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私秘生活全记录-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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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说道:“奴婢都讲过三次了。可、可……”
“可什么?”绿珠说道,“后宫果真就这么穷吗?”
宫女一边替绿珠挽上云鬓晓环髻,左右各一,一边说:“贵妃娘娘,奴婢的脸巾已有半年了,又硬又扎人,不信,待会奴婢到耳房中取来让娘娘瞧瞧。”
另一位宫女道:“我们那儿的被褥坚硬得很,里面的棉絮都用了四年了,从我们入宫就用,一直没有换过。”
绿珠侧过脸,宫女替她把粉红的脂粉轻轻涂上。
望着铜镜中的脸庞,绿珠感到,这一两年的宫中生活已使她退去了不少光彩。
十八厢房处在大兴殿的西北角落,离独孤伽罗的寝宫不太远。因文帝夫妇都是一向重视质朴而轻鄙豪华,所以,厢房中但求雅淡素朴。绿珠所居之室也仅是一个大的套间,说是套间,其实也就是把一间屋子用帘幕分开,里面是睡觉之所,外面是梳妆之处。室外一侧,有两间耳房,那是伺候宫人的住房。
绿珠环视了一下房间,想:隋朝天子如此克己,陈国焉有不亡之理?这贵妃居所尚不及我在南陈时的公主闺阁。那整栋楼都隐映在鲜花奇树中,一年四季,花香不断,景色长春,阁内虽不比陈后主的豪奢,但也是镶金的器皿,珍奇的古玩,连同古字古画等摆设,一应俱全。而这里,仅悬一书一画,壁挂一琵琶,桌置一棋枰,此外便空空如也。
正沉思间,张权在房外叫道:“启禀贵妃娘娘,皇后说,一同前往。还让娘娘过去用膳。”
绿珠道:“好吧,先代我谢了皇后。”
宫女递上一盏漱口用的茶水,另一个则去点了椒兰,一缕白香从立在字画下的仙鹤嘴中徐徐吐出,盘旋着,绕动着,不一会房内弥满了芳香,沁人心脾。
绿珠深吸一口,便起身前往寝宫拜见皇后,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自己记不得了。或许就是入宫后没几天吧。那几日,倒是皇后天天来看她,嘘长问短,知温知凉的关照她。她哪里知道皇后的用意?待她平心静气些后,已是入宫半个月了。绿珠想,这才像皇后的样子,对一个地位卑贱的女子,一个要与她同享丈夫的女人能有如此关贴,还复何求呢?
绿珠是何等的精明,她除了呆在十八厢房内和宫女下棋外,很少外出,对隋国的大事、宫事、家事一概不闻不问,只是有时在心头泛起对薛道衡的一丝丝牵挂,但也很快就泯去了念头,就是这每天早上去拜安“二圣”皇后的礼节,倒是一天也不落下过。
绿珠对一个宫女说:“晴芳,去告诉御膳房,我这儿就不要送早膳了。晴雨,我们走。”
晴芳、晴雨是绿珠身边的侍女。人倒是很机灵,就是没有杏儿、翠儿来得更真一些。也算罢了,绿珠时常想,这四个女子若能都有个好归处,也不枉跟了我一场,虽然彼此的关系不同,一个是公主与丫环的关系,一个是贵妃与侍女的关系。之所以自己时有冷冰冰的感觉,绿珠明白那是自己在悄悄地变化着,变得有些寡言。很少能和谁搭上几句腔,一是口音不惯,听得不舒服,二是性格大变,看透沧桑变迁。
屋外传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其中,那重重地踏在青花石上的足音显得旁若无人,绿珠知道那是文帝杨坚,连忙起身收拾一番,对着铜镜上下打量一遍。门外传来内侍张权的声音:“贵妃娘娘,接驾——”
绿珠急步踱至门边,对着正掀帘而入的文帝杨坚深深一揖,道:“贱妾迎驾迟缓,请皇上治罪。”
“起来,起来,”杨坚笑呵呵地道,“朕今晨兴致极高,从皇后那儿出来,随便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说着,自是伸手扶住绿珠,上下打量。
“贵妃自到北方以来,有些消瘦了。都怨朕没能让你饮食更好些。”文帝杨坚眼含愧意说,“贵妃要是不喜欢吃什么,不喜欢玩什么,只管说来,朕不能克俭自己而苦了娘娘。”
“皇上,”绿珠听杨坚这么一说,感到有些知足,有些惊诧,惊诧中又糅合着激动,“皇上不可为了贱妾而坏了后宫的规矩。贱妾一直在想,心中装着天下百姓的疾苦,才是真正的万岁天子,皇上为了大隋百姓,日夜操劳,贱妾不能侍候在旁,已经深感不安,想自己在宫玩乐,游戏时光,追莺扑蝶,而皇上却在案头批文,指点军国大事,贱妾还敢奢望什么荣华富贵吗?再说,此时贱妾的身份,已经让天下女子羡慕了。”
杨坚呵呵大笑,拉着绿珠的手道:“朕早就听说爱妃口齿伶俐,能言会道,不想,这一年多来,总听不到爱妃的言语,朕为此而垂询过皇后的意见,皇后总是说,变故太大,要给你时间,时间长了,亡国之恨自然慢慢消失,所以,这一年多来,朕都不曾来看过你,你心里记恨朕吗?”
绿珠说道:“皇上、皇后都以行动向世人表明,特别是向南朝子民表明,你们是心忧天下,而非乐在自身。”
宫中侍女端上两盏茗茶,清新而又香气四溢。绿珠只是这么一嗅,便脱口道:“好个碧螺春。”
“嘿,仅闻这香气就足以令人无比陶醉了。对爱妃来说,只是这水不是江南的,待朕安定四方后,定带着爱妃巡视江南。江南,那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所。”说着自是搂着绿珠,做出畅想泛游江南的行状。
绿珠昂起秀美的脸庞,清光袅袅,肤色胭红,脖颈肌肤圆润,洁白滋嫩,轻启樱口说:“贱妾深感皇上的一片好意,贱妾真的不想再去那伤心之地。”
“噢,那朕就不去了。”杨坚搂着怀中的尤物,不免一阵躁动,
这贵妃的封号也是一时兴来。当时,绿珠公主陈氏确实艳惊四座,实在舍不得赐封他人,才收留于后宫,只是碍于皇后的面子,从未有临幸过,凭这一点,杨坚也为自己的自持而引以为豪,古来天子有几个不好色的,除了他自己。
而现在,文帝杨坚确实想好好享受一下,以释胸中郁闷烦躁。轻啜了几口香茗后,文帝就迟疑地拥着绿珠,轻声道:“贵妃,朕昨夜几乎不曾入睡,能陪朕小憩半辰?”
“这,”绿珠迟疑道,“皇上,适才二圣叫贱妾去用早膳,说是陪皇上骊山打猎……”文帝一听,心有不满,深吸了一口椒兰之香,愠色道:“二圣,二圣是谁?”
第四部分第50节 你可是此地人
绿珠连忙欺身靠前,仰着粉色玉容,悄悄地说:“皇上,二圣是皇后,这是后宫对皇后的敬称。皇上可别多想,皇后对贱妾照顾有加,悉心呵护,皇上请看,这流苏帐,这合欢被褥都是皇后亲送的。”
杨坚道:“爱妃,朕何尝不知道二圣是皇后?”说着,随手在绿珠的脸上轻轻地摸了一把,“朕近日一连几天都不曾有好的睡眠,爱妃应该知道的,国事繁重,大臣们一个又一个都不在朕的身边。”
绿珠听了杨坚的陈述,说道:
“皇上不必为臣子担心,既然他们都是皇上信得过的大臣,想必都能征善战,不会有何差错。”嘴上这么说,可内心也揪得很紧,忽然她用余光发现杨坚的一双鹰似的眼睛在警觉地打量自己,她不由得心中一惊:莫非皇上听到我和薛道衡之间的情感关系,莫非在薛道衡的身边有皇上的耳目?莫非皇上这是有意试探我的心思?身为贵妃,哪有不愿侍候皇上的,借口推辞的?哎,反正宫门深似海,一入宫门能为皇上宠幸,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只是……
文帝杨坚确实怀疑绿珠的情感倾向,对南陈的人,他在行动上是谨慎的,虽说都给了他们一定的职务,提供其奉禄,以示优厚,但文帝知道,每一个亡国之民,从君主到子民,又何尝能心安理得地满足现状?又心悦诚服地顺从天意?今天的骊山围猎,所召集的大都是南陈的遗老遗少,以探其真意。绿珠不敢再耽搁下去,既然抬出了“二圣”独孤伽罗做挡箭牌都没能阻止杨坚的心思,若再僵持下去,势必引起杨坚的更大疑心,自己早已置生死度外,她担心那远在江南未归的薛道衡。无论如何,感情的闸门是要关上了,要永久地关上了。
绿珠一双纤细的手搭在杨坚的脖颈上,柔柔地说道:“贱妾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已是贱妾前身修佛的结果,贱妾惟恐现已天明,倘皇后等妾用膳而妾身不至,恐引起皇后的猜忌。毕竟皇后在后宫中是说一不二的二圣。”
文帝杨坚听了,心中不免踌躇一阵,是的,后宫倘若没有规矩那自然是不行的。可转念一想,独孤氏在后宫也太霸道,朕身为皇上,竟连要与哪个宫妃睡觉,也要告之于她,心中未免有些不平,都是朕几十年来宠爱她的行为造成的,宠爱她,她就自恃甚高了。
他想起当初收下绿珠公主时,听太子杨勇说,母后很不乐意。事实上也是,那天因为收了贵妃,皇后不就是没有等他下朝就兀自回宫了吗?当时,他的情绪可想而知,等他带着情绪回宫想问个究竟时,二儿子杨广却立刻解释,母后身体微恙,已带着公主回宫安歇了。
当他带着绽开的笑容回到寝宫时,立在流苏帐前,伸手欲揭开寝帐;但闻独孤氏鼾声渐起,正迟疑想放手时,独孤氏却笑吟吟地揭开龙凤帐,对杨坚说:“皇上日理万机,终于想开了,我已见了,那南陈公主确实长得标志,又贤明聪慧,皇上的眼光真的不错。现在,是该册立嫔妃的时候了,妾身一直在想,等四海一统了,大隋稳如磐石之时,皇上就可安心后宫养歇,也物色出三宫六院,那样我这皇后才是名副其实的皇后。”一席话说得杨坚喜不自禁,连门口的紫叶也笑出声来,皇后却道:“小紫叶你可别笑早了,等那一天,皇上也就不宠你了。”说得紫叶脸上一阵煞白。想起来,如同昨日……
杨坚望着眼前绝色尤物,颇感为难。说实在的,他闲时和大臣聊天,几乎人人都提到陈朝宫室中的女子如何诱人,如何放浪,可眼前所拥的这位怎么就如此矜持呢?他变得有些面色严峻,显得很扫兴。
“贵妃,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说完转身欲走出十八厢房。
绿珠连忙轻声地说:“皇上,皇上留步。”
杨坚伫立,问:“贵妃不是要和皇后用早膳吗?”
绿珠答道:“贱妾不知皇上什么时候出廷打猎?”
杨坚道:“反正不能现在就去。朕看你,看你……”杨坚想说“看你怕独孤皇后”,但绿珠听了,心中吃惊不小,她真怕杨坚说出自己心中有薛道衡。
“皇上,皇上既然想放松一下紧张的身心,那就随贱妾来吧。只是尚需告诉皇后一声。”绿珠说,那声音仿佛有摄人心魄的魅力,又仿佛是天上的仙乐一般。
杨坚听了,浑身痒酥酥的,麻颤颤的,不由得不回身,他转望贵妃,天哪,真是光彩照人,犹如傍晚中一道明丽的晚霞,周身散发着玫瑰色的淡红,整个面庞沐浴在一片光辉之中,她轻移着款款细步,慢慢地靠近文帝杨坚,胸罗万象,艳照天下。
杨坚目注挪步渐近的绿珠,脸上的肌肉再度抽搐了一阵,情不自禁地迎上前去……帘幕紧合,香气飘绕。当杨坚心满意得地走出十八厢房时,太阳的光芒已洒在这片灰暗的低矮的建筑物上,一阵凉风吹过宫院,卷起地上的片片落叶,杨坚打了个激灵。周身的融融暖意在慢慢消减,但身心俱疲的感觉却在绿珠公主的柔情蜜意中融化了,他感到浑身上下气通体顺,呼吸都畅快了许多,他回头看这令他神魂俱丢的房所,心中有些愧意,看来,朕要为贵妃单独辟一间居所才是。正想着,绿珠公主拿来了一件羊毛织就的披风,后面跟着两个侍女。绿珠对杨坚说:
“皇上,早晨有凉风,适才皇上都冒汗了,还是穿戴暖和些,免受风凉。”说着,把披风披到杨坚身上,满脸红霞未退,高耸的云鬓尚有些凌乱。
杨坚怜惜道:“多谢贵妃了。”说着,却取下披风系在绿珠的脖子上,“贵妃柔弱娇躯,更应当注意才是,朕的长安不比江南,朕这里秋天已尽之时,江南草木尚青,来朕长安可曾惦着江南?”
绿珠仰脸道:“皇上的关爱令贱妾无地自容了,皇上莫非想把贱妾送回江南,流于民间?或许皇上不甚喜爱江南女子?”
“哈哈哈,不,不是此意,这是朕对爱妃的关切。”杨坚说道,“朕有了爱妃,就如同鱼有了水,朕是舍不得你呀。”
绿珠道:“贱妾到大隋的宫室已有二年了,贱妾是皇上收入宫的,整日游玩,扑蝶做绣,学做声乐,又理女工,日子过得太快了。贱妾哪里还去想烦心的江南?柳絮纷飞,梅雨阴湿,气候阴晴不定,何来这爽人的秋天,硕果累累,红枣透蜜,柿果压枝?”
“好,好,好一个‘红枣透蜜,柿果压枝’,朕想哪天找个风水好去处,建座行宫,就殿前栽枣,宫后种柿,让爱妃流连其中。”杨坚拥过绿珠,紧紧地攥着她温柔细腻的玉手,轻拍道,“爱妃,从今日起,爱妃愿不愿意随朕上朝,共享愁乐?”
绿珠嘤咛一声,说道:“朝有朝规,宫有宫章,早在贱妾做南陈的公主时,就听说皇上和皇后情笃恩深,贱妾不敢掠皇后之专,这共赴朝政,贱妾不能答应。不过,只要皇上心中装着贱妾,贱妾就已满足了,像今晨这样。”
绿珠扬起樱桃似的小嘴,满目含情,满脸生辉,杨坚几乎又按捺不住了,他反复摩挲着绿珠的手,心想:多么可人之心的贵妃,真不知江南的女人怎么这么诱人。
“爱妃说得对,朕与独孤皇后一起经历无数次惊人的大难,也算是上天佑朕,朕才有这稳固的江山。不过,朕今后会宠爱贵妃的。朕想封你为宣华夫人,让四方知晓朕是如何对待敌国的公主的。张权,就这么去办!”张权应声而出。
“多谢万岁恩宠,”绿珠道,“皇上,贱妾深感皇上仁义大体,有此日之始,贱妾当尽心侍候皇上。但贱妾私下里认为,皇上若真的宠爱贱妾,当把贱妾对皇后的一片心意告知皇后,以免引起无端的猜忌,贱妾感到,若没有皇后把持后宫的一切什物,后宫的风气会不正。”
文帝越听心中越感绿珠的言辞句句在理,真乃深明事理的可人爱妃,他深情地望着宣华夫人,说:“爱妃果然是深谙后宫体例之人,朕想,若是皇后知道爱妃的一片心意,也会体谅有加的。”
正说间,皇后独孤伽罗的贴身侍女紫叶匆匆赶来,见杨坚和绿珠并肩而立,在院中轻声交谈,连忙上前参见:
“皇上,贵妃娘娘,皇后在寝宫等二位呢。”
杨坚看着紫叶,心中想到:当初在伐陈之时,自己也曾与她鱼水之欢,甚契朕意,不如将她与宣华夫人都迁往寝宫,再另辟一室,免得朕还要来回劳神,再说这十八厢房本是用于商议军国大事之所,而今,几位重臣都外出代朕视察,倘若回来,还是要一并复用的。
紫叶搀着绿珠,说:“贵妃娘娘,今天,我们不用在宫中赏菊了,随皇上行猎,场面很壮观,怕是娘娘在南陈所未经历,这下娘娘可开心一笑了。”
杨坚一愣,忙问:“宣华夫人一直不甚开心?都是朕的过失。”
绿珠忙嗔道:“紫叶,可别瞎说,我有什么不开心的。等我拜见过皇后,再问你个说话不实之罪。”说着对杨坚灿然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