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天下-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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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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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
“太太,小少爷抱过来了。”碧玺小心翼翼地将衍儿放到自己怀里抱着,云城今年的冬冷得特别早,因为小少爷身子骨怕冷,萧家便是早早地就烧了炕,衍儿也直接抱到了秦氏屋里照看着,连带着扣儿与碧玺也跟了过来,嬷嬷自然也不例外。
秦氏将衍儿小心翼翼地抱在手里,轻轻拍了拍衍儿的背,“白日里是不是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
说到这里,碧玺倒是笑弯了眉眼,“可不是,那会儿正自个儿坐在炕上玩,结果不知道怎的,就从炕头摇摇摆摆地走过去炕尾了。”
秦氏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抱着衍儿就坐到床榻上,“你这孩子,说你笨你比别的孩子都要学得快,怎就还不知道开口说话呢。”
比不得沈曼淡定,秦氏到底是急的,虽说当初阿曼生这个孩子是受了不少苦,而且……但总算是生了下来了,生得这样粉雕玉琢的,看了人心里只疼得厉害,但是秦氏是真的想听孩子张口叫自己一声奶奶。
碧玺将被小少爷弄乱的东西都给收拾妥当了之后才过去站好,看着小少爷咕噜噜转着的黑眼睛,忍不住会心一笑,小少爷真的生得好看呢。
秦氏看了一眼碧玺,她知道这丫头的心,倒是真的放心将衍儿交给她带着,“这些天凉,出了日头就等正午热的时候才抱出去玩玩,别的时候就别出去了,免得着了凉。”
小家伙这段时间倒是跟秦氏亲厚了不少,这会儿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身子圆嘟嘟的,艰难地伸着小手再拽秦氏的衣襟,直逗得秦氏的脸笑开了去。
“别扯奶奶的衣裳。”秦氏笑着唬了衍儿一声,却看到衍儿嘴角一咧,细细的牙儿生得整齐极了,看着便是富贵命。
衍儿像是听得懂秦氏的话,小脑袋凑到秦氏胸前蹭了蹭,倒是把被自己拽皱的衣襟也蹭平了不少,只看得秦氏眼睛发亮。
“小东西,可是听懂了奶奶的话儿?”
衍儿却是歪了歪头,眼珠子乌亮乌亮地看着秦氏,抿着嘴角轻轻笑了一下,“咯……
(我的爪子冻僵了,总算加更成了一章,晚上搬了自己的房间布置,不好意思亲们。送给天天,祝贺天天入群。)
正文 兵临城下渐清明
沈曼安静地待在殿里,这两日她明显得感到了宫人的紧张气氛,下人对她的态度愈发地恭敬起来。沈曼知道,定是二哥在战场上得了好,宫里的人最讲究一个顺眼色,若是看不清情势,他们又哪里会顺风倒呢?李公公这两日对她也格外讲究,这样的人,沈曼倒是真不怎么喜欢,但就是这样的人才算是厉害的人,卢公公那样的,叫人敬畏,却知道,那样的人便是个死结,打不开的,而李公公这样的,才是聪明的。
奕儿还是腻在她这里,这段日子,就跟当初一样,一道屏风,两张床,他们也算是亲密了,当沈曼发现奕儿晚间开始不停地做恶梦之后,沈曼发现自己真的狠不下心来,只能将奕儿像个孩子一般抱在自己怀里。
沈曼知道奕儿在害怕什么,他本就不傻,只是憨到无知无畏,但是他知道,自己又要走了。沈曼不知道奕儿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她想,宫里的一切,都预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二哥要来接自己走了,而奕儿害怕的,就是自己的抛弃,自己的离开,这叫沈曼开始觉得有点心酸。
若他不姓独孤,那该有多好……
沈曼轻轻按了一下胸口的那只玉瓶,那只瓶,便是沐浴时候都不曾离身,沈曼也知道自己下不了手,但却必须要下手,只是欠了个时机。
沈曼也想过让卢公公带着独孤奕走,走得越远越好,但是沈曼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一个人,在宫里,什么都做不到,而且卢公公是不可能放弃的,他太忠于独孤氏了,要他做出有损景帝遗命的事情,便是真的要了他的命了
每个人,要走的路,旁的人左右不了,全看那人自己心里怎么想了,或许外界有东西强逼着你,但真正决定的,只能是自己,脚长在自己身上,是去是留,谁能左右?
而独孤奕,这样的人,红尘根本就留不住,不如归去。
只是沈曼没有想到,要送她走的人,竟是自己。
彼岸繁花
兵临城下。
萧子墨并不急着强攻,能将木家军从主动出击逼到现在的被动防守,萧家军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萧家军需要一点时间调整,并不是说就给了木家军喘息的机会,而是因为猫抓老鼠,最刺激地就在不停地逗弄过程,萧子墨要木家军全军覆没,他要破了最后一道关卡,他要他的阿曼正大光明地回到自己身边。
林之泽南凡净他们负责安营扎寨,现在萧家军与龙城原先的那些兵力已经彻底地融合,他们都信奉强者,而萧子墨就是最无上的强者,他们愿意追随他,所以当萧子墨决定杀回帝都,靠自己得这片江山与美人的时候,所有人都愿意以一腔热血随他而来,所以此刻,更加不会抱怨苦。
“二哥,待到落了雪,只怕这战就愈发难打了。”萧子琛陪着二哥站在城门前,随风去了哪里,他猜也能猜到,既然二哥与随风能进到宫里,那么带走二嫂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何一定要……
萧子墨知道老四的疑惑,但很多时候,他们都是生不由己,他也想那天就将阿曼带出来,阿曼丰盈了许多,腰腹轻轻凸起,整个人柔暖极了,他恨不得把阿曼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去,但是他不能,若只是将阿曼这样带走,天下人的留言如何平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话,说得真好。
萧子墨拍了拍四弟的肩,或许这一点上,他的确敬佩那个傻子,能有那样勇气当着世人的面宣告对阿曼的爱,他是傻,所以爱得无畏。但是他不一样,他是萧家的二子,阿曼是沈家的三小姐,他们要在一起,必须光明正大。
“鸣鼓收兵,告诉城里的人,五日后若不投诚,血洗京都。”
阿曼,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我必须把握住,非但是我,也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彼岸繁花
当卢公公一脚踢开沈曼房门的时候,沈曼知道,二哥领的萧家军,兵临城下了,这一点都不出乎沈曼的意料,二哥天生就应该是位王者,追随他的人那么多,那么好,这一天,迟早要来。
冲着卢公公微微弯了弯嘴角,沈曼将靠在自己腿上好不容易睡着的奕儿给移到枕头上,盖上被褥之后淡定地站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门口眼底森寒的卢公公,沈曼觉得,卢公公还是不够淡定,他既然一心站在独孤奕身边,就早就该有国破家亡的打算了,独孤奕是个好人,却绝不是位好君王!
“如果老奴将夫人带到城门上去,你说萧二公子会如何?”卢公公不能眼睁睁看着先皇一手谋划出来的大计被萧子墨给破了,先皇想要一片重整后的江山,而这江山何该永远姓独孤的,谁来都是反叛,都会遭天谴的!
沈曼看着眼底写了一丝狂热的卢公公,忽然觉得可怜又可叹,“卢公公,良禽择木,你为何就一定要守着先皇,硬是要将奕儿也拖进这片僵局中来呢?”卢公公根本就没想着活着离开这座宫阙,他打小就生活在这座宫阙里面,他是权利的附属,他属于这里,若真有一日要他离开这座宫阙,沈曼觉得,他立马就会死了,就如同渴水的鱼,活不长的。
其实,今日的场景,他早就料想到了,当小主子在祭天仪式上开口说要拿江山换面前这女子的时候,卢公公就知道,他会输,输得一败涂地。
“你以为,这城就这样好破的吗?鱼死网破,夫人不会不懂的。”
“卢公公,你若想拿我祭旗,那你的小主子是绝不会答应的。”沈曼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平安无事,全是因为那呆子的缘故,那呆子与自己同吃同住,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了。
但,结局还是不会改变。
玉石俱焚送翩跹
“阿曼,这几天,你对我真好。”独孤奕将头靠在沈曼的膝上,入冬了,但是宫里的下人却因为即将到来溃败而人心惶惶,甚至已经没有人注意到宫里该烧炕了。
沈曼的指尖微凉,触到独孤奕散开的一头青丝里,却觉得微微的暖,舒服极了,发丝从指缝间落下,带着些微的香,独孤奕告诉沈曼,这是龙涎香,只有独孤家的人才能有,沈曼知道这龙涎香自古,只有帝王才能染,只是她没有独孤奕。
“你不是一直闹着要我对你好吗?怎么,不要了吗?”空旷的大殿,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沈曼想,卢公公还是没有做记性,他总以为自己不会对这呆子下手的呢,沈曼轻轻地从衣襟里拿出那只装着毒药的瓶子,凭着散着幽幽的光,沈曼问过随风,这药药性如何,随风只说,毒药里,越是无色无味,毒性越是强,别的话,随风却是什么都没有,沈曼不自在临死前是不是会苦痛,但她却想独孤奕能够走得干净利落。
独孤奕偏了偏头,却没有睁开眼,沈曼借着殿里射进来的光低下头看着独孤奕光洁的侧脸,真的是很美哎,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投生在帝王之家呢?
沈曼想,这样一个人,就是蓬门荜户也好过这样的撂倒帝王家吧,她爱二哥,她想跟二哥在一起,想要免得生灵涂炭的话,独孤奕只能死,这是没有办法的啊。
声音愈发的轻柔,沈曼轻轻地捧起独孤奕的脸,在沈曼心底,独孤奕不是一个男子,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干干净净的孩子。
“奕儿,如果说要你去救很多很多的人,你去不去?”
“很多很多人,是多少人?阿曼也要奕儿去救吗?”
“恩,阿曼也在里面,要奕儿去救,奕儿愿不愿意去?”
“去,奕儿要救阿曼!”
“奕儿,如果要奕儿像你父皇一样,永远睡着了,就能救那些人,你愿不愿意?”
“……那阿曼呢?奕儿睡着了,是不是就见不到阿曼了?”
“如果奕儿睡着了,阿曼将你放心里,记一辈子,好不好?”灼热的泪珠一颗颗滚落,沈曼看着那单纯无比的独孤奕,胸口狠狠地疼了起来,但是声音却愈发的平静,奕儿,你不应该实在别人的手中,你那么好,就算死,也应该带着尊严地死!
“阿曼别哭,阿曼别哭,只要阿曼不哭,要奕儿做什么都好,好不好?”
独孤奕反过头看了一眼神情凄婉的阿曼,慢慢地站起身,那只滚落在脚边的瓷瓶,他见到,放在阿曼最贴心的地方,那般宝贝着,不该丢到地上的。
弯下腰,将瓷瓶捡起来,握在手心里,独孤奕想要对阿曼笑,却看到阿曼哭得很凶,泪水迷住了阿曼那双漂亮的眼,独孤奕靠过去,亲亲地吻了那双眼,涩涩的,但却知道是阿曼的泪。
独孤奕迷惑地歪下头,“阿曼,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沈曼死死抿着唇,却对着独孤奕笑了,“奕儿,这一世纠缠,下一世偿还,若你能寻到阿曼,阿曼便是为奴为婢,也还了这一世欠你的债,好不好?”
独孤奕听不懂,但却知道,那是一个比命还要承重的誓言,独孤奕憨憨地笑,倾国倾城。
“阿曼,你不欠我的,奕儿喜欢阿曼,所以阿曼要奕儿睡着了才能救阿曼,奕儿就睡着了,好不好?”
声音渐渐地轻了下来,独孤奕微微垂下头,“阿曼,睡着了,是不是就看不到阿曼了?”
沈曼闭上眼,奕儿,这一世纠缠,下一世偿还。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奕儿,一直想带你去江南的,那里清风杨柳,才最适合你,可惜,没机会了,是不是?”
指尖颤着抹掉独孤奕嘴角往外渗出的鲜血,一股股,却像是怎么也停不住的一般,沈曼的眼渐渐被一层红蒙住,怀里的独孤奕的身子开始急促的抽搐着,沈曼想要抹掉那些血,却发现那些血怎么也停不住,就这样,过往的一切却急匆匆地想要撕开脑袋跑出来,沈曼看到独孤奕嘴角最后的那个微笑,一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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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卢公公领着人撞开大殿宫门的时候,沈曼正轻轻地放下独孤奕的身子,裙摆上的红鲜红刺目。
卢公公却是死瞪着眼,那里面一瞬间空寂,没有恨没有怒,不曾鲜活,仿佛死了一般。
沈曼站起身,立在殿堂高处,纤细的身子却叫人不敢逼视,“卢公公,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城墙上看看二哥如何破城的吗?怎么,不带我去吗?”
一席血衣,刀架在脖子上,却丝毫都不怯懦。
沈曼衣裳单薄,唇色染紫,面色却静如秋水,木战站在她身旁,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女子,这个女子,从初见面那一刻起,他就不曾轻视。
沈曼歪了歪头,看了一眼木战,忽而一笑,“奕儿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是先皇派给奕儿的护卫吧?”
木战抿着唇,没有说话,但却是默认了,木家军守护独孤氏,那是生于骨子里的使命,不需要言语。
木战的态度,沈曼根本不在乎,只是背过身,低下头,看着裙摆上鲜血渐渐被风拧成一抹暗红的时候,沈曼掌心里捏着的瓷瓶哐一下松开砸到城墙上,里面溅起的一点药撕拉一下子烧黑了一脚城墙。
“这药,刚才奕儿喝了,这血,都是奕儿的。”
卢公公想要玉石俱焚,木家军为了独孤氏而生,既然独孤氏的人已经不在了,那木家军也不用存在了,而最后的一战却定要萧家军重创,沈曼都知道。
正文 倾国倾城为哪般
木战的身子晃了两下,目光死死地锁在沈曼身上,却只看到沈曼轻轻柔柔的笑,仿佛身上的血污根本就不存在一般,木战却觉得自己的声音被锁死了,一字一句都吐不出来
沈曼看着木战,的确是个将才,只可惜与卢公公一般,被锁在了错误的位置上,做着一件不合时宜的事情。
“卢公公之所以瞒着,我想,是想要你们跟二哥的兵马,拼死一抗吧。”沈曼低下头,看着渐渐扬起的尘土,真好,她就站在这里,看着尘烟后头二哥正朝着自己站着的地方越来越近,沈曼轻轻抱住自己的小腹,掌心下的温热叫沈曼微微勾着唇,才叫沈曼觉得自己还是暖的,还能活。
木战的眼睛一样落到了不远处蹭蹭的行军声,马蹄的嘶鸣声愈来愈清楚,沈曼一席白衣站在一片披着铠甲的将士中间,城门上,一眼看过来,二哥一定会看到自己的。
“瞒着也好,假的也好,木家人没有选择的权利。”
沈曼微微偏过头,看着木战脸上的死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