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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隋文帝私秘生活全记录-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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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见建康帝王气象甚浓,景色别致,故信步观赏,不想巧遇。”    
    “噢,”公主略作思索,又道:“薛内使既是来赏景的,何故要走呢?”    
    “只怕耽误了国事,在下想及时见到后主陛下,回复我家文帝之命。”薛道衡心情松弛下来。    
    不一会儿,杏儿端上两盏香茶,见公主和一位陌生男子正在搭话,立刻圆睁了双目,叱道:“哪里来的臭男人,还不快快滚下楼去。”说着扬起小手就朝薛道衡紧走几步。    
    “放肆,”公主怒道,“这位是大隋使者,又不是建康城内的浪荡公子。”


第三部分第30节 陈叔宝两大爱好

    “来,薛内使,这是‘扬子江心水’,这是‘梅花蕊上雪水’,不知薛内使要哪一盏呢?”    
    果然,此茶更是非比寻常,茶斟在杯内,澄黄淡绿,衬以白瓷杯、古青杯,真是古色古香,令人忘俗。    
    “都是好茶,”薛道衡谦让道,“清香气味,足以醉醒。”    
    “过奖了,薛内使,大隋也有名贵茶吧。”公主凝视着,低沉的声音轻柔如梦,像是能看穿他心中的奥秘,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薛内使已是三次来到建康城了。我只想知道,大隋频派使者到底意欲何为?”不知是眼前这位漂亮的男人在踌躇间的举止,还是他深沉如平静的湖面难测虚实的表情,反正总是勾起公主谈话的欲望,他浑身上下散发的男人魅力,似乎会使她情不自禁地倾倒,倾倒在他若有若无的炽热眼光下,这一切和他那修长结实的体魄无关,而是来自他内在不可屈挠的意志力和逼迫人的神采与深沉。    
    这位陈宣帝的女儿,当今的绿珠公主,整日忧心忡忡。她自怨自艾,只因目睹了宫中的相互倾轧,一桩桩血淋淋的惨景使她目不忍视,加之自己的哥哥陈后主不理朝政,荒淫无度,糜风渐炽,她怎么能不担心自己的命运呢?今天,她终于离开皇宫带着侍女出来散心,以抒心中的郁闷,不意碰她曾多次看到过的大隋使者。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对这位薛内使心存好感,她知道,他是一代名儒,为什么却偏生于江北蛮荒之地。她更忧虑的是,如此俊逸飘洒的文人,屡次来到江南总是谦恭有加,似乎在隐藏什么。偶尔听说,隋陈战事吃紧或缓和,她的心头总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惴惴不安,既想陈国振兴,百姓乐业,又担忧两边开战,天下统一于大隋,明摆着的事实是陈不如隋,说到底是陈后主不如隋文帝。如今,陈朝只剩下一道天然屏障——长江了。    
    见薛道衡低头不语,绿珠公主桃花般的粉脸上起了一层愁雾。秦淮河畔的歌妓楼阁不时飘来浪声蝶语,令她坐卧不安。她说不上来对薛道衡是好感还是恶感,只是觉得他与众不同,看他白而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端着茶杯慢慢靠近唇边,散漫的眼神若有所思,便又觉得他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如果真的陈隋通好,那就是百姓的福分了。”绿珠泯了一口香茗,自言自语道,她警告自己别再将眼光投向他了,但眼睛却像是有违自己的意志似的,化成采花的翩翩蝴蝶,总爱停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好似他是一朵再香甜不过的鲜花。    
    表面上愁容与忧怨,实际上激烈的心跳几乎要撞疼胸膛。    
    绿珠抬起修长的眼睑,嘴角上扬的红色朱唇挂着一滴透明的清茶,“啪”地落在玉瓷杯中,就在这一刹那,她的视线不期然的和薛道衡的一双锐眼碰上,绿珠公主像是被闪电击中,一种使人加速呼吸与心跳的热力,从那双深炯有神、莫测高深的瞳仁中喷出,慑住她所有的心神。绿珠不敢再坐下去,千百种思绪在她脑海中电闪而过。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有多少王公贵族,将相之家的公子或英俊或勇武或儒雅都没能使自己正眼瞧过他们。她立起身,踱到窗前,“薛内使,”内心稍有镇定,“真希望大隋朝能够和我们陈朝永世通好,先皇帝在位时曾想过北伐,没有成功,反而失却了原属于江南的淮南之地。我这就去皇宫,告诉家兄,隋朝使者到了。我想不出三两天后,你就会回你的大隋朝廷复了。”    
    悦耳的音色从她那形如弯月的粉唇间流出,如山涧清泉,树上黄鹂。薛道衡惊鸿一瞥间,也禁不住心跳加快,但他立刻从自己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眼光中满含谢意,望着倚窗飘举的裙摆,朗声道:“多谢公主了。”那声音极富磁性。    
    “若是他会击节吟歌,想必也会响遏行云。”绿珠公主暗暗地想。    
    陈朝皇宫,陈后主叔宝正去往光昭殿,一路上,坐在华丽辇车中的陈叔宝酒气熏天,醉眼迷离。    
    陈叔宝两大爱好,朝中人人皆知:酒与色。    
    陈后主拥着张丽华登上皇帝的软座。这在一班大臣看来早已是习以为常,几个忠臣都不用正眼,昂着头睥睨殿内的龙蟠柱,散骑常侍袁宪,尚书袁文友,右卫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傅縡,骠骑将军萧摩诃,护军将军樊毅等京城正直的文武官员,面对此情此景是敢怒而不敢言;而中书通事舍人司马申、都官尚书孔范、散骑常侍王諠、王仪及御史中丞沈灌等都是奸佞之徒,跋扈之辈。    
    “众爱卿,北隋屡派来使者,欲以结好朕大陈,可是,朕一向专心治理国政,实在不愿与那北方漠荒之地通好,他北隋战乱不断,饿死的人、战死的人不计其数,田地荒芜,想从朕的大陈谋取私利,用以抗击突厥、吐谷浑等狄戎异族,目的很明显,没有朕的大陈,仅自乱就够那杨坚受的了。”说着,陈后主看着司马申,“这几天,隋朝又来了一位使者,是个内史侍郎,叫薛道衡,听说颇通音律。”    
    “皇上,那个薛道衡已来过两次了。”张丽华娇嗔道:“奴婢记得,长得一表人材,还有不少诗作流传呢。”扭动了一下娇躯,对着陈后主的鼻子轻轻一点,“司马舍人,你将那薛道衡安在何处?”“臣已将他安排在金陵驿馆,皇上若要召见,就颁旨,若不想见,就给一封文书打发他回去算了。”司马申谦恭地对陈后主说道:“依臣之见皇上还是见见他,免得让人说皇上不辨局势,这也不准备,那也不准备。”用眼的余光瞟了站在左边的几位老臣。    
    陈后主对司马申道:“你去把薛道衡叫来,就说朕想让他见识一下南朝的音律。”司马申领旨退下。    
    陈后主又望着孔范,“孔尚书,近日忙些什么,怎么没到后宫一乐呢?孔贵人倒是整日在朕的面念叨你这位干哥哥呢。”    
    孔范更是一位专会迎合奉承的人。本来孔范只是一介普通的秘书监,供职于陈后主的宠臣施文庆、沈客卿的府第,不想为两人所赏识,又加上孔范善诗文,借以带进宫去和后主及妃嫔们相唱和,见陈后主宠爱一位贵人姓孔,孔范就和孔贵人结为兄妹,自己也被提到朝中任职,除了几位奸臣包括自己的旧主施、沈二人外,朝廷公卿俱不放在眼里,无论官职比他是高是低。经常对陈后主说:“在外面带兵的人,都是行伍出身,不过是一介武夫,缺乏深谋远虑,在隋军面前,风声鹤唳,自扰军心,应时时换之。”陈后主也常常因这句话抓武将的过失,动辄免职,由孔范这样的文不能治国,武不能骑马的人代替,使得武将人人自危,无心守战。    
    “回禀皇上,近日来,臣在家潜心文章,做得诗赋一首,想献于皇上留做谱乐唱和之用。”孔范喜滋滋地说着,以怀中掏出一叠宣纸折就的书折,轻轻打开,仿佛一只笼子里面装着金丝雀似的小心翼翼,转念一想,这些乐府诗作在堂诵读有些不雅,便又合上,“皇上,待臣子奉献给皇上御览,敬请皇上斧正,有甚不合音律的地方,请皇上赐教。”    
    “哎——朕是欣赏你的才气的,不妨念一首来听听,与群臣乐乐。说罢哈哈一笑,柔声道:“爱妃也仔细听听,有不合适的提提看,免得让大臣瞧不起爱妃的市井出身。”    
    “啐,”张丽华矫嗔地一笑,“奴婢又不知音律,大臣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奴婢才不去管呢。奴婢只求和皇上日日多多共享欢娱。”张丽华眼神娇媚地挑逗着。    
    “好了,好了,朕不说就是了。”    
    日月既逝西藏,更会兰室洞房。“华灯步障舒光,皎若日出扶桑。促樽合座行觞,主人起舞沙盘。能者穴触别端,腾觚飞爵阑干。同量等色齐颜,任意交属所欢。”    
    孔范抑扬顿挫地念着,靠他一旁站立的文人,也都摇头晃脑,跟着哼哼。    
    张丽华窃笑道:“不就是写我们长夜狂欢之景吗?有一句简直一派胡言,‘同量等色齐颜’,皇上,你说说,妾的身貌和技艺,其他人能赶得上吗?这句要改!”    
    “哎,朕想想,朕想想……”    
    “够了!”一声朝中的断喝,吓得孔范赶忙住口。性本耿直、屡受打压的吴兴人、章华再也看不下去了。紧走殿阶下,双膝重重一跪,仰头高声道:“皇上,皇上即位至今已六个多年头了。这个期间,皇上不想想先帝创业时的艰难,不知臣等一班忠心侍主的老臣的心曲,不知违背天命后果的可怕,整日溺沉于后宫美色,亡国之音已渐渐入耳,整日惑于酒色之中,朝中老臣宿将,被皇上弃之于草莽之中,而奸佞谗邪的小人却升之朝廷之上。艳情左右政情,织草席的纷纷登堂执笏,与直言敢谏的大臣易位而居,嚣张于朝中。如今,隋朝大军压境、横戈待旦、饮马长江,在这种情况下,陛下若不改弦更张,用心朝政,擢拔忠良,恐怕亡国的日子不会远了。”章华说着,老泪纵横,满朝噤声。


第三部分第31节 众臣哑然

    突然,“哇”地一声,张丽华扑在陈后主怀中,嘤嘤抽泣起来,粉肩一抖一抖的,令陈后主一时不知所措。    
    后主的宠臣施文庆一见此情,忙上前禀道:“皇上,章华所言俱是妖言,想皇上自登极以来,君臣同心,共治大陈,如今百姓殷实物阜民丰,一派歌舞升平,哪有亡国之兆?”    
    沈客卿也随声附和:“是啊,皇上年轻有为,就连北隋的皇帝也对我们后主‘顿首’再三,有些叛逆之臣,渡江降敌,他都不敢收容,一一送回,哪来战事日趋紧急之说呢?”    
    紧接着,孔范道:“哪一年春天,北隋不是派使者前来通往,要说隋军欲伐江南断不会在今日,早在宣帝崩驾时,就可进兵攻击,干吗一拖六七个年头呢?”    
    施文庆又接道:“你章华本是农夫,因你通点经史,善写文章,皇上征辟你入了朝廷提任要职,怎么会是弃之草野,皇上体存仁厚,连傅縡那样老臣不都在朝中任重要职位吗?”陈后主一面听着两种不同意见,一面拍抚着张丽华:“爱妃,别哭!”    
    “我就要哭,你章华算什么东西,胆敢污辱我贵妃娘娘和当今圣上,你眼里还有皇上吗?”张丽华银牙紧咬,面色变青,似乎气得一下子没上来气,晕厥在陈后主的怀中。    
    这下一闹,陈后主慌了,“爱妃、爱妃”地叫个不停,又对殿门外的宦宫蔡临儿、李善度,急急嚷道:“愣着干什么,蠢奴才,赶快叫太医来。”他的心里全在张丽华身上,脸色似有悲伤。陈后主凄厉地叫道:“来人,把章华这个老匹夫推出去斩了。”    
    章华哈哈大笑,笑声毛骨悚然,转头对陈后主说:“我本一介书生,躬耕陇亩、不问政事,幸有毛喜推荐,得以为国效力这三五年。只想皇上能继父业,精兵强国,仿效祖逖北伐,建立王霸功业,哈哈,此等名垂史册的美名要留于杨坚了。”说罢,昂首走出昭阳殿,笑声凄惨,在皇宫上空荡游,一会儿的功夫,笑声断绝。    
    面对这样一个局面,诸多忠心的大臣心在泣血。秘书监,右卫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傅縡两手紧握,仿佛要攥出水来,两腿却不住地颤抖。他要躬身上前,向陈后主讨个说法,这样下去,明摆着南陈迟早要亡吗?想起宣帝在位时,对自己的种种好处,不禁老泪纵横,悲不自胜。他跨前一步,并不下跪,声若宏钟:“皇上,皇上今天可真是能断大事的君主了,想尧、舜、禹三代贤主,想汉高祖至汉武帝都是有德的名君。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一国之君恭事上帝,爱其黎民百姓,节欲望、抛嗜好,远小人、近贤臣,日旰忘食,未明求衣,这才能泽被天下,百姓感其恩典而惠之,大臣感其贤明而拥之,这样贤君,皇上做到了吗?”    
    听的人都吓得不敢抬头。一边是满心忧虑、暗自替老傅縡担心,一边是窃喜,又除了一个不通融的人。    
    陈后主一见,杀一儆百没有起到作用,不禁杀心顿起,“你本是一个北人,不知何时流入南方,朕不计较你的身份,依然让你做官、给你厚禄,你还敢替辱骂朕亡国的叛逆说话?来人——”“报——隋朝使者薛道衡进见。”侍卫在宫门外的一声长喊,陈后主的话刚说了半句,不知对傅縡如何发落。杀了吧,在北隋使前显得自己不能宽容,落一个屠杀忠良的臭名,不杀吧,难以除却心头的怒气。    
    “皇上,依臣之见,”中书舍人是皇上身边的近宠施文庆,进言道:“傅縡罪当腰斩,依臣之见,先将他下狱,先接待一下隋使,让他领略我皇宫精妙音律,不能让这区区小事,坏了隋陈和好大事。”    
    和几个大臣低语后,司马申也了解到这一会儿朝中发生的事故,喜上眉梢,忙附和道:“施大人言之有理,皇上不杀傅縡就是体现了皇上爱臣如子,特别是傅縡这样有才华的人。”    
    陈后主对傅縡也是很欣赏的,过去常在众臣面前,夸他聪敏、有才气,说他“每遇军国大事,下笔辄成,未尝起草”,有时连想都不要想。也知道傅縡为人倔强,看不惯自己身边唱和诗赋的人,如施文庆、司马申、沈客卿等。    
    “傅縡,你也看到了,这可就是被你辱为奸佞臣子的人出来为你说情,留你性命的。”陈后主说道:“给傅縡治什么罪呢?死罪免去,活罪不饶,重打八十廷杖,押入狱中。”司马申看着陈后主满脸庄严肃穆,心道,傅縡,让你明白,不和我们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下场是什么,想到傅縡在朝中的威信,只要治倒了傅縡,其他百官还不乖乖听命于己。    
    “皇上,依臣之见,这廷杖就不必打了,一则在北隋使者面前自露家丑,二者,凭傅縡的年龄和风烛残年的身子骨,别说八十廷杖,就是十廷杖,也要了他的老命,皇上,暂且投监,让他给皇上写悔过书。”    
    实际上,司马申想借机在朝中树立威信。    
    众大臣,如右卫将军萧摩诃等人平日里也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的人品差在朝中尽人皆知,他的中书通事舍人之职,常掌握着朝廷的重要机密,但他却常常将这些机密透露给其他官员,以此向其他官员证明自己是皇帝的宠臣、树立他自己的威信。傅縡就他的这一点劣行曾上书弹劾他,差点使他丢了官。朝中另一位大臣毛喜是他的妻兄,两家从不往来的缘故,皆是因毛喜讨厌、鄙视他。    
    但是,司马申的性格两面如此协调地集于一身,一是对上善应对,看陈后主的脸色行事,二是对下昧着良心陷害好人,善于派小人跟踪众大臣的行踪,稍有闪失便秘密在陈后主面谗言陷害,他还善于用匿名信的方式谮毁朝臣,朝中品格端正之人皆受其害。“忤逆者,微言谮之;附之己,因身进之。”是以朝廷内外,皆从风靡。    
    司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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