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阳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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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后就没有战争。我说这样清静了。你笑笑。你说你也这么认为。
如果不是别人告诉我,有一天,有一件事情发生,短暂的伤痛后,我会永远把你忘记。你也将是这样的逻辑。我们彼此安静地消失。这样也好。可有一天,我听到了那样的事情。就此,我陷入无休止的寂静。
我原来是那样标新立异,我那么疯狂,可终究敌不过一条消息的震撼。你将永远不会把我记起。而我,却把记忆埋在了我的心脏里。我知道,时间最终会征服我的一切。他已经征服得差不多了吧。可我永不能忘记,那些过去的时间,我们的快乐和悲伤。那是上海的烟花,美丽,硝烟,稍纵即逝。
今天,我又去了大山子。春天这么美丽,这里似乎没有变化。我看到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我差点忘记了你,我想。
风那样安静,像是多年前的风。在那个高台上,时间触摸了我们的手指。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你说你总得让我说点什么吧。
我当时那么小,所以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我就看到了你站在那里,充满了温和的笑容,像极了极地的阳光,那里没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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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宝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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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下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我一会儿神伤,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我看到远处的路灯弥漫着烟雾,好像看到了L走了过来,温暖地微笑着,露出了很好看的牙齿。
我以为那是做梦,其实不过是幻觉。我安静地站在窗台旁边。有一种疼痛隐隐约约。时间过去得真快,怎么一瞬间就几年了。
认识L的最初,我只肯偷偷地注视。我看到她很好看的笑容,无意地向我发出光芒,如在梦里,遥远不可到达。我们一起滑雪,一起在苍茫的树林里踩着红黄的落叶,一起在春的夜晚聊不着边际的话语,一起在一丈的青塘上划竹排。我差点滑下去,却听到了她的呢喃。你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有多么的开心。
那大概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在烟花到处飞舞的北京,大风忽忽地飘在我们的上空。我们在寂寥的深夜,不知疲倦地前行。我看到她冻了的双手,突然觉得有点疼痛。她说过了无数遍的爱我,可我还是没有办法把握。我们疯了似地,彼此说着多次的我想你。我把她的手握得通红,好像要感觉到她的存在。她那么安静而怜悯地看着我,如整个宇宙只有我们两人。
快乐稍纵即逝。在感情面前,我那么贪婪而绝望。见不着的时候想哪怕就见三分钟,见了面又生怕她离开。陪着我的时候感觉时间太快,等到要告别的时候我诅咒着时间。闻着她发际的香波,她脖颈的香水味道。L无辜地看着我,或者充满了怜意。我们那样对视着。我鼓足了勇气,问L,你真的爱我吗?或者你爱我什么?
L捏捏我的手。我当然爱你,要不干吗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的阳光,可有时候你太忧郁。快乐一点,好吗?她这样结尾。我高兴似的晃晃她的肩膀,却小孩子似的说道,谢谢你。我看到她走得越来越远。屋子里到处都是她的身影,混杂在日光下的灰尘里,温暖而杂乱。我老是叹息,皱着眉头猜测她的心意。那时候我坐下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时间过得烦躁而沉闷,如同炉子上烧的一锅水,冬天的午后,发出温暖而刺骨的尖叫。那是我的状态,游离、绝望。我好像有点自虐,睡梦前我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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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宝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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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有离别。害怕她在异国被人欺负,上了飞机就为她祷告。该落地而没有落地我就会自责,为什么让她去那里。即便她不爱我,可千万别出点什么事情。我惶恐不安,鼻子上沁出细微的汗珠。我一遍遍地拨打电话。没有开机,好像谶语成了现实。等到听到她的声音,放下心来又开始责备她。有一次,我也在窗户边上,看到了四天四夜的雪漫天遍野地飘,我那样亲昵而失望地给她电话,到现在居然记忆犹新。
直到有一天,我们终于分开。我不再获知她的下落。我躺在地毯上,足足哭了三个小时。我的狗伏在我的脚边。我看到阳光斜地散了进来。我看到了落日焕发出红色的光芒。我就坐在那里,疼得发抖。我的头发散乱地搭在我的额头上,孩子一样地绝望。那时候我多么希望那就是一场梦啊,可惜不是。那时候我还小,全不知道时间会改变人众多。而最初的记忆已经像花儿一样绽放,像季节一样更迭。
又过了一些日子。我经常能梦到我们去过的场景。我醒来了。四周都是空,感觉到侵入内心的寒冷。我仿佛听到了她快乐的笑声,在沉沉的夜里那么温暖人心。我嘴角上露出了微笑,仿佛那也不是梦境。我愿意那样幻想,直到天亮。
她的笑容淡淡地被我遗忘,就好像被遗忘的时间,仅仅是偶尔让人神伤,让人疼痛。直到今天,黄色的大风撒在了整个城市里,安静得如同混沌中的最初。我仿佛听到了她的笑声,穿越了好几年的路程,艰难地走到这里。这是她的故乡,我的家乡。我听到她安静而温暖地说,我当然爱你,可我希望你快乐一些。我坐下来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我惶恐不安地绝望、发抖,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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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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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坝上,我看到风吹过了你的肩膀。风如此静谧。而我看到了突兀的雪山,笔直地指向星空。那是我们认识的第三个月,距离现在正好三年整。
通常我回到家中,你在安心地作画。你的画喧闹,色彩凝重,夸张。我常常取笑你的不安分。你那样安静地看着我,似笑非笑。我总也忘记不了。白桦林,黄昏,雪霁,茅草屋,灯光,雪泥,足迹,全无一人,而黯淡的温暖呼之欲出。那是你得意的作品。而我近些天常常想起它。我只知你的安静,不知你的寂寞。我只知你该让着我,不知你也需要关心。
在长岛,你给我电话。关机。你后来说给我打了一夜。我信,因为第二天我刚开机就接到了你的电话。你在十二度的武汉,阴冷的夜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你说。那个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在电话里旁若无人地哭着,如一个孩子。那是我生命中的高峰体验。此后,又逐渐平息。爱与恨,本来生生不息。十二度的夜里,穿着单衣,在阡陌纵横的小城,你度过了多么艰难的一夜。那与我有关,但又与我无关。
我们一起去刷夜,在狰狞的酒吧里。那是我们年幼的生活方式。微醉,疲倦,你吐着酒气,眼睛迷茫。有时你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只道你醉了。那里的人都醉了。我看到模糊的人影憧憧,香烟,剧烈的音响。我们以那样的形式放逐青春。子夜后,快速地在高速路上奔驰。我们都是一些酒鬼。你说,死了都要爱。你听到了风鼓着耳朵的声音,呼呼作响。如果当时我说点什么,可能,现在也不会那么多遗憾。
后来就淡了,越来越淡。
然后你就走了,好像我们没有发生过那么多的故事,又好像我们连一个故事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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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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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票轻轻地飘了下去,透过电梯,到了深不见底的地下室。那里蛛网密布,暗无灯光,似乎有好几年无人问津。
他突然想起了几年前,他们彼此凝望。L的眼睛露出了讨好的眼神,生怕他突然离开。想到这里,他有点疼痛,绝望像十九平米房间里光线照耀下的灰尘,到处弥漫。时间过去得这么快,他想,好像一昼一夜。
在去H的飞机上,他看到了机翼上镶着的灯光,以为是月亮。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有点煎熬,他抱怨道。旁边是L,身上正散发着一生之水的清香。亚光下迷幻、疏离。他似乎也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一昼一夜,只是一昼夜就好了。L疲倦地安慰着他。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吧,都忘记了。
这样的细节已经不能时时想起,只在偶尔,像击在头部。疼痛已经不是疼痛,而是致命的概念,与残存的意识。
在十四层的阳台上,L盘着腿,快乐地笑着。阳光懒散地充斥在房间。那真是一个美好的下午。那个下午像发黄的照片,老了的时光机,舒缓、悠长、美好。他常常想起那个下午,好像静止了一样,他呢喃道。仿佛这个世界仅仅有L的笑声,在安静而混沌的宇宙发出金色的光芒。
他仍然站在电梯前。有那么多的人进去了,他却还不动。电梯关闭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L温和的笑容,有如照在黑暗屋子里的永恒,又如照在永恒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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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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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十岁。她望着身边的男人。那是个老实的男人。他躺在自己家的柴房里。好像是个春天,满山的桃花杏花开了,红的或者白的,山里弥漫着一种花粉的味道。山里有好多不知名的野花。没有事情的时候她就把那些花捣碎,放上白矾,涂在手指上。她的男人傻傻地看着她。天空那么蓝,远处飘来的温和的风,好像她要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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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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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九岁。那时候是黄昏。天边有黄色、红色、褐色的云。麦沓堆上传来秋天的味道。她坐在上面,坐在光与影的下面。近处是小的池塘,水草纠缠在深绿色的水面上,古老而沉重。偶尔听到青蛙的叫声。她茫然地好像不知道觉察。她的眼睛里好像都是天真,她的脑袋里好像都是梦想。这一年,她第一次看到王子和玻璃鞋的故事。她好像看到漂亮的公主穿着粉红的鞋子,像一个精灵一样在她的眼前跳舞。
远处是大山,再往远就是城市。城市里有很高的烟囱,很宽阔的大路。她是个九岁的小女孩,稀疏的头发,脸上还有雀斑,身边似乎没有什么朋友。一个人的时候,偷偷地把红纸放在水里,抿着嘴唇。在镜子里,红红的嘴巴,黑豆一样的眼珠,好像很空旷的样子。
这个村庄平常就没有多少人。走在大路上,除了热气,大狗,长了不知道几百年的大树,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村里的男人都去城市里了。偶尔看到大树下乘凉的老人。他们望着远处的稻田,摇着蒲扇,彼此之间絮叨着讲述了多少年的事情。他们看不起这个小女孩。“小狐狸精”,他们总这样说她。村口的小男孩朝她砸石头。她很快地躲过,看到了家里的炊烟。
她十四岁。那时候是夜晚。天空那么高远,渺茫而深蓝的夜空那么寂静,空气中正有一种逼人的寒冷。老师让她飞快地赶回自己的家。她的家里人声鼎沸。她的母亲死了。她张开了嘴,好像没有哭出来。然后她睡着了。她好像梦到了她和她的母亲拉着手,正在崎岖的山路上走着。山路那么陡峭,好像随时都可能掉下去。好像还听到了狼的叫声,那么凄凉和绝望。她好像飞快地掉了下去。然后她醒了。她的大婶鼓着炉灶里的火,火映红了她沧桑的脸庞。
凌晨的时候,她越过了山。寒冷的星空,她在山谷里大声地叫。从那一天开始,只有她一个人了。她好像是对自己叫。周围黑漆漆的,她看不到光亮。她就那样走着。她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她的梦想。可是现在她不再上学了。好像从来没有人注意过她。她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眼睛里依然那么光亮。可她的头发还是那么稀疏,脸上还有雀斑。她从来不是公主,她自己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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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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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十岁。她望着身边的男人。那是个老实的男人。他躺在自己家的柴房里。好像是个春天,满山的桃花杏花开了,红的或者白的,山里弥漫着一种花粉的味道。山里有好多不知名的野花。没有事情的时候她就把那些花捣碎,放上白矾,涂在手指上。她的男人傻傻地看着她。天空那么蓝,远处飘来的温和的风,好像她要醉了。
她的男人有时候会打她,尤其喝醉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抵抗,后来,干脆光着脚跑。围了好多人在看。她的男人吐着酒气,追着她,终于摇晃地躺在山坡。而她,气喘吁吁地坐在村口。她想起她小时候的梦想,想起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多么爱她。她坐在石头上,突然忍不住要流泪。她的眼睫毛那么长,可是偏偏她的头发那么稀疏。她长得是一点都不好看,难怪她的丈夫要打他。可是她的男人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想到这里,忍住了泪,摇晃地回到家里。
她三十岁。终于不再做梦。清晨,她出去做农活。中午回来给孩子做饭。晚上睡觉,很快地睡着。她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这个秋天,她第一次去了城里。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像要奔赴盛宴,又好像去了那里,梦想就可以实现。城里的日头那么毒。而城里那些人都那么茫然,他们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高贵。不过有几次,有几个穿着华服的女人经过她的时候很厌恶地看着她。她好像有点失魂落魄,感觉到自己那么卑微。那是个夏天。城市里的排水系统似乎瘫痪,弥漫着下水道的味道。天空似乎濒临死亡,充斥着铅色的光影。无数只燕子在城市的下空飞行。
她病了。起先她忍着。她买了大把的止痛片,刚开始有用,后来就没有用了。她开始做稀奇古怪的梦。她梦到自己一个人在彩色的宫殿里。那里有漂亮的首饰,有慵懒的宫女,有烤出油光的野鸭,还有吐着舌头的大狗。那些人似乎都没有看到她。她一个人在空旷的宫殿里行走,越走越黑。她看到了远处的光亮,急忙挣扎着过去,似乎那么遥远,永远不可到达。她醒了。秋天又到来的时候,她去了医院。
那一年她已经三十五岁。他们好多人拥挤在病房里,弥漫着药水和腐烂的味道。她的丈夫在走廊里已经睡了有一阵子。她从窗户里看到外面叫卖的小贩,看到舞着油烟的新疆人在烤羊肉。阳光像她九岁时候的池塘,古老而慵懒地炙着天地。她觉得有一些疼痛,有一些烦躁。她觉得对不起她的丈夫,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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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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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还没有好的时候,她离开了城市,回到了她的故乡。那真是一个秋天。空气中充满了秋天的味道。大朵的云压在半空中。大树集体摇晃。黄色、红色、褐色的彩霞在远处飘动。时间过得有多快啊,转眼离她做梦的时间已经二十多年了。她似乎不是总有那么多的梦想,可是有时候她小时候的梦想沉重地击中了她。她好像高傲的公主,穿着粉红色的水晶鞋,一个人在众声喧哗的宫殿里独自舞蹈,好像周边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一起陷入了死亡一般的寂静。在那个高远而寒冷的夜里,她终于告别了她的梦想。在她灵魂飘荡的最后时光,她听到了她的孩子哭着跑进来的声音,她听到了寂静夜里死亡一般的寂静,好像空间结冰了。她离宫殿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即便是个普通的农妇,她的梦想是那么的蹊跷与高贵。她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像九岁时候孤单的她在空旷的村庄里做梦时候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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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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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S起床很早,给我煮牛奶。我说我不喝甜的。S说你必须喝,你身体不好,你那么累。我总是很生气地看着S。我感觉到一阵阵的燥热。然后S陪着我下楼。S似乎从来没有回头。一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回首,才看到S满眼的期待和很长时间的凝望。那天一直在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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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时年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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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还和S在一起。每天下班的时候,我总能看到S在厨房里热火朝天。我向S笑笑,然后进了卧室,打开电脑看影碟。过一会儿,S给我端进饭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