么都发不出来！嘴中似乎有股干甜味，不会是……
“灵儿，你醒了，有没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叫师傅过来。”
前一刻还在药房内忙碌的人，只是一闪神，就这么缓缓倒在他的眼前。看着药罐里外血迹斑斑，险些没把他吓死。要不是他急中生智，只怕等到师傅赶来，已经来不及！
“等……等，我没事。”虽然胸口疼得紧，但若让廉文师傅来的话，恐怕我的病就瞒不住了。
“辰，发生了什么事？”依着辰的手臂，我缓缓起身靠着他为准备的软枕，环顾了四周熟悉的一切，悄声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这回死定了，没想到命这么大！
“灵儿……”
“……恩？”见北堂辰久久不说话，我疑惑地将视线收回，见到的却是热泪两行的俊脸
“辰……怎么了？”难道说……
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病情！不可以，他不可以知道的！他若知道了，以后该怎么办？以他的性格，即使希望就在眼前，康复指日可待，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所有！他若知道了，其他人势必也会知晓，那大哥怎么办？失去亲人的痛我永远不会忘记，更何况，我对于大哥，就像大哥之于我，绝不是亲人那么简单，幸福转眼间成泡影，我不知道大哥会作出什么事情来！
行天呢，他是否也已经明白了一切，要是这样的话，他会怎么想，怎么做？还有东方绝，再一次让他经历了七年前的悲剧，这一回，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多年的痴情就此成为过去，他会怎么样？
“灵儿，为什么你总是听不见，看不见别人呢？当日我的一袭话虽然把你从消沉中拉了回来，可是却没有唤醒以前的你！我对你的情，你比谁都明了，你对我的重要，我比谁都清楚！可是我却一次次地让你在我眼前受伤，倒下！这样的痛，这样的无奈，灵儿你能明白吗？我说过，即使再坚强，我也抗不了几次，为何你还是要以身试法呢？难道说，我在你心中，没有丝毫的位置！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他也已经说了，为何眼前的人就是不能理解呢？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正如我刚刚担心自己的情况被他们知晓一般，他们同样会担心我。
我何尝不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牵动了眼前这个无论何时都会深情对我的男人，只是我无法跳出那深深的自责，无法那么快就从十天前的那一场‘意外’恢复过来！不过庆幸地的是刚刚的一场梦，那场梦让我终于摆脱了愧疚……
“对不起，辰，我答应你，以后再不让你这样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受伤、倒下！
“……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我惊讶地看着北堂辰，一直以来他都是默默地支持着我，我说什么，做什么事他都不会过问，更不会质疑，没想到……
“灵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呵……”看着北堂辰纠结的双眉，我轻笑一声，原来我让他如此不安！一直，一直以来他都是带着这份恐慌与我相处，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将一切不安藏在心底，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辰！”收起笑脸，双手贴上他的双颊，视线对上他那只映出我身影的双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藏在心底很久，欠了他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