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鹤唳-婚礼卷-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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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才同时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无比暧昧。
气氛一下停顿下来,室内一片静谥。
云岫出能准确地感受到风星野呼出的每一下干净、灼热、充满男人味的气息,因为身高的差距,缓缓地落在他的额头。
他感觉无比难堪,慢慢羞红了脸。
身体越来越扭捏,白瓷样的肌肤慢慢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晕红,玫瑰色的唇瓣更加娇欲滴。这一刻风星野几乎像是溺进大海一般的窒息,怀中那样柔韧而羞赧的躯体,如同咒语一般让他迷乱。心中有一根弦就这样突然「砰」地一声断掉了,然后他什么也不能想地低头吻了下去……
云岫出懵了,这辈子他从没想过风星野会吻他。
风星野的吻粗糙、凌厉、毫不温柔,然而他却从中品出了风星野的愤怒、怨恨、霸道、激情和欲望,还有很多他从未曾想到过的感情。
以至在那瞬间,他毫无反应地任风星野在他口中攻城掠地。
神志稍醒,云岫出不由一阵羞愤。
但他仍是不自觉地就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抗——用他的舌,毫不示弱地向风星野卷了回去!
直到两人都感觉快要窒息才逐渐停了下来。
天哪,我究竟做了些什么?
意识到自己竟与风星野上演了一出香艳火辣吻戏的云岫出,此时是真的差点没被自己气死,他狠狠地瞪了风星野一眼,忿忿地说:「放开我!」
可惜效果恰恰相反,在风星野眼中,此时的云岫出满脸红晕,微微喘着气,媚眼如丝,正是前所未有的妩媚,诱人,让他实在很想再次品尝。
惊觉出风星野的不良意图,云岫出马上整理了思维,冷冷地说:「你不想要回风丹就算了,回去我自己把它当糖丸吃掉。」
「要,我当然要。不过你的条件我觉得太亏了,你得给我补偿。」风星野一席话就着云岫出耳边说出,平添了几分色情的味道,让云岫出一阵恼怒。
他掉回头,直视着风星野的眼睛,抛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容,说:「那这样补偿够不够?」
话未说完,云岫出手腕一转,一招拈花拂穴手就攻了过去。
两人本就紧紧挨在一起,云岫出又出手毫不留情,一招拈花拂穴使得又狠又毒。
饶是风星野在见到云岫出媚笑时已提起了十二万分警惕,也被攻得有些手忙脚乱,只好松手后退。
云岫出也不追击,回手一掌拍向船窗,震开一个大洞,同时纵身跃出。
一招八步赶蝉在空中一提气飘出十丈远,轻轻落在岸边。
夜风中带着青衣江潮湿的空气迎面袭来,吹醒了懵懂的大脑,却又更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羞忿。他回头朗声说道:「既然今日城主无心相谈,那么岫出先告退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无双堡。
5
听到响声追到船头的风雷、风月等四近卫,不明所以地对望一眼。
没有风星野的命令又不敢擅自追击,只好目送着云岫出慢慢地走远。
回过头来,看见风星野兀自站在密室内,也不见有何表情,四人更加不知所以。
半晌,风雷才嗫嗫地问:「城主,还追不追?」
风星野白了他一眼,说:「你刚才怎么不追?明明知道是他打破船窗的。也罢,风雷,你明天就去趟无双堡,找云岫出要赔偿费吧!」
说完,风星野也头也不回地径直回了卧室,留下已经彻底石化掉了的风雷转头求救似地看着风月。
风月立马撇清,「老大,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也走了进去。
风雨和风雪也很有默契地说,「老大,不是我们不想帮你,不过城主已指明了要你去,请恕小弟爱莫能助了。」
说完两人也跟了进去,留下风雷站在船头继续石化。
风月跟着风星野进了卧室,服侍他净了身然后睡下,正准备退出时,听见风星野低低的声音传来,「风月,你过来陪我睡。」
风月应了一声转身回到榻前,正要脱衣却被风星野一把扯掉了外衣,拉入他的怀中,低头粗暴地吻了下来。
没有怜惜,没有情爱,只有占有和欲望。
这是风星野第一次吻风月,也是风星野第一次吻女人。
他辗转撕咬着风月的唇角,一股血腥味传到了嘴里,慢慢地欲望逐渐消退,心却越来越烦躁。
他松开了风月,沉默半晌,突然起身穿上外衣,吩咐一声,「风月,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就别跟来。」然后穿窗而出,向无双堡追去。
刚刚追出码头,风星野猛地停住脚步。
就在不远处的街角,一个白色的身影慵懒地靠着街边一根立柱,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风星野也不想说话,云岫出会在这里等他,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追出来究竟是为什么,只是因为一种感觉,一种拼命想要抓住的感觉!
可是,云岫出等在这里,又是为的什么呢?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矗立在街头,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两炷香时间过去了,三炷香……
风星野明白了,如果他不先开口,云岫出是绝对陪他耗一晚上也不会先说话的。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
云岫出淡淡一笑,反问道:「你刚才既然没有追出来,为什么现在还要追呢?」
「我既然刚才没有追出来,那你为什么还要等呢?」风星野也不傻。
「如果我不等,早就应该回到无双堡了,你应该能算得出时间。」
「可是你既然等了,那我又何妨追一下呢?」
碰上寸土不让的风星野,云岫出无奈地闭了一下眼睛,站直身体,意兴阑珊地说:「有一句话城主应该听过,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我们大家都不愿意让步,那不如……就当岫出没有等过,城主也没有追过!」
说完,他不等风星野回答,转身一跃,白色的身影眼看就要消失在夜幕中。
风星野嘴角一撇,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云岫出,既然你想玩火,那我就一定奉陪到底。
脚下一用力,沿着云岫出离开的方向,继续追了下去。
S
两人一前一后如风驰电击般在嘉州城内飞驰,云岫出一连变换了七种轻功身法,可风星野就像颗钉子一样钉在了身后,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转眼之间到了无双堡外,云岫出停下脚步,挑衅地说:「前面就是无双堡了,城主还要追吗?」
风星野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如果你要进去,我就还是要追。」
闻言,云岫出不屑地一声嗤笑:「为什么?城主该不会还想跟岫出讲绕口令吧!」
「我远来是客,你应该尽地主之谊。」风星野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我已经请过你了。」
「岫出你不会这样吝啬吧?我听说嘉州有『四绝』:德兴坊的酒、景邰斋的素斋、水泠的歌舞,还有你云岫出的琴声。这四样我还一样没见着,你怎么能说尽过地主之谊呢?」
云岫出抬头看看夜空,四周一片漆黑,万籁俱寂,已经到了深夜。
他凝目注视着风星野,半晌才幽幽地说:「城主这是要存心刁难我了?」
风星野得意地一笑,「你既然明白,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当然,如果你想感觉好受些,也可以理解为我执意要找你叙旧?」
夜色中,云岫出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第一次真心地笑了,他的笑容如春回大地,连风星野也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温暖。
他走向风星野,很有兴致地说:「既然城主想叙旧,岫出一定让你得偿所愿!走吧,城主,先跟我去偷酒!」说完,转向城中走去。(以下第一次交手,风星野就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难缠,有一瞬间让他都几乎失控,最後竟是狼狈地逃离了风星野的座船。
可是,风星野为什么要吻他呢?
那一瞬间的情不自禁,他绝不会弄错!也就是说,风星野当时也没能控制住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他应该不会喜欢男人啊!
云岫出想著那厚厚的一关於风星野的资料,确实没有一句提到风星野对男人有兴趣,那么是调查得还不够详细?还是刚才风星野只是在逢场作戏?
想到这,云岫出停住了脚步,他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今天晚上的事情还没有完,风星野绝不会这样就算了,所以他等在了码头,他倒要看看,风星野是否真的就无隙可乘!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辰,就在他以为判断错误而要放弃时,风星野却追出来了。
云岫出暗自微笑,他终於在这堵原本密不透风的墙上,找到了一丝缝隙。
带著风星野,在嘉州城七拐八拐,终於来到一条偏僻的小巷。
云岫出停下来,回头问道:「城主以前做过贼吗?」
风星野摇摇头,「这就是德兴坊?」
「不错,酒香不怕巷子深!走吧,我们翻进去。」
一纵身,翻过高墙,跳进一个小小的院子。云岫出显然是曾经来过,他热门熟路地领著风星野东绕西绕,径直找到了酒窖。
扭开门锁,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酒香,几百坛陈酒依次摆放著。
「怎么样城主,这还不错吧?前面这些是德兴坊十年的陈酒,後面的是三十年,至於五十年以上的嘛,就藏在那边!」
云岫出侃侃而谈,然後从一堆酒坛,精挑细选地选出一坛,闻了闻,掏到宝贝样兴奋地说:
「城主你运气不错,这可是上百年的老酒,这下大胡子可要心痛了。」
说完,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剑,在墙上龙飞凤舞地划了几个字:大胡子,百年老酒拿走一坛,你自己去无双堡要钱。云岫出。
「你不是说偷吗?」风星野问道,看著他自得其乐的样子,显然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了。
云岫出回眸一笑,「德兴坊虽然名气大,不过大胡子为了保证品质,酿的数量并不算多,说来也是小本经营,如果真把这坛酒偷走,那他可就亏大了。」
说完,把手中的酒往风星野怀一丢,「走吧,我们再去找景合斋的素斋!」
出了德兴坊,云岫出一条直道走到底,然後一拐弯,到了乌衣巷。
虽然已是深夜,这仍然热闹非凡,乌衣巷是嘉州城有名的烟花之地,水泠就是乌衣巷翠香楼的红牌舞姬。
风星野有些疑惑,以素斋出名的景邰斋难道会在这?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问,云岫出解释说:「景邰斋不在这,不过景合斋的大厨一定在这,他可是水泠的崇拜者,所以我们到这来是一举两得。城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你是进去自己选一个,还是要我帮你选?」
风星野双眸寒光一闪,说:「那就偏劳岫出了,选一个最漂亮的就行。」
「请城主梢等。」云岫出淡淡一笑,进了翠香楼。
过了一会儿,出来的却是一群人,穿红著绿莺莺燕燕的足足有六、七位。
他无奈地对风星野摇头苦笑,「城主我是没办法了,她们听说要陪的是传说中的银雪城主,全都抢著要来,现在只有你自己看著办了……」
风星野邪魅地一弯嘴角,「无所谓,那就全带上吧!我们去哪?」
「江边。」
青衣江畔,月朗星稀。
阵阵江风吹过,衣袂飘飞。轻盈的舞步,悠扬的乐声,远远传来的是少女们清脆的笑声。美食、美酒与美女。
还有放浪形骸的云岫出。
与白天在东方孟南和何融雪面前,始终温文有礼,保持著君子风范的云岫出不同。现在的他,左拥右抱,虽风流而不下流,尽情享受著女人的服务,时不时还妙语连珠,逗得怀中的美人娇笑连连。
相反,风星野这边就要冷清多了,虽然他没有明言拒绝,可是浑身散发出的寒意与霸气,却让人无法过分与之亲近。
风星野也不以为忤,只是冷冷欣赏著不远处水泠翩飞的舞姿,跳到好处,也会礼貌地为她鼓掌。
酒至半酣。云岫出忽然挑眉问道:「城主此时还用银雪功拒人於千里之外,不怕会伤了这些女孩子的心吗?」
风星野冷冷说道:「这是习惯。倒是岫出你,在女人面前是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能不能告诉我,哪个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呢?」
云岫出浅浅一笑,「城主为什么不能认为两者都是呢?」
风星野了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原来两者都不是,你这样戴著面具过日子,不会觉得累吗?」
「借用城主的话,习惯就好!」
一坛美酒最後倒完,却只斟满了一杯。
云岫出抬头看了一眼风星野,索性将这杯酒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递给风星野。
「这是最後的半杯,城主别喝,先听我为你弹上一曲,听听所谓的「嘉州四绝」到底如何,城主再来品评吧!」
听说云岫出要开始弹琴,有人连忙将琴递了过来,其他人则立刻安静地围坐在他身边。
所谓的「嘉州四绝」,其实是好事者故意凑的,真正出名的只有云岫出的琴声,不过最不容易听到的,也是他的琴声。
他略略沉思,屏气敛神,浑身气质倏地一变,从一个风流浪子摇身竞变成了不染凡尘的圣徒。高洁的风华,晶莹剔透的气质,让人自惭形秽,即使多看几眼,似乎也是对他的亵渎。
风星野暗暗叹气,云无常形,水无常态。云岫出,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你呢?
「铮……」地一声琴响,云岫出奏响了七弦琴,他聪明地取了一个巧,弹的是脍炙人口的名曲
《春江花月夜》。
细长的指尖在七根弦上轻轻的舞动,流淌出来的琴声清脆而温柔,一如正在聚精会神弹奏著的人,带著圣洁的气质,却又淡若流水。
此时此刻,没有比这首曲子更能应景,更能打动人心。
随著他华丽的指法,琴音流转,如此浪漫的春夜,苍穹中一轮清泠的圆月,耳畔是阵阵袭岸的江涛,连他们呼吸到的,也是潮湿的江风。宛转悠扬的琴声,穿梭在这阵阵江涛声中,带来的是澄澈空明、清新自然的意韵。淡淡的离情别绪,却更能撼人心魄。
一曲过半,伴随著悦耳的琴音,云岫出低低地吟道:
「春江潮水连海平,
海上明月共潮生。
滥滥随波千万里,
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
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流霜不觉飞,
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
皎皎空中孤月轮。
他的嗓音低沉,彷佛充满了魔力。
这首脍炙人口的《春江花月夜》,从他口中浅浅的吟出,却像是在心中滑过,带来了无尽的倜傥,众人的眼眸竟然渐渐痴了,醉了……
琴为心声。
看著为琴声逐渐痴迷的人,风星野在心中哀叹。
云岫出,为什么,在这样美的乐声中却感触不到你的灵魂?
那么美的琴声,那么清悦而婉转,听在风星野的耳中,却带著完全无法掩饰的孤独和无奈。
可是,就是这份孤独与无奈,竟如魔魅般紧扣住风星野的心,让他、尘桶地只想感受,不愿挣扎。
似曾相识的记忆。
催眠!
风星野的脑中猛一警醒……
不知乘月几人归,
落月摇情满江树。」
语毕,琴绝,众人早已痴痴地倒在了地上,惟有风星野仍然端坐。
见云岫出望过来,他轻轻一笑,举起手中的半杯碧酒,遥遥一祝:「不错!你的催眠功力比当年胜了不止一筹!」然後一饮而尽。
云岫出略微遗憾地说:「可惜仍然奈何不了你!」
「你不该指望我会在同一条沟翻两次船!」风星野淡淡地批评道。
云岫出爽快地笑了,一双清澈的眸子比海还要深邃,「可是我总算知道你的深浅了,所以还是值得的!」
说完,仰头喝下了最後半杯酒。
随手丢掉酒杯,抱拳一礼,相背离去。
第二天一早,风雷就去了无双堡,直到过了晌午才黑了一张脸回到船上。
他恭恭敬敬地呈上一张银票,说:「禀城主,这是云少堡主赔偿的银票。」
「唔,他还说了什么吗?」风星野漫不经心地问。
「禀报城主,云少堡主还说他晚上要带表少爷去翠香楼开荤,邀请您也一块儿去。」风雷说完一张脸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