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96-未来军团三步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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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虽然绰号一样,但是表达的感情并不相同。和大朱已经相处了两年多,大家感情深得很,叫他大朱不但没有诋毁的意思,相反觉得亲近了一层,不过对于小朱大家就有点儿揶揄的意思了。
这会儿,小朱又板着脸点名了。她上课前总是要点名,把大家弄得紧张兮兮的,小朱似乎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同学们服帖。其实这又何必呢。阿川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小朱点名,一边想,大朱经常和大家嘻嘻哈哈没大没小的,大家不是一样尊敬他?恐怕小朱这样做是出于不自信吧,她担心大家不敬畏她。
如果老师都是让同学们爱,而不是让同学们怕,那该有多好啊。
一会儿,小朱就点到二十六号可儿,往常可儿总是“刷”地站起,然后是清亮的一声“到”,可是今天教室里却出现了一阵凝重的休止。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站起来为可儿请假作解释。小朱尴尬地停了一会儿,在点名簿上做了个记号,然后又继续点了下去。轮到阿川的时候,阿川故意压低了嗓门慢慢地应了一声“有”,惹得大伙儿轰地笑了起来,旋即笑声又在小朱严厉的逼视下像爆破了的气球瘪了下去。
阿川因为可儿没有来,又因为爸爸吩咐他早些到水厂去排队买水,还因为爸爸后天又要出差了,这回一去恐怕又是好几个月,他真是没有心思听课,可是小朱偏偏一个劲儿地提问,就像这窗外的雨一样地让人讨厌。阿川干脆把书竖了起来,支在课桌上,让书挡住自己的脸。
阿川想,大人都有心情不好不想干事的时候,小孩难道就不会有心情不好不想听课的时候吗?如果我有十节课都是认认真真地听的,那么能不能有一节课可以稍微开一点儿小差呢?他希望学校里有一种制度,那就是一个星期里,允许每一个学生选择一天,这一天这个学生可以合法地心不在焉、合法地打瞌睡、合法地神思恍惚,而不必一边儿心神不宁一边儿还得提防被老师发现。
其实,阿川还是非常喜欢数学课的,这方面他大概是得到了父亲的遗传,数学对于阿川这样的脑袋瓜简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有的时候,他感到小朱讲了上半句,他就已经猜出了下半句,仿佛那些公式、定理先天就在他的脑海里了。这是他的数学天才的方面,然而这也是他感到悲哀的方面。
也许天下像阿川这样的克隆人都会有这样的悲哀:对自己的才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对自己的命运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他们的才能就是父亲的才能,他们在这个世界能从事什么职业似乎已经天生注定。阿川常常会对着镜子不断地看自己,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耳朵……他的一切都和父亲的一模一样,镜子里的阿川和墙上父亲的照片几乎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墙上的照片显得老一些,而镜子里的影像还是一个少年。
实在找不到和父亲的差异了,阿川就伸出舌头,他想也许他的舌头和父亲的舌头是不一样的吧。其实所谓克隆,就是“完全照样复制”,他就是父亲的复制品,自己的长相、自己的智力、自己的气质等等和父亲是一模一样的,他和父亲根本就是一个人,完全没有差别。
那么自己的未来呢?是不是自己的未来就是父亲的现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来仿照自己的父亲重新生活一遍吗?父亲常常说:你来到世界就是代替我活下去的,我要看到你活得幸福,活得比我更好。可是,阿川想,如果我是父亲的复制品,那么我的命运怎么会比父亲更好?
终于挨到下课,可以回家了。班长喊了一声“起立”,阿川一边站起来和着大家喊“老师再见”,一边把课桌上的书一本一本地叠好,放进书包的最里层,又把练习本合起来,收进书包的外层,最后将铅笔、圆规、橡皮归拢到文具盒里。阿川就是这种性格,做事情总是慢条斯理、一丝不苟,这一点和父亲也一样。他们不仅在外表而且在内心都是一样的。
往常,阿川做这些的时候,可儿已经在边上等得不耐烦了,她会一个劲儿地催他。然后他们一起开着阿川的核子车,到水厂买水,可是今天他只能是一个人了。
可儿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做事却大大咧咧,走路风风火火,力气比阿川还大。阿川总是很羡慕可儿的体格,那么壮实,那么健美。他想,要是自己不是父亲的克隆,而是像可儿一样是一个试管婴儿就好了。
可儿的母亲和阿川的父亲一样是人脑智能研究所的科学家,他们常常一起工作,关系亲密异常,却都没有结婚,阿川的父亲林朗选择了克隆(无性生育),养下了阿川,而可儿的母亲安桐选择了人工受孕,产下了可儿。他们都曾各自问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为什么不像大多数人那样选择结婚生育,让他们父母双全,生活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呢?阿川父亲的回答是,他希望自己的孩子完全像他,能够确定地遗传他的属性。他叫林朗,他希望生一个真正的阿川,这样他就不用担心阿川的智力水平、身体状况了,而自然生育,就不能做到如此精确地控制,也许阿川会是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可能智商很低,可能体格很差,说不定还有先天疾病。而安桐的回答是她希望未来的可儿有她的智商,又有运动员的体格和相貌,所以她选择了运动员型的精子提供者,而可儿就是这样的结晶。
但是,阿川却常常觉得他们两个都没有说真话,这里还有其他什么秘密。要知道,虽然这是二一○一年,人工试管婴儿和人类克隆技术自从一个世纪之前诞生以来,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已经日臻成熟,比较于人类的自然生育,的确有各种各样的优越性,不过,真正选择人工试管婴儿和克隆的毕竟是少数。
父亲和安桐阿姨之间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只是他们不愿意说而已。虽然,阿川对于这一点并没有什么证据,可是直觉让他对此很肯定。要知道,他是父亲林朗的克隆,他们在感觉上几乎是相通的。一次林朗在外地受伤,崴了左脚,那天,阿川的左脚竟然也隐隐地疼了一个下午;林朗喜欢用计算机制作音乐,阿川也喜欢;林朗喜欢游泳,阿川也是个游泳迷……至于对人,也差不多,林朗喜欢什么人,阿川几乎都能感觉得出来。
可是,父亲和安桐阿姨为什么不结婚呢?要知道他们是那么要好。
阿川闷闷地跟着同学走出了教室,有个同学喊他去“碧浪水吧”潜水,他也像没有听见一样。今天,他要去看可儿,她是从来不旷课的,怎么今天突然缺课了呢?他一个人来到停车场,在车的右把手上握了一下,核子车就启动了。原来这核子车用的是指纹自动识别技术,对于车的主人来说,只要将自己的手握到车把上,车就自动地开启了。这车看起来和二十世纪的助动车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那时候,人类的动力资源主要是汽油,所有二十世纪的助动车发动机都是用汽油的,而现在,经过人类的过度开采和滥用,石油资源、天然气资源、煤炭资源已经彻底枯竭了,人类的动力资源主要来源是核能。这会儿,阿川的核子车用的就是核能,提供能量的是一个核子电池,只要装一次燃料,这个电池就可以连续工作五十年。虽然核子车没有什么有形的污染,但是,核子电池却有辐射的危险,所以市面上真正用这种车的人并不多,大多数的人乘坐城市地铁和轻轨,只是,阿川的家住得实在太远。
阿川先来到水厂,拿出水票,他发现水票上这个月的计划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下江市用水非常紧张,虽然这里叫下江,处于长江的下游,到处是水,这些年又是丰水年,四处都在闹水灾,下江市周围河流水位已经高过市内街面一米多,可是这些水都被污染了,不能食用。现在,下江市的食用水都是利用二○○○年开工建设的西部天然气东送管道从棉江和清河上游输送来的,当初这条横贯全国的管道是用于输送天然气的,现在天然气已经开采完了,人们设计了新的方案,用来做西水东送。西部工业企业比较少,污染也少,虽然西部也缺水,但是,毕竟还有水可用。而下江市到处是水,却没有一滴可以喝。
阿川从核子车的后架上取下水桶,放到水龙头下面,然后拿信用卡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一股清水哗哗地流淌了出来,注入了桶里。三千二百元,五加仑,两个人每天的最高限额。现在父亲每月工资有三分之一用在买水上。
回到自家楼下,阿川先按响了十二楼可儿家的对讲门铃,按了四五分钟没有人接。也许可儿出门了?阿川疑惑着乘上电梯,来到一百零二层自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下子阿川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克隆人换脑阴谋(二)
满目一片狼藉。沙发倒在地上,皮面被人用刀子划得一条一条的,黑洞洞地豁开了嘴,像是一个躺在地上垂死的人在大喘气,桌子四脚朝天地斜搁在沙发上,桌底玻璃饰件映着窗口反射进来的夕光,白惨惨的像死鱼的眼睛,电视机也被开了膛,像是已经屠宰了的鸡。
阿川冲进爸爸的书房,首先看到爸爸的手表躺在地上,表面上的玻璃已经碎裂,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人在上面踩了一脚。再看,架上的书扔得满地都是,书桌的抽屉一个一个都打开着。他走到爸爸的书桌跟前,在爸爸的台式计算机的电源按钮上按了一下。以往,只要爸爸离开家,总是会在计算机中给自己留言的,如果爸爸不在家,那么这台计算机就是爸爸和他惟一的联络工具了,爸爸总是每天用E…mail给他发一封信,告诉他爸爸今天做了什么,然后要阿川回信,告诉爸爸自己做了什么、读了什么书、做了什么作业等等。
但是,今天却是奇怪,阿川接连按了两次power按钮,可是计算机只是完成了记忆体检查程序就停了,并不启动。这是为什么呢?阿川打开机箱,发现里面的硬盘已经被人拆掉了,这是怎么回事?计算机系统由硬件和软件组成。计算机硬件由中央处理器CPU、输入输出设备、内存等构成,内存又分为内存储器和外内存,硬盘是固定在主机箱内常用的外内存,是计算机储存资料的地方,爸爸进行人脑智能研究的试验资料几乎都存储在这里,谁会需要这些资料呢?
爸爸外出的时候常常用一台手提电脑,这几天,爸爸在家,也常常会开机,会不会爸爸在手提电脑中给自己留了言呢?阿川发现爸爸的手提电脑也不见了。
一种恐慌的情绪一下子涌上了阿川的心头。怪不得今天总是心神不宁,连上课也没有心思,原来是要出事。阿川有点儿想哭。
爸爸到底去了哪里呢?
平常,爸爸不在家,家里有什么事,阿川总是到楼下去找安桐阿姨,现在阿川又本能地下楼,走进电梯他才想起刚才安桐阿姨家里也没人。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过去看看吧。
阿川走出电梯,在可儿家门口停下,喊道:“可儿!可儿!”
可是,除了走廊里的回音,屋子里什么声音也没有。
阿川只好又回家。他走进自己的房间,看到自己的房间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但是,这会儿他没有心思收拾。他脱了鞋子,爬到自己的榻榻米上,蜷缩到角落。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下江的天气并不好:夏天特别热;冬天却冷得人骨头缝里都想打哆嗦;而且梅雨时节天总是阴沉沉的,十天里有九天会下雨,三月以来几乎没见过什么太阳。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这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三月的时候是毛毛细雨,接着是七月的瓢泼大雨,下来就是十一月的凄风苦雨。
阿川就这样蜷缩着,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梦里,他仿佛到了一个山洞里,头上有强烈的灯光,照得人脑袋生疼,石壁上正在往下渗水,脚下有“滴滴答答”的水花溅起。他看到爸爸被绳子绑着,坐在一块石头上。爸爸的水晶眼镜歪斜着,差不多就要掉下来了。他想走过去,把爸爸的眼镜扶扶好,但是,这个时候从爸爸的身后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一把抓住了爸爸的衣领,把爸爸高高地凌空举起……阿川惊叫着醒了过来,才发现这是一场梦。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屋子外的雨小了,透过窗户看过去像是雾。只有路灯的光晕周围能看到雨,其他的地方全是黑暗。
阿川伸了一下腰,他感到全身酸痛难忍。突然,他看到客厅里有人影晃动了一下,会是什么人呢?爸爸回来了?不会。他一下子警觉起来,悄悄地从床上滑到地上,又从抽屉里拿了一把螺丝刀,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卧室的门口,发现客厅里人已经被整理干净了,沙发复了位,上面还铺上了布,倾倒的餐桌也已经摆正,上面还放着面包、牛奶、苹果,似乎有人正在准备晚餐。
阿川正在疑惑之际,一个人从厨房里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见到阿川在卧室的门口探头探脑,可儿大声叫道:“你个死阿川,还不快点儿帮忙,难道你只会吃白食不成?看你,家里弄成什么样子,也不收拾收拾。你个大男生,一点儿用也没有,还要我来帮你,也不懂得帮帮我。”
说着说着,可儿把汤往桌子上一放竟然哭了起来。往常,可儿骂阿川,阿川总是低头认错了事。好男不跟女斗,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阿川和可儿在一起时的处事原则,他用这一原则和可儿相处得还算成功。
他知道可儿好胜,处处想证明自己,处处好显摆自己,别人不让着她,只有自己让着她了,谁叫自己是可儿的朋友呢。可是今天可儿哭了,这倒是头一回。这小丫头好胜争强,不到真的不能自已,是绝对不会哭出来的。阿川走到可儿的跟前,尴尬地站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是个大笨蛋,连安慰人都不会,要不你就是一个木头,根本就是个木头。”
可儿越发哭得伤心起来。
“你还是别哭了。”阿川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他搓着手说,“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没想到,他不问还好,一问,可儿哭得更厉害了:“跟你说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一样。”
阿川突然想起来,连声问:“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和我一样?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我回到家里,发现家里乱得一塌糊涂,妈妈的衣柜、书橱都被人翻过了,我就到处打电话找妈妈,可就是打不通。于是,我就一边整理,一边等妈妈回来,但是,没过多久,进来两个人,他们用一块手帕蒙在我的鼻子上,我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接着就昏过去了,直到刚才我醒过来,才发现我被那两个人放在了壁橱里。我就上来找你,看到你的门开着,你在床上睡着了,睡得像个死人。”说完,可儿接着又哭。
克隆人换脑阴谋(三)
“我这不是醒了吗?”阿川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