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圆形走廊作者九等书生 >

第5章

圆形走廊作者九等书生-第5章

小说: 圆形走廊作者九等书生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儿?多好听的名字呀。我重复了一遍,白虹也说:本来嘛,他们都喜欢这个名字。白虹的话突然被电话铃声截住,停顿了几秒钟,她恍然从梦中惊醒似的,顺手操起茶几上的电话。
    电话是一楼服务生打来的,原来餐厅的电闸弄爆了,现在整个一楼变成了黑洞。白虹气急败坏地损了几句,然后去翻抽屉里的电筒,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我一直默不作声地靠在沙发上,直到她关灯出门时才发现我,她一激灵,好象想起我来了似的:李作家,那边有点事,我得去一下,咱们回来再聊。这时她已经恢复了白天的样子。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用不用我陪呢?我问。
    不用,你回房间歇着吧。白虹的回答非常干脆。
    我们从305出来,她随手带上门,顺着楼梯下去了,我有两种选择回到301,或者从左或者从右,我发现无论从左从右,305都是离我最远的房间。于是我向右转,经过306、307、308和会议室来到301门前,我的感觉不太好,要是从左侧回来,非得经过304不可,我回头瞄了一眼,304的门好好地关着呢。我觉得手里沉甸甸的,低头一看,白虹的密码锁日记居然捧在我的手里?我糊涂了,是我偷着拿了她的日记吗?还是她主动交给我的,让我替她保存?犹豫了几秒钟,我打开房门,悄无声息地溜进黑暗中。
    钻进被单,一股股莫明其妙的冷汗从后背渗出来,我集中精力把散乱的思绪清理了一番。刚才我给白虹做心理实验了?没错。刚才我发现白虹的精神有些不对了?没错。刚才她说她在声讯台时叫可儿?没错。这些意味着什么呢?
    我以为这一夜肯定是失眠了,可是奇怪,我居然睡着了,居然一夜无梦,就那样枕着白虹的日记本,枕着一个女孩内心的隐密。
    当我模模糊糊地睁开睡眼,突然发现一个女孩站在我的旁边,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干什么你?
    女孩露出并不齐整的牙床,做了个夸张的鬼脸。李作家,没吓着你吧?嘿嘿。她就势在我支出床单外的小腿上弹了弹。是肖梅,吓死我了。
    我抹了把脸,让神志恢复清醒,是呀,还编恐怖故事呢?就这么点胆量?几点了?你怎么进来的?我问肖梅。
    我打过电话,又敲了半天门,以为没人呢。肖梅往墙上一指。快十点了,光顾写小说了,早饭都不吃了呀?她的提醒让我有点糊涂,好象晚上是零点过后趴到床上的,难道一下子睡了9个多小时?不对,好象中途起来过,上过一次洗手间,我又看桌上的烟缸,里面有5个烟头,这么说我下半夜起来过?记不清了,真是猪脑子。我晃了晃脑袋,不管肖梅再说什么,先去洗手间倒了温水,然后一下子把脑袋浸在里面。大脑一点一点清醒过来,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又都慢慢还原了。
    小说还是要继续的,没办法,尽管我的脑子里全部都是白虹夜晚的迷离幻影,我也只能从肖梅那里打听她的消息。白虹确实是个夜猫子,晚上不睡觉,一大早居然下山了,不会是昨晚餐厅电闸断了闹的吧?错过了饭点,随便对付了一口,我拎着从肖梅那要来的两枚含片回到房间,烟不能不抽,嗓子疼也是个问题。正当我打开电脑,准备进入状态时,响起了嘟嘟的敲门声。我木桩似地坐着,隔了几秒钟,敲门声再度响起,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李作家,李作家,您在不在?竟然是赵雅玲。
    果然她就站在门外,神经兮兮地看着我,没等我回过味来,她已经抢身进到房间里。没等我发问,她就急不可待地道歉:对不起,打扰您写小说了。早晨我敲过门,没人开,我想问您件事。她顿了顿:昨天晚上我被一个恶梦惊醒了,我去卫生间,突然听到走廊里有动静。她诡秘的表情让我一凛,也许是过分沉迷在自己的表述中吧,她孱弱无助的神态一览无余。我诧异地看着她,她紧张地描述着:我推开房门向外看,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钻进了304房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那房间里有人自杀过。
    那会是几点?我故做严肃地问,同时把她让到沙发上坐下。
    大约是二点吧。对了,那女人穿着一件鲜红的吊带背心,头发甩来甩去的,一下子就没影了。我还奇怪呢,早晨问肖梅,她吓唬我说,304是个鬼屋。赵雅玲煞白的脸色不像是个成熟圆滑的女人,倒像是个没开过苞的中学生。
    我嘿嘿一乐,突然跳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没准真是鬼魂再现呢,真得小心点才是。
    这一说不打紧,赵雅玲狡猾地瞪了瞪我,她撇了撇嘴,用近似悲悯的口吻说:你可别吓唬我呀,我——她用手揉了揉胸口窝,轻声说:我有心脏病的。她的眼里似乎有隐蔽的泪水,动了真情的女人,有一种楚楚动人的让人怜爱的味道。我不愿意再骗她,揭开了谜底:你见到的鬼也好人也好,是不是穿着一件牛仔短裤,还在脖子上系了条手工项链呢?告诉你吧,是苏生,就是你306的邻居呀。我这么一提醒,她也从混乱的意识中猛醒过来,她仍用不敢确定的眼神瞧着我,直到我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可能他犯夜了,闲溜达呢。哪有鬼呀,是你心里有鬼了。
    赵雅玲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她的如释重负并没有立刻变成轻松的笑脸,依旧一副严肃的表情。她说:听说您还是个心理医生,您怎么看人的梦境呢?我天天晚上做恶梦的,所以一到凌晨2、3点钟就醒。
    这倒让我产生了兴趣,我没有告诉她,梦境是分析人心理的最科学方式之一,既然她愿意把她的梦讲给我听,不妨来个糊涂神糊涂庙,反正今天小说弄不成了,就听听她讲些什么吧。
    打发走赵雅玲,零乱的思绪渐渐趋向正常,我忽然发现了几种重新架构《圆型走廊》的推理方式,于是我把蹦到脑子里的灵感一一记录下来,内心充满了得意。光着膀子在房间里穷溜,莫明其妙的问题涌上心头:凌晨2点,苏生又去了304房间,他去那干嘛呢?赵雅玲的梦也挺怪,她披着铠甲拿着扎枪在暗无天日的森林中行走,那是什么寓意呢?她为什么来向我描述她近乎梦游时的幻觉呢?她真的相信我是个心理医生?白虹就更奇怪了,晚上跟白天就是两个人嘛,她为什么对我说那些话?她叫可儿,她是声讯台的小姐,难怪在她抽屉里看到一包安眠药呢?那是在声讯台长期值夜班的后遗症啊!我打开抽屉,白虹的日记本静静地躺在那儿,偷窥的预感不断激荡着我的胸口,鼻孔里塞满了植物腐烂的气息,窗外又有人在焚烧垃圾了,我看着日记本上的密码锁,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玩意呢?
    费了半天力,也没把密码锁弄开,不就是5个数字吗?我就不信邪。正在无计可施时,门又哐哐地响了,动静像是大象撞火车。别写了,休息休息吧,天白。是常成,他的声音直往房间里拱。
    我藏好日记,一脸倦容地站在常成面前。刚写了一段,让你给搅了,又要请我吃饭哪?
    美的你。常成把我顶进室内,四下里瞧了瞧,压低声音:晚上任鹏飞过来,白虹下山采买东西去了,我怕任鹏飞认出你来,你最好装老实些。
    行,装孙子装王八我会。我缩着脖子,象征性地拍了拍常成突显的肚皮,其实他个头比我矮一块,这一比,倒是我矬了半截。我说:在报社我跑社会新闻,他是后调天马的,根本就不认识我。
    那最好,省得出事。常成的意思是指这位官老爷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常成暧昧的言语已经透露了其中的秘密,没错,会有个美人陪伴左右,而且肯定不是他妻子。呵呵,可以理解。要是我当上市长省长啥的,也到你这里来泡泡小妞,顺便下几个种儿。我做了个无耻的动作,常成这下放心了,又扯了几句闲白,忙他的去了。
    我没心思想常成的话,我正为小说中的第二女主角犯愁。在我的想象中,这个女孩应该是那种外表鲜亮、敢爱敢恨、颐指气使的新鲜人类。她骨子里有成熟女人的温柔体贴,外表上有青春期的叛逆迷茫,典型的双重性格,多多少少的有点邪性,像魔鬼与天使的私生女儿。可惜呀,现实中找不到一个近似的模特儿,白虹吗?容貌相距很远,也少了些玩皮率性。肖梅吗?非但容貌,就连性格气质说话办事也搭不上界。只能从别的领域搜寻了,当我在酷热难耐的蒸笼里兀自打转时,一个早就安排好的角色突然出现了。
    这是一个无论从外形气质到内在细节都很理想的人物。她有一米六八六九的个头,梳着漆黑的短发,眉毛粗细均匀,皮肤光润白晰,合拢的嘴唇细小圆润,说笑时又夸张地咧开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她长着一对弯弯的笑眼,眼神中却飘荡着一股淡淡的忧怨。她叫刘娜娜,就是随后任鹏飞带来的神秘女孩。女孩的眼光并不留意周围,只是无限蜜意地瞧着她的同伴。
    任鹏飞是个身材高挑、略显文雅的中年人,他的衣着合体,气宇不凡,神情庄重,眼光也总在这个小他许多的女孩身上瞟来荡去。在两个人的视野之外,仿佛就没有旁人了。
    我一身粗衣大袖,松松侉侉地坐在餐厅里。我专注的目光随即转到对面座位的赵雅玲身上,我脸上绽放的笑容,她以为是投给她的,她也冲我笑笑,然后绕到我的座位上。真是抱歉。她找了个理由解释中午的事。我摆了摆手,然后去端自己的东西。
    等我回到座位上,刚才停留在刘娜娜身上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了。你的心脏有什么问题么?我问赵雅玲。
    我说过么?哦,我忘了。赵雅玲吱吱唔唔地打着埋伏,她东拉西扯地问到我的妻子,我没有回答,反过来问她,她也含含糊糊地不再声响。我想起赵雅玲给我讲的梦,我低下头来,毫无疑问,在她那个伪装得并不成功的梦境中,她应该是一个有压抑倾向的性幻想者。什么时候再作个实验吧?我对这事有点上瘾了。
    包房里的人你认识么?赵雅玲问我,她指的是常成和任鹏飞以及那个刘娜娜,刚才常成大声叫她刘娜娜时,我听得一清二楚。我摇摇头,我的表演很成功。
    有个人随随便便地推开餐厅门,然后站在窗口前跟服务员说话。是苏生,我和赵雅玲相视一笑,我们不约而同地看着苏生披散着刚洗过的长头发,以及身上那件鲜红的细带背心,和脖子上棕红的藏饰项链。
    苏生坐在另外的座位上,旁若无人,他低着头吃东西,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这会,门又打开了,肖梅引着一脸倦容的白虹走进来,白虹也不看周围,只问肖梅:把东西归拢好,他们啥时候来的?肖梅诺诺连声,就在包房的门打开的一瞬间,白虹突显的笑容一下子僵在那儿,眼睛仿佛在怀疑什么,嘴角抽动了两下,随即就把一个虚伪的妩媚堆砌在眼角眉梢。老舅,你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任处长?她的声音夸张已极,好象要让全餐厅的人听见似的。
    常成嗔怪地说:快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转过脸去看包房里的一幕。只见任鹏飞文质彬彬地点着头,示意白虹坐下来。一直贴靠在他身侧的刘娜娜,脸上带着冷冷的敌意,就在任鹏飞直起身子准备握握白虹的手时,她的身体软软地向他一靠,这样一来,任鹏飞只好尴尬地坐着,咧着嘴装笑了。
    我转过脸,发觉哪儿有一股怪异的满是血腥的光芒,我下意识地找了找,几乎呆在餐厅里的人都在注视着包房里的动静。门关上了,大家又都恢复了原来的动作,我的目光停留在一处细节上。一只手正把一块薄饼塞进嘴里,而叉着薄饼的竟是一把锃亮的餐刀,吃饼的人根本不在意这个动作的危险性,目光仍旧死死地盯住关闭的包房门。然后他突然直起身子,眼睛里带着一种绝望,愤然而去,在大门口,他与刚进来的陈沫几乎撞上。苏生呀?陈沫一愣,努力挺了挺身子,苏生也不理他,恨恨地扭身离去,看样子没有上楼,而是直奔了听雨楼外。
    这小家伙,怎么搞的?陈沫在一个座位上坐下来,又奇异地盯着我跟赵雅玲。嘴里尴尬地挤出一句:天太热了,我感觉快要下雨了。他摘下墨镜,补充说:根据我的经验,肯定是场特大暴雨。呵呵。

        第六章:前夜

    空气里有股不易觉察的味道,说干燥不是,说闷热也不是,走几步路就要停下来喘一喘。白天不再灼热,虫鸣鸟叫也无精打采的,夜晚的凉意收敛了许多,静寂笼罩着整个三楼。我有种真实的预感,要下雨了。
    任鹏飞住进了308,听雨楼的三楼现在住满了人,除了304。我站在走廊里四下观望,哪儿似乎有点不对,哦?是这样呀,终于让我发现了,原来从不上锁的304这会也锁上了门。
    我躺在床上想心事,神经在恍惚和清醒间游移,一会是妻子蒋碧云,一会是儿子李童,一会是黄三皮难堪的笑脸,一会又是常成镶嵌在大嘴叉上的白牙,最后停留在刘娜娜挑衅似的眼眸中。这种类似于自我暗示的意向思维,是不是每个脑力劳动者的冥想方式呢?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常常陷入其中,这很可怕,有位心理学家说过,长时间沉浸在忘我思考状态中,不仅会伤及大脑,影响情绪,甚至会导致精神错乱。我把蒋碧云李童黄三皮常成刘娜娜们统统赶走的瞬间,听到了敲门声。没错,有人在敲门。
    不会是赵雅玲吧?这女子犯哪门子神经了?我急忙找衣服披在光膀子上,又在三角裤外套了件休闲短裤。门开了,走廊微暗的光影里,站着目光悒郁的白虹。
    作家,我可以进来么?鼻子里有股辛辣味,她喝酒了?她的声音像是在说梦话:我的东西是不是在你这里?
    哦对呀,日记本吧?昨天你——不等我说完,她已经抢进室内,噘着嘴说:干嘛呀,那么紧张?我又没朝你要。嘻嘻。她的笑声让人发冷。我要解释,她却用指头堵住了我的嘴。
    房门被她带上,我只好随她走进室内,有那么一刻,我忽然产生了一种莫明的幻想。白虹斜靠在床垫上,我直立在她对面,从她敞开的睡衣口上,我能看见她浑圆高耸的乳房。我不动声色,把目光从她的窥视中移开,一个想法在心头噪动。我失眠了,给我讲讲你的小说呗?她的口气鬼气森森的,不由你不听。
    我不自觉地讲述起来,完全是下意识的,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也不断被她的声音勾回来。我就那样站着,不知道在絮叨些什么。白虹是不是在听呢?她又笑了,用呻吟般的轻声说:哼哼。你真会编故事哟,没想到你还是个残忍的杀人犯,呵呵。
    我觉得累了,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白虹身后的墙壁。白虹被月光衬拖出来的鬼异剪影在墙壁上闪动,她忽而吐出的叹息和笑意,让我的浑身发紧。我坐到靠窗的椅子上,这样再看白虹,她脸上朦胧的暧昧就悄然隐退了。你有什么事么?我嘘着声音问。
    没事,昨天晚上跟你谈得挺舒服。她说。我干嗾了几声,摸出烟来。现在过了半夜10点,正好,我可以趁着无人查觉来作我昨天没做的实验了。你是不是要跟我讲你的故事呢?我倒想听听。我说。
    我泡好茶,白虹这会已经在讲她的故事了。毫无疑问,白虹是个有倾诉欲的人,之所以在他人面前保持一种冷漠和排斥,证明她是个经历复杂却少有安全感的人,她心理深层肯定是个孤独的悲观厌世者,她的讲述应该解开我的一个心结。白虹的状态很奇怪,有时候浑身打战,有时候漫不惊心,有时候深藏不露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