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心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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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让它深深地将我拥抱第11节：期待已久的旅程（图）
导演和我们在讨论戏的时候，英英突然跑了出去，一会儿又跑回来。跑出去的时候我见她眼中有泪，回来的时候就笑着说：〃对不起，太伤感了。〃 她，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令我觉得很感动。 正式拍的时候，她就一直叫我别理她，专心培养情绪。我笑笑地摸摸她的脸颊。 第一个take是哭了，但还没能到达崩溃，于是我们决定再来一次。 第二个take，等了一下下，我还是没办法让自己去到那样的情绪。导演就要英英开始和我说话。她犹疑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天真地叫了一句〃汶姐姐……〃我整个人顿时被提到最沸腾的情绪里，所有的不舍、难过、伤感、心痛、无力全涌上来纠结在一起。我不知道摄影机是甚么时候开始拍的，那一刻，我所有的世界就只剩下彻底的绝望和英英那纯凈的眼眶里打滚的泪，她离去的背影，就像阿嬷离开的时候一样，连手都还来不及摸摸她们的脸颊，那样的温柔就已经永远不会再重现了。 永远消失了。 我坐在小板凳上，走廊很暗很暗，路过面前的人都放慢了脚步。我从工作人员手上抓了一把面纸，把自己深深地埋进纸巾里，埋进那没有尽头的啜泣里。 演戏是吧！演戏了吗﹖为何如此地真实，真实得令人害怕。 英英有一双带着笑容的眼睛，然而当泪水浮现时，你会惊讶于那样应该笑着的双眼所划过的伤感。我彷佛看见小时候的自己。 我真的喜欢她，不管她是不是小时候的自己，不管她是不是英英。 英英今年十一岁，有一颗和大地一起呼吸的心。 chapter3尼泊尔之旅 旅游让我觉得自在，快乐，自由。 从小，我就和自己说，如果有一天，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到这个地球的每一个角落，看看这个世界的人们，世界的小孩，世界的草原，世界的风，世界的天空，触摸大地的心跳，然后和他们说说话。 这一次，我决定放逐自己到尼泊尔，因为我喜欢那里的颜色，因为我知道那里的天空和草原都还保有它们原来的样子。 昱人（shock团里的女鼓手）这个以及时行乐为人生目标的女中豪杰在两秒的考虑后就成为我的伴侣。也因为她的加入而让很多关心及担心我好像要去赴汤蹈火的家人、朋友和同事们稍微放心。因为她看起来很强，是比较少人敢惹的那一型。 11月23日，我们在一个阳光普照，26℃的温暖冬日里搭上华航，朝着那令人期待已久的旅程飞奔而去。 从香港转机搭乘的尼泊尔航空飞机上塞满了世界各地的旅人，很有国际联盟的气势。华语、英语、尼泊尔语、广东话、印度语，还有我分辨不出来的语言满天飞。唯一的共同点是大家都穿得一副一下飞机就要去爬山的样子。 到了尼泊尔位于首都加德满都的国际机场时已入夜。我们在海关办了落地签证，出关，领了行李后就步出机场的大门。说真的，那一刻我是被吓到了，以为自己来到了战争国家。机场外一片混乱，乌漆抹黑没有半盏灯，一群肤色偏深的当地人手举写着名字的牌子围在机场门外的小路旁。正当我回过神的同时发现我们身旁早已围满另一堆吆喝的人群〃taxi，taxi……〃〃hotel，hotel……〃我们好不容易穿过了他们再挤到另一个人群里去寻找我们的名字。我满心以为找到了导游就可以先摆脱这因为黑暗和陌生而令人不安的环境，结果是任我们再努力也看不到一个和我们有关系的名字。
第三部分：让它深深地将我拥抱第12节：让它深深地将我拥抱（图）
我们再次走回大门前，警卫似乎看出我们的不耐烦，用手里的棍子打发走那些还在纠缠不清的人群。其实我们俩的心里都凉了一半，因为迷糊的我们根本没带导游的电话，甚至连他的名字都忘了，除了手机收不到，最糟的是机场竟然没有国际电话。最后，我握着手上唯一的数据，饭店的名字〃HotelDynasty〃，走到那狭小、生锈，写着Governmenttaxi的铁窗口买了一张票，结果的结果是，在我们以为一切将告一段落时才发现一切回到了原点。负责载我们的原来就是那一群一开始就围在我们身旁的人群中的其中一个。我们只好带着受骗的感觉，跟着那个年轻人和他另一个朋友走到停车场上了车。 一路上的景观因为黑暗（没有路灯）而显得很落后。我们的小车子迅速在凹凸不平的红泥路，没有白线的马路和许多看起来像废墟的房屋的后巷穿越，最后停在一间外型像店屋的旅馆前。我当然死都不下车，因为那根本不是我们要到的饭店。任他再怎么游说〃这环境不错，先看看再说。〃、〃我认识你们的导游，明天一早我会帮你们打电话给他的。〃等等，我就是死都不下车。我只不停重复一句话：〃我们买的是去HotelDynasty的票，你怎么可以把我们带到这里？我要去我们的饭店！〃坚定的语气中透露着誓不妥协的毅力。最后他争不过我们，只好带着不情愿的表情把我们送到饭店。 这惊险的一夜就在那自以为飞机一定会延误结果准时到而差点把我们搞丢的导游来到饭店与我们会合后画下句点。 昱人在吃了第一顿晚餐后的第二天后就开始狂拉肚子。我们托饭店请了一位医生来给昱人看病，证实是肠胃炎。 今天我们就要离开加德满都，开四个小时的车到一个乡下，再换吉普车进去原始森林保护区NationalPark住三天两夜。 在确定昱人的肠胃炎已被药物控制下来后，我们就启程了。虽然还有点不舒服，但昱人还是拚了。 尼泊尔的地理环境都是山地，它是由很多山所组成的国家，很少平地，所以我们沿路几乎都在绕山路。 四个小时的车程后，我们来到一个小村庄，换上了一部吉普车，绕着一条弯曲的小路来到一条小河边，然后再搭一艘小木船到对岸，再搭另一辆吉普车到目的地。好几次当吉普车很勇敢地越过小溪时，我和昱人都会兴奋地尖叫，觉得很不可思议，好像在探险。后来的那条河之所以下车坐船，是因为它虽然不是很深但水流很急，再勇敢地吉普车也会被冲走。 在等待木船的时候，我走到河边把手垂进那透明、细致得有如婴儿肌肤的水里感受着它划过我皮肤的温度，很冷很冷，直到整只手麻痹。夕阳轻盈地照着大地，映在我那喜悦的嘴角上。如果现在不是冬天，我一定会毫不考虑就一跃飞进它的怀里，让它深深地将我拥抱。
第四部分：赤裸地身体不停地冒烟第13节：向那一片无际的野林前进（图）
我觉得好快乐。 在最后的一段路上，我们不停地尽说着无聊的笑话。我们在猜想如果突然有老虎出现，牠一定会先吃昱人，因为她的肉又白又嫩。昱人不急不缓地回答说这样不行，因为牠会得肠胃炎。我接着说没关系，因为牠吃完后再把包包打开来吞下医生开的药不就行了嘛。通常这种无聊到接近空洞的笑话都很能引起我的笑穴共鸣，我笑到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森林里的电流供应只有短短的三个小时，6。00pm…9。00pm，而且也只是大厅，其它一切如房间、餐厅等等都是没电的。于是我们每晚都有浪漫的烛光晚餐，九点后当一切都被黑暗吞没，也就是入睡的时候了，我们过着一种很原始的生活。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在没有热水供应的状况下，我们只好忍痛割舍洗澡这件事。 每天一大早五点，Chrisna就会来敲房门把我们叫醒，因为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我们是永远也不会听到大会敲的铃声。然后我们俩就会很狼狈地带着灵魂还没苏醒的身体冲到集合点，搭上最后一只大象的列车，向那一片无际的野林前进，为了一睹野生动物的面貌。 每只大象的背上都绑了一张可以坐下四个成人的藤椅，我们就坐进藤椅里，再由一位导游坐在大象的最前头带领。 六七只大象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太阳缓缓地爬到天边，大象努力地为我们开路，我常常得把外套的帽子盖上，因为会有突然而来的树枝和那比我们还高很多的野草，随时都会被割伤。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了，动物们都懒得动，所以花了三个小时也只看到几只一见到人就落跑的鹿和一些山猪。不过身在这片丛林中的感觉是很特别的，有点陌生，却又美丽得令人期待。 我对着昱人手里的DV，把那因五天没洗而纠结在一起的发丝高高举起来，用力地甩一甩，然后蹲在地上大笑。我竟然可以那么开怀地面对五天没洗澡这件事，我觉得实在太神奇了，至于那些有关体味的问题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最后昱人还是决定放弃紧接下来六天五夜的爬山之旅回台湾，因为肚子又开始不舒服，体力可能无法应付。 而我则毫不考虑就决定一个人留下来，和Chrisna一起踏上这令我毕生难忘的一段路。 我不舍地和昱人道别，不舍地和这几天里和她一起度过那些令人深深眷恋的时光道别。 终于我又回到了一个人，但这一次心中却是如此地踏实。 2KID´；SPICTURES 第一天上路。我是既紧张又期待，像个等待去迪斯尼乐园的小朋友。其实没有任何爬山经验的我根本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应付和适应，但我就是抱着不顾一切的决心拚了。 我对不顾一切存在一种莫名的迷恋，那样干脆的勇气令人全身充满力量。
第四部分：赤裸地身体不停地冒烟第14节：老人般肌肤的状态（图）
娇小的Chrisna体力很惊人，他一个人背了我和他加起来有25kg的行李。我把DV交到他手里，教他简单的使用方法，就把记录的任务一并交给他。而我则负责另一台比DV还大的单眼相机。 其实Chrisna也是我留下来的一个很大的原因。他的健谈、善良和负责任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和信心。他总是在我快撑不下去时，带着肯定的眼神告诉我〃妳可以的。〃 山上的温差极大，从一大早的一二度到下午的二十几度，再降到夜晚的零下几度。所以我们各种厚度的外套都准备，一路走一路脱，再一路走一路穿上。 我的脚踩在呼吸均衡的大地上，望着连绵的绿山和那一片一直住在我心里纯凈的蓝天，感动不已。长期住在都巿里那已疲倦的心灵在经过大自然的拥抱后，卸下那一层扑满尘埃的外衣，重新得到赤裸地轻盈，再次飞翔。 我们每天平均要走七个小时的路，在天黑前赶到原定的地点，这样整个旅程才会顺利完成。 每隔一段路就会碰到几间有餐点供应的小旅舍。午饭时间我们就停在一间简陋但很干凈的木屋用餐。山上的菜单几乎都一样，因为那些菜单和价钱都是政府控制的，这样才可避免旅客被欺骗。 尼泊尔传统食物很接近印度食物，都离不开一些面粉饼、白饭、马铃薯和咖哩。对从小在马来西亚长大的我而言，简直太令人兴奋了。咖哩和马铃薯根本就是我的最爱。经过几个小时马不停蹄的步行，我简直饿到可以吞下一头牛。摆在眼前的食物被我狼吞虎咽地吃个精光。对于饥饿，我的胃的表现是很夸张的，不饿就不饿，一发饿就得立刻塞下食物，要不然就会全身无力，无法做任何事。还好我是个很容易觉得东西很好吃的人，就像山上那些简单的料理都可以吃得津津有味。 老板娘那两位可爱的小孩在我手里持着的DV前，好奇而快乐地唱着尼泊尔儿歌。我想起了自己从台湾带来的两盒腊笔，于是赶紧从包包里掏出来送给他们，然后我们就一起坐在草席上画画。我要他们在我书上画画，然后还要签上名字。他们好开心、好开心，带着纯真的笑容努力在那小小张的纸上画起漂亮的房子、小鸟……阳光温暖地映在他们古铜色的肌肤上，他们的笑声翱翔在天地间，谱成一首悦耳的童谣。 每一天的路程都不太一样，有时候是平坦的小碎石路，有时候是凹凸不平的红泥路，有时候则是很直很长的一条石头搭成的阶梯路。我最怕又长又直的阶梯路，爬起来特别耗力气，加上刚好那一段路又已经接近两千多海拔，空气开始稀薄，天气很干、很干，所以我每爬几阶就得停下来休息和不停地喝水。我的手掌已经处在一种老人般肌肤的状态，又黑又皱。
第四部分：赤裸地身体不停地冒烟第15节：赤裸地身体不停地冒烟（图）
我的信心总是很容易动摇。一路上不停地怀疑自己的体力，三不五时就提醒Chrisna万一没办法走到原定的地点该怎么办。但事实证明是我太低估自己了，我们不止每天在天黑以前赶到旅舍，而且体力一天比一天好，肌肉的酸痛也一天比一天减少。 小歇屋旁的大树绑了一块木做的小秋千，我站在上面试图想让自己荡起来，结果笨拙的我怎么都荡不起来。阿恕的导游见状就跑过来帮我一把，用力高高地把我抛上去。我乐极了，闭上眼享受和风吹拂的凉快。 阿恕和Fribe是我刚在路上认识的朋友。阿恕是香港人，一位外表看起来顶多三十几的四十几岁记者，他和我一样也带着一位导游。而Fribe则是背着萨克斯风一个人勇闯的比利时独侠，他是一位萨克斯风手。 我们天南地北愉快地聊着。我们总不期然而遇，在不同的休息站。有一次Fribe打开黑色的盖子，拿出那把金光闪闪的萨克斯风，对着绵延的山谷吹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兴奋地围过来，聆听那回荡在山谷间震撼人心的旋律，好浪漫。最后我们还相约晚上住在同一家旅舍。 接近黄昏，我们到了一家很温暖地旅舍，因为房子客厅的中间盖了一个大暖炉，好多人都围在暖炉旁取暖。 其实上山后每晚都睡不好，虽然已经裹了一层层的棉被、睡袋、大外套，但冰冷的脚板却让我觉得好像踩在雪地上，寒意直透心口。没有电流供应的旅舍谈不上甚么暖器，但最糟的是木屋的坑坑洞洞，刺骨的寒风总无影无踪地渗进来。有时候实在冷得受不了，我就会向老板多要几根蜡烛，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点亮，取暖。 所以今天看到足以温暖整间木屋的炭炉，实在是打从心里感动起来。再来让我兴奋地向Chrisna狂叫的是洗澡间那挂在木门上斗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