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来如山倒-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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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罹让你跟我走,你不是很听他的话吗?”香子末俊眉一凛,试图用罹“镇压”住我。
“是哦!”我恍然大悟状地感叹着,“咦?我现在竟然学会不听话了,子末你不说,我都没察觉呢……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钱钱开始由着自己的性子守护主人了?”
我揪住自己脑袋上的头发胡乱扯了一通,揉啊揉啊揉啊揉……机器人抓狂中……难办啊,我在背离机器人的典型特征……竟然自由发挥起来了哇!
“钱钱!钱钱!”
香子末见我跟发疯似的,立刻解放了我的鼻子,急忙捉住我的双手不让我再虐待自己的银发。
“……”
我送了手,停止了抓狂,不论是不是越来越背离教授的最初设置,我都要守护罹,即使是不听主人的话。
罹,我只想守护好你而已!
“钱钱,你知道吗?遇到你之前,我恨自己……我是天下第一的名医,可是我能医而不能自医……”
“你有病吗?”我好奇心被挑起。
“嗯!”香子末抬起头,别过脸,不愿与我对视,“最初,只是手脚有暂时麻木,无法自控,严重了以后,全身麻木,口不能言,全然是一个废人,无知无觉……”
“子末……”天啦,怎么感觉最后的症状像是植物人?
“钱钱,不要用这种怜悯人的眼神看我,我现在只是偶尔有些手脚麻木,呵呵……”香子末的笑好勉强,一只眼睛依旧隐藏在碎发之后。
为什么这一刻他却不愿意用他慵懒不在意的表情去掩饰了?明明说着不要我怜悯他,为什么要故意让我知道他的病呢?
“呵呵,我……虽然不喜欢别人怜悯的眼光,可还是打算用这个理由挽留住你……钱钱,陪我回山庄可好?”
香子末低下头认真地看我,他说完就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唇,大概刚才的字字句句都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吧。
矛盾的香子末,既讨厌别人的怜悯,却还是说出了口,可为什么要揭开自己的伤疤来挽留我?
“我……子末……我以后去香雪山庄找你好吗?”
我给了答案,香子末紧紧握住我的手缓缓松开……他笑了,换上那副慵懒不在意的笑容,歪歪的嘴角,弯出一道温柔的弧度。
天色渐暗,我倚在路边的大树下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
“子末,你很孤单吧?所以想我陪着……你也只是喜欢我吧,不是爱……不是爱……”我不自觉地喃喃自语,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那个说有八十八个小妾的多情男子,其实,一无所有。
如我一样的银色长发,优雅眉廓下那只慵懒而深邃的眼睛,那个男人坐着马车远去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除了我,香子末从未对人提及过他的病,他当日提及,是真心想把我留在身边吧,即使期待我只是因为怜悯他而随他离开……可是,我还是拒绝了他……
据说,他出生不久,她的母亲就趁自己病入膏肓之前自杀而死,香子末的父亲也自刎殉情。
作为神医,香子末,从此之后,在天下销声匿迹……
寂寞十载的光影(罹殿番外)
【我想我终于可以习惯真正的寂寞,自从你离开以后,你的影子在视线的每一个角落提醒我,我爱你……】
……
“打死他!打死他!这个小杂种!”
“竟敢抢我们的肉包子!”
“死杂种!”
“贱人!”
拳脚劈头盖脸袭来,我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死死地咬着那个肉馒头,那个从狼狗嘴里抢过来的馒头。
饿得发慌,刚刚顾不得那条狼狗看起来有多么的凶恶,我就扑了上去从狼狗的嘴里夺下那个馒头,刚刚塞进嘴里,一旁的乞丐们全都手脚并用地“招呼”我,全身的疼痛早已麻木,我只知道饿是比疼更恐怖的事情,若是娘不是活活地被饿死,我也不会如此惧怕饥饿。
“你们在干什么?”
狼狗的主人突然出了声,围着我拳打脚踢的乞丐们不敢招惹那个贵公子模样的少年,所以一哄而散……
“你没事吧?”
他把手伸向我,看见我的样貌时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吃惊的神采。
“……”
我努力睁开早已被打肿的眼睛看着那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他真好看,给我一种亲切的感觉,我盯着他看,开口回答他:“啊……啊……啊……啊……”
是的,因为长久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我想说话的此刻只能咿咿呀呀。
他将我带回了他的府邸,他说,他叫罹越。
那一天,我被当成哑巴,在他的庇护下成了他的书童,他说:“小哑巴,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我怯生生地点头,即使能够说话,暂时只会咿咿呀呀的我,还是不能正确吐出一个清晰的字。
他说:“你以后跟着我,就叫罹殿吧!”
殿?这个“殿”字有着至高无上的意义,我曾经的名字里,也有这个字,曾经,我的名字便是——罹殿。
那一年,我五岁,罹越十二岁。
我的样貌明显和这里的人有很大的差异,府邸里的人都爱用奇怪和鄙夷的眼神看我,像是在看一个妖怪。
于是,我总是低着头,低得不能再低……
“小殿,你要把鞋子看出个窟窿了!”罹越笑着拍了拍我的背,将我的头强行抬起。
罹越比我整整高出一个头,力气也比我大很多。
“……”
我被迫仰着头,眼里含着泪水,泪水打着转,我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从懂事起,早就该习惯那样鄙夷我的目光,可是,却还是想哭,觉得委屈,只要一听到罹越温柔的声音,我就忍不住想哭……泪……还是顺着小脸滑落……
“小殿,大丈夫是不能哭的!”
他的手指为我拂去眼泪,那样的温柔,语气幻化成温柔的风沁入我的心上。
“……”
我不再哭,心里暗暗决心再也不要他看见我的眼泪,他说的,大丈夫是不能哭的。
转眼间,我十岁了,府邸里的人再没那么明显地排斥我,只是有时会用另一种眼神盯着我。
罹越总是爱看着我说:“小殿,我们有三分相像呢,不过你越来越俊了,以后肯定要超过我……”
“……”
我已经暗自学会了说话,但是从来没有告诉他,他也并不知道,那些我努力克服心中阴影吃力地学习发音的日日夜夜……
不说话,只是因为不知道开了口是叫他少主人,抑或是别的什么称呼。
罹越喜欢一个叫炫的少年,那个少年真美,有些男生女相,不过炫的美很有威严,倒是遮盖了他的女气。
罹越和炫青梅竹马,只要罹越在身边,炫的眼里永远只有罹越的身影,那么专注的眼神,令人羡慕。
喜欢上炫,是个意外的开始,只是无意间看到“他”沐浴后的女儿身,我羞红了脸,仓惶逃开……
炫,是我第一个遇见的女人,那之后,总是无意识地将她的身影和我娘的身影重叠去想念。
罹越似乎变心了,他爱上了青楼的女子,他中了毒一般地日日流连在温柔之乡。
炫亲自去青楼拽回了罹越,然后两个人在清冷的夜里扭打在一起,炫,大部分时候更像一个男人,她出手总是那么的稳、准、狠,从不犹豫。
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炫全身都在冒火一样,她是真的怒了,带着嫉妒的恨意,她当着我的面,狠狠地吻了罹越。
罹越推开她,同样狠狠地骂了一句:“不要脸!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未来的炫帝!炫帝!”
“……”
炫沉默,可是我将罹越心痛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他爱着炫吧,那么的不舍却又逼着自己放弃的挣扎眼神……
“如果我说要你放手,你肯不要这个帝位跟我走吗?”似乎是给自己制造最后一个希望,罹越口气缓了一下。
“我不能!帝王的唯一子嗣,我根本无路可选!”炫背对着罹越,没有人能看得清她的表情。
“无路可选?好个无路可选!哈哈……所以你就毒死了腹中的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
罹越凄凉的笑着,他冲上前,将炫打到在地,炫一直没有抬头……我看到了她滴在手背的眼泪……
“越,明日我便要继承帝位,你做我的第一男宠可好?”
炫猛地抬起头,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喵……”
我不自觉地掐痛了怀里的猫,它惨叫了一声,这只奄奄一息的小猫是我不久前在路边捡到的,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恩恩。
“哈哈,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男宠?炫,你还真是爱我啊!罹城的大将军之子竟然做了你炫帝的男宠……哈哈……”
那晚之后,罹越死了!
日出新生,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有些灼热的烫……
年仅十岁的我,替代罹越成了炫帝的第一男宠,没有人知道罹城大将军之子为何而死,有人说是遇刺,有人说是自杀,有人说……
只是,当我站在罹城的最高处,与炫并肩俯瞰罹城的一切时,我暗自决心要好好爱炫,这个罹越至死都深爱着的女人。
罹越死了,我要代替罹越将这份爱延续下去。
这份爱,从这一刻的坚定,到之后十年的寂寞,我从未迟疑过……
梦魇般的那晚,一群黑衣人劫走了我,一个五十多岁的丑陋男人将我捆绑在床上撕开我的衣服,我扭动着身体,惊恐地大叫:“大哥……救我……大哥……救我……大哥……救我……大哥……”
这是我第一次喊出声音,我不是哑巴,从来不是,只是罹越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就在我的衣服被撕扯地一点遮掩都不剩下的时候,我看到了罹越,他满身是血,愤怒地盯着那个男人,他用剑刺向那男人……罹越拼了命救出了我……
罹越将我抱进了皇宫,路上我一直哭着叫他,“大哥……大哥……大哥……”
罹越吃力地笑着,他想抚慰我的惊慌,但是嘴角的血却一直在流,我伸出手一直在擦拭他嘴角的血迹,可是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炫……我求你……保住他……他是我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冲进宫殿的时候,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越……你到底怎么了?”
炫抱住罹越的身体,难以置信地看着满是是血的罹越,仿佛身在梦魇之中,抵死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的痛苦顿时将一贯冷漠的脸部表情击溃。
“炫,我做不了……你的男宠了……呵呵……将军之子……真的做不了男宠……连上天……都不答应……”
罹越笑了,猛地咳出一滩血,刺目的让人眩晕。
“大哥都是为了救我!”我大哭。
炫发狂了一般,抓住我头发,狠狠地问道:“谁?到底是谁?”
我摇了摇头,真的不知道那些抓我的人是谁。
罹越是被那男人的最后一掌打中了心脉,他躺在了炫的怀里死去,死前一直紧紧握住我的手,他终是对我不放心。
“大哥……”
我大叫。
炫将手握成拳放在牙口紧紧地咬着,直到满手是血也不松开,我看得见她在颤抖,止不住地颤抖,她的泪,一直悄无声息地滑落……滑落……泪流满面……
这一生,我只见过炫哭这一次,也这一次,将她一生的泪都流尽……
直至天微亮,第一道曙光照射在罹越的脸上,绝美的光晕,炫仿佛从梦魇中醒来,她呆呆地抚摸着罹越的脸颊,而后,她像是刚刚找到自己声音一般,痛苦绝望地大叫了一声……
那一声叫喊犹如野兽的悲鸣……震惊了整个宫殿……
这之后的十年,炫有了很多男宠,每一个男宠或多或少都有些许样貌与罹越相似,虽然我和罹越最相似,但是炫从不在乎我。
十年的光阴,我已经不是十岁时的罹殿,但是无论我如何精确自己的美,甚至是举手投足的刻意追求,炫都从未在意过我。
我的眼里只有炫,我的眼光永远跟随炫的脚步,她的每一个神态,我都小心地记住,惦念着,憧憬着,期待着有一天她会爱上我。
十年如一日的寂寞,我对镜自顾自怜了十年,镜子中的我是美的,我刻意将自己装扮成男宠的样貌和谈吐,要柔媚还是……我都在努力着……
直到,那个叫做金钱钱的女人出现,我以为我笃定寂寞的一生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金钱钱,这丫头有时天真可爱起来简直不像人,她的思想总是单纯而直接,我有时以为她是妖怪,但是有时又觉得不是。
和金钱钱相处的第一个月里。
一点一滴的感动,即使很小很小,我却感受到许多的温暖,这些温暖冲淡了寂寞的沉积……
“罹,你为什么总是唉声叹气呢?”
这个傻丫头竟然跪在我面前,嘟着嘴,伸手想要抚平我紧蹙的眉。
“钱钱,你有心上人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认真地回答我:“钱钱心上没有人,钱钱的心小小滴,怎么可以站着人?”
“……”
“罹,你喜欢钱钱吗?”
“喜欢……”
“哈哈,钱钱也很喜欢罹,恩恩果真是在骗钱钱,它还说你不喜欢钱钱……罹,你总是不快乐,钱钱这里不舒服。”
她抿着红嫩的唇,小心翼翼地指着自己的心的位置,说完,她眨了眨大眼睛,无辜而美丽。
……
“罹,你为什么要一拜一叩首地上山?”
“我在给炫帝祈福……只有跪拜磕头才算有诚意……”
“祈福?那好,罹,那钱钱帮你一起祈福!这样就可以给罹喜欢的人多多的福气!”
“钱钱,你的头……磕出血了……”
“没事……不疼……你看……一擦就没了吧……嘿嘿……真的不疼……”
“……”
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石台阶,蜿蜒直达上面的寺庙。
钱钱随着我一级一级叩拜,每当我把头磕在石阶上跪拜时,她总是眼疾手快地将软软的手心护在我要磕的石阶上,但是当我一站起,她就立刻咕咚一声重重地将额头砸在石阶上,抬起脚追上我再上一级台阶后,她笑嘻嘻地对我说:“罹磕得太响,钱钱心疼,还是让钱钱头疼一下下好了……其实也不疼……真不疼……”
她抬手抹去脑袋上的血迹,那娇嫩白皙的额头早已血肉不清,淤青发紫。
……
“罹,给你一个惊喜哦!不过先要闭上眼睛……”
“你怎么满头都是泥?脸上也好脏!”
“去了树林,不小心掉沟里去了……不管啦,罹先闭上眼睛……”
“你到底怎么了?”
“先闭上眼睛啦!听我的指挥,现在推门……”
“……”
“睁开眼睛吧!”
“这……”
“哈哈,惊喜吧,恩恩说今天是你的生辰,所以钱钱特意给你准备了这个礼物!”
一睁开眼睛,整个屋子里都是发着绿光的萤火虫在眼前飞舞,美丽如精灵一般,我伸出手,那些萤火虫竟然排成一个大大的圆,又有一些萤火虫飞舞到那个大圈圈里,有两群萤火虫各聚拢成两个小弯月,在大圈圈内部上方的一左一右,然后又有一群萤火虫飞到那两个小弯月下方,咧成一个大大的弯月……
就像是一张圆脸,两个弯月而笑的眼睛,下面一个咧着嘴笑的弯弯大嘴巴。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钱钱,你真是用心良苦……
“罹,这个笑脸可是代表钱钱哦,以后罹晚上看见萤火虫,就要记起钱钱的笑脸才行。”
她踮起脚,在我脸颊上淡淡地留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