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 (男男生子)by:十方-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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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电话,然后起身,开始整理堆了一桌的案件卷宗。法律就是这么一回事!他丢开受害者资料,可有可无想,直感到有些无聊,成王败寇的较量里,从来只讲究不择手段。
李善卷拉开抽屉,从暗格中小心捧出本相册来。封面印了翅膀,笔法细腻而又充满张力。所有照片都绘声绘色描述了同个人物的成长经历。孙翅的面孔呈放射状排列,从小平头到三七开,从朴素的中学校服,到如今的二手西装,这轮廓平淡的中国男子,仿佛一直都没有改变。永远如此,长相老实,眼色温暖。李善卷缓缓柔和的五官,暧昧思念大面积存在,由视线此端缀连彼端。自己到底暗恋了他多少年?李善卷实在无从计算,他甚至已不记得最初喜欢上孙翅的契机,昔日性格阴沉的小个子四眼田鸡,如今早就强大到能将恶行统统转化为个人魅力,当然,他也再不愿意接受拒绝,或是成为笑柄。李善卷宠爱地、眷恋地用一种带了一丝挥霍纵容的眼光看着这些照片。孙翅已开始习惯叫自己做“卷哥”。一切顺利,尽善尽美。他满足叹息,夹杂着三分半心计,三分半卑鄙,以及剩余的狗盗鸡鸣。
“卷哥卷哥,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可要多多亲热。”孙翅以纯良的姿势勾他的肩膀,一脸不知情的亲热。想到这里,李善卷终于忍不住愉悦,直笑着将整张脸伏在桌上。以后一定会越来越亲热。当然当然,希望是以不纯良的方式。
他得意万分浮想联翩,却正在此时,桌上电话又开始鸣响。李善卷瞄一眼号码显示,当场不耐,凶狠皱眉,对自己的美好心事被打断表现出十二万分的不满。他一把抓起桌旁翅膀状镇纸,对准墙上某个天使雕像隔空丢了过去。 “碰!” “啊呀!” 雕像发出诡异的痛呼,应声而落,正掉在话机插座旁,适时扯断电线。于是房间里只剩下小孩子哀哀叫疼的嗓音。李善卷面无表情盯着脚底左右蠕动的活物。那活物毛发稀疏,赤着屁股,正睡眼惺忪捂住头上红肿抽泣痛哭。 “做什么!人类!”它抱怨,背上小而明亮的翅膀哗啦展开,顷刻掉下羽毛无数。 “少废话,秃子!快点起来干活。”李善卷哼一声,满面孔“拿摩温”神情。 “你又叫我兔子!!!!”小怪物哇哇大叫,毛发稀疏的头颅点得上下翻飞,“我他妈的是天使!!!!!早告诉过你,名字是图尔尼斯伊丽莎白杰拉维亚劳伦马拉松不多果基皮大王!” 李善卷不耐,指着已消声的电话,报出方才打过来骂娘的对手律师的姓名,“让这人他妈的便秘一星期。” “哦,他妈的便秘一星期,明白。”天使浑身近墨者黑的浊光,下意识学李善卷模样,一知半解嘿嘿狞笑,它掏出笔,伸舌舔了舔,在小抄上哗哗记录,记到半途,才回过神来,继续哇哇大叫“我是天使!不能这样,会留级的!” 李善卷冷哼,“真他妈的没有!!!!” 所以他讨厌天使,这不干那不干的,还不如来个魔鬼。 “图尔尼斯伊丽莎白杰拉维亚劳伦马拉松不多果基皮大王”一听,立刻大怒,变成怪兽状窜起老高,才想发难,却又猛然忆起自己久考不过的四级天使等级测试,踌躇半晌,到底也忍气吞声了下来。
“人类,”它恢复原型,陷媚地绕着李善卷飞了半圈,“遇上法力无边的我,你真的很幸运哦!~~”
李善卷当场笑出来,“原来四级考了五百年都考不及格的秃头货色,在天堂已算法力无边。” 天使被戳中痛脚,小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场眼睛一眨,嘴一憋,哭了。它伏在桌边,很可怜抽吸,头发脱了一把又一把,翅膀颤抖。怎么会被分配给如此固执且不择手段的人类完成考试,想来想去,它都觉得自己可怜,它已经很努力了啊…… 天使非常委屈,再也无法隐忍,一股脑跳起来唰唰翻它的小抄薄,哽咽着细数它按他的吩咐所做的事情。 “去光华大厦十五楼4门扮鬼,赶走住户。”它说。 “去骂孙超,和他打架,但又注意不要打疼他。”它说。 “去变作个俊男约会裘娜娜,且不许她听电话。”它说。 “去让罗氏保险公司老板娘做老公和女秘书私通的噩梦,要尽量清晰。”它说。 “去拉住电梯,三个小时之内不准放手!”它说。它每件事情都办得漂亮,如此卖力了,为何还嫌弃它没用。天使百思不得其解,“喂,人类,”它飞到李善卷鼻子眼前,将食指塞到嘴里吮吸,眨眨纯洁的大眼睛,“干脆我帮你用爱神的箭去射孙翅,管保他死心塌地爱你,然后,你帮我打个高分好不好?” 李善卷眯目,毫无预警伸手,将天使提起来掼在一旁。 “不要你多管闲事!!!!!”他怒,身体的每个毛孔里都充满了人定胜天的执着。若不是孙翅心甘情愿,他才不要!!!!!!天使无防备下受力,咕噜咕噜滚出去老远才停,头上与翅膀上的毛又褪下许多。它大急,顾不得痛,连忙将飘落的毛发一根根捡起来,呼呼吹后,啪得重新贴回去。
“不要就不要,干嘛打我!!!!” 真打秃了怎么赔!!!!!
它非常生气,正要再理论理论时,门铃乍响。 “叮当,叮当,叮叮叮叮,叮当。” 两短一长,很明显的孙翅风格。
于是,正怒发冲冠的李善卷竟奇迹也似柔软下来,他勾起嘴唇,暴土扬烟的狠毒顿时化为绵长温情。他半刻没有停顿,马上开门出去,啪哒关门。不久后,就听见有老实青年大声招呼着进来:“卷哥,今天是红烧羊肉。” “很香。”纯良的嗓音,似乎是李善卷,又似乎不是。而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天使。它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做红烧羊肉,竟然能够让李善卷笑成那样。好吃么?天使很有些垂涎,间或也对人类如此的执着表示不解。 “你是天上的羔羊飞呀飞,我是地上的豺狼追呀追!”它嘴里嘀咕,嘿咻爬回灯柱,重新摆好姿势。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它叹息,也许正是因为这份恶魔般的执着,才能引得天使下凡。
(完)
《悬壶》 ──扬场、鸡毛菜、冬瓜、以及其它在所有人的话语里,孽喜喜喜的恋爱,简直就像一部挣扎史 1 石器时代。冬季。耐重几山。搓搓峰幢幢楼。左近,二十五步,偏西。
正是清晨,那阳光的感觉,如同妇女形体修长的髻式,薄而高耸。木屋里,照旧弥漫着股不散的药草清香。李善卷披衣燃纸,将在夏日里捣碎晒干的押不芦草,灌入长而狭的瓷制烟斗,就了火,深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的时候,形似闭目叹息。桌子的另一头坐着米三米七,只见他头戴貂皮帽,身着长袍及膝,衣袖瘦窄,圆领翻折对襟微开,腰系革带,下身服紧踝小口裤,脚踏皮靴,整个人的风格,完全是石器时代的。 “我本以为好医生都不会抽烟。”米三米七喝了一气暖茶,挑眉稀奇。耐重几山公共保健大夫李善卷闻言微笑,他将烟斗在桌上轻轻扣了两下,显得派头十足:“手术前后通常会抽一包缓解压力,”他道:“多是去买硬壳红双喜,物价没涨的时候统一七元五角,烟丝足,味道中庸,也算是市场经济造福百姓。” “原来如此。” “接着便遇见我老婆安安,她夸我手指长得好看,很适合拿烟,总叫我摆各种姿势抽给她看,”李善卷有些得意,又有些忧郁,说话的音调像在念诗经,开篇,第一首,“鳏鳏雎鸠”,“直到她怀孕为止。” 米三米七沉默了会,忽而又笑起来,整张虎气十足的面孔流露出某种心照不宣的猜测,“那么善卷兄弟啊,”他说,“如今又因为何事觉得烦躁,非要借烟排遣不可呢?”
李善卷抬起眼,恼怒一闪而逝,以致回答时,惯常的色空语气外,又加上些许恨恨然。“天下并不是都幸运如大叔你,能修到个有本事的男宠,后半生吃穿不愁,我要自力更生,要艰苦创业,要悬壶济世宣传健康观念,还要他妈的关心gay男们的前列腺,”他挑衅哼一声,“我容易么我!” 米三米七一听便勃然作怒捶桌而起,正欲驳斥,却又停顿住,他忍气吞声重新坐下,尽力调整已略显得狰狞的面部表情。木屋里,顷刻间变得静悄悄的,仿佛把所有的都抽空去了,只剩下房顶垂下的一个酒壶,以及酒壶两旁一笔一划的,充满挽词风格的对联── 左边是“高风亮节匡时济世留美名励后人。” 右边是“鞠躬尽瘁治病救人皆怀念垂青史。” 中间门大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米三米七看了会,噗哧笑出来,“善卷兄弟,你知道不知道,喜喜喜为了背熟笔顺写好这个简体楷书,花了多大的心思,”他叹息,“到底这里已经是石器时代,你不能因为死了老婆,就永远苦大仇深!” “哼!当然,”李善卷立刻冷哼一声,唬得站起,“我也不能因为死了老婆,就转而老牛吃嫩草去搞他妈的同性恋。” 米三米七无语又无力,他捧住头,揉了会四白穴,又挤压了番睛明穴,最后烦恼地按太阳穴轮刮眼眶,“唉……”他道,“好好好,老乡,咱们先不说这个。” 李善卷瞪他良久,这才又坐下,啪嗒啪嗒闷头吃烟。
米三米七环顾四周,努力寻找新的、与捏喜喜喜无关地话题。忽然,他看见墙角堆了好几捆眼熟地过冬蔬菜,茎长叶小,虽不当季,却仍是鲜嫩嫩水灵灵地,便问:“善卷兄弟,那是什么?” 李善卷转头去看,又转回来,吐出口烟,“鸡毛菜!”,他答。 “哦!”米三米七恍若大悟,“就是今年夏天在你这后院种下去的那些不成?则啧啧!”他击掌道:“长得真好,不枉费喜喜喜三伏季节里,还顶了太阳光着膀子拔草除虫浇水施肥,汗滴禾下土。” 李善卷咬牙不耐,他没有回答,只别过脸,从侧窗往外望去,看见无边际地天上,疏淡停着小朵小朵地白云,白云底下,是电器时代所遗失地清澈空气,很安静,很美丽,就像从前每一个朝霞涌动的红色早晨一样,从眼里,直到心里。
──所得所多,所失亦不少,也许正是如此,才会引得人心思古,有时候并非完全因为世风日下。
米三米七在一旁察言观色,仔细看那涨充满异性风格的英俊面孔,情知多说无用,也就不再深入,“善卷兄弟,分我些鸡毛菜如何?今晚煮汤,给我家三郎败败火。” 李善卷似笑非笑看了米三米七几眼,“可以,”他大度答,“留五两银子,拿一根去。” “五……五两?!!!!!”米三米七下了一跳,当场长身而起,直疑心自己重听,咻咻气喘开来。 “是!没错,五两,”李善卷却很镇定,一副绝不接受还价的派头。 “鸡毛菜而已,你敢开口要我五两?!!!!!”米三米七哇哇大叫,“你以为我是言情小说里动辄便带着貌美小官儿拍桌子叫小二来一席好酒菜再开一间好房间小费用金子算的公子哥儿冤大头不成!!!!” “言情小说?”李善卷嗤笑,“老兄你看的那些是色情小说吧。” “李善卷!!!到底还是不是老乡!!是不是老乡了!!!!!” 神医慢条斯理弹了弹烟灰,慢条斯理道,“就因为是老乡,才只要五两,平日里我都开价十五两以上。” “混蛋!你骗人!!!!” “真的。” “肯定是在骗人!!!” “他妈的,说了没骗你!” 两人气喘着互相瞠目,良久后,仍然各有各的不愉快。 “好!!!!”李善卷率先丢开瓷烟斗,“二十两一根,我他妈的卖给你看!”说完,他伸手一推,将毫无防备的米三米七的按入角落里一张造型古怪的藤椅中。藤椅咯吱咯吱叫了气,暂能从四处弹出棉布,牢牢裹住米三米七的口唇以及四肢。
米三米七挣扎无果,不由得咬牙苦笑,三郎交给喜喜喜的那些机关本事,原来都用在这里了。 “治牙病时的椅子,你挣也没用,乖乖待在那里,好好听着!”李善卷厉声吼叫,哗啦关上坠地长帘,恨恨走开去。 2 耐重几山无敌万能小厮十方儿偷偷摸摸来到木屋前,他先向里张了张,却见到李善卷正烦躁得踱来踱去,脸色板得如同立刻想和谁吵架,“神……神医大人!”他怯怯唤了声,到底没敢踏进去。 “哟!原来是帅哥你啊,进来进来!”李善卷回头,一刹那从罗刹便作菩萨。他重新坐下,拾起烟斗,将那狭长得杆子夹在中指和拇指间转了几圈,笑得悬壶济世,“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十方儿紧赶几步上前,巴巴报告,“神医大人,这几日……宋……宋青她……” “哦?令老婆如何?” 玉面小厮“她”了半晌,忽而开始犹豫,犹豫中带着焦急,又有刻骨怜惜。李善卷不动声色,他瞧着十方儿发青的脸孔与发红的耳垂,觉得那扭扭捏捏的颜色实在殊为有趣。 “到底如何?” 玉面小厮凑过来,咬牙嘟囔了句什么,音量是细而小底,音调却是破釜沉舟底。
“哦!!!原来如此,她来月事了啊!”李善卷恍然大悟,高声重复。十方儿急得剁足,“神医大人,求您小声点!” “我明白了,”李善卷点头,“你是不是觉得令老婆的月事太长以致妨碍了你们的房事乐趣?那好办极了,听我告诉你,你先去抓一只正值交配期的雌蛤蟆,捣烂了后加些蜂蜜……” “神医大人!”十方儿怒道,简直气的快哭了,“您别胡说,我……我……我怎么会!!!!”她喘了半晌,“是宋青她肚子痛!” “肚子痛?” “嗯,呜呜,每次月事都痛得厉害,我……我……”模范丈夫不胜惶恐,对女性必须承受的苦难抱有超乎寻常的脆弱。
李善卷转而开导他,“这没什么,你听着,每个月的某时,女性都会从令男性觉得喜而乐见的部位留出大量红稠液体,并伴随下腹部痉挛式的疼痛,有的还会经历头痛、恶心、心悸、拉肚子等症状,这都是正常现象,全世界约有75%的妇女罹患原发性的经痛,当然只要保持适度运动、均衡营养、充足睡眠以及愉悦心情,就不会有问题,从前我老婆安安也会痛,坚强点,帅哥,老实说,我就没你这么一惊一乍。” “可是,宋青痛得实在厉害,她面皮子薄,不肯找神医大人看看,又怕我担心,所以总瞒了我偷偷地熬,上次喜喜喜来过,给开了些红糖茶益母草送服,不过怎么都不顶事,吃了就吐,宋青痛得直哭,喜喜喜也真是好孩子,左右安慰不算,最后竟也陪着哭起来,宋青说好痛好痛时,喜喜喜便说卷哥卷哥,俩人都挺伤心的,我在门口听着心里不是个滋味……” 十方儿一鼓作气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眼李善卷,见他本来和善的神医微小,已扭曲做强盗狞笑,吓得当场住嘴,心惊胆战立在一旁,再不敢作声。 “想她不痛?” “……是……是的!” “哼!” 李善卷大力抽鼻,站起身向角落走去,他蹲下来,伸手到帘后摸了半晌,接着捻出根茎长叶小的眼熟农作物来,“拿去!”他随意朝后便丢,十方儿惨叫着扑过去救。
“每次月事前,将这玩意儿磨碎,混一点你中指上的血,再加些红糖煮成浓汁给她喝,记住,所有步骤必须当着令老婆的面做全,就说是祖传密药,包治包好,中指的伤口开得大些,别吝惜血,记住了没有?”神医厉声吩咐。十方儿诺诺答应,“神……神医大人,这……这是什么草?” “喜马拉雅神仙草,百年生百年长,市价比灵芝还贵,我听帅哥你口齿伶俐,心里实在欢喜,就给打个零点儿八五折,你给二十五两吧!”李善卷恶狠狠笑,摊开得手掌心里,生命线短,爱情线断,唯有财富线,却很长很长。
十方儿立刻表示付现,并对神医得折扣万分感激,他从衣袋中小心掏出自己一个月得辛苦钱,以纳供的方式捧在手上,高举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