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没石棱(强强 生子 虐心)作者:arams-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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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猛然握起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让景王知道。他始终无法面对景王轻侮他的事实,自然也无法对他说出自己有了他的孩子。
他委屈的蜷缩到牢房的角落,第一次觉得无所适从。想起义父身死,更是觉得孤独无依,心里慌乱的不知所措,指甲上三道血痕,还有腿根处传来的阵阵麻痒,都让他心急如焚。如此堪堪过了两日,人竟然瘦了一大圈。
番外一:忘川月
青石路延绵穿过十二座汉白玉坊,肃清的陵寝静静矗立,默默在望。像是在追逐渐行渐远的往事,又像是在赴一个久等而至的约会,年轻的帝王,发髻也乱了,脚步零散,踉跄着前行。红漆铜钉的大门被他拍的轰轰作响,“相父,相父!”
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悲怆,终于换来门后轻轻的一声叹惋,“唉……”,微不可闻,包涵了诸多无奈。
“皇上……”清俊的容颜终于出现在眼前。
隔着高高的门槛,一边是恍然若失的天子萧衍,一边是欲乘风去的相父凌玄济。
他们两人,似乎从来不曾这样对望。早已不是彼此记忆中的模样,两人心中所想所愿亦非
相同。
“臣谢皇上大恩。”
萧衍看着凌玄济弯下腰,头顶斑白的发丝刺得眼睛生疼。
“相父,你是要去找父皇了么?”他问。
“是。”回答的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凌玄济平静的看着欲言又止的皇帝。
终于,皇帝在他的注视下低了头,带着无限的委屈哽咽了一句,“你早就想去找爹爹了,是么?”
“唉……”又是一句像风一般无痕的叹息飘过,“皇上,您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萧衍惨然一笑,道,“我并不是要杀你,我……”
“臣知道,皇上是个好皇帝。”凌玄济打断他,“臣累了。”
“相父,我……”萧衍再说不下去,眼前的人,心心念念的都只有爹爹而已,何曾把他的这些心思放在心上。吐露了真情又如何,就能换他活过来相守一生么?他自嘲的笑了笑,叹道,“朕知道了。相父放心。”
“皇上不必自责,助皇上稳固江山,凌玄济死而无憾。又得皇上体恤,得与先皇同穴,幸莫大焉。”
萧衍垂眸道,“相父,皇儿送相父一程。”他深深的躬下身子,虔诚祝祷。万般心思都断了,从此这个人,只在尘封处停留。
凌玄济还了一礼,宽袍长袖在风中舒扬,萧衍努力睁大了眼睛,也留不住在视线中淡出的人影。
如果当初不顾一切的去靠近,是不是就能得到一直期望的?
萧衍无法假设,因为没有如果。他们都遵循了自己的选择,所以终其一生,踏上了两条不同的路。
父皇,你何其有幸……
暗流潺潺,两岸参天的树影斑驳交错,只留下中间一线昏黄的天空,琥珀色的月亮照着接天的血色花潮,鬼魅妖异。
凌玄济行到此处,便知这是忘川河无疑。
掬一把忘川水,冰凉刺骨,仿佛还带着无数幽魂的悲哀。他拢了拢鬓角,理了理衣袍,举步踏入过人膝盖的彼岸花海。
寒风凌厉,是孤魂的咆哮,举步维艰,他只觉得周身的皮肉都要被这风给吹散了。沿着河走,他知道奈何桥就在前面,奈何桥前三生石畔,不知道要找的人是不是就在那儿等他……
“洵之,洵之……”他突然大声喊出了这个名字,多年苦苦的压抑,在这一刻不在因为禁忌被束缚,再无顾忌大肆的宣泄,“洵之!”
泪水,顺着不再光滑的脸颊流下,“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当年的这句笑语,一语成谶。
他突然畏缩了,害怕既是上天入地也终是“无望”。他没有那么豁然,无法在这漫长的分离后,依然只得独自咽下相思绵意。
风渐渐小了,他看到了河上一座拱桥的模糊影子,不顾彼岸花枝在他腿上纠缠着留下的伤痕,越跑越快,终于奔出了花海,站在了奈何桥头。
三生石原来是一块硕大的黑晶一般的石头,他走进了,石头上映出他那张苍白清瘦的脸。石面突然好像被微风掀起波澜,荡起涟漪。
鲜衣少年,回眸巧笑,那是他登科时得意姿态;
促膝长谈,秉烛夜游,那是动心之初的使然;
海棠花开,琴瑟和鸣,那是情到深处无怨尤的交付;
然,重重宫门隔断了千缕痴心,君臣大义拂灭了清热如火,金殿上一个俯视一个仰望,他为他的江山殚精竭虑;
依稀还是那日大雨滂沱,逆天也无法改命,任他磕破了额头,也唤不醒他收回那道遗诏;
枯守十三年的等待,宝伽寺里白绫缠上脖颈,连心都高兴的颤抖……
“小凌……”
他不敢回头,怀疑这一声是三生石里略过的幻觉,心都痛了,可好想再听一次……
“小凌……”又是一声呼唤,这一次,连肩膀上都有了温度,同记忆中一样炽热的手掌,握牢了他的肩膀。
“小凌啊……”他被扳着硬转过身,满脸疼惜的人含着泪微笑地望着他,薄唇开合,逸出两个字,“小凌。”
“你是谁?”他听见自己疑惑的发问,惊惧的发现早已记不起这人一丝一毫。他慌忙去牵他的手,十指紧紧的交错,“我怎么不记得你了?”
不记得了,完全不记得,虽然他的语气,他的手,都是那么熟悉自然,可他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小凌,闭上眼睛。”
他听话的合上眼帘,手指却更用力的握紧那双手。
脸颊印上温热的一吻,眼眶瞬间盈满了泪水,洵之,是洵之!
他睁开眼,颤抖的指尖按上那两瓣薄唇……
“小凌,那么久了么,久到,你都忘记了我?”男人温柔的拭去他腮畔的眼泪。
“日思夜想,到最后我已经不敢再想你的样子,十三年,我不知过了多少晨昏……”他喃喃的解释,“洵之,你在等我……”
“我在等你,哪儿也不曾去。”
“洵之,我替你照顾衍儿长大,如今他已可以照顾自己了,我不是……”
“小凌,我不会怪你,我怪自己,为何当初那么狠心要你留下……”男人心痛的将急急辩解的人揽进怀里,“你想的这个法子,不顾身后万世骂名,我难受极了。”
“虚名我不在乎。你说的,我总要替你办到。”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如今他竟然真的又在他怀里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仰起头,“从今以后,你不能再抛下我了……”
男人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郑重承诺,“从今以后,再不相弃。”
忘川河中,忘川月影,飞花自在,比肩携手。
18。
浑浑噩噩的凌舒明被两个牢卒拖出牢房,直接带到了一间挂满刑具的屋子。中间一大盆炭火熊熊燃烧,他四肢大开被锁上刑架。
牢卒锁好他,一言不发就转身离开。他抬眼四下打量一番,那些犹还带着陈旧的墨黑血渍的器具不禁使他头皮发麻。
是谁要审他?
难道是皇上为了掩人耳目逼真一点?又或者是为了让他保守秘密而干脆灭口?这两者都有可能。当初义父对他全盘托出计划时曾说,皇上重情守信,必不会为难他,如今看来,义父竟是错了。自古以来,哪曾听说皇族之人重情守信的?
这段时日,凌舒明身心俱疲。外伤内伤虽然好的七七八八,但怀有身孕的身子却一直非同寻常的羸弱,他总是浑身无力且酸痛难忍,又口干舌燥心悸心慌。加上他又有心结难纾,常常整夜整夜不能成眠。
此时手脚都被镣铐锁上,但却无气力可以支撑他一阵一阵发软的身子,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了手腕脚踝,勒的生疼,冷汗也发出来,深色的囚衣从前襟到后背湿了一大半。
他鼻子发酸,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折磨。
“你叫我一声名字。”萧霖低沉动人的嗓音又在耳边响起,凌舒明晃晃脑袋,把这恼人的声音赶走。
都是假的而已。背上曾受他一掌的地方又在隐隐作痛,他不过是景王爷随时可以舍去的人,可以毫不犹豫的伤害,那一夜也是。
他也不是没有血性的男儿,杀身成仁的觉悟也不是没有。要杀要剐便来罢,他心一横,蓦地拔高声音叫起来:
“来人!做什么把我锁在在这里!来人!”锁着他的镣铐带动锁链“哗哗”响着,声音一直传到门外去,在外间狭长的走道里回荡。
“凌将军,中气足啊!”冷不防传来一人的声音,凌舒明眯起眼睛仔细一瞧,这才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因为外面黑暗,他竟一直没有发觉。
这人鬼鬼祟祟,他心生警惕,沈声道,“你是谁?不敢现身么?”
那人自阴暗处慢慢踱出,背着手轻声问道,“凌将军,可认识末将?”他身材强壮,一双眼睛生的极开,扁脸厚唇。
“丘将军。”
这人凌舒明认得,是朝中一名武将,丘荣鹤。“丘将军是要提审我吗?”
丘荣鹤没有回答他,回身关上门,坐在角落里摆着的一把椅子上,阴鹜的视线落在凌舒明身上,不言不语,只是看着,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寸一寸扫视打量。
凌舒明给他盯的发窘,说不出的难受,干咳了一声问道,“丘将军若是提审,可有圣旨要宣。”
见他本来惨白的脸色两颊却硬生生逼出了些艳红,丘荣鹤喉头干涩,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哑声说道“我不是来审你的。”
他眼中燃起两簇欲火,与盆里烧的劈啪作响的炭火融为一体,炽热的像条火舌舔上凌舒明的皮肤。凌舒明一个激灵,心底一颤,喝问,“你要干什么?”
这个丘荣鹤不正常,到底哪里不正常,他说不出来,直觉这人的目光猥亵至极。他用力挣了挣,只换来锁链碰撞时发出更大一些的声响。
凌舒明想的没错,丘荣鹤的确有别样心思。他喜爱年轻俊挺的男子,自当朝一见,便对凌舒明念念不忘。凌舒明下狱以后,他便着手买通狱卒,凌舒明犯的是大罪,翻不了身的,那些狱卒牢首乐的卖他一个人情,就给他安排了今夜这么一个机会。
“呵呵”他低声笑着,站起来,从袖子里摸出一截极细的短鞭放在一边,答非所问道“今晚,你是我的。”说完,捏住凌舒明脸颊一挫,逼他张开嘴,将一方帕子压着他的舌头塞入,直塞到喉头深处才停手。帕子把凌舒明的一张嘴里塞的满满当当,任他拼命作呕,呕也呕不出来,只发出像被囚小兽一般的呜咽。
“唔……唔……”
“别急,别急。”为防止凌舒明发难,丘荣鹤伸指在他腰上一戳,制住他内力,然后拿了鞭子,挑起他的下颚一抬,狞笑道,“你说,从哪里先开始呢?”
他其实身有隐疾,并不能真对凌舒明做什么,但他也变态至极,手段狠辣无耻,明里暗里不知道折损了多少清俊男子在他手下。凌舒明对他来说原本是可望而不可及,如今却在他面前任他揉圆搓扁恣意妄为,这样的极品,怎么能不好好享受?
他一把揪住凌舒明披散的头发,在手掌中绕了几圈,扯紧了逼凌舒明仰起头。喘着热腥气的嘴凑过去,在凌舒明脸畔颈窝一阵猛嗅,叹道,“少年人的滋味最是清澈。”
凌舒明恨的一口钢牙都要咬碎,双目似要喷火,狠狠的盯着丘荣鹤。他再不济也明白了这丘荣鹤要做什么,心中又急又气又怕。无奈浑身一丁点力气也无,连锁链都挣不响。
“哈哈,就要你这个眼神,真好。你知不知道,你这眉梢眼角一衔恨,便生就风情无数。”丘荣鹤另一只手从囚衣下摆伸进去,在凌舒明劲腰上摩挲。如果不是嘴里堵着东西,凌舒明只怕胃里的东西全部都要呕空。
“唔!”
他努力想摆脱那只带给他汗毛直立,恶心不已感觉的手,但那微小的摆动幅度却一丝拒绝的意味也无,反倒像是邀请。
“骨肉匀停,皮肤细致,可惜这副好身骨却给景王那个娘娘腔占了去。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何把你扔在这里不闻不问呢?”
好像一声惊雷响在耳边,凌舒明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丘荣鹤,连那只手滑到臀上揉捏也没有发觉。
他……他怎么知道?
丘荣鹤看着凌舒明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觉得好笑,“怎么,传遍朝野的事情,你会以为我不知道吗?”
什么事情传遍朝野?凌舒明脑子里一片空白。难道那晚的事情,景王当做艳谈四处传说吗?
“哼,我这是下了大工夫拔了头筹,再等几日,不知有多少人想着来探你!”
什么意思?凌舒明听的糊涂,眼前一阵阵发昏。
“啪!”
那根细鞭凌空一抽,发出一声脆响,“这根鞭子细极,力道却韧。抽在身上,皮不见损,却能留痕。”丘荣鹤手一扬,一鞭子从凌舒明脖子上抽过去,玉质的皮肤上,立刻显出一道红痕,浓浓的想要滴下血来一般,细看皮肤却一点也没破。
凌舒明只觉得像有一把匕首划过,火辣辣的灼痛顺着鞭痕蔓延,过了一会儿,半边脖子都火烫火烫的。
19。
“这是在干什么?”
“轰”地一声,牢门被撞开,丘荣鹤扬到一半的鞭子被劈手夺下。身后,当朝一品新宰相罗希锦笼着袖子站在门口。他眼里精光一闪,扫过丘荣鹤再扫过凌舒明,袖子一甩,便有两人到刑架上解下了凌舒明,把他口里的绢帕也拿了出来。凌舒明垂着头,撑在地上,不知是无力还是愤怒,两只胳膊抖的厉害,连肩膀也颤个不停。
丘荣鹤脸色变了几变,还是镇定的抱手行礼,“宰相大人。”
“丘将军深夜来替皇上分忧,辛苦了。”罗希锦生了一双桃花眼,按理说即使不笑,眼角也含情,但此时看向丘荣鹤的一眼,却如三九天的寒霜冷冽无情。丘荣鹤打了个寒颤,垂首道,“末将越矩了。”
罗希锦冷哼了一声,“今日之事,本相就当没看到,你走罢,不要再有下次。”他奉命前来探视凌舒明,不料牢首吞吞吐吐,问出实情后,他立刻赶来,却不想还是迟了一步,看样子凌舒明是受了委屈。他又不愿将这事闹大,便按捺怒气,放丘荣鹤回去,待到下次再寻个错处要他好看。
丘荣鹤只道罗相是奉命提审,也对凌舒明这乱臣贼子恨之入骨,故才不追求他私刑的事情,连忙顿首道,“末将告退,谢过相爷。”
丘荣鹤一走,罗希锦便几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