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的记事本 作者:玉鸾佩(红袖2012-4-11完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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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份迟来的礼物,是一台二手的笔记本电脑,12寸很别致,用他的话来讲这个上网本,是给我兼职上课用的,他觉得这是我的工作必备品。沈图的话让我心里觉得很温暖。
十二月的小尾巴带着一点一点的缝隙,迎冷风悄然躲起,我沉寂在窄小的空房子,悄悄的不说话,在寂寞的城市里寻找着惺忪的泥土,从而喘息,我宁愿我就是一只蜗牛,拖着结实的外壳,从而温暖,拒绝世俗。十二月,我们走在二十五岁的年华末尾,我不是故事里惹人彷徨的双面娇娃,泛着奶味的拿铁杯,书写故事的便笺卡,黑色灵巧的小皮靴,蓄长已久的发,没有电影没有画报没有岁月流失的那点倦怠,穿梭在城市的每一个街角,等候每一个站台寂寞的文字符号,看浓重的尾烟和红灯之处泛白的斑马线条。我记不清十一假期过后我有多久没有完完整整的休息过半天的时间,我每天晚上都在凌晨左右入睡,我的周末基本上餐餐不饱,我颠簸在这个城市里,想着诸多的烦心事,愁钱愁工作愁未来,我没有放松自己,摆在面前的仿佛都是煎熬。觉得每一天都很累,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
12月25日接到了大学古代汉语老师的电话,很惊喜,毕业两年多我从未给这些老师们打过电话,但我记得逢年过节都会给他们发送祝福短信,这是我持续几年的习惯。我不打电话是因为我不善言辞,我不懂得和他们如何用语言沟通和交流。接到老师的电话言语之中还是对过去的留恋,他谈到带了几批实习的学生,曾经的实习学校老师还提到了我的名字,提到了我讲过的那篇被认为非常优秀的《大堰河,我的保姆》公开课。老师说他很想念我的同时也在祈祷我可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有所作为再对他们予以看望。挂掉电话的时候我的心理却难免酸楚。
12月26日,中午从学生那里下课回来后,给沈图打了电话,他要到去临近的城市出差,顺路带上了我,排解了我被搁置在那间冷清而黑暗的出租房的寂寞。我很喜欢与沈图一起到处去走一走,车子开了很久,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将近9点的时间,我们都没有吃午餐和晚餐,我感觉到沈图工作的辛苦,因为即使我是坐着我已经开始腰酸背痛了。咖啡店里的吧台主管是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比我小一岁,但却干练有余,她和沈图看上去关系很好,后来我知道她曾经在他的公司培训过,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的敏感,我看得出她对沈图的喜欢。凌晨过后1点钟,沈图设备维修完毕,再次返回厦门已是凌晨4点。
2009年发生了很多事,这年的二月我第一次带沈图坐火车回到我的家。我们租了每月450元的单间民房。四月,弟弟结婚,买了从厦门到哈尔滨的特价机票,三天往返,这是我第二次带沈图回家参加弟弟的婚礼,这也是我和沈图第一次坐飞机。十月,沈图带我去了广东的乡下,我看到了他的妈妈。
生活看似很美好,因为没有太多的追求,就像法国巴黎的街头流浪汉捡起LV带子穿破洞的裤子满脸络腮胡子的行走在大街小巷。很多年以后摄影师以为那是当代的时尚,十二月,我查询了夜大考试录取成绩单的时候赫然看到自己被录取的名字,总有一丝美美的笑挂在脸上。把皮鞋敲的很响形成韵律然后在没人的时候小声歌唱,在饭桌上开始讨论幸福。赵本山说:“当我掌握不住自己的时候就赶紧回农村,一看啥都清楚了。我是从那小房子出来的,在那里种过地,砍过柴,看看我同学,长得跟我爹似的,在那种环境下,我知足。”
十二月的开始我就似乎看到了它的终点,每一年都经历此时然心境总是不同。爸爸寒冬腊月为了省两块钱的三轮钱提着沉重的包裹伫立在城市街道等久久不来的乡村小客车。想到这,痛得好像是一把刀子在搅自己的心。生活中有很多诙谐,有幸福的真相和假象,我不愿每天都沉浸在阴霾之中,于是,每天我可以对自己说:现在奋斗的每一步都是黎明破晓前的每一分钟。与此同时,我将告诉我的家人:我过得很好,你们也要记得对自己好。
未见雪花飘
5
2010年,我的工资是两千块。小公司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钩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我明明知道这样的收入根本无法在厦门生存,但是依然对老板说我喜欢这份工作,渴望在这里学到更多的东西。难以摆脱的始终是对家里的牵挂,和弟弟通了几次电话,弟弟一家三口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的矛盾,孩子成家后一方面自己不能独立又不愿意被老人指责,他们也想有自己的家,可是没有足够的钱买房子,也没有能够独立养家糊口的工作。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家里的泥土房在冬天挡不住太多的风寒,都是靠妈妈半夜起来烧火炉取暖,这样下来妈妈每天都睡不好,弟弟和弟媳负责照看孩子,爸爸妈妈负责整个家的琐事,想到这些我就会哭,每天都默默的哭不让任何人看见。如果可以只希望每天多做点事多赚点钱给他们。和爸爸说让弟弟一家三口来厦门和我一起住,我来抚养他们,帮弟弟找一份工作,爸爸说舍不得,其实我知道爸爸是不想给我添负担。
我满怀欣喜的领了三个月兼职的薪水,一千块,回到家中,我开始学着去理财,为我和沈图的未来细心的安排。我和沈图说,他每个月的工资一千七百块,留一千块做两个月的生活费,剩下的和我自己的全职工资全都存起来,我自己的生活费只花一份家教的钱。每周一百块就够了。我这样精打细算着,直到有一天,沈图突然在我上完晚课夜里10点钟去公交站台接我。在路上沈图说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他说朋友没钱回家了,就把两个月的生活费都借出去了。我很想在路上质问他为什么自己没有钱还要到处借,为什么总要结交那些四处和他借钱的朋友,为什么不能为我们以后的生活想一想。可是我不愿意和他每天吵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三个月辛苦在赚来的一千块给了他。我不知道对他还能说什么。这个男人不知道我的喜好,强迫我去喜欢他喜欢的事物,厌恶他厌恶的事物。我不愿意再与沈图有太大的争吵,或许我和他都需要独立安排各自的生活,什么时候是尽头我也不知道,我不愿意因为金钱而去背叛爱情,也许多年以后我会说服自己我选择错了。
一个人的日子,习惯给自己买上很多杂七杂八的水果,黄色米蕉,青色苹果、还有橙色水果拼盘。没有点缀就没有惊喜,一个人的寂寞就是这样摆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淡淡桂花香水味妖娆了空间几许,厨房里不再烟雾缭绕烟熏扑鼻,摆脱清静的时间和故事在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着,靠近着。忘记了在这个难得的周末清晨独眠到几时,醒来时窗外大亮,口渴却没有备水,盯紧了写字桌上的青皮木瓜,索性拿了刀削开,然后一块一块的含入口里,淡淡的水果味充实味蕾于是我扭开电暖风的开关打开电脑,望着屋顶,没有星光没有暗夜有的不过是白白的一层墙壁。看不见灰尘也看不尽是晴空还是细雨朦朦。
紫红色的棉布格子衬衫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我在我的小屋里徘徊着自己的世界,把写字桌上的书籍玛齐,擦地板,折衣服,洗袜子,清理厨房。偶尔瞧一眼QQ同学群里某某的对话把音响打开,听那些古老不失典雅的钢琴曲,想起小时候妈妈在铺满红砖的地面上一边用手搓衣服,一边听收音机里周末电台放的小曲,妈妈边听边清唱,我和弟弟在旁边手舞足蹈。
就这样忙碌到下午五时,到街道上转一转,丝丝凉凉的空气里酝酿了多少小雨滴,坠到脸颊,落到地面,吃一晚重庆麻辣粉,看小贩老板把太阳伞撑到我们头上避雨。看上了隔壁小摊上的大红毛线围巾,这就是小女子的奢侈,放不下这些装扮美丽的小物件,十几块倒也免去了平日的在意。静静的回家,没有因为雨天而奔跑,也告别了雨季狂奔的那个年纪。
年底的忙碌禁不住佳节的守望,头脑里似乎密布了很多的小格子每一个格子密布着不同的事。
五年的时间,未见雪花飘,我的言谈举止似乎无意的沾染了南方女子的气息,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让自己变得丰腴起来,越是如此越发的瘦小,除了工作我慢慢在生活上慵懒,像窗台下四处观望的小猫,睁大了眼睛悄悄的不说话。夜里二十二时的那首天空之城,碾碎了婚礼上粒粒泛着青黄的花生米,纹路是那般的清晰,紫红皮屑滑过指甲间,深夜归来的第一时间,我写下今日的几段文字。
什么时候发现充实的生活也是一种罪孽深重,从学校里刚刚回来的我,耐不住家长的百般渴求预约了更多的家教时间,多少有些心力憔悴的困惑,是拒绝也是忍耐,我何去何从的退路容不得放纵和喘息,点点滴滴的际遇在生与死之间苦苦的挣扎着。
奔波往返在城市里辉煌的银行大楼,流利而顺畅的出示我的通行卡,脚步踏进楼梯的一个刹那,我攥的紧紧的公文包里叠放着厚重的文件在脑子里开始一一的排序,我要见谁,我要说什么,在众多的问题中如何排除首要,我曾为此而忽略我曾经是一名老师,有多少个长我半旬的他们也曾是我的学生,也曾被人崇拜着,仰望着,记不清多少年前的自命不凡和趾高气扬,我只知道多年以后在不断的劳苦奔波中选择沉默和安然。
我沉湎于一个独立的无俗的世界,轻轻的微笑,轻轻的握手,在所有婉约的派生物下渴望纯洁的活着,人们不再因为不平等而滋生困惑,善良人不必恐惧邪恶,这若非是让人遥想的大同不若说成是我的自我守望。用一颗孤独的寂寞的心静静的远望,什么是物事,什么是人非?
天淡淡的浅冷,冬丝丝的说不清的寒,难得的半月年假期,恋家,计划着回的时候却在计较着一并流失的艰苦,火车的踉踉跄跄容忍我千里之外的颠簸往返,父亲算起去年今日回乡在火车上我煎熬了十二天,与其如此不若等待春暖得了便宜机票往返作罢。有心此时变成了无意,我并不知道春暖花开之时,是否也是人和之日。
听见母亲电话里沙哑的喉咙只想挂掉电话痛快的哭,口腔里发不出一个音调,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嗯啊细语的琐碎,我忙碌的生活让我不断的苛求完美,意识到这其实是一场孤军奋战的游戏但还是奢望有人关心有人问候,饥饿的一整天挪开步子回家的时候心里酸酸的,一种愤然的心态充实着我,多少势力小人在眼前晃动着,奸恶的,丑陋的,谄媚的,浮夸的,我却在用尽心力的最后选择了默默的退到幕后悄悄的看着。
奢望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在即将启程奔赴福州的日子我却选择了放弃,我放弃了自己用心求来的继续读书的那点机会,忽略了往日对此的亢奋和仰望。被时间被金钱被距离击败的彻彻底底,等到明年的这个季节重新再来,看似容易却又将接起365个日夜,有点涩有点苦,像冬日里浮上白霜的柿子,抱怨着,抱怨选择的时候无人为己而谋,抱怨着,抱怨等到功成名就的时候熬不过岁月的流逝,永永远远的对于错都只有一个实行者,做着,想着,看似是在上进的活着,其实心已经慢慢枯萎了。
如果人都能被某种使命赋予上天赐福的朝气,我多么渴望我们的心不再衰老,如果生活都是由自己来驾驭,我多么希望我们的梦想可以延伸到天涯海角……
1987年的茅台
6
一月的最后一天,在昏昏沉沉中一觉醒来,过去的三十天都像电影胶片回应在我的视线里。
从我开始起草演出公司与杂技团的合同开始,我每天往返于演出场地,主办单位,批复单位之间,从设计节目单,宣传看板,晚会票券开始,小心谨慎的走好每一步,说好每一句话。为了这场演出,我断断续续有三天没吃一点东西,没喝一口水。我被某位女科长莫名其妙的训斥着,却为了演出顺利忍气吞声,把委屈往肚子里咽。我敬重公司的老板,他对每个员工都像家人一样关爱,在我的心里我希望能把公司交代给我的事情努力做好。所以我总是很小心很谨慎,并且努力周全这中间的任何事情。我的努力得到了客户的赞许,所以我可以代表公司去和客户谈判,去交涉关于演出费用的任何问题,我安排好我们的工作流程,同时为客户承担了本来并不属于我们的责任。当所有的手续都顺利办妥之后,我们迎来了第一场演出。这一天,公司里的所有员工都到位了,做什么事情似乎都信心满满,无所畏惧。这一天,我最后一个离开演出场地,也没有去参加当天的庆功晚宴,一个人悄悄的回家,是因为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第二天第二场的演出顺利的结束了,演员们开始退场,整理道具。我开始找人拆看板,花台。找搬运工帮助演员装道具。打车回去的时候给沈图打了电话,沈图的老板这天结婚,他是伴郎。他们去了KTV,顺便叫上了我。我给新娘子带了一捧鲜花。在那里,沈图的同事们都知道我酒量很好,一口气喝了很多酒。人们开始起哄,叫了一个男人和我对着酒瓶喝。看谁先干为敬。那个男人输了,到后来他才知道我是北方女人。敬过酒之后接到杂技团和我对接活动的女孩子电话,她们第二天早上的飞机回上海,女孩叫我去和她再见一面。就这样,我和和沈图打车去了175酒吧,酒吧里喧闹的人群让我们多少有些不适应,沈图喝醉了酒,简单的聊了几句我就带着他离开了。记忆里,这是我第二次去酒吧。
凌晨过后将近两点,我回到了我的住所打开电脑看了伯伯给我的邮件,这封邮件让我更加沉重,很多事情都让我迷惑着,我不知道我的未来,我也不是说我的生活就是最糟糕的。
漆黑夜,视频图象里,不足百天的小侄女挥动胖乎乎的小拳头给我以一个孩子最纯真的笑,她是可爱的小女孩,未曾谋面,心随飘远。暗夜灯光浑然不觉光亮,母亲的话反反复复,父亲的笑温暖依旧,在家的视线里,除了温情就是怀旧的往日了。多少人,多少事,如若梦里,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恰似书籍,翻过一页又一页的过去。
二月,呼之即来,囊括了中国的最传统与西方的最浪漫,在长大的一瞬间,年轻女子的容颜不再是一个不老的神话,什么时候穿起了复古的棉布马甲,代表忧郁的深紫色,什么时候邂逅了几年未见的学生们,不小心听到那句“小维老师,你老了……”我本知,逝去的某一年都是我青春的印记,却还是无法掩饰内在的伤感。多少年的梦想,在童真的时候就埋下了少年寻梦的种子,只等着青春不再年少时,眉角多了纹路,小孩子不再称呼我是姐姐,转身变成了阿姨,什么时候可以和不惑之年的长者谈笑风生。
我恍然,这就是长大。
等着,等待的日子是可以让花甲的父亲偕同母亲海边的浪漫,等着,等待什么是合家欢乐,圆母亲儿孙满堂的团圆梦,在我姑且安然的情绪里,总是给自己这样的奢望,用心工作努力生活,二月季节,生活紧张没有太大的波澜,时间一步一步推移,没有去读书,但遗憾也未见几分,伯伯的话一句一句放在心里了,挤出时间来安排他对我的每一句忠告,同事很和谐,沈图也很体贴,也许这样就足够了。
有朋友,不在身边但知道牵挂,有家人,不在身边,但每天都会通个电话,有事业,不是铁的饭碗但还可以勉强糊口,有房子,虽是租来的,但总是可以窝居的睡着,有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