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红破之笑红尘 -樱花红破+着-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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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富贵报告说,车队今天就可抵达杭州,大家都很兴奋,毕竟这么长时间的旅程让大家都不好过。郑夫年高兴地允许云箫他们不用下车练习,所以一路上除了吃饭,基本上都没有停过。可能是临近京城的缘故,这段路也特别平坦,车队走得特别快。
我一面往嘴里塞着扬州源味堂的桂花糕,一面悠闲地看着书。这书上详细地记录了郑夫年在各地遇到的各种疑难杂症和医治之法。我一边看,一边对他佩服得不得了。无论如何,这郑夫年都算得上是一个天人之才,只不知为何当年母亲没有爱上他,反而嫁给了后到的父亲。一想到他常常被云箫气得吹胡子瞪眼,又觉得一阵好笑,不由得摇了摇头。
云箫则一直保持着一种佛祖入定的姿势。他说他在打坐,可是让我奇怪的是郑夫年所教的姿势中并没有这一势,但也不去管他。云箫聪明得很,应该知道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为了不让我们打扰他授徒的进程,郑夫年誊了一辆马车,与江家兄妹从这里搬了出去。云箫从开始生气到现在不屑一顾,而我却不在意。最好他俩武功越练越高,我们以后就越是安全。
正在我得意洋洋时,马车突然一晃,摇来摇去,弄得我头都晕了。我正要生气得骂人,车停了。马车外一阵喧哗。云箫动作快,掀开帘子就冲了出去,像是要和人大干一场的架势。我担心他莽撞,也忙跟着下了车。
“怎么是你们?”我一见车前两人,不由得一楞,竟是前几日在山神庙遇到的那群人中的两个,只是此时更是狼狈。那玄衣青年身上伤了好几处,正不断地在渗血。而他怀中的白衣人,应是那日我一直没有机会看清相貌的公子了。虽然他没有明显的外伤,但脸色苍白,双眼禁闭,显是病得不轻。而那黑衣汉子却不见。
玄衣青年显然也没料到会遇上我们,一脸惊讶防备之色,然后看看怀中的人,焦急、慌张溢于言表。我看了一眼地上正口吐白沫的马,再联想到二人的伤势,心里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吩咐下人把马抬走,然后顿了顿,对玄衣青年道:“上我马车吧。”
玄衣青年稍一犹豫,马上抱着人跳上了我的马车。我俯身对云箫吩咐了几句,也随后上车。
那玄衣青年早已不客气地把他家公子放在我的位子上,还摊开被子,将他捂得严实。我不由得失笑,又想到那日庙中的对话,便故意说道:“先生身负灵药,必能药到病除的。”
玄衣青年脸上一红,尴尬得说不出话来。我不等他表示,笑道:“跟你闹着玩儿的。”说罢走到病人身前,替他把脉。这才看清这位公子还十分年轻,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十分清秀,但眉宇之间有种贵气,怕不是一般的人。
这少年的病并不严重,只是来势凶猛,又加上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和充分的休息,才成了现在这样。我转身从车壁拉开一个门,由于郑夫年的缘故,这里几乎可以开个中药铺了。
刚把药抓好,云箫带着郑夫年进来了,我忙把药拿给他看。他闻了一下,又竖起耳朵听了听少年的呼吸,说道:“这样就行了。”我心中一喜,自己学了这么久,总算略有小成了。
见他家主子没事,玄衣青年自然感激得不得了,自称名叫龙三,主子叫龙喻,原是苏州一大户,只因得罪了小人,被迫逃往京城找叔叔投靠,无奈途中遭人抢劫,云云。我心里冷笑,这人估计把我们全当二百五呢。“原来是这样”云箫毕竟年轻,最受不得这种骗,一听他说完,就摇头晃脑地说道:“只不知那天那位黑衣兄弟去了哪里?既然你叫龙三,那位兄弟想必叫龙十二吧。”
龙三脸上顿时变色,右手立刻搭上刀鞘,像是想有所反应,却又不敢动手。云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再不看他,只把头望向天花板。郑夫年也一动不动,仿佛周围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而我则一直保持迷人的微笑,笑吟吟地看着他,倒把他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轻轻一咳,正待打破眼前窘状,马车忽然又停了。只听得外面有人大声道:“本官乃吴王府侍卫统领谭武杰,奉吴王之命追捕钦犯,车上人等速速下车,吾等要搜查。”
龙三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我冷笑:“怎么劫匪是吴王么?”心里却是不慌。
只听得张富贵不慌不忙道:“各位官爷请高抬贵手,这车上坐的是云府的家眷,还望各位官爷给云府一个面子,不要惊扰了少爷和小姐。”
谭武杰的声音果然有所缓和,道:“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不知是云府的那位老爷的家眷。”
张富贵朗声道:“是云大先生。”谭武杰的语气顿时变得恭敬。“您怎么不早说,否则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惊扰芷兰郡主和扬远侯的大驾。”
这话听得我和云箫一楞,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郑夫年嘴角一弯“你们两个不是连自己封号都不知道吧。”
第十章 京师途中(下)
这话听得我和云箫一楞,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郑夫年嘴角一弯“你们两个不是连自己封号都不知道吧。”
我俩尴尬地笑笑,呵呵,我们还真不知道。因为父亲虽是云家家主,却并未在朝中为官,所以我们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竟还有爵位。
等谭武杰告辞离去,龙三面色略雯,显出一副恍然大捂的表情,但仍有一丝不解,问道:“既然你们是云家的人,为什么又要救五皇子呢?”
我听得一楞:“五皇子?原来他是五皇子。”想想吴王的架势,难怪了。龙三一见我的反应,才知道之前我们并没有猜出他们的身份,一时懊恼不已。
云箫一见他这样,冷冷道:“我们对你们的身份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们只不过救了你一次,并不代表对你们有什么想法。既然那姓谭的已经走了,那你们就下车吧,省得你们疑神疑鬼的。看得我心烦。”
龙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所措。一时看看躺着的五皇子,一时又看看我和云箫。云箫自然不理他,把头转到另一边。我却是心里一软,柔声对云箫道:“算了,等进了城再说吧。”他不服气地瞪了龙三一眼,却乖乖地不再多说。龙三立即长嘘了一口气,放松了不少。哎,我这人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又聪明又狡猾,是个千年老狐狸,一天到晚算计别人,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心就软了,果然是女人呐。
眼看着城门就在前方,龙三的脸上又是兴奋又是紧张,而五皇子虽服了药,却还是没醒。我正准备叫张富贵到城门处与人交涉,只听见一阵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微微掀起窗帘,只见得一个黑壮的大个子骑着一匹黑马走近。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眼睛一转射向我,然后整个人仿佛傻掉了一般。我忙放下帘子,不由得暗自发笑,没见过美女吗,心里却不免有一丝得意。毕竟这辈子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
“谭爷,谭爷。”听见张富贵叫唤,我才知道原来那个黑大个就是吴王府的侍卫统领谭武杰。这么说起来,他武功应该不错,等云箫再练上两年就去找他打架,我心道。
谭武杰在张富贵的再三呼唤下终于回过神来,说道:“这城门处是齐王设的防,负责的刘秉泉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所以在下特意前来,护送各位入城。”
“如此就多谢谭爷了。”张富贵心里头很清楚我们车上有见不得光的人,巴不得有人帮忙,于是忙谢道。
“不敢。”只听得谭武杰的马蹄慢慢踱到我马车旁,便不再离开。我担心他听到车里五皇子粗重的呼吸声,便向云箫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谭武杰引走。
云箫会意,掀开车门,孩子气十足地大声呼道:“哇,好壮观的城门啊,我要去看,我要去看。谭大哥,你带我骑马快点过去好不好,我在车里头坐了一整天,憋都快鳖死了。”
我想象着谭武杰的表情,暗暗得意,对云箫的表现很满意。在别人面前,我们只是尚未长大的娇纵的纨绔子弟,越是看轻我们就越是对我们有利,我就越是得意。呵呵。
马车渐到城门,又停了下来,我侧身倾听。谭武杰似乎在跟谁吵架,语气颇为忿忿,甚至还听到张富贵有点急噪气恼的声音。
怎么,有麻烦吗?我皱起眉头。龙三也开始有些慌张,不时把耳朵凑到门边。我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看郑夫年,他仍是一幅要死不活,事不关己的模样,我心里头却是安定不少。
车队渐渐行进,待到我的马车通过时,只听谭武杰大声喝道:“这辆车不行。”
“有何不可。”答话的是一个冷峻严肃的声音,我甚至可以想象出这人满脸冰霜,软硬不吃的拗相。这应该就是齐王府的刘秉泉了,我想。
“你可知道车里是何人?”谭武杰喝道。
“何人?”刘秉泉仍不为所动。
“云大先生的掌上明珠,皇上御封的芷兰郡主。”“喔——”只听得周围一阵惊呼。连京城也有人知道我吗?我疑惑不解。听那刘秉泉一时没说话,看来我的名号还挺响亮的。
“哼,”耳边又传来谭武杰讽刺的声音“刘统领非要搜此车不可,莫非是想先一步目睹这东越第一美女的芳容么?”
不是扬州第一美女么,何时又升级成了东越第一美女了。我不解,再仔细听,周围却静得出奇。心里一动,不由得暗骂谭武杰真是个武夫,说什么东越第一美女,若换作是我,也会忍不住借口来看一眼的。
于是,我轻轻一叹,声音恰好能使车外数人听见。然后轻轻地掀开窗帘,露出半张脸。只听得众人只吸了一口气,连呼吸声都停了。只见周围一片寂静,谭武杰和一清秀男子立在车门前不远处,只是眼神有些异样,呆呆的。这清秀男子应是那个软硬不吃的刘秉泉了,只是与我想象中的形象不是很符合。
这刘秉泉的定力比其他人强了不少,只呆了几秒,在其他人还在发傻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回过神来。不等他开口,我已柔声道:“见过刘大人,小女与家人久居扬州,对京城的规矩不懂,府里下人若有言语不周的地方还请大人见谅。既然是齐王殿下的吩咐,还请刘大人公事公办,切不可因小女坏了规矩。”
刘秉泉忙拱手,恭声道:“郡主言重了,虽说是殿下的吩咐,不过,既是郡主大驾,即使是齐王殿下亲至,也决不会对郡主有任何冒犯,在下又怎敢搜查郡主的马车。”
“如此便多谢刘大人了。”我顿了顿,看到云箫正坐在谭武杰马上,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见我看到他,笑嘻嘻地做了一个鬼脸。我心里失笑,面上还是淡定柔和的说道:“云箫还不下来,不要再缠着谭大人了,不然耽误了大人的正事儿。”
云箫作出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一溜下马,跳上马车。我向刘秉泉微笑施礼,放下门帘,马车又开始动了。
一路上,云箫很想把云三他们赶下车,可是张富贵告诉我,谭武杰和刘秉泉个领了一队人在车队后跟着,说是要护送我们回府。无奈,只好将他俩带回了云府。
第十一章 初抵杭州(上)
抵达云府的时候,父亲正好被姑姑招进了宫,但迎接的人还是不少,似乎都是云家的各路宗亲,大都是女人和小孩,还有些堂兄妹和京城一些官宦家族的子女。毕竟我和云箫不仅是云家家主的子女,而且还是皇帝亲封的郡主和侯爷,身份尊贵,所以来巴结的人也不少。
由于车里头有见不得光的人,我便借口说旅途劳累,偶感小恙,连车也没有下,就一直进了内院,但考虑到不能刚来就摆太大的架子,就哄云箫下车,打发那些人。
父亲虽不在,但早已吩咐李总管做好了各项准备。我们将住的小院叫雨聆阁,在大宅的东南面,非常幽静,我一见就喜欢上了。
一进院门,我就把下人们差开了,将五皇子和龙三引进内宅,但并没有刻意避开李总管。他是父亲的心腹,这件事瞒谁也不能瞒他,就跟不能瞒住父亲一样。
果然,李总管一见五皇子,脸色微变,显然已经认出了他。但他很快就恢复常态,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帮着将他扶进屋,连一句多话也没问。
待到一切安排好,我和郑夫年两人急急地进到内屋,去查看五皇子的病情。一进房门,龙三便迎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在我们面前,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我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手忙脚乱地扶他起来,忙道:“你别这样,别这样,我受不起。对了,你家公子醒了吗?”
“是的,公子刚刚已经醒了。”龙三恭声道。
我移步到床前,果然,五皇子已经睁开了双眼,看见我,他眼中如常人般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便消逝,转而眼神中只剩感激。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恩,还有一点点发烧,不过只要好好休息,坚持服药,很快就能痊愈。只是你可千万别操劳过度,想太多事,这对你身体不好。”
说罢,我转过头准备让龙三去换个软点的枕头,却见龙三一脸尴尬的看着我,连郑夫年也嘴角含笑,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我不解,再看五皇子,他竟满脸通红,似乎颇为羞涩。我这才想到其中原委。在现代时,摸摸病人的额头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在现在却是了不得。我顿感尴尬,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
哎,真是越描越黑。可又不能不说清楚,不然人家还以为我对他有意思,情不自禁。因此,我定了定神,继续道:“平时我弟弟发烧,我就这样,所以……,真是失礼了。”说罢,也不管他们怎么想,拉了郑夫年,急急地告退。
“云雨小姐请留步。”五皇子轻声道。他身体虚弱,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我却不能装作听不到。不管怎样,毕竟人家是皇子,比我这杂牌郡主不知高了多少级。
我无奈只好回头,挪到他床前,道:“五皇子还有何吩咐?”
五皇子脸上显出苦楚的笑容,轻声道:“我只是想问一下,云雨小姐将我带回云府,云大先生是否知道。”
我摇摇头,道:“父亲奉诏入宫,还没有回来。”
五皇子略显失望,轻轻叹息,道:“云雨小姐还是送我们出府吧,不然会给你带来许多麻烦。”
“会有什么麻烦呢?”我眨了眨眼睛,作出一派天真的表情“我才不怕呢。我爹最疼我了,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他都不会怪我的。”
五皇子苦笑着摇摇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我不等他开口,已经蹦蹦跳跳的跑开了,说道:“我去看看我爹回来没有,你好好休息吧。”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
郑夫年一出门就死死地盯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装得还真像。”他冷哼。
我讨好地冲他笑笑,现在可不敢得罪他,我可是对京城时局一无所知呢。
在父亲还没有回来之前,我和云箫已经从郑夫年那里了解了现在京城里的大致形势,真是乱呐。
当今东越皇帝范知胤一共有六个儿子,比较受宠的有三个,分别是二皇子范成泰,即齐王;三皇子范成炎,即吴王;五皇子范成喻,还未封王。众皇子中才华最为出众的便是这位五皇子了,只是他的生母出生低微,因而自己也处处受制,虽然皇帝颇宠他,却在他十六岁时就把他派到了闽地,没有奉诏不准进京,因而就失去了争位的可能。由于当今皇后并无子嗣,因而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决,各皇子为了这个位子也争得头破血流。各人为了在朝中争权分别拉帮结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