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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七禽掌-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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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身子把两掌侧推了出去。这一式名叫“双云睡”,这一种掌力打出,力分先后,仍然是左掌把灯焰震得摇晃,右掌掌风过处,把灯焰全部震熄。
  他这种掌法一打出,天山三老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暗暗赞叹这少年掌法不凡。
  石继志掌震二灯之后,借着甩掌之力,身随掌转,一式“凤凰旋窝”已扑向了东南,身形快得出奇,乍然一停,双掌“铁锁横舟”掌力微送,东南这盏古灯灯芯纷飞,火星子竟飞吐出去二三尺远,骤然熄灭。
  这种“五行真力”一施出,天山三老不由得个个瞠目结舌,虽然若论掌力,石继志不是他三人中任何一个的对手,可石继志这种掌式一拉开,掌气一吞吐,行家眼里一看,就知是练掌者之至上境界,所差者仅三分火候,若假以时日,真是不可限量。所以三人不由相视而惊,一时哑口无语。
  石继志以连环绕步法一连用掌力击灭了四盏灯,所剩者也只是这最后一盏了。
  就见他向上一长身。眸子内神光四溢,身形已以“冻蚤跳敲”之式,猝然向空中弹起四尺许,在空中他疾喝一声“灭!”猛然推出双掌,这一手是“八卦游丝掌”中的第八路,内力主肾,力出命门,双掌齐发,掌力送出去,就见七尺外那盏古灯檠应手而灭,灯油飞溅,差一点竟溅上了白发王秦勉的衣服。
  白发王秦勉两弯寿眉一展道:“好掌力!石继志,我要问你,你这五行真力学了几年了?”
  石继志已翻身至三者近前,正躬身行礼,闻言不由脸一红道:“弟子方练了五年,掌力不到处,尚请前辈不吝指正才好!”
  白发王秦勉脸上一变色,点了点头道:“奇哉!五年竟有如此成就,真是不可思议了。石继志,老夫三人都深爱着你这身武功,武功一道,绝无止境,尚盼你好自为之!”
  石继志忙躬身恭领教诲,心中暗想:“好啦!武功比过了,我也该被关起来了!”
  白发王秦勉向铁扇老人及金笛生私语道:“二位贤弟,你二人意见,这石继志如何处置呢?依我看,不如就请他和那少女同去算了……”
  金笛生郝云鹤微微一笑道:“大哥之意本与小弟之意相合,要说此子实在可爱,只是……现在却不能放他呢!”
  白发王秦勉一怔道:“那是为何?”
  金笛生看了石继志一眼,把头凑近了一些,小声道:“大哥忘了么?方才大哥掌震古灯檠之时,不是有人暗里为敌么!此人竟敢混入我卧眉庄内,可见武功不凡,依我之见,不妨暂时不放这石继志,一方面以他为饵诱那暗中之人出来,再方面可派人照会那上官先生一声,一待上官先生亲来,我兄弟即可卖他一个交情,把他们放了,你看这意见如何?”白发王秦勉不由喜得连连点头道好。
  石继志在一旁冷眼旁观天山三老窃窃私语,目光不时瞟向自己,也不知他们说些什么,是不是还要难为自己,心中好不忧虑。正在疑念之间,金笛生郝云鹤已趋前笑道:
  “石继志,你可知你此行犯了三大罪状么?”
  石继志不由一怔,金笛生郝云鹤仍然微笑道:“你不必惊奇,待我说出来你就知道了!第一,你打伤我二哥掌门大弟子,将他伤成残废,此罪之一!”
  铁扇老人沙梦斗,兀自气得哼了一声,金笛生郝云鹤才又接下道:“第二,你无故私自入我三人禁室,竟将我三人苦心请来的潇湘子放了!此其二!”石继志噤若寒蝉地低下了头,金笛生郝云鹤接着冷笑了一声:“以上两条罪状,要在常人犯其一,我们又何能饶他活命?你居然……这都不说了!”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地接道:“最令人切齿痛恨的是这第三……石继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我们苦心栽植的两枚雪梨给偷摘了下来,断送了我们数年爱护之心!
  你……你好……”
  天山三老面色本都已和善不少,此时竟又被这几句话激得一个个面红耳赤,虎目圆瞪。可是金笛生郝云鹤怒得快,平息也快,乍收怒容,仰天一阵大笑,声震云霄,突然一收笑容道:“可是孩子,你别怕!”
  石继志不明其意,仍是眼睛瞬也不瞬地注视着这位郝老爷子,就见他笑哈哈地道:
  “你这三大罪状,都因为你的胆力、武力和谦虚的态度,我三人概不追究了!”
  石继志一听,出乎意料之外,忙向三老弯腰行了一礼,口中道:“三位老前辈的大量,令弟子深愧不已……”可是话尚未说完,那一旁的铁扇老人却笑道:“你先慢着向我三人致谢,我三弟的话尚未说完呢!”
  石继志心中一怔,就见那金笛生郝云鹤慢慢点了点头道:“石继志,你听着,我三人从未对任何一人这么大量地容忍过,而你所犯之罪,这天山卧眉庄中大大小小几近四百余人几乎无人不知,恐怕江湖道中之人,知道的也不少了……”
  他接着微笑一下又道:“如我三人就如此毫无惩罚地把你放了,那我天山三老无疑是自己把自己的招牌砸了,传到江湖上,我兄弟尚有何面目见人?明白真相的,知道是我三人网开一面;那不明真相的,岂不会说我三人是为你所制服,再不就是怕了你的师尊……那时我三人又当如何?”
  石继志心想:“好厉害的金笛生,这一番大道理真个说得头头是道,倒要看看他们最终如何处置我了!”想着仍然是一言不语。
  那金笛生郝云鹤顿了顿,这才接言道:“所以如今之计,嘿嘿……那也说不得了,只有先委屈贤侄一下,就请你在我这卧眉庄中先住个十天半月的,等外面风声平了,我们再放你出去,还有与你同行少女也一并释放。石继志,你看这么做可好么?”
  石继志闻言不由低下了头,心中暗自盘算道:“天山三老向来是言出必行,此举虽是暗有欺诈,可是想来也不会如何过火;要是不依从,恐怕定会将他们激怒了,那时自己还是打他们不过,与其被制后依从,还不如干脆大方漂亮一些,否财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想到这些,他略微皱了皱眉道:“弟子罪有应得,一切照办就是!”
  三者闻言都不由面带喜色,白发王秦勉含笑点了点头道:“石继志,你很识大体……
  你放心,我兄弟决不会难为你,只待内外风声一平,我们一定放你出去便了!”
  说着又笑了笑道:“卧眉庄内仙景无边,西侧有‘赏心亭’一处,最是幽雅,此时冰荷多已开放,你如住在那里,当是再好不过了,每日饮酒赏花,定无人敢败你清兴,你以为如何?”
  石继志弯腰道:“一切由前辈作主,弟子不敢多言!”
  白发王秦勉点了点头,遂转身率前而行,石继志等跟随其后。
  四人一行步出演武厅,直绕碎石道而进,步上一条人工砌成的花石小路,左边是一片竹林,行列甚稀,虽是稀稀落落,可是枝叶繁茂,清风一起,绿叶婆娑,翠叶似云,遮了一地阴影,好美的景致。
  白发王秦勉足下加快,石继志不愿被人小看,也急急跟上,四人各展踏雪无痕的无上轻功,一刹那已扑出三四里之外。
  眼看庄内房屋渐稀,可是花木满园,小池钓台不时隐现,真令人大有目不暇接之感。
  如此走了一程,白发王秦勉忽然转上一条极曲折的小道,三人随后跟着,小道尽头为一月亮形的洞门,方一过门,就有缕清幽的荷香扑面而来。
  石继志不由精神一振,目光扫处,不由笑道:“好一片人间仙境!这‘赏心亭’有如此景致,真令人望而生叹了!”
  只见这洞门之中到处飞藤玉泉,四面全是荷池,水清见底,而最奇的是水面上飘着一种大红的叶子,每片都大如面盆,由叶面正中挺生着一干雪茎,看来又白又劲,茎头上开着拳大的雪白冰荷,蕊长半尺,顶尖却是血红,把那茎干压得弯弯的,大有不胜负荷之态。清风偶过,众花齐舞,清香沁人心肺。
  由月洞门有一条人工翠堤直通池中,四人步上翠堤,一路擦荷而过,石继志目光望处,并不见有任何房舍,仅有三处红亭,心想:“难道要我住在亭子上不成?”
  想着本疑已到了莲池尽头,却不知身随白发王秦勉一转,眼前美景豁然开朗,鼻端又扑来一阵清香,竟又是一池绿荷,花色粉红,翠堤曲折池上,宛如一条神龙曲展池内。
  就在翠堤之头,耸立着一所六面菱形的红楼,一色的琉璃瓦,迎着湖光闪闪生辉。这红楼四周满生着像是水藤一类的软茎植物,盘行瓦面,茎上生有一种浅蓝色的小花,乍看起来,那红楼像是笼罩于花园之下。
  水面上这幢红楼,直如奇石直立,宛如一座小峰,拔立在水面之上。那翠堤之端分抄着那幢楼台,尚植有三五矮柏、古梅之属。
  白发王秦勉回头对着石继志一笑道:“石继志,你看这赏心亭尚好么?”石继志叹道:“此乃仙境,人间何能得见……”天山三老不由相视而笑。
  转瞬之间已行抵这翠堤尽头,细看那楼台门窗俱为楠木,雕镂精绝,巧夺天工,房共上下六间,四明两暗,楼下四间通敞,门在偏右,锦帘垂地,轩窗洞起,甚是敞亮。
  忽见门帘启处,一垂髻少女移莲步而出,见天山三者匆匆而来,似甚惊疑,忙躬身行了一礼道:“小婢不知三位老爷子来此,有失远迎,尚请勿责!”
  白发王秦勉摆手道:“不必多礼。晴梅,你是负责这赏心亭的值司么?”
  这少女躬身答道:“弟子正是!”
  秦勉笑看了石继志一眼道:“我有一位朋友要住在这里,你可要好好侍候着!”说着手朝石继志指了一下。
  那婢女忙上前行礼,口中道:“小婢晴梅给相公请安!”
  石继志忙道:“姑娘不必多礼,请起吧!”
  相继进入这赏心亭内,石继志进内一看,只见石地如玉,光可鉴人,壁上悬有双剑一琴,另有一长条横玉案,案上笔砚精雅,一小楼直通楼上。三者互相视了一眼,石继志正不解,就听郝云鹤道:“贤契同来的丹鲁丝姑娘,我们并未难为她,现在她居于楼上,贤契可居楼下,平日相处,弹琴赏花,想必也就不会觉得如何寂寞了!”
  石继志闻言心中一惊,暗忖:“这可糟了!怎么把她跟自己弄在一块……”想着不由急得脸色一阵红,忙回身道:“老前辈!”
  不想话尚未完,天山三老却已转身而出,方一出门,就见三老中郝云鹤手往石壁上一扬,就听隆隆一阵声响,石继志顿觉足下一顿,方要拔足跃起,慌忙中却见头上室顶像要临头击下之状,一怔之间身已翻下,赶忙飘身站稳,一打量眼前情形,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环身四周竟是极为坚硬的青花岗石,呈条状把自己困在室中,天光自隙空中射入,鼻端犹可闻到阵阵花香,可是那石条每条宽有一尺,厚有数尺,一任石继志内功惊人,看了这些石条,自觉无能撞出,原来这就是那赏心亭之厉害。石继志由石隙中向外一看,满目莲荷,水面就与自己眼前相平,若水势再高一寸,定会由百条空隙中流入。
  石继志看得好不惊心,暗恨天山三老,原来竟是这等人面兽心的家伙,竟把自己诱骗到这种地方来了,看来要是不待他们开启,自己怕再也出不去了。
  想到这里,又听白发王秦勉哈哈大笑道:“石继志,你乖乖地呆在里面吧!每天有人给你送吃的,想要什么只管拉铃,自有人会为你送到,只是若想出去,可要再等上几天了!”说罢哈哈大笑不已。
  石继志虽不见三老人影,可由语声中听出三者就在左近,忙扑到石栏边叫道:“老前辈!弟子何时可出?”
  只听那铁扇老人宏声答道:“那就看你师父上官先生来得迟早了……”说着话,声音渐渐远了。石继志又叫了几声,却失去了回音,知道他三人已走远了。
  石继志一时好不痛心,暗忖自己真是好笨,本已无事了,又自送上门,这一下可好,丹鲁丝也没救出来,自己先被关在这种地方,真是呼天不应,呼地无声,看来要想出去,真是势比登天了,即使是恩师前来,似此等隐秘之地,恐怕他也难找得到。
  想着心中好不扫兴,无可奈何长叹了一声,反身来回在这室内走了一转,倒只觉室内温度竟比上面高得多,处身其中非但不觉寒冷,反而温暖异常。室内陈列虽甚简单,却都不染纤尘,五丈见方的室内,陈设有一张玉床,床上放有精致被褥,中间地下尚有一个细草织就的蒲团,旁边散放着几张矮玉几,栏外窗前一长方冰盆中,挺出数十箭水仙。石继志看着,心中不由稍释愤怒,暗忖,想不到一处地室中竟有此雅致,真令人不可思议了。
  他强忍不安,往床上一倒,瞥见石栏前人影一闪,先前那小婢晴梅出现在栏前,皱着一双秀眉道:“相公,相公!”
  石继志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你还不开门放我出去,只管叫我做什么!”
  这小婢眨了眨眼,满脸焦急地道:“这是三位老爷子的安置,连我也不知怎么开,何况小婢天胆也绝不敢那么做呀!”
  石继志知她说的也是实话,气得闭上双目,耳中仍听到那小婢道:“相公,你要不要喝点水?我给你倒茶!”
  石继志心想气都快要气死了,哪还有心喝茶,正想说不要,忽然心中暗暗一动,暗忖:她既能给自己端茶进来。那么自己定可乘虚而出了。想着不由忙翻身坐起道:“好,好!麻烦你倒一杯茶来吧!”
  晴梅闻言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就跑。石继志翻身下床,又在石室走了一圈,用手到处敲了敲,只觉石质坚硬,思念之间,却听见那婢女声音又起:“相公,茶来了。”
  石继志不由精神大振道:“在哪里?”却听见外面晴梅一笑道:“相公只要把墙上黑石推开就知道了。”
  石继志忙扑过一看,果然墙上有一方黑玉石面,不由依言往石上一推,满想手推处定有一门应手而开,却听吱吱一阵石响,眼前却不见任何动静,心正狐疑,却听见身后格格一阵娇笑道:“茶在那边,相公你往那边看啊!”
  石继志像被浇了一头冷水似的,心中大失所望,暗叫道:“我的天!原来是这样一个门!”见那丫环从一小洞用个推盘儿推进了白瓷杯盘,石继志气得摇了摇头,只得把那瓷杯接过,晴梅尚自含笑问道:“相公,还要什么?”
  石继志摇头道:“得,请吧!我什么也不要!”他又往床上一倒,心中愈想愈气,一时火起,向外猛推出了一掌,震得石壁细石纷飞,落了一身一脸,还得自己擦净。
  一个人生了一阵子气,暗想光生气也不是办法,气死更划不来,还是得另想个办法才好,谁知正在焦虑之时,却听见隔石有一细音道:“隔壁的朋友!你贵性?”
  石继志这才知道原来隔壁还有人呢,不由吃了一惊道:“我姓石,朋友你贵姓?”
  却听见那人喜得叫了一声:“石大哥,果然是你!怎么,你也被关在里面了?”
  石继志一惊,这才听出隔室之人竟是沙漠红丹鲁丝,不由一阵欢喜道:“是丹鲁丝姑娘么?原来你在这里!”
  果听到隔室的丹鲁丝兴奋地道:“我被天山三老诱骗至此,想不到室中竟有机关,已被关了一天了……”
  石继志不由叹了口气道:“唉,别提了!我还不是一样!看样子我们是出不去了,真想不到天山三者竟会如此卑鄙!”
  沙漠红丹鲁丝似兴奋已极道:“石大哥……我真想看你……”
  石继志叹了口气,心想命还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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