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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马夫 by 易人北-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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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早上刚睁眼,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马夫摸摸鼻子,心下有点不妙的感觉。
        看看身旁捏着小拳头、睡得像只翻肚皮青蛙的宝贝儿子,马夫柔柔的笑了,什么不安全部飞到了九霄云外。
        
      把马蛋儿踢到一旁的小被子,重新盖到他的小肚子上,替他擦擦淌出来的口水,抬头就看到床头墙壁上的美人,正对他很纯真的笑,笑得左脸露出一个小酒窝,深深的,可以醉死人。
        三年多了呀……自己也已经三十一岁了。
        从十七岁遇到那个人开始,到现在已过了十四年。
        十四年,自己应该最辉煌的岁月,六年心血喂大一匹狼崽,换得三年坐牢、三年悲哀,只有最后的这两年,有了小马蛋儿陪伴的这两年,他才又才了“生”的感觉。
        二十七八外表的他,心境却已如七十的老人,如果不是眼前的小娃儿,他恐怕早就支持不下去。
        两年相依相守,马蛋儿对他来说,已经不再单纯是那人不在的慰藉,可以说,小蛋儿已经是他目前全部的精神支柱,有了这娃儿,他才又有了向命运挑战的勇气。
        当小蛋儿奶声奶气,第一次叫他“阿爹”的时候,他哭得不能自已!一个满脸坑巴的男人,号啕大哭的样子实在很丑,但小蛋儿却从未被爹爹的脸吓倒过,相反还会抱着他爹的丑脸亲个不停。
        “阿爹--”小东西揉揉眼睛,人还没完全醒来,嘴里已嗲嗲的先叫老爹了。
        “怎了?”马夫回过神来。
        “唔唔……”小蛋儿不舒服的踢踢小被子,有点不好意思看他爹的样子。
        “你不会又尿床上了吧?”老爹苦笑着,伸手去摸,这一模,苦笑得更厉害。
        “嘿……阿爹……”马蛋儿含着手指,骨碌一下,从小被子里滚了出来,面朝墙里不肯回头了。
        “哈哈!你这小东西也知道害羞了啊!哈哈!起来吧,起来和老爹一起洗床单!”
        父子二人一大一小,蹲在井边漱口洗脸,洗漱完毕,老爹忙着洗床单,儿子忙着帮倒忙,弄到后来,马夫干脆把小蛋儿一起揣盆里洗了。光溜溜的小蛋儿坐在大木盆里,嚣张的咯咯笑,拍起水花把他老爹弄了个浑身湿!
        总算把床单洗完,把小调皮搞定,看看膏药已经不多,马夫抱起小蛋儿,准备去张郎中那里拿点药回来。
        陆奉天看着眼前的人,神色间明显带了一丝不屑。
        “你说你看到一个大约三岁多的孩子,左手腕上有三颗血痣,于是就想到你曾经看到我府贴出的寻子告示,想到那个孩很有可能是我府丢失的,便来这里通风报信是么?”
        这是第几个?这两年不断有人上门说是看到有这样的孩子,结果没有一个是正确的。大多数人都是想来骗赏金,还有人竟荒唐到,把自己的孩子当作将军府丢失的孩子送过来。
        “是。小的亲眼看见,那个娃儿左手腕上,确实有三颗血痣,且正好形成三角形。”张郎中头也不抬的小心翼翼回答。
        听到这里,坐在陆奉天一边的卞青仪脸上一喜,探出身子。
        “你说得不错,我那孩子也是手腕上有三颗血痣,且正好形成三角形。那孩子现在在哪里?过得可好?”
        “禀陆夫人,那娃儿现在九江郡,一个名叫流泗镇的小镇上,养他的人看样子对他还不错。”
        “你说什么?流泗滇?”陆奉天突然打断张郎中的话。
        “是,小的说的就是流泗镇。将军爷也知道这个小地方么?”
        张郎中偷偷地抬起头,瞥了一眼传说中的陆大将军。
        见他脸上若有所思,后像是想到什么,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飘出了一说不出是什么韵味的笑意。
        确实,陆奉天想起了在那江边小屋过的那几天。
        见大将军不再问,张郎中继续说道:“养那娃儿的人叫马夫,光棍一个,前两年忽然就从外面……”
        “马夫?”夫妇二人同时站了起来,只是一个像是惊喜又像是困惑,一个却是完完全全的惊怒!
        张郎中吃了一惊,张大嘴巴看向将军夫妇二人。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间就到了葡萄成熟的季节。
        自从半个月前,小马蛋儿就每天守在葡萄架下,防止镇上其他的孩子来偷葡萄。才三岁多一点的孩子,就精得像个鬼似的!加上他爹从他会走路起,就开始教他打拳,镇上比他大三四岁的孩子,还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在半人高的、竹栅栏围起来的院子里,小马蛋儿有模有样的坐在小板凳上,看到远远的来了一大串人马车,好像就冲他们这屋来的,立刻全神贯注的戒备起来,捏紧小拳头,瞪大眼睛,虎头虎脑的样子特可爱。
        眼看那群人马车越来越近,小家伙着慌了,爬到椅子上站起来,伸头就对屋内喊:“阿爹--”蛋蛋的葡萄!坏蛋好多啊!
        “怎了怎了?”马夫匆匆忙忙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马蛋儿什么都没说,紧张的虎着小脸,站在小板凳上,把小胳膊一伸,指向院外。
        马夫顺着儿子所指看向院外,这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一把抄起小蛋儿冲进屋内,披上斗篷,掏出床底下的一个小包裹,打开后窗就跳了出去。
        “阿爹?葡萄……”小蛋儿急啊,他守了好久的葡萄啊!
        马夫对怀中的小东西笑笑,一边跑一边说:“等会儿我们再回去摘葡萄,现在逃命要紧!呵呵!”
        “嗯?”小蛋儿歪起小脑袋,不明白逃命是什么意思。
        “有坏蛋要来抓蛋蛋,把蛋蛋从爹爹身边抢走,所以我们要逃得远远的,让他们找不到!”
        马夫根本不敢回头,只顾一个劲跑!只要让他跑到江边,那里有他准备的一条船,只要让他们坐到船上顺江而下,就能把那群骑马来的家伙暂时甩掉!
        小蛋儿一听有坏蛋来抓他,连忙缩起小脑袋,钻进他爹怀里,可就在他缩头的一瞬间,让他看到了后面的什么立刻又探出头来,不仅如此,还兴奋的伸出手指,指着后方大叫道:“阿爹,是阿娘!”
        马夫一听,跑得更快。
        身后,马蹄声如雷,一声厉吼传来:“马夫--”
        马夫跑,跑,拼命跑!江边就在眼前。
        江边小船离他只有五尺!只要再加把劲……
        一道身影从他头顶掠过,拦在他身前!
        马夫差点收势不住撞上去。
        “马夫,久违了。”陆奉天长身玉立,一脸冷然的打量面前从头包到脚的人。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面前这人就算烧成灰,他也能认出他是谁!
        “阿爹、阿爹!是阿娘!”小马蛋儿一看老爹不跑了,连忙从马夫怀里把头钻出来,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半天,拉着他爹的衣袖兴奋的叫。
        “咳!呵呵,真是好久不见了,大将军别来无恙乎?区区一介马夫,就不劳大将军问候了,就此告辞!后会无期!”说完,马夫抬脚就想往江边走。
        “站住!”这一声是两个人同时发出来的,一男一女,男的是陆奉天,女的是刚下了马车的卞青仪。
        “你要走可以,先把你手上的孩子让我看看!”卞情仪缓缓走到陆奉天身边,面色不善的命令道。
        “呵呵,乡下小孩子,没什么值得将军夫人看的地方。再说,在下早和贵府一切关系断得干干净净,今日突然大老远的跑来,拦我马夫的路,不知为何?”马夫把马蛋儿攥得的紧紧地,说话也不再打哈哈。
        “有人告诉我,你怀中这孩子的左手腕上有三颗红痣,且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就跟我被偷的那个孩儿一模一样!”卞青仪死盯着马夫怀中的马蛋儿看,越看,那眉眼越激动。
        “哟,陆夫人,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天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有呢,何况是几颗痣,就用这个,来判断我家蛋蛋是你陆府的将军儿子,也太奇怪了吧!”马夫一边说,一边暗中寻找逃跑的机会。
        “你这孩子哪里来的?”陆奉天问。
        “自己生的呗!还能哪里来!”马夫回答。
        “你和谁生的?你为什么没有跟在姓李的身边?”陆奉天继续问。
        “还有什么好问的!先把孩子抢过来确定再说!”卞青仪已经急不可耐!恨不得一把就把马蛋儿抢到怀里来!
        “阿爹,凶女人!”马蛋儿小手指啊指,抬头跟他爹汇报。
        “呵呵,确实很凶。蛋儿不怕,有爹在。”马夫低头温柔的对儿子笑。
        “奉天!”卞青仪急了,已经不顾丈夫的命令,转身对身后的侍卫们叫道:“你们还不去把小公子抢过来!”
        侍卫们齐齐看向陆奉天。
        陆奉天却在这时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马夫出神。
        卞青仪见此,一跺脚,对身后几名家丁喊道:“你们去!去把小公子抢回来!”
        这几名家丁皆是卞青仪出嫁时,从宰相府带过来的心腹,当然对女主人言听计从,闻令后,齐声应是一拥上前!
        马夫眼看陆奉天和侍卫们没有出手,正在侥幸还有抱着孩子逃跑的机会,却没想到那几个冲过来的家丁,竟然都是有些身手的练家子。
        一个、两个他还打得过,一下子拥上来四五个,他又单手抱着孩子,又要顾及旁边最可怕的敌手,立时就开始手忙脚乱。
        马蛋儿见有人突然冲上来打他爹,又是害怕又是愤怒,尖着嗓子直叫:“打!打!阿爹打他们!”
        马夫心中又急又恨,这个娃儿他是死活不会放手的!这是他的命根子啊!他所有的感情,簪经转移到小蛋儿身上来,如果没有蛋儿,他也不想活了!
        “你们小心点,不要伤到小公子!”卞青仪在一边尖叫。
        陆奉天像是被妻子的尖叫惊醒,眼看马夫正好背对着他,当即不假思索的,一脚踢向他的腰穴。
        马夫只觉身后一阵厉风,闪都来不及闪,腰间一麻,整个身子瞬间软了一下,就这么一瞬间,一个家丁冲上前来,一把夺走了他臂弯中的蛋儿!
        “不--这是我的孩子,还给我!”马夫快急疯了,猛地扑上去,想要夺回蛋儿。
        其他家丁哪容得他再去把孩子抢回,一起涌上来,对着马夫一顿拳打脚踢!
        “阿爹--”马蛋儿见爹爹被人按在地上打,急得伸手就去抓抱他的人的眼珠子。
        那个家丁没想到小小稚儿出手竟那么快,一闪之下没全闪开,眼皮子上硬是被马蛋儿抓了五条痕,一时吃不住痛,手松了一下,给马蛋儿一扭,挣脱开来。
        “阿爹--”马蛋儿跌跌撞撞的,就往他爹那儿跑!
        “啸儿!”卞青仪一把扑上去,抓住马蛋儿就往怀里拖,待看清他左手腕上,真有三颗恰好形成三角形的血痣后,当即抱住蛋儿放声痛哭。“我的儿啊---我是你亲娘啊!”
        “不是,不是!阿爹,阿爹!”被困住手脚的蛋儿急得大叫。
        “蛋儿--”马夫惨叫。
        马蛋儿急了,张口就去咬面前的女人,卞青仪连忙伸手挡,小东西的手一被放开,立刻挥起小拳头就打,打得卞青仪有点招架不住。
        “孩子,啸儿,我是你娘啊!”
        丫鬟绿珠想把孩子接过来,比她快一步的,陆奉天把小蛋儿抄进了怀里。
        “够了!孩子也到手了,放开他,我们走!”陆奉天对围着马夫狠打的家丁喝了一声,转身向马匹走去。
        小马蛋儿一看是陆奉天包他,突然就不闹了,抓住陆奉天的衣领,哭兮兮的喊:“阿娘,阿爹--呜呜……”意思是想让他娘去救他爹。
        陆奉天心下奇怪,小东西怎么会张口喊他娘,且一点都不陌生的样子,但小东西的话他也听不懂,任他哭,抱着他翻身上了马匹。
        家丁们毕竟畏惧陆奉天,听到将军喝停,连忙一起停手,纷纷向自己的马匹走去。卞青仪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向马车。
        马夫趴在地上,一身斗篷已经被扯得粉碎,衣衫也被扯破,遮脸的面巾勉勉强强的挂在脸上,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对着那群人马奋起直追!
        “把蛋儿还我--那是我的孩子!我的--蛋儿!”
        “阿爹--”
        陆奉天皱眉,他不想看马夫那个疯狂的样子。
        “陆奉天!你把孩子还给我,那是我的儿子,还给我!我求你们了!把孩子还给我,那是我的……”
        马夫跌倒了又爬起来,一个劲的追!
        陆奉天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停下马匹。其他人看他停下,也全都停了下来。
        马夫冲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陆奉天马前,“砰砰砰!”一连给他磕了四五个响头。
        此时,面前高高在上的这人,已不是他心目中的爱人,而是护国将军大老爷!他的小四子早已经不在。
        “陆将军,陆大爷,求你把孩子还给我!求你把蛋儿还给我!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我求你了,你行行好,把蛋儿还给我!我求您了!”马夫伸手想去抓陆奉天的衣摆,陆奉天牵起缰绳,向后退了一步。
        “陆大爷,陆将军,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下贱,是我他娘的不是东西!求您别生气,别跟我这个低下的穷马夫过不去,求您把孩子还给我,他是我的命根子呀!我求求您了,您就可怜可怜我吧!”马夫泪早已经湿透遮脸的布巾。
        “阿爹,阿爹!”马蛋儿见他爹这样,早就号啕大哭出来,一边哭一边叫他爹,推开陆奉天的怀抱,伸手要去构他爹。
        卞青仪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见此情形大怒。
        “好你个不要脸的马夫!你偷走我心肝儿子两年多,我没有治你罪,你竟然还敢上来要儿子!来人,给我拖到一边打!”
        跟在马车后面的那几个家丁,立刻又冲了出去。
        眼睁睁的看着伸手想构儿子的马夫,被几个家丁拖到江边狠打,陆奉天心中百味交杂,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陆奉天,陆弃,你好狠的心!我已经再想你了,我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你干什么又要跑来抢我的孩子、要我的命!陆奉天!”马夫已经陷入疯癫的状态。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把蛋儿还给……我!
        “陆奉天……你要……把我逼到什么……程度你才……甘心!
        “呜呜!我求……你们了!把孩子还给……我……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没有这个……孩子……我会活……不下去,把蛋儿……还给我……”
        “住手!走!”陆奉天暴喝一声,点了蛋儿的睡穴,让他昏睡了过去。
        人、马、车又开始无情的移动,要把蛋儿越带越远……
        伤痕累累的马夫从地上爬起,跪在地上,一步步向陆奉天膝行而去。
        每跪行一步,就像是自己在自己身上又砍了一刀!曾几何时,他会需要向面前的男人如此卑颜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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