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私秘生活全记录-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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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干什么?上车吧。”司马申跺着脚,不耐烦地一边说,一边定眼看着薛道衡的按在胸口的白皙的长手。缩腰欲钻进挂上防风布帘的软轿,又一缩身,站在轿边,笑嘻嘻地说:“薛内史,长安可有什么天下绝品?”
“哈哈,司马舍人太高抬我们大隋,开皇以来,连年征战,只知道平定叛乱,哪能有空暇去留意人间绝世珍宝,在下所见,即使是皇宫内室也不外摆一些金银器皿,普通的玉翠佩环,真没见什么绝世珍品。”薛道衡缓了一口气道:“像是江南,珍品繁多,种类齐全,越州青玉、余姚紫砚、宜兴紫砂、杭州织锦、太湖苏绣,天下闻名,如能赏个眼福,在下感到荣幸之至,司马舍人可以比较你我的穿戴,就可知南北差异了。”
司马申斜眼看了一下薛道衡,心道,我想你们北方虏人也拿不出什么珍品,官居内史侍郎穿着还像一个门人,悻悻地道:“我想不会让你白来一趟的,说不定皇上高兴还赏你一二呢?谁让大隋国如此谦恭,接连二三地派使者前来通好呢?实际上,那个杨坚是个无道的昏君,谁叫他几年前不好好侍主,非要取而代之,这样下去,哪家皇帝能坐得安稳,还敢重用大臣?我想,作臣子的,惟一的条件是,要忠心侍主,不能有二。比如像我……”
薛道衡早已不愿意和这种无赖之人叙谈下去。心道:“简直是地道的瘪三角色,真想不通,南陈重用这样无德无才之人。”“司马舍人,江风浸寒,还是上轿吧。感谢你一大早到江岸来迎我,我还比较习惯,因为整日奔波在外,一切苦都能吃得消,对于欲求富贵的人,我一向都很难接近的。”沉吟了半晌,薛道衡皱起眉头还是把真实想说“富贵小人”的言词嚼烂后吞进肚子里。司马申注意到薛道衡的不悦神色,他一愣,脸色一阵泛红、一阵泛白,依然道:“哈哈,果然是伶牙俐齿的薛内使,经历过风浪,也很精明,如果在我们陈朝一定官居相位。适才,有所冒犯你们大隋皇帝,别往心里去呀,我只不过说出我的感觉,说不定,你还冒犯我家后主,只不过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吧。”
司马申恬着脸想,咦,这小子还真的不好应付,妈的,我今早还真白跑一遭了,弄个几十两纹银,应该不在话下吧。“啊,薛内使,我已在金陵驿馆为你安排了住宿,那可是条件最好的、吃、住、玩,样样俱全的地方,薛内使暂且将歇两日,游赏我建康的百十处美景,有固定的车马供你使用,有专门的侍女供你挑选,怎么样?”说着,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薛道衡。
“那就多谢——司马舍人了。”薛道衡迈开步子就要登车,转而一想:我作为一个国家的使臣,首先必须完成隋皇重托,可不能被如此小人乱扰了方寸,隋皇再三叮嘱要隐忍、示弱,我可不能犯了忌讳,摆出脱俗不与之同流合污的架子。“司马大人——”
司马申听到薛道衡声音如此谦卑,不禁心花怒放,连忙从软轿中伸出脑袋,心灰意丧的脸上清楚地写明对薛道衡满肚子冲天的怒气。怒气随着薛道衡的称谓而消失。薛道衡暗惊,这样的人物真了不起,阴晴不定,不知哪一会儿就会成为前进路上的陷马坑,或江上行舟的顺风标。幸好,我不曾大意,否则,这趟任务就算是白废了,岂不坏了江山一统大业?
想着想着,薛道衡随手招过跟班的侍童,低语说道:“取我那一百两纹银来,”顿了顿,接着说:“再取上等品色的五根金条。”
“大人,”侍童嘟嚷着,欲取又止,表情很是不满,心里想,这些财物可不是给这样的奸妄之人,哪有刚见面就开口索要的。但见薛道衡紧盯着自己,还是慢吞吞地到挑夫那里取了一些杂碎银两,估摸不过八十两,四根金条,用包袱随便包了一下,递给薛道衡。
“司马大人,今日江边一会,在下言语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这点小小礼品,在大人看来,实在不成敬意,还望司马大人在后主面前多多美言,言我大隋一片通好的诚意,这也是在下此次出使的目的。”薛道衡把银两金条举献给司马申。
“蹭”地一声,司马申窜出了轿帘,“薛大人不愧是南北都闻名的一代名儒,办事通达。只是这礼,我可是不敢接收。薛内使一路车马劳顿,免不了要用的,你放心,驿馆那边,不用再烦劳内使了,我已经做了安排,留下些银两,留着给薛内使游园狎妓。江南出美女,想必满肚子文墨的薛内使更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说着自顾自地“嘿嘿”一乐,眼睛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薛道衡手中的包裹。
“司马大人,请你务必收下,不必推辞。在下知道,这区区银两自无法比得上江南奇珍异品,但也是在下一片心意,也是我大隋皇帝的一片友好通商之意,还望收下吧,我薛道衡一介书生,对此也不大精通,要是写诗唱赋还能班门弄斧一番。像这,确实不知多少为宜。”薛道衡一脸诚恳状,“再说,以后驿馆小住,免不了破费大人,还是收下吧。”说着,腾出一只手想摘挂在腰间的玉翠佩环。
“薛内使既然如此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放心,我司马申是个重信义的人,后主也很担忧你们大隋发兵江南。如此看来,此种想法定属多虑,待明儿,由我去说。后主一国之主,又没什么治国经验,诗赋堪称江南一流,天资聪慧,才华横溢,本应该有许多名篇佳作,传于后世,经久不衰,可总有一些人打击后主雅兴,惹得后主整日烦忧,薛内使这一来,我想,后主会重重赏你的。到时,可别忘了我哟。”说着,接过薛道衡的银两、金条,两眼略有些放光,对金条着实多看了两眼,心想:“妈的,不收白不收,算你薛道衡还有点眼色,不然,老夫我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司马申随手掂了掂了重量,心中介于悦与不悦间。悦的是还算没白来这趟,不悦的当然是嫌礼物太轻,妈的,我早就预算过,想那北隋,穷得民不聊生,虽然军事力量强一些,那只是应付突厥而已,敢对我江南垂涎,真是拿鸡蛋碰石头,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薛内史,我让护卫带你去金陵驿馆,先休息几天,再容老夫把薛内使的来意禀明我家后主,不瞒你说,我们南陈向来跟北隋井水不犯河水,两下相安,百姓各耕其田,各赋其税,不是很好吗?我家后主之所以惧怕你们,就是担心兵强马壮的大隋总陈重兵于江边,对南侵犯的意图与日俱增,屡有北兵侵扰,边境不得安宁,你来就好了,也能帮我在朝中杀杀那一班大臣的威势,看看到底是谁对局势分析得透彻。我不再叨唠了,告辞,告辞。”
司马申道出了不少实情,薛道衡见他心满意足的样子,也拱手道:“有劳司马舍人了。”两个辞别,薛道衡住进了司马申为他安排的金陵驿馆,静候陈后主的宣召。
第三部分第29节 杏花酒馆
真是踏遍中华窥两城,无双毕竟是建康。薛道衡面对建康美不胜收的景致,真有点流连忘返了。一大清早,薛道衡洗漱停当,便感受到一种轻纱薄雾般的温馨,苍茫的钟山山岚叠起,做佛事的钟声把一切尘凡在阵阵钟声的传播下,飘落于苍茫山中。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没有接到陈朝宣召的音讯,薛道衡吩咐侍童:“这里挺闷的,随我游览建康古城。”
刚一出门,清冷冷、水洇洇的翠影,伴着晨雾云树,便赫然闪现在眼前。既不是久雨新晴的夏日,也不是天高气爽的初秋,一种凝华恬然的湿气使大地饱绽出一种无比新鲜、泼辣的刺激味儿。毕竟是南方啊,薛道衡带着侍童信步而游,眼前古铜色的招幌随风招展,古褐色的城墙泛着青绿的凉意。
朱雀门一带的街市上,行人还稀稀落落,小贩们的吆喝声偶尔响起,像是不经意间的寒蝉在凄厉地叫,令人有些脊梁骨发麻。来来往往的官兵横冲直闯,“世道并不太平啊!”薛道衡望见朱雀大街右首的杏花酒楼门前人进人出,从身份上可以看出应当是王宫贵族子弟,行路姿态拿捏做作,语调似台上的唱腔,拖得老长。
远远地,就有一个堂倌儿模样的年轻人急颠颠地跑过来,对薛道衡点头哈腰道:“这位大人,请到杏花酒楼坐坐,品品江南名茶,闻闻江南酒香,如何?”说着,就站在薛道衡面前,用手一指,“大人,您看,杏花酒馆是建康城最好的消遣去处,如果闷得慌,还可以听听吴侬软语轻拥温香暖玉呢。”
抬眼一望,从外观上看,杏花酒楼果然飞檐高挑,斗拱相连,淡青的琉璃瓦镶边,紫红色的桂树柱撑,气派尚可,本不打算去的薛道衡看见那楼有三层,十几丈高,是个登高望远的好去处,省得四处游赏,误了公事,也就信步随着堂倌走了过去。
在堂倌儿一声“有贵客上楼,准备茶水”的长腔中,薛道衡已登至三楼,挑了一张临窗的八仙桌。“烦请大人,用点什么茶?”那个堂倌儿不知为何跟着上楼。“刚才,听你说,什么茶都有,可否有珠兰清茶,还有,你怎知我是什么‘大人’?”薛道衡缓缓地问道。
“大人,看您问得多仔细,从您的装束,口音,我就知道您一定是北隋过来的官差,近几年,我们酒楼没少接待过像您这样的客官,有文的,有武的,俱是一表人才。依小人看,大人是文的,要不怎么知道如此冷僻的茶名。有,有,小的这就给沏茶去。”堂倌儿一打拱,就势下楼。到什么山,听什么歌。薛道衡心想,这南方的人就是够机灵的。这珠兰绿茶,人常称莲蕊,颜色清淡,既非龙井,亦非素茶,非静心之人不能辨其妙。
侍童好奇地东张西望,雕栏画柱、鸟兽虫鱼,在飞檐的木壁上尚有一幅山水图,画的是江中独钓,嘴里啧啧称奇,“老爷,您看那江边的宝塔,云雾缭绕,有似仙境,这样的去处,定是人间奇景。”薛道衡侧目一看,那江中独钓的老翁,恰似送他渡江的那个渔父,不禁感慨一番,江南多隐士啊。
凭栏远望,那远处的山坡上,原野里,到处泛着浩荡的春潮,已是梨花放蕊的时节,浮荡起连天的香气。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土路穿行于花树丛中,像是闯进了茫无涯际的香雪海,又好似粉白翠绿的万顷花云浮荡在头上。晨风暖阳,虫噪鸟鸣。那苍郁黛青的山峦背景是一片高远而蔚蓝的天穹,白云,羊群棉絮般舒卷着,游荡着……
“大人,请用茶。”堂倌儿手捧两盏飘着淡淡青香的珠兰绿茶,悄声说。
“你下去吧,”薛道衡吩咐一声,“小桂子,你还是回驿馆看看,免得误了大事。”小桂子就是跟着薛道衡的侍童,小桂子道:“老爷,您一个人在此?”小桂子迟疑一下,“不如我们一起回去?”“这离驿馆又不远,再说我是使者,是来通好的,不会有什么险事,你去去就回。”薛道衡呷了口一香茶,感到沁人心脾,确实好茶。
忽然,感到眼前一亮,珠环交佩的玉石声叮当入耳,薛道衡抬头一看,只见一位清亮娇柔的绝色女子像是从香雪海中飘过来一样,光华万丈,在微微露肩的白色凝脂上披着一条狐裘坎肩,雪一样白,曼妙的体躯在质如轻云的重重轻绸中若隐若现,宽大的衣物如鸟翅飞舞。体态移动间,凌波微步,似乎要舞出春日万物复苏,群鸟嘻戏的活泼气息,美丽的脸庞有种勾人的妩媚,随着轻盈的碎步,频频放出年轻女子的青春与浓得化不开的热情。何止是薛道衡,就连散落在各个角落的贵族王公般的纨绔少年,都停下手中的香茗,傻呆呆地望着。“果然江南出美女,偌大的大隋怕是再也找不到如此模样的人间尤物。”这女子约摸不过十六七岁,粉妆玉琢,脸泛柔和的光辉,一双会说话的杏仁眼,伏在一对又长又细的眉毛下,面带微笑,隐隐现出两只甜甜的的酒窝来。
“如此绝色佳人,怎会来到这杏花酒楼?”薛道衡正暗自思忖间,就听到那女子脆声道:“翠儿,杏儿,这里还有一张空桌,我们就坐在这赏春吧。”接着,那女子就款步向薛道衡旁边的方桌走来。雪白的贝齿咬着红唇,独坐在一张方凳上,她的眼光视而不见满屋的炽热余光,越过层峦叠翠的花树,投向遥远的地方。
薛道衡深深的俊眸落在她半合着的眼睑上,望着那令人心醉神迷的柔媚脸庞,被深深吸引住了,说实在的,她的模样吸引他,他的一颗刚强的心立刻柔软起来,放肆地让眼光继续在她美妙的脸庞上搜巡着。
“公主,你看那花海花潮涌起的冲天雪浪,刚才就把我们淹没在其中了,我说吗,没入花海,不如泛舟海上,那景色尽收眼底了。”杏儿一边伸出玉葱似的纤指,指着窗外,似有新发现的兴奋劲,“翠儿,你要是在那花海中,能看到什么呢?”
翠儿一撇小嘴,娇气而嗔怒道:“好啦,就算你说对了,行吧。”转过脸,用手拨拂去飘落在那公主肩上的几瓣细碎的花片。“公主,我看翠儿准是嫌累,要不然,登上山顶再往下看,那景色会更别致的。”
“你们就别争了,”娇嘀嘀的嗓音带着女性的魅力四处辐射,晶莹的眼眸里溢彩流光,“只要出宫比什么都强。”说着,公主长吁一口气,撩了撩粉颈上的狐裘。
“唇芬郁如兰,舌甜如蜜香”,薛道衡不知不觉随口说出来,猛然一惊,急忙收口,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我怎么陷入温柔乡里、富贵梦中呢,幸好没有被听到,否则,定会招来一顿叱骂,那我真是无地自容了。还好,看那公主的情状似没有发觉。薛道衡宽慰着自己。
一阵春风扑面而来,满屋清香。所有的楼上的客人,不知不觉间已经下楼了。那个堂倌儿也不见上楼,而碧瓷玉樽的清香绿茶已经见了底,根根向上的茶尖左右微颤。“看,绿柳如烟,皇宫也隐在其中,真是春色迷人。”杏儿指指点点。
“不要再耍贫嘴了,让我静一静。”公主手按微耸的酥胸,吐了一口气,“杏儿,下去要些茶水。”
“是,公主,”杏儿答应着,快步下楼。
想必此女子身分非同寻常,不然,怎么这儿一个客人也没有了,刚才那聒噪声,浪声谐谑的公子哥也不知消遁到哪里去了,薛道衡想到这里,就习惯地摸出一两纹银,放到八仙桌上,准备下楼回驿馆,反正茶也没了。
“这位大隋的使者,请留步。”公主张开樱桃似的红唇,声音有股强大的磁力。“使者不必介意,我是后陈的公主,宣帝的女儿,当今皇上的妹妹。”公主一番自报家门,令薛道衡诧异不止。出于礼节,薛道衡赶忙侧目上前,“在下正是使者,前来通好的内史侍郎薛道衡,不想在此偶遇公主,幸会,幸会。”
“薛使者,你看陈的大都建康风景如何?”公主以炽热的眼光,冰冷的语气缓缓说道:“大隋代周以来,似乎总想和我们陈朝通好,是非真心意诚?”
薛道衡一时不知如何答腔,一则,他还没有搞清对方身份,二则,他真的不想在这样美貌女子面前,说些违心话。他咳了咳,不情愿地回答:“公主果然慧眼,一下就识出在下的身份,在下昨日刚到,由司马申大人安排到金陵驿馆,本想等陈后主宣诏,好极早回去复命,可司马舍人没有来,在下只好等候,见建康帝王气象甚浓,景色别致,故信步观赏,不想巧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