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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拐骗-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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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量商量看吧,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但是,如果你报告警察,可就全落空了!” 
  “我明白!” 
  电话挂断了。 
    
2

  “怎么样?”良子盯着真利子的脸,悄悄问道。 
  “看样子有点儿希望。从对方的话里听得出,除她以外还有别人。另外,久留美好象还好。” 
  “真的?这就好啦!” 
  “我让她拿出证据来证明久留美的确平安,她无意中竟说出了要商量一下。这说明她有同伙……” 
  真利子认为,这已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了。 
  “就是啊,一个女人怎么能拐走一个高中生去做人质呢?一般说来是有同伙的。” 
  “看样子,是这个同伙在看管久留美。” 
  “也就是说,她们还没有最后对她下毒手吧?” 
  “是啊,她说了要绘我拿出证据来嘛!我告诉她,光听声音不行,她会怎么办呢?……” 
  “这样再争取些时间,先生和我丈夫就快回来了,咱们的胆子也就壮起来了。” 
  这是良子的希望。 
  就在这时,电话铃又响了起来。这是神山通知良子,他与友纳等人一同乘上上越新干线列车,已到达大宫车站了。 
  “先生因为有些疲劳,不能去横滨了。”神山说道。 
  “哪怕你一个人来也好,能来吗?”良子问他。 
  “我去。先生由酒井看陪着。”酒井是第二秘书。“到现在为止,有什么变化吗?” 
  “恰好十点的时候,女罪犯又打来电话了。她本打算告诉我们三千万元的交接办法,可是羽根女士说让她拿出可靠的证据,证明小姐是否平安。女罪犯说要商量一下,就把电话挂断了。” 
  “商量?” 
  “是啊,这就清楚地说明,罪犯不只一个!” 
  良子显得有些得意。 
  “这么说,她还会打电话来?” 
  “是的。” 
  “在我赶到以前,你们在那里好好观察动静……” 
  “你快点儿来呀!” 
  “我尽可能快就是了。” 
  “先生是回杉并区的府上吗?” 
  “是准备回去。因为他一个电话就挪用了党的公款三干万呢……”他小声地说完这句话后,又接着说道,“详细情况以后再说,……列车要开了!”就急忙挂断了电话。 
  “他来吗?……上这儿……”真利子胆怯地问道。 
  “我丈夫来。不过,听说先生身体不大好,要回府上。” 
  “哦……” 
  真利子原本一心想见友纳的面,因为在这个时候,他比任何人都靠得住。 
  “他太累了。”良子象是亲眼看见了似的断言道。 
  “真对不住他,让他这样担心……” 
  “况且还有钱的问题。他私自挪用了公款,所以必须赶紧如数补上。” 
  “……” 
  “你也知道吧,福本派的关泽良英元生,……他正干方百计地想搞垮我们先生。党内的关泽先生,是比在野党更危险的头号敌人。如果这阵事传到福本派耳朵里,你想想会怎么样?为自己的女人挪用公款,先坐这个总务会长恐怕就要被撤了。所以要采取措施……” 
  良子平日可以从神山那里得到各种情报,对于政治,她比真利子要熟悉得多。 
  “我真不知怎样向先生道歉才好……” 
  真利子顿时泄了气。 
  “光难过也解决不了问题。等我丈夫来了,就会有办法的。” 
  良子期待着神山的出现,真利子陷入了更加孤独的深渊。 
    
3

  刚过中午的时候,神山按响了“天堂”公寓202室的门玲。 
  良子一打开门,真利子看见十分熟悉的神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仿佛在野外雪地里晒黑了,显得健康精悍。 
  “是我,让我进去……”他用那众议员秘书常有的嘶哑的嗓音说道。 
  他抓住门锁,一闪身进了屋子。 
  “对不起,我来晚了。现在没关系了。……后来罪犯没再说什么吗?”神山问真利子。 
  “是的。” 
  “等着吧,只要对方一开始行动,我们就不放过他!” 
  “这……” 
  真利子有些挺心起来。 
  “怎么?” 
  “我是打算交出赎金,换回久留美的……” 
  由于神山摆出了一副伺机逮捕罪犯的架势,所以真利子害怕起来。 
  “是啊,所以先生才设法弄来了这三干万……”他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佯子。 
  “那就尽快把赎金交出去吧……” 
  “是这样。不过,先生说了,了解小姐情况的只有极个别人,所以让我们摸一摸情况。” 
  “……” 
  “先生之所以先回府上,也是为了调查夫人的朋友中根女士,酒井看也正在打听从前那个司机井村的下落。” 
  “那么……” 
  “是的,先生叫我到这里来,是要了解一下谷口良夫这个人。” 
  啊,果真如此!…… 
  真利子这样想着,她的心境更加忧郁了。 
  “那人,……是我的表弟。他多少了解一点儿这个公寓和先生的情况。但是……莫非……” 
  “不,这三个人只是先生根据他自己的设想提出来的。也许犯人是与我们毫不相干的人,这就很难断言了。总之,要查一下谷口现在在什么地方,干什么,有什么线索……您知道他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吗?” 
  神山对真利子始终没有用“夫人”或是“羽根女士”这样的称呼。 
  “谷口没有固定住处,……也没有职业。他曾经干过一段不动产买卖,那时他住在东康大田区。现在他到处闲逛……” 
  “据说他在这个公寓里见过先生?” 
  “是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神山象刑警似的追问道。 
  “去年秋天。我记得那天是……十一月三日。” 
  “那时,他说过什么吗?” 
  “没有,也没说什么……”真利子担心说露了马脚,她提醒自己尽可能少说话。 
  “请您有什么说什么,这是搭救久留美的线索呀!” 
  “神山先生……” 
  “啊?” 
  “现在还没有断定谷口就是罪犯,这样说是不是……” 
  她说完后,轻轻咬住嘴唇。神山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过火了。 
  “哈哈哈……对不起,我装得象个侦探似的。先生命令我来了解一下谷口氏的情况,所以我有点儿过于认真了。” 
  他自我解嘲地笑了起来。 
  “你也太不礼貌了,说话要注意点儿分寸。现在大家的脑子都很乱。”良子从旁插嘴道。 
    
4

  在相当一段时间里,罪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这样一来,真利子在无聊之际,便不自觉地想起了神山所提到的“谷口”了。 
  他……果真会干出拐骗久留美这样的事吗? 
  她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小。据她所知,谷口良夫从小就是个少言寡语、不引人注目的孩子。真利子曾听说,他上学时的学习成绩,无论在哪里都是居中,老师在给他的评语中曾这样写道。“性格内向,缺乏自立能力”。 
  ……但是,如果他和打恐吓电话的那个女人有了什么关系,态度也许就会变的……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样考虑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正象有的女人跟了男人就改变了生活态度一样,有的男人也会因为听了身边女人的话而误入跤途的。在她印象中的谷口良夫就很象是这种类型的男人。 
  尽管友纳把“中根”、“井村”二人当作嫌疑犯,可是富士子的那位朋友已是个六十岁的女人了,井村比她还要大十岁。怎样才能搞清楚谷口良夫是不是罪犯呢?……真利子靠在椅子上,她陷入了难以言状的焦躁之中。 
  “你不舒服吗?” 
  良子俨然已经成了公寓的主妇,她一直在忙碌着。神山频频打着电话,询问着什么。良子一会儿给他端去咖啡,一会儿帮他做点什么事。这时,她走到真利子身边。 
  “嗯。”真利子点了点头。 
  “你为小姐担心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赎金己准备好了,罪犯也没有受到什么威胁,她肯定平安无事的。如果可以的话,喝点儿葡萄酒好吗Y……当然,要忘掉她是不可能的……” 
  良子那厚厚的嘴唇和精力充沛的险上,泛出平静而恳切的神色。 
  “不,我刚才是在考虑问题,我在考虑谷口……” 
  “哦,……这事我丈夫正在调查呢,你就别挂在心上了。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呢。” 
  “总而言之,这个案件牵扯到了了解我们生活的人。” 
  “了解也有深有浅,要说只是道听途说的人,恐怕能有十个二十个呢,……比如说,这所公寓的居民里会不会就有?你的邻居……”良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想他们不知道。先生出入非常小心的。” 
  “那倒也是,可是你堵不住别人的嘴呀;即使不住在这所公寓里的,象冼衣店送取衣服的、饭铺送外卖的伙计……经常进进出出,这种人的耳朵尖着呢!” 
  良子的语气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吓唬。 
  “在这一点上,十七年以来,我一直是十分留心的。”真利子深沉地说道,“我很明白自己是一朵开在暗地里的花。我之所以能受到先生的照顾,最重要的条件就是不能把这个事实告诉他人,这一点我是铭记在心里的。所以,无论何时何地,凡是关系到先生和我们之间关系的事,我都瞒着别人。我始终努力使进出这所公离的人认为,我是个死了丈失的寡妇,我们母女俩是靠他的遗产生活的。” 
  “这我明白……”话突然说得深了,良子感到有点为难,“事到如今,你一个人这样苦恼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你尽可相信先生和我丈夫,耐心地等着,只能这样了。” 
  总之,良子的意思是,你要相信神山。 
  神山刚才一直在给各处打电话,记着笔记,这会儿终于慢慢转过身来,对着真利子说: 
  “有点儿头绪了。” 
  “是怎么回事?” 
  “久留美小姐在朋友学校高中加入了徘句部,对吧?” 
  “对。” 
  “听排句部成员加贺美和子小姐说,九日放学以后,有一对可疑的男女在离校园不远的地方盯着久留美小姐。” 
  “是一男一女?” 
  “加贺美小姐是这么说的。如果真是罪犯的话,那可能就是男女合谋干的。” 
  “……” 
  “还有,这所公离的管理员也提供了一个情况。” 
  “哦?” 
  “一个星期以前,有个二十七、八岁戴着太阳镜的女人,独自来找管理员比田先坐,打听您家的情况。这个人恐怕就是女罪犯。当时,比田先生说是‘不太清楚’,给搪塞过去了。但是,那时她肯定已经明显地察觉到您和先生的关系了。” 
  神山真不愧是众议员的第一秘书,他象刑警似的调查起案件来了。 
    
第四章 议员

    
1

  友纳一回到家,富士子就迎了出来。 
  “您回来了。” 
  但他一句话也没说,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和妻子富土子结婚已有三十七年了。结婚前,他正在筹划做县议会议员候选人。据说当议员独身不好,因此经人介绍后,他便下决心与名望很高的外科医生、东京大学松本教授的女儿富士子结了婚。 
  但是,两个人性格不和,又没有孩子,自从友纳进入国会,开始活跃于宪民党内时起,夫妇关系也就渐渐疏远了。 
  这时,友纳认识了真利子。 
  对友纳来说,与富士子离婚,一来太不体面,二来他深知,富士子的父亲在医师会中所占的地位,对选举起着多么大的作用,因此,他从来不愿惠那样做。 
  由于这个缘故,他一直在努力不使他和富士子之间的隔阂公开化。但是,命运象是在捉秀他,私生子久留美又被人拐走了。 
  由于社会上对拐骗事件非常关心,因此这类享伴具有很高的宣传价值,只要警察知道了,自然很快就会传到报社、电视台等宣传机构。 
  这是最糟糕的。 
  无论如何要秘密地处理!…… 
  友纳在自己的屋里考虑着。 
  幸运的是,犯人只要“三干万元”赎金。要是一亿以上,可就真没办法了。三千万左右,只要把手头的高尔夫会员权①让出一两个就能凑齐,因为银行休息,没借到钱,结果,挪用了党的经费。当然,这必须在一两天内如数补回去。 
  “照罪犯的吩咐去做,无论如何要救出久留美!……”他自语着。 
  友纳疼爱久留美。然而,更重要的是她一死,这一事件就将发展成为杀人案,那一切就会超出友纳的控制范围而由警察来正式处理了。那样一来,恐怕会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的。 
  ——害死女高中生的是她的父亲友纳议员! 
  ——这种人怎么能做公开政党的总劳会长呢? 
  在党内将引起这种议论是必然的。党内福本派的关泽议员,无疑会以此作为攻击友纳的绝好材料。 
  无论如何要把这个危险的局面…… 
  正当友纳暗下决心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①高尔夫会员权:指加入高尔夫球俱乐部等组织并参加其活动的权利,一般需用钱购买,并可转让。 
  “可以进去吗?” 
  这是富士子的声音。 
  “什么事?” 
  他条件反射似的问了一句。这时,门已经打开,萎子富士子穿着她最喜欢的淡紫色和服走了进来。 
    
2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富士子的无框眼镜在荧光灯下反射出冷冰冰的光。她一进来就这样正颜厉色地发问,使得友纳很不愉快。 
  “嗯……” 
  友纳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她好。 
  “原定在那里还要停留两天的呀。” 
  “是啊,可是那里的雪下得太大,行动很不方便,没办法,只好回来了。” 
  他觉得用“下雪”来做掩饰是最稳妥的。。 
  “是吗?可是……这就奇怪了。”富士子话里有话地说道。 
  “什么事?” 
  “三千万元党的经费你拿到了吧?” 
  “这……” 
  他为富士子的耳目之灵感到惊讶。作为总劳会长,他独自掌握着开关党的保险柜的权力。他把一般性支出的权限交给了事务局长,但要动用大笔款项,就必须有他的命令。只要他盖一个章便可提款,所以,保险柜里的钱和他自己的零用钱一样,十分方便。 
  可是,这事是直接给事务局长一个人打电话办理的,富士子怎么会知道呢?难遗是帮忙的党员或是开车送钱的人走露了风声吗? 
  友纳早就觉得,富士子自从发现了他与真利子的关系后,就在党员中安插了能掌握自己要害的人,秘密地监视着自己的行动。然而,这一回他却紧张得心跳起来。 
  “果真如此……” 
  她的眼里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那又怎么了?那是一笔垫付的款子,明天就如数归还。这是无可非议的!” 
  友纳毫不让步地反驳。 
  “啊,你工作上的事我决不过问。只是你突然从新涡回来,又莫名冥妙地动用三千万元,……我有点儿不放心。” 
  “工作上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说到这里,友纳想把话题从“三千万元”上引开,而富士子遇事总是惯于拐弯抹角地用软刀子逼他。 
  “是吗?可是,我越来越不明白了。听说装着三干万元的车子……不是向横滨开去了吗?……” 
  富士子终于打出了王牌。 
  “横滨?” 
  友纳只能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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