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givelove-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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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事先追加了和两个不在预定内的客户的会面行程,故意将所有的工作移到下午三点以后,故意让自己在晚饭前后忙得天昏地暗,借以爽了卫非的约。
因为,自从那晚酒会见面后,我发现,虽然心里对他充满着毋庸置疑的怨怼,但有的时候,话语和行动却不受控制似的仍会流露出对他的关心。原本是想与他从此断绝联系,但偏偏短短时间内三次遇见,就好像我根本没办法摆脱他过自己的生活。更糟糕的是,明明心里在恨,身体有时却又不由自主——这种矛盾又不受控制的感觉,让我觉得很危险,也很可悲。所以,我让自己错过了解今晚和他的约会。
冷掉的咖啡很苦涩,却让头脑更加清醒。只有不再和他有牵扯,才能更快地忘记过去,过全新的生活。
然而,当我踏出计程车门的时候,我知道,“不再和他有牵扯”这只是我太过完美的想法,至少,今晚做不到。
卫非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着我下车,看我付钱,看着我走向他。
“我以为你走了。”我有些吃惊,他居然等了三个多小时。
“很忙吗?”他看着我,眼神平静,并没有被爽约的埋怨和愤怒。
不喜欢编造理由,所以我没答话。他显然是在等我的回答,所以也不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对立着……
风轻轻地吹在身上,有些凉,我觉得这样站着不是办法,所以我说:“忙了一天,我想休息了。如果不介意,那我先上楼,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其实,我是认为,对着他,只会不断地提醒我那一夜的痛,并且,我并不想对他说出什么激烈的言辞,不想让他知道我的遭遇。
“……你的车呢?”见他暂时没表示异意,我刚要转身上楼,就发现附近并没有停他的车。
“司机家里临时有事,我让他先回去了。”他说。
“那,再见。”我转身走。
背后沉默了片刻,就在我一脚踏上台阶时,卫非的声音淡淡地传来,“你在躲。”
“躲”这个字和他肯定的语调让我没来由地升起怒火——他凭什么认为我应该躲着他!从头到尾受伤害的人是我!而他,轻轻松松地说一句话,就好像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难道,在他不信任我,赶走我,让我发生之后的事故后,我还要笑脸相迎,对他顺从万分吗!
气极,我回过头,冷笑,“哼,你认为我有什么理由要躲你。”
他不语,眼里却有施计成功后的喜悦。
“好啊!你不是想和我谈吗,那去我家吧。”此刻我已经不想管他之前说的“躲”是不是在激我回应他,只是突然下决心不要再这样拖着,既然他要说,那就一次说清楚吧。
“不过,”我笑着看他,“我家在四楼,没有电梯。”
他眨了下眼睛,不知有没有看见我挑衅的眼神,只是移动脚步,往楼梯处走去。
楼道里传来缓慢而不规则的拐杖撞击地面的声音,还有渐渐粗重清晰的喘息声,我踩在二楼最后一级台阶上,靠墙站着,卫非离我还有一半楼梯长短的距离。突然发现,看着正在用力却又有些力不从心的他,我心里居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用了近二十分钟,只上了一半的楼层,而他的额上已经开始有汗珠划下。
然而,报复的快感仅存在了不久,就在我不知第多少次看见他吃力地挪动僵硬的腿踏上台阶时而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忍——我居然又在关心他!——这个事实着实让我很气恼。
“我还是先上楼开门好了。”我脸色不好的交待了一声。
正喘着气停在原地休息的卫非抬头看我,然后,无声地点头。
几乎是快步冲上楼,心里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涌起止不住的难过——因为他刚才的眼神,流露着很浓很明显的哀伤,虽然只有一瞬。
我知道,他大概是看见了我脸上的不耐和烦躁,才会有那样黯然的神色。
可是,这一次,我并不是因为他,而是为了自己的不争气。
但,他应该还是被伤害了吧,一个从来都骄傲的人,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那种眼神。我知道,虽然是无意的,但这一次确实击中了他的要害,可我并不高兴,就连刚才那种“报复的快感”都没出现。反而,心里有种很涩的感觉,有点疼。
第四章
进门后,卫非几乎是跌坐进沙发里,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修长却苍白,有着用力过后的轻微颤抖。在靠向沙发靠背的同时,他的脸上有隐忍的痛楚。
我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走过去,把一个抱枕垫在了他的腰后,同时暗暗告诉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弥补刚才对他无意的伤害,因为我不想让自己觉得欠了他什么。
避开他的注视,我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然后就听见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对不起。”他说。
我的手一抖,差点把水泼出杯外。
只听他继续说:“对于那晚的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我不应该不信任你,更不应该愤怒冲动得不听你的解释就误会你。那件事,全部都是我的错……如果伤害到了你,我向你道歉。”
等他说完,我端着杯子坐在他对面,他的表情严肃而诚恳,看着我的眼神很认真。可是——
“有些事,发生了就不能挽回。”我尽量轻描淡写地说,其实心里有一阵阵的疼。
“……我了解。”他接过我的话,声音很低,“我不想为自己当时的错误找什么借口。但是,当我走出家门后,突然变得很清醒,我知道我不应该那么武断,应该听你的解释。所以,后来我又转回头,可是回到家后你已经不在了。”
“当然!难道我还要等你回来赶我走吗?”想起当时的情形,我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着嘲讽。
当天晚上,当他说希望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我悲哀地问他,我是不是需要从他的家中消失,结果,他给的答案是:“随便你”。接着,他打开门走出去。寒风从门缝中灌进来,却远不及他说那句话时的语气和眼神寒冷——一直冷到我心里。
“你……”他微皱起眉,轻轻叹了声,“你又可必说得这么尖锐。你明知我不会那样做。”
“明知?”我冷笑,“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我满心喜悦即将成为新娘的前一晚,将一堆所谓的‘证据’摆在我面前;我只知道你选择了相信你那个‘聪明能干’而又爱慕你的女秘书交给你的合成照片,却不愿听我一句解释;我只知道你用眼神告诉我,我是个不忠的女人;我只知道你说‘随便’我走不走,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知道因为你,我差点——”
往事重新浮现在眼前,让我忍不住冰冷而直接地指控。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突然冷静下来,生硬地停下,转过头不去看他。
“……差点?差点什么?”不知是他太敏锐,还是我脸上的表情有多不自然,他听出了我的隐瞒。
“没什么。”我平静地答他。
一切就到此为止吧。剩下的,他没有必要知道。而且,就算告诉了他,也没办法挽回,反而会引来无休止的牵扯。
“你在瞒什么?”显然我的回答并没有说服力,他继续坚持着,“告诉我,你差点怎么了?”
“说过了,没什么!”我站起来,不管他的眼神中有多少怀疑和不解,我看了看钟,接着下了“逐客令”:“很晚了,明天我还要加班。”
卫非静静地看着我,良久。然后,他垂下视线,扶着拐杖慢慢地站起。
第四章补完~~~~
四层楼的距离,我不确定卫非是不是有能力独自走下去,而且,似乎下楼比上楼更难掌握重心。
站在门边看他很勉强地走下第一层台阶后,我在心里狠狠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我帮他只是为了不想让他在我家门口发生什么意外,并把这次作为今晚我们见面的最完美的终结——至少我做到仁至义尽。
然后,我上前扶住他。
对于我的突然帮助,卫非只是在一开始偏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继续努力地做这件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很艰难的事。
我站在他的右手边,伸手环住他的腰,承受着他身体的重量,同时也明显地感觉到他右腿的虚弱无力。脊椎受伤让他的右腿几乎完全失去行动能力,这也正是我选择站在这一边的原因。
一层又一层的楼梯仿佛永无止尽般,我甚至可以越来越明显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微颤,只好不断加强手臂的力量,托住他的腰,帮他稳住重心。
长长的十几分钟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我们之间的沉默令我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等到终于走出楼道,站在街旁时,我却并没有感到如释重负,因为此刻,卫非身体的全部重量几乎都压在我身上。
“我帮你叫车。”我努力地撑住他,他已经连站着都费力。
他没说话,带着轻微的喘息,脸色苍白。
然后,我在计程车司机的帮助下,将他移至车内。临关上门时,我看见他紧紧地皱着眉,双手按在腿上,指节泛白。
他辛苦的样子让我有些不好受,有一瞬间,我竟觉得自己让他上楼的决定恶劣而又可笑。我到底想要干什么?折磨他?看他痛苦,然后好弥补一点当年我承受的痛?
看着计程车沿着街道慢慢远去,我才转身走回去。上楼的时候,我放轻了脚步,轻到没有让感应灯亮起。
我和卫非,不知道是不是就此真的结束,从此不再有瓜葛。我只知道,四周是无止尽的黑,每踏出一步,都觉得很累,心里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有种与黑暗相衬的疲倦。
第五章
公司的会客室内,沙发上并排坐着一男一女,打扮得体,状似亲密。
“温小姐。”见我推门进来,两人站起来与我握手。
“你们好,请坐吧。”我在他们对面坐下,放下手中的宣传册。
我们的公司除了销售珠宝首饰,同时也会应顾客要求,专门设计订做,今天这两个人便是事先预约,希望我们为他们订做结婚戒指。
“这都是我们公司今年推出的最新款式,两位可以先看一下。”我将宣传册翻开,推到他们面前。
“温小姐,听说你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所以我们相信你的审美眼光。”那名一脸幸福的女子笑着对我说,“你认为,我适合戴什么式样的戒指?”说完,将左手伸到我面前。
那是一双保养得很好,而且形状十分优美的手,于是我笑了笑,实话实说:“陈小姐,你的手指纤细修长,而且皮肤白皙,基本上各种款式都适合,而今年流行小巧精致的。”我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我认为,戒指是十分有纪念意义的首饰之一,婚戒当然更与众不同。所以,我主张由你自己决定,至于设计师,我认为,更多的是起引导作用。”
“嗯,好的,那我们先商量一下。”她笑着点点头。
我坐在对面,看着两人头靠着头专心地商议挑选着,脑海中浮现出当年我与卫非拿着珠宝公司送来的目录翻看时的情景。最终我选定的是一款形状优雅内敛的内嵌式,戒圈是白金的,里面嵌着卫非送的粉钻,很昂贵,但确实美到极致。可是由于结婚前夜的变故,我并没来得及套上亲自挑选的戒指。现在,也不知它在哪里,或者说,不知它还在不在。
半个小时后,当我拿到他们选好的样式,填好订单,我冲进Paul的办公室。
“我想请一下午的假。”
“怎么了?不舒服吗?” Paul关心地问,“你的脸色不太好。”
“没有。我只是有点累,但是今天的工作我已经差不多都做完了。”我不能告诉他,是因为刚才那对情侣刺激了我的视觉,激起了我的回忆,现在我的心绪很混乱,急于找个地方发泄。
“哦,没问题。” Paul耸耸肩,“你最近是很辛苦,回去休息吧。明天见!”
“谢谢,明天见。”转身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在感谢Paul的体贴的同时,默默地向他道歉。我知道自己根本没理由为了私人情绪而影响工作,但现在,我控制不了。
然后,我在街上打通了米儿的手机。她现在正一心一意地创作小说,算是自由职业者,所以时时刻刻都有时间。我让她去齐放的酒吧等我。
等她到达时,齐放正亲自为我调第三杯酒。
“你总算来了。”齐放在吧台内露出一脸无奈,同时向我这边抬起下巴,“这位大小姐从进来开始就是一副臭脸,问她,她又说没事,现在你来了好,你们慢慢聊吧,我还有事要出去。”
“怎么了?”米儿走过来,然后说,“小晚,其实正好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
“等下再说,先陪我喝酒啊。”我拉她坐进角落的沙发里。
“你……到底怎么了?”米儿显然是在看到桌上摆着的一打啤酒后,有些吃惊。
“有点烦,所以就请假了。”我打开其中一瓶的瓶盖,喝了一口。
“……因为他?”
“他?你指卫非?”我递了一支啤酒给她,“一点点。”我不想对我最好的朋友撒谎。
“你们……”
“没事,现在我和他没有关系。”距离上次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我和他没再联系,更没碰面。
“哦。”应了声后,米儿没再说话。
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酒量也会受影响。当面前所有的瓶子都空了后,我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头晕。而米儿,无关心情,她的酒量本就不好,此刻已经歪靠在沙发扶手旁,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我闭上眼靠在柔软的靠背上,太阳穴有轻微的跳痛,然后,我听见米儿轻声说:“……小晚……我把你的事……告诉卫非了。”
“你说什么?”我猛地睁开眼,看着醉了的她。
“卫非……昨天来找我……”她的声音有些含糊,说得断断续续,“他问我你……出了什么事……然后,我告诉了他……”
“你告诉他什么了?”我冲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她睁着眼睛看我,眼神朦胧。
“就是……那件事……我觉得,他还很爱你,而你也……”她突然坐起来,拉我的手,“让他知道并不是坏事,也许你们之间……”
“……你一定是爱情小说写多了!”愣了半秒,我甩开她的手,抛下一句,转身冲出酒吧。
被我撞歪的茶几上酒瓶跌落,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
“shit!”
我用力推开厚重的门,世界仿佛一片黑暗。
此帖由 兔子公主 在 2005…07…11 23:17 进行编辑。。。
发帖人: Narciseus 发帖时间: 2005…06…15 17:45
第六章
在我冲出酒吧的当天晚上,我接到米儿的电话——为她的“擅自作主”道歉。
其实,我并没有怪她的意思,米儿没有恶意,而我也还没到分不清好歹的地步。会发火,只是因为心里很慌,不知道接下来卫非会有什么反应,而我又该如何去应对——我实在不想当着他的面将痛苦的回忆揭开,在他面前露出脆弱受伤的样子。对他,我应该是冷漠而坚强的。
所以,当晚,我便收拾简单的衣物,搬进米儿的小屋。续请了三天的假,关掉手机,为的是不让卫非有机会找到我。
我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米儿却会每天早晚各一次地打电话去我家,查电话留言。她对于我和卫非之间的事,一直都认为还有转寰的余地。“让时间平复伤痛,不要用‘恨’来折磨自己”这是她的一贯主张。虽然我觉得,有些事并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但我从没和她争辩过,我们彼此尊重各自的观点。所以,当她第一次查完我的电话留言后,在还没来得及开口前,我就“告戒”她:“如果有,也不要告诉我卫非的留言内容。”大概是不想再次惹怒我,所以米儿很听话地默默“执着”着
当第三天的夕阳落山时,我坐在窗台边抽烟。经过几天的时间,心已经渐渐平静并冷静下来,不复当初的慌乱,只是,我不能保证,在面对卫非时自己仍能保持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