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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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你管不着!”胡悠只能以怒吼来减轻笼罩在身周的无形压力:“你带我来这儿,不会就为了问这种无聊问题吧?”
“我觉得这个问题不无聊。”
“我喜欢谁,跟你要进行的那些阴谋诡计有什么关系?就算我喜欢的是小舅舅,那又怎么样?”胡悠上前一步,抬头死死盯住他:“难道,你又想对我小舅舅不利?”
萧烈眉梢一扬,现出眸中的玩味之色:“又?我何时对他不利过?”
“我没必要对你拐弯抹角的,小舅舅前几日生的那场病,是不是与你有关?”
“为什么这么说?”
“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但也知道来历绝不简单。那晚在竹林外,你不是恰巧路过碰到我的吧?那个小院里弹琴的姑娘也跟你关系不浅吧?按照表面身份来看,她说不定还是你的下属吧?白朔就算再不靠谱,但医者父母心,他绝不会故意去做让人生病的事情。更何况,他明知我小舅舅不久前才受过伤元气尚未完全恢复,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可能在这种天气以冷水浇身的方法来醒酒,伤害朋友的事,他才做不出!所以其中必有蹊跷。而那么巧,我小舅舅就是在那个院子里喝醉的。如果说,这其中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我还真是不信。”
萧烈的眉梢扬得更高:“那么,你知不知道他生的是什么病?又是如何会生病的?”
胡悠撇了撇嘴,冷冷一哼:“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因为,这其实是你们很想弄清楚的事情对不对?说不定,就是栽在了这上面的吧?凭着我小舅舅的本事,耍你们还不跟玩儿似的!”
萧烈思量了片刻,点点头:“白朔极重医道和友情,这两点我确实没有想到。不过……”自嘲地笑了笑:“即便想到了,也无法拿这个做疑点去说服他们。因为他们跟我一样,压根儿就从来不会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胡悠忍不住讥讽:“是啊,除了权势利益,在你们看来什么都是不值一提的。”
“你好像对此很不以为然?”
“我才懒得对你这种人不以为然,你们爱怎么想怎么做,关我什么事?不过我警告你,再敢对我小舅舅不利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胡悠的这种威胁都是无力的甚至是可笑的,但萧烈却并没有趁机揶揄,反而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好吧,反正我也要离开京城了,想对他不利也没机会了。”
胡悠一愣:“你要走了?”
“舍不得我?”
胡悠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早点上路,慢走不送,不要回头,永不再见。”
萧烈叹气:“用不用把对我的讨厌表现得那么明显啊?我今天其实就是想请你吃顿饭来着,权当告别。”
坦白说,除了那次‘吃豆腐’之外,萧烈还真没有对胡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胡悠之所以会如此反感他,基本上全是因为他的出现给苏晗带来了危险和伤害。
眼下听说他马上就要离开,而且毕竟分属两国说不定当真永不再见,倒生出了几分别样的情绪,不由便减少了一些针锋相对的态度:“那……我要只吃贵的不吃对的,狠狠宰你一顿才行!”
“……任凭宰割。”
然而,老天在同一日里再度耍了胡悠一次。
不知是不是累了,胡悠在泡澡时竟昏沉沉睡了过去。醒来时雨已停天已晚,躺在床上的自己盖着棉被,□……
抓起一旁已经烘干了的衣服,穿戴整齐,冲到隔壁萧烈暂待的房间,对着门一通狂擂。
少顷,门开。
胡悠看着睡眼惺忪的萧烈,瞠目结舌:“你……你……”
萧烈低头看了看自己,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觉得困了就小眯了一会儿,你睡得还好吧?”
“还好……可是你……”
“噢,我习惯裸睡,这样比较舒服。你刚才也体会了,感觉怎么样?”
胡悠闭了下眼睛,深呼吸,然后一个屈膝顶在正笑得无比猥琐的萧烈的腹部下方的赤条条无遮无挡的某个重要部位:“去死吧贱受!”
在萧烈那种极其**的呻吟声中,扬长而去……
待那妇人回来时,只见披着衣袍的萧烈正一脸痛苦地趴在桌子上,身体蜷的弧度很像一只大虾米……
“主上,菜都买回来了,不过那位姑娘好像不在房里。”
“她走了,菜留着你自己慢慢吃吧……”萧烈有气无力地哼哼:“死丫头,下手真狠。”
妇人犹豫了一下:“主上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逗乐子逗过了头而已。东西裱好了没?”
“好了。”
妇人拿出两幅画,在桌上展开。
一幅是一个粉蓝衣裙的少女,一幅则是一个暗红色的不规则形体。
“你确定,她全身上下只有这一个印记?”
“回主上,只有这个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铜钱大小在后腰处。另外虽然还有一些小的伤痕,但都是五岁以后留下的,十之**是不小心的划伤摔伤。”
“行了,交给落玄,让她与我的行李放在一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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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烈临走前,又见了一次苏晗。
“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是用什么方法破解药效的?”
苏晗淡淡一笑:“这个并不重要,因为我的法子相信即便有人知道也不会愿意用的,所以四殿下大可不必担心。”
萧烈瞳孔一缩:“为何突然如此称呼我?”
“本来早该如此称呼的,而且还当加一句……”苏晗揖手躬身行了个大礼:“多年未见,四殿下别来无恙。”
“你可算是自认身份了?刑九?”
“刑九乃是苏某当年的化名,情非得已,还请四殿下海涵。”
萧烈挑了眉眼:“为何之前抵死不认,现在又不打自招?我虽然即将离开,却不代表会坐视你对太子不利。”
苏晗站直了身子,背脊挺拔,面上却是惯有的成竹在胸的淡然:“我其实是好心提醒四殿下一句,只怕日后太子会对你起疑,需提早防备才是。”
“此话怎讲?”
“很简单,因为太子对四殿下你的手段太有信心了,所以倘若发现我其实是与凌王早已相识并早有图谋的话,他最先怀疑的该是谁呢?会不会怀疑,当时正是四殿下你与我联手,这才能够对他欺瞒最终骗取了他的信任?”
萧烈的目光中仿若有无数利刃,在对方的面上逡巡。
而苏晗则始终带着微笑,坦然相对。
良久,萧烈方骤然长笑:“好你个苏晗苏仲卿,千般谋万般算,原来竟是为了这个目的。”
苏晗显得很谦逊:“苏某只是给四殿下多一个选择而已。”
“在你的谋算中,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其实,苏某的谋算并不能影响到四殿下的决策。太子与凌王究竟谁才是好的合作者,相信四殿下自有论断。”
萧烈在策马离去时,只留下了一句话:“苏仲卿,这个世上总有你谋算不到的东西!”
彼时,落叶萧萧,枝头秃,入冬了……
第四十七章 亲呀么没亲着
虽说大理寺卿按照品阶来说只是正三品,在高官大员满街窜的帝都算不得什么,但大理寺只受皇上派遣,有权查勘所有与官员以及皇亲国戚相关的案件,论断可不受任何干扰直达天听,地位举足轻重。
苏晗年仅二十有三便坐上了这个绝对堪称皇上心腹的位置,前途不可限量,顿时成了最炙手可热的朝中新贵。
前任大理寺卿乃是当今皇上太子时期的太傅,德高望重老成持重,然而难免失之保守凡事但求无过不求有功。苏晗做了少卿后,锐意进取雷厉风行,接连破了好几件陈年旧案,圣心大悦,老太傅便趁机请辞告老还乡。
苏晗之前一直多在地方上查案,京中只听闻其为达目的手段极是凌厉狠辣,便是因了他所提供的证据,各级主要官员或遭贬或遭撤,短短两年的时间就折了将近一半。而且无论是**还是凌王党,只要落到他的手上皆一视同仁秉公处理,竟当真半点儿也不涉及党争,只效忠于皇上。
不过对这样的传言,还是有不少京官不以为意的。毕竟是皇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又岂是个小小的三品官儿能动得了的?然而在苏晗上任仅一个月便扳倒了工部尚书后,抱着此种观点的人都闭了嘴。
既是风头正健的新贵,自当有像样的府邸。
苏晗和胡悠在两年前的春末便搬入了与白家药堂一街之隔的‘苏府’,门庭不大布局方正,内里简约而雅致,配有丫鬟杂役十数人。
处所是白朔挑的钱也是他垫付的,下人有一半是凌王亲选送来的,另一半则来自于太子府,苏晗毫不客气照单全收。
衣食住行的水平骤然提升了好些档次,出入有人跟着凡事有人伺候,胡悠却只觉得憋闷,成天介要么跟白朔到处鬼混,要么跑到‘听音阁’逗越来越可爱的安儿,要么就是在凌王的武场和猎场里骑马射箭,偶尔也会应太子妃之邀过府喝喝茶听听戏,总之很少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反正苏晗一年至少有十个月在外查案,他不在,所谓的家便没了意义。
也正是因为苏晗常年不着家,回来后也是忙得连影儿都见不到,那扑倒大计便只能万分悲催地一直搁浅着。
按道理来说,已经快满十七岁的胡悠绝对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作为她唯一亲属的苏晗对此表现得极其紧张,所有上门提亲的人都被他挑出了这样那样的不合适而最终未果。至于他自己的亲事,则以定然要先为外甥女找到归宿之后再考虑为由,让那八字的一撇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动笔。
总而言之,甭管外界的条件如何变化,这舅甥俩相依为命的局面依然照旧。
不过随着苏晗终于将工作重心转移回京城,胡悠那颗饥渴已久的狼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帝都的冬季来得早,且一来便势头汹汹,寒风呼啸雪纷飞。
苏府早早的便在各屋摆上了火盆,尤其是苏晗的书房和卧室,更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从不熄灭,随时随地保持着那股浓浓的暖意。
这些都是胡悠安排的,因为苏晗畏寒。
自打三年前的那场大病后,苏晗便一直没有恢复到之前的强健状态,每逢季节转换时总要小病几场,尤其到了冬季,一不小心就会染了风寒犯咳嗽的旧疾,常常咳得天昏地暗持续好些天都无法痊愈。为了这个,主治医生白朔没少挨胡悠的奚落。
冬阳落得早,刚吃完晚饭天已墨黑。胡悠无事可做,便窝在苏晗的书房里边看闲书边等他回来。室内温暖如春,没多会儿,就脱去了外袍仅着贴身小袄。
苏晗推门而入的时候,只见她正如一只小猫儿似的侧身蜷伏在长塌之上,柔顺的秀发披散于枕边肩背滑落于脸颊颈项,合体的衣衫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轻浅绵长的呼吸让卷翘的眼睫微颤。
他的悠儿,真的长大了……
唇角上扬的弧度随着视线的转移而终止,眉峰一蹙摇了摇头,悄步走上前来,将榻旁薄被覆上。
动作虽是轻柔,胡悠却还是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冲着俯身的人咧嘴一笑:“小舅舅,你回来啦?”
苏晗把被子给她压紧,沉着脸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么冷的天,就敢穿成这样光着脚睡,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是这样胡来的吗?”
“屋里热得很,没关系的。”胡悠随口辩驳了一句,见他还穿着带着雪花的大麾,连忙坐起来推他:“都被融化的雪弄湿了,还不快换一件去。”
“你也把衣服披上,鞋袜穿好,不然就回自己房里睡觉,省得我看了闹心。”
“知道啦知道啦,你越来越罗嗦了。”
苏晗脱下麾裘挂起时,想必是被所带的寒气所侵,忍不住咳了几声。
胡悠知道,现如今这咳嗽声几乎已经成了苏晗的标志,不知有多少人将之视为催命的丧钟,怕得要死也恨得要死。然而在她听来,却只有一种感觉,就是心疼。
自屋角的小火炉端来一直煨着的药粥,放在案几上:“这是照着白朔新开的方子做的,说是对你的旧疾有好处,熬了三个时辰刚刚好,快点喝了吧。”
苏晗裹了件半旧的棉袍,踱过来打开盅盖闻了闻:“这家伙把我当成试验品了是不是,隔三岔五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不过是有些小毛小病,也亏了他数年如一日的死磕不放。”
胡悠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积点儿口德吧!人家堂堂白家二公子的名号可是已经被你这小毛小病砸得连渣都不剩了。如果再治不好的话,大概就要无颜苟活于世,干脆跳河撞墙去算了。”
自知理亏,也不想与她在这件事上多做争论,苏晗无奈笑了笑,乖乖将参了药材的粥一点一点喝了下去。
站在一旁监督的胡悠,暗暗叹了口气。
虽然白朔死也不肯说确切的病因,但她却明白,必然不是所谓的‘小毛小帛,而且十之**是跟所图之事有关,否则,凌王不至于一提起来便难掩愧疚。
“晚上的应酬居然难得没喝什么酒啊,我还让人准备了醒酒汤呢!”
苏晗用手指刮了一下她凑过来嗅个不停的鼻子:“狗鼻子不灵,喝得少不代表没喝。”
“小酒怡情大酒伤身,我的嗅觉只对后者起作用。”胡悠斜吊了眼角,拖长了声音:“今儿个跟谁怡情去了呀?到哪儿怡情去了呀?”
“‘妙艺坊’来了位舞艺出众的姑娘,凌王邀我一起去捧个场。”苏晗回味无穷似的感叹:“真是色艺双绝的妙人儿,让人一望便再也挪不开眼睛,哪里还有心思喝酒?”
胡悠哼了一声:“对这种绝无可能娶回家做老婆的人,你还是省省吧!否则,不仅伤身还伤心呢!”
“不一定哦!烟花之地也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女子,古往今来与她们两情相悦长相厮守之人亦不在少数。若真能有幸成一则佳话,倒不失为一桩幸事。”
“……你好歹也是朝廷里的大官,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功名利禄不过是生命中的点缀,岂能及得上有人相伴终生?”
“可是……对你的名声总不太好听吧?”
“名声之于我,连点缀都不是。”
“当真?”
“所谓名声,不过是他人嘴里的一种说辞。是否属实公正暂且不论,我为何要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而违背了自己的本心?”
胡悠眨了眨眼睛:“这么说,即便离经叛道,遭人鄙视甚至唾骂,你也无所谓?”
苏晗走到火盆边,背对着她蹲下身子烤着手:“无所谓。”声音虽是淡淡,眼中却已是笑意盈盈。
这几年来,之所以什么都没说,是为了给胡悠确定心意的机会。
让她远离多年来朝夕相对的他独自生活,让她在这荟萃了风流名士的京城开阔眼界,让她有时间有空间去弄清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是不是一种久而久之的习惯。
凌王说:你这是在赌。
他说:是。
凌王说:就不怕赌输?
他说:怕,也不怕。害怕她会发现对我只有亲情,害怕她会发现别的男人更适合自己。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有信心让她把亲情变为爱情,让她明白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比我更适合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