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天下-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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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侄儿是自己的,都说侄儿最跟小叔亲,他才不怕呢。
衍儿除了见过萧子琛这个在自己面前比较会耍宝逗乐的小叔之外,对凤歌与林之泽倒是多看了好几眼,毕竟不熟么,阿曼看着小家伙对着他们的眼神,软软的,心底倒是轻轻颤了下。
“一早都说要见嫂子来着,就是子墨不肯,拖着孩子都生下来几个月了才肯带来见咱们,按说起来,倒是真不够意思呢。”孩子是长得好,但不是自己的儿子,若是万一弄疼了哪里,他可要万死难辞其咎了,尤其遇上个这么护犊的厉害亲爹的前提下。
林之泽倒是迂腐书生样,抱孩子这样的孩子也就是遇上三姑六婶的时候才会争着要抢过去抱,林之泽看了好几眼之后才对着阿曼抱手还礼,“在下林家老二林之泽,还请嫂子多多指教。”
沈曼看着迥然不同的两个人想起了住在自己府里的珈蓝与南凡净,最近珈蓝基本难得住在府里几天,南凡净倒还好,用碧玺嘀咕时候说的那话来看,也就是蹲在萧府里面骗吃骗喝骗睡。
“指教定是担不起,倒是衍儿日后还指望着二位公子多多督导。”
沈曼的话才说完就听见身边的萧子墨冷哼了一下,沈曼是不知道这话哼的是谁,但是萧子琛却是将二嫂来之前凤歌与林之泽那一阵胡话听得清清楚楚的,耸着肩膀乐不可支,结果生生受了三对白眼,萧子琛咽在喉咙里面的糕点沫呛了一下,连忙喝了茶水才顺了顺气。
与珈蓝和南凡净一般,面前这三人也是萧子墨的好友兼谋士,既然特意带着自己跟衍儿来见他们,在萧子墨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沈曼倒是客客气气的,只是中间萧子墨又连着看了自己好几眼,沈曼心底微微有数了。
孩子放到了襁褓里面,凤歌对孩子性质最大,背着身子趁着萧子墨还有沈曼不注意的时候,拽住林之泽的手,飞快地用指尖戳了一下孩子粉嘟嘟的脸庞,林之泽那下子寒毛都给惊悚到站了起来,来不及狠狠瞪一眼凤歌,这边凤歌就勾着媚眼死命地瞅着衍儿。
“哎,你看,真不哭哎。”
林之泽摸了摸鼻子,眼神里杀了一刀上凤歌的脸,扯着萧子琛的胳膊,“走走,你不是饿了吗?我陪你吃些点心去。”
萧子琛看到衍儿脸上红嘟嘟的没啥红印子,这才放下心,由着林之泽拽到一边茶几上吃点心,至于沈曼边上萧子墨倒好了茶水,沈曼就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萧子墨坐在对面一样不动声色,等沈曼搁下杯子的时候,沈曼扫了一眼萧子墨,“二哥,来的路上遇见亲家奶奶华太太了。”
萧子墨不说话,点了点头,这事刚才墨染进来说过了,他们也知道,所以沈曼挑了个头之后,另外三双耳朵外加一双小耳朵全都竖了起来,三双大的自然听的是别人的家长里短,或者说是妻妾风云,至于那双小的,只是因为认出了这是娘的声音,巴巴地想多听点罢了。
沈曼倒是不知道另外这三个明明逗孩子的逗孩子,吃茶的吃茶,竟是全都在一旁听着呢。
“华太太说实在是放心不下瑶儿,想托个方便见见瑶儿呢。”这话临走时候华太太瞪着沈曼就要一个回复呢,不过这事情她做不了主,毕竟在华太太眼里,自己也就是比不上她女儿受宠而且又只生了个哑巴儿子的正室罢了。
萧子墨拧了拧眉,“那阿曼觉得,好不好呢?”
沈曼转了转眸子,“这话得问二哥,瑶儿身子什么时候爽落了,毕竟我这个做正室的,总不去见她,也说不过去的。”
萧子墨闻声点了点头,“好。”
答得这么干脆利落?沈曼要说的话也被堵死了,毕竟还有外人面前,沈曼也没意思跟萧子墨你来我往,演上一场戏让人欢愉。
学着萧子墨的样子点了点头,“回头我就让碧玺她们准备好补品,过去瞧瞧瑶儿呢。”
林之泽在一边只差闷笑成内伤,果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这哪儿是平时那个骄傲到近乎有些飞扬跋扈的萧子墨啊,整个就是一被制住翻不了的孙猴子啊,这个嫂子,果然材米油盐都不好进,特别得紧呢。
凤歌倒是眼底闪了闪,跟着又低下头专心逗弄起孩子来,只是衍儿懒懒地,哈了两口奶气之后,眼皮子一耷一耷地就要睡过去了,凤歌倒是也不闹了,只是脸上多了一点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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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繁▍花
茶馆回来之后,沈曼也没特意去问萧子墨,什么时候能过去看看华玉瑶,照着真心来说,她是真不想见华玉瑶了,但是有些事情她想除非看到华玉瑶,否则也不好说。
不过这日午间的时候,萧子墨总算跟她摊牌了。
“阿曼,你不问我,华玉瑶为什么会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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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求情
萧子墨说这话的时候,沈曼正拿着一把小梳子给圈圈束毛,圈圈一点都受不得热,白日里瘫在阴凉角落里吐着舌头,喘得比大黄狗都要凄惨,而且毛也容易黏着,沈曼嫌难看,干脆就用细绳一缕缕地给绑起来。:
萧子墨瞅了瞅被沈曼抱到膝头上的小畜生,多嘴了一句,“不是说圣物吗?怎么这么耐不住热?莫不是到了年岁,我给它找个伴得了。”
原本还想着萧子墨那话的沈曼一下子被分出了心思,提着圈圈的爪子看了看,“圈圈几岁了?对了,我还不知道圈圈是公的还是母的呢?”
萧子墨一口气差点憋死自己,别开头,圈圈被萧子墨眼尾的冷光给扫得一身机灵,咧了咧白牙嗖一声,也没等沈曼绑好另外一边的毛发就跑了出去,萧子墨嘴角勾了一下,“公的。”能这么色老窝你膝上不是公的,还能是母的?
不过这话萧子墨没说,说出来就掉自己身份了。既然圈圈跑走了,沈曼也坐正了身子抬手替自己跟萧子墨都满上一杯清茶,“华玉瑶为什么有喜,恐不是阿曼能说了算的吧。”你是她相公,人家有没有喜要问的是你,也不是她就套得出答案的。
萧子墨沉默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盯着沈曼,一瞬不瞬,“我答应过,给她一个孩子,所以那个孩子,姓萧。”
沈曼听这话的时候指尖颤了颤,茶水溅出两点落在手背上,沈曼心口微微疼了一下,迎着萧子墨对着自己的眼,“二哥,阿曼只问你一句话,你还记不得我受的苦?”
萧子墨重重点了下头,“这一世,莫不敢忘。”
沈曼笑了一下,“成,既然二哥不多说,阿曼也就不多问什么,以前二哥问,可信不信你,阿曼现在告诉二哥一句话,信了,阿曼早就信了,连着衍儿,咱们才是一家人,是不是?”
“是。”
有些承诺太沉重,需要用上一世用上一条性命才能得到兑现,沈曼对萧子墨,下了承诺,也讨要了一个承诺,从此他们的命里便是真的开始了牵绊。
对他们来说,这样子,很好,起码,觉得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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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阁,沈曼毕竟没过去,却不知道紫薇阁里到底是怎样的情形。秋心或许知道里面的事情,但是沈曼没开口问,只不过一日秋心跪着向自己求了一件事。
沈曼看着秋心那样子,也没多问,这些日子她倒是仔细看过秋心,这丫头算是几个丫鬟里面最厉害的,砚台有弱点,对上月俸的事情就容易激动,碧玺做事大方得体,细心,但总是欠几分心机,防人可以,却不能害人,但秋心却不是,她是一把利刀,防身或者进攻,皆可。
“夫人,秋心也知道华玉瑶主仆不仁,但秋心觉得,在情在理,环儿都要回去紫薇阁。”
沈曼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什么,“环儿不是一直在紫薇阁吗?”
秋心摇了摇头,“夫人从云山祈福出事的时候,环儿就被带走了。”
沈曼点了点头,那个时候就对环儿动了手,那么那个孩子就更加不可能会是萧子墨的了,沈曼抿着唇偏了下头,云城的夏没得早,倒不像江南的夏,黏着梅雨季节拖得长,金灿灿的光折着沈曼稍稍丰腴起来的面庞,像是光华浮动如云华一片。
“动了刑了?”
秋心顿了下身子,然后点了点头,“也算是可怜,她们这一生也算是完了,还求夫人成全。”
沈曼的目光唰一下对上秋心,里面甚至有一道利刃,成全,成全了她们,谁还她一个公道?
仿佛只是秋心的一个错觉,沈曼眼眸晒着日光眯了眯,“你要我怎么做?”
秋心对上沈曼的视线,眼底清清亮亮一片柔和,“夫人根本无需担心她们还能如何兴风作浪,秋心这样做也只是不想小夫人一个想不开,给爷还有夫人带来什么麻烦。”
秋心这话说得对,沈曼基本上能肯定那个孩子肯定不是萧子墨的,但却许了华玉瑶一个萧姓,那么这之间依着华玉瑶对萧子墨的用情至深,沈曼想也想得出华玉瑶此刻过得该有多难过,也曾是那样骄傲倔强的女子,就像秋心说的,一时之气解了,却替二哥惹得华府明面上的大麻烦,如论怎样,损失的都是二哥,花不来。
“你去办吧,只说是我的意思。”
秋心退了出去之后,砚台进来帮沈曼换了一炉香。
“夫人无需担心,秋心绝不会有异心。”
沈曼扫了一眼被换下来的沉香屑,什么都没说,按了按自己的脑门,“我有些乏了,别让人吵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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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儿后来怎么了,沈曼没问,问了倒是真的显得矫情了,但沈曼想,既然连秋心都能开口求自己了,只怕是不大好的。萧家治家严苛,若真是安了什么明面上的罪过,只怕一个姑娘家也是受不住的。
自求多福吧。
倒是皇朝岌岌可危,沈曼这段时间倒是收到了许多消息,却没想到,帝国一瞬间就飘摇起来,沈曼才将条子烧尽在香炉里面,萧子墨就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剧情大进步,战场了,嗷嗷嗷。风格蜕变进行中,亲们记得撒花啊,我要冲榜啊。哈哈)
正文 出征
这件战袍,还是上一次自己缝制的那一件。
沈曼这一回,用剪刀尖子一段段挑开上次缝在上面那小块缎子,沈曼去问过大哥,在这铠甲就算再无坚不摧,若是剑尖长矛刺的地方正好是铠甲缝的话,那么伤口就会难处理了。
若是在铠甲里间缝上一层丝绸之类的话,到时候拔出利刃的时候会好一些。沈曼知道,萧子墨这次出征,她根本问不了前途,生死与共这个词再也没有一刻比此时更深刻地印在自己脑海里面。
沈曼依着铠甲的大小,裁剪出一件亵衣大小,反复缝上了两层,其实沈曼问过他们,萧子墨其实不会真的次次都上前线战场,但却一样需得当心,毕竟一个将帅是不能当小兵使的,这点沈曼也心中有数。
因为这次出征,萧家算是占据主动地位的,所以民心之上倒是不用担心。握木儿起兵入侵,一如南下直攻帝都,而殿前大司马竟然发动政变,将对手左丞相给满门抄斩,明面上,整个朝堂都控制在大司马手中。
这大司马竟然能将左丞相满门抄斩,对其党羽下手狠辣,倒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四城池势力强大,却素来不闻朝堂内政,每年只是象征性地跟朝堂述职罢了,但却不可小觑,大司马吃不准自己若是登基之后,四城池的态度,所以大司马暂且按兵不动,借着握木儿来犯,竟是点了萧家军前往迎战。
这之间倒是轻易能试出萧家人的忠心与否。沈曼知道,萧家军若是答应迎战,那么显而易见的,萧家人终于帝都独孤氏,而云城作为四城之首,虽不至于同气连枝,但是四城的命运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四城的城主当家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大司马探出云城的动向,对那三城自然也有了主意。
原本沈曼还想着,子墨他们应该商量着按兵不动的,却没想到萧家竟然接了帝都来的旨意,领军与握木儿人对抗了。
且不说萧家军才与这铁达汗人打完仗,无论输赢这都是件劳心劳力的事情,再者说帝都就指了这么点残弱部队来助阵,别说是上阵杀敌了,只怕就是后方运送些粮草都觉得不稳妥,这样一支队伍加进去,只会削弱萧家军的实力。
但是萧家军还是应了。
沈曼不知道萧府这背后是怎么打算的,但既然萧子墨同意上战场了,那说明他一定是有了完全的准备了,而她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与衍儿,就是对萧子墨对大的支持了。
碧玺进来添了一盏灯火,房间里更亮堂了一些,沈曼将绣好的铠甲折好,指尖落在那一处梅上停了停,嘴角一抿,却是笑了。
她与他,从不爱到爱,似乎,从未格外地温情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将别离。
萧子墨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沈曼坐在美人榻上,自己的铠甲整幅地堆在小茶几上,手边还有放下没整理好的线团子。
萧子墨过去将铠甲轻松地提起来,哗啦啦地声音响了一片,在这个入秋的季节里,沈曼抬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她的二哥。
“阿曼,想不想看我穿铠甲战袍的样子?”眉宇之间的疲态一扫而空,萧子墨抖了抖铠甲,上面的铁片撞到一处,哐当地响成一片,沈曼抿着唇点了点头,“想,这一回,我送你出城,好不好?”
“好,上次阿曼偷懒没瞧见了,这次定要阿曼直到,你的夫君多么英伟豪迈。”
有些情,一旦落地便一定就会生根,借着风霜雨雪,越长越大,直到成为一株厚重质朴的苍天大树,他们不是互相依靠,而是互相仰望。
萧子墨出征那天,依然旌旗飘飘,但相较上一次出征雁城,这一回的出征则更添染了一抹凝重与肃杀,云城的人平安喜乐,但却都不傻,左丞相被满门抄斩,这朝堂上下就只听殿前大司马一人的号令,迎战握木儿人,便是大司马要的玉石俱焚,不战便知道你只是观望,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赶下睿帝,登基为帝,但若是战了,便想借着握木儿人的手让云城士气大伤,而至于剩下的三城,青城周家与风城叶家都只是凤凰有宝便落地的主,至于龙城,虽棘手却也还好解决。
云城的人相送,保的不是皇朝安危,皇朝本就是将倾之末,与他们来说天高皇帝远,这些年,保着云城的人安康喜乐的是萧家,他们的骨血亲人上阵位的是云城的亲人,这点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谁都知道,这一场战腹背受敌,打得该有多惨烈,但是谁都没有料到,这一战,打了这么多年,甚至更打出了一个盛世皇朝,送着云城二郎随着那人白袍飞扬,城楼之上,他们将命押给他,终于,换来了一片锦绣山河。
不建吾业,誓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