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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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接道:“这个风铃,是我的军功,是一个军人最珍视的东西,所以我要送给你。”
胡悠在他炙热而坦荡的目光注视中不由得有些心慌,手中一抖,风铃连绵轻响,杀伐之气将枝头积雪震得翩然散落,仿若起了一阵白雾。
“当年,你说我没有弄明白对你的感情。”沈棠的声音不再如溪流击山涧,而是稳如内流暗涌的深海:“现在想来,自己的确是糊涂,竟会听了白大哥的主意用那样的法子去验证。”
想起往日的种种荒唐,两人都忍不住莞尔轻笑。
“究竟怎样才是真正喜欢一个人,我其实到现在也依然说不清楚。但我想,不管是快乐痛苦高兴还是难过,脑海里第一个闪现的总是那个人的时候,应该就是喜欢了……”
没等他说完,胡悠突然‘哎呦’叫了一声,龇牙咧嘴揉着自己的大腿:“萧烈那个混蛋下手太重,到现在还麻呢!”
沈棠眉梢轻轻一扬,不去拆穿她的伪装:“是吗?那好办。”
说完一俯身,竟直接将胡悠背了起来。
“喂!你……你干什么?”
“你既然腿麻不能走,那我就背你走。”
“傻小子,我骗你的,早就没事了,快放我下来!”
“又不是没背过,当年你可没这么多废话。”
“……你倒是和当年一样都是那么拽……”
他的背很宽厚,让人安心。胡悠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趴伏着。
“小胡柚,你怎么还是这么轻呀?要多吃点儿才行。”
“什么小胡柚?我是你悠姐,悠姐!”
“小胡柚小胡柚小胡柚!”
“……香蕉你个烂芭乐……”
积雪在脚下轻响,混着手中的风铃声,很好听……
第四十九章 敲定奸*情
接下来的几天,雪一直断断续续下着天阴冷得厉害,胡悠便懒得跑出去玩而选择彻底宅在了府里。
沈棠这次来京公务在身,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由着性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厮混多久就厮混多久,故而只过来了一次小坐片刻。
看着雪景跟胡悠一起喝茶聊天回忆年少荒唐事,偶尔也会提及那片满是硝烟的战场,那帮生死与共的战友。在他的话里,有血有火也有死亡,却绝没有畏惧没有后退,哪怕再凶险的战事也不过是横刀立马冲天一笑。
这个时候的沈棠,自信疏阔豪情满胸,对胡悠而言是有些陌生的。然而当他跑到院子里堆雪人的时候,那份不由自主所流露出的孩子气,则又依稀仿佛还是曾经的那个少年。
胡悠看着他冻得红红的脸上灿烂而纯粹的笑容,忍不住抓起一个雪球砸了过去。沈棠侧身避开,迅速还击,于是一时间你来我往雪球乱飞。
如果按照身手,多少个胡悠也只有抱头鼠窜的份,但是结果却是,沈棠完败。
没多会儿,他的头上脸上身上便满是碎雪,跟旁边的雪人倒是很有兄弟相,而胡悠则只有发端衣角寥寥几个地方中招。
“不玩了不玩了,你耍赖!”
“我都成这样了还耍赖?”
“你故意放水让着我就是耍赖!”
“男人本来就该让女人的不是么?”
“切,小小年纪就这么大男子主义。我小舅舅跟我玩的时候就从来不让我,这样才有意思嘛!”
“那你岂不是输得很惨?”
“小瞧我了吧?他从来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沈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原来苏大哥如此有闲情逸致,百忙之中还不忘童心未泯。”
胡悠却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他自打来了京城之后就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哪里还有空陪我玩这个?其实说起来,上一次跟他打雪仗还是六年前刚刚迁到州府的时候,那一年的雪,下得极大。”
沈棠于是笑容陡然加深:“六年前?以你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片子,能打赢苏大哥?他摆明了是在让你好不好?只不过,依着他的本事,应该做得不留痕迹,不会像我这样明显罢了。”
胡悠之前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由得呆了呆:“不可能吧……别忘了,我可是有武功的!”
“就你那两下子?”沈棠在她的怒视下连忙很明智地终止了这个话题,想了想又道:“就算真的论武功,苏大哥也不会比你差。”
“拿我跟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相提并论,你找打是不是?”
移步躲开扑面而来的雪团,沈棠转到胡悠的面前,抬手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头顶:“小胡柚呀小胡柚,我看今后还是改口称你为小糊涂好了。苏大哥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但他既然曾是凌王的贴身侍从,基本的拳脚功夫总还是要有一些的。你跟了他那么多年,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胡悠懵了懵,然后猛地当胸推了他一把:“你别总像摸小狗一样摸我好不好!还有,你这是一副什么悲天悯人的表情啊?不是我糊涂,是他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过,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那倒是,苏大哥这个人的确深不可测。”沈棠赞同地点了点头:“否则,又如何能短短三两年便在这复杂的朝局中站稳了脚跟,甚至,已隐隐然有左右局势之像。”
胡悠的心中莫名泛起一阵不安:“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只不过是个三品的官儿罢了,你未免也太给面子了吧?”
“官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得到皇上的信任。”沈棠摇摇头:“不说这个了,反正你也不懂。”
“那些乱糟事我是不懂,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胡悠低下头有些烦乱地踢着地上的积雪,闷着声音:“盛极而衰,强极则辱,更何况,古往今来但凡助君主夺江山的,有几个能全身而退?怕只怕,还没有等到鸟尽弓藏的时候,就被拉出来背了黑锅做了替罪羊也不一定……”
“不要胡说!”沈棠一声低喝阻止了她:“小心隔墙有耳,况且,凌王又岂是那样的君主?”
胡悠抬头无所谓地咧嘴坏笑:“这方圆百步之内若是有人,哪里能逃得过你小侯爷的耳朵?这点警惕性我还是有的。至于凌王……”抽了抽红彤彤的鼻子:“既然是小舅舅择定要效忠的人,也许真的会不一样吧……你放心,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就算在小舅舅面前也只字未提。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你听过就算别当真。”
看着她脸上不同于一贯大咧迷糊的深沉凝重,沈棠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我沈家虽未涉及党争,然而我与凌王相识多年,家父也曾与他并肩作战,至少可以确定,他绝非随意牺牲下属斩杀功臣之辈。苏大哥如今虽锋芒过露,但相信他们定然早有应对之策,你不必担心。我其实只是想说,小胡柚,你记住,今后不管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我,不要憋着,因为这样会不开心。”稍稍向前半步,将之前被自己揉乱的发顶轻轻理顺:“我要你在我脑海中留下的,永远都是欢笑的模样。”
他的手放下时,指尖有一瞬掠过了她的耳廓,特有的薄茧带起一阵奇异的酥麻。面对这样帅绝人寰又温柔多情的男子,胡悠必须得承认,自己的小心肝狠狠地荡漾了一小把。
踮起脚尖,在他的脑门使劲撸了两下,大叹两口气:“我真的忍不住有些怀疑,是不是当年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踹在你脸上的那一脚把你的脑袋给踹坏了。要不然,你说你一个才貌双全能文能武前途无量的**,怎么就会好死不死跟我这么个半爷们半娘们的家伙耗上了呢?”
沈棠无语。
“还是说,因为你扒了我的裤子,所以潜意识里认为一定要对我负责?”
沈棠还是无语。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你大可不必,因为早在你之前,我就已经被小舅舅扒光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沈棠非常想继续无语,不过实在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下:“这怎么能一样呢,他是你的长辈啊!”
“他跟我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之所以有这个称呼那纯粹是随口瞎编的。”胡悠蹲下身揉起一个雪球,轻声嘀咕着:“早知道当初就该喊哥哥的,也没现在那么多麻烦事儿。”
沈棠的神色僵了僵,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却因太过匪夷所思而让他全身有些发冷:“什么……麻烦事儿?”
胡悠只管埋头专心将雪球压紧,混不在意似的随口答道:“还不就是乱*伦那档子事儿。”
“你……你和……”沈棠的嗓子干涩得厉害,握紧双拳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话语继续下去:“苏……苏大哥……”
“可不是嘛!在你面前我也没必要隐瞒,这事儿在我心里憋了好久,今天可算能痛痛快快的承认了。”
“你们……那……那苏大哥……他……你……”
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沈棠的手足无措语无伦次,胡悠自顾自说道:“反正他早就说了,功名利禄对他而言就是浮云,大不了我们走得远远的,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呗!”
沈棠只觉眼睛被满世界的白色晃得一阵阵发花,连带着头也貌似开始眩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快点离开这里,静一下。
望着几乎是夺路而逃的挺拔身影,胡悠将已经紧实得跟块石头似的雪球安在了那个雪人的脑袋上,喃喃自语:“对不起啊,让你撞了满头包。可这种事,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不清不楚的拖下去,才是对你的不公平,你懂吗?”
冻僵的手放在嘴边呵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暖过来。想必沈棠的心,也是一样的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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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已经三天三夜没着家的苏晗总算回来了,毫不意外看到胡悠又窝在他的书房里打发时间。
“悠儿,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打算再半个时辰就去睡的。”
“你知道我今天回家?”
“不知道啊,我只是每天都在这里等着,省得你回来了,空落落的没有人气儿。”
苏晗眉心一漾,脱去外袍挂好,走到软塌边坐下,轻轻捏住胡悠的鼻尖:“真是个小傻瓜,今后不许这样了。”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闲着没事。”胡悠嗡着声音:“小舅舅,你饿不饿?厨房里有煨着的热汤还有清淡小菜,要不然,我去给你做碗蛋羹……或者你想吃别的东西,我去弄。”
“悠儿……”苏晗按住她的肩头,打量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只不过是担心你在外面吃不饱而已。”
“哦……那我不饿,你别忙乎了,快去休息吧!”
胡悠蔫蔫地应了,慢腾腾穿上鞋袜,随着她的动作,放在身侧的东西发出了几声脆响。
苏晗的动作快,一伸手便将那物件拎起,数十片黑甲在橘黄的烛光笼罩中闪着寒芒,彼此碰撞,轻鸣不断。
“这风铃必然花了小侯爷不少心思吧?”
“你怎么知道是他送的?”
“就算你还认识别的军中将士,但绝不可能有这份心。盔甲质地坚硬,若想在小小的一片上钻出个洞,穿进根牛皮绳,所耗费的工夫虽不至于达到铁杵磨成针的地步,却也不远了。”苏晗将风铃放到默然愣怔的胡悠手中:“好好收着,要珍而重之。”
胡悠抬眼:“小舅舅,你的意思是,要我别辜负了他,索性接受了他?”
“我只是让你尊重别人的心意,莫要轻视。尊重和接受是两码事,懂么?”
“我懂……”胡悠侧身伏在他的腿上:“小舅舅,如果被喜欢的人拒绝,一定很难过吧?”
苏晗轻轻拍着她的手臂:“应该会。”
“如果你喜欢的人告诉你,喜欢的是别人,你会怎么做?”
“想办法让她改变心意。”
“如果一条道走到底死心不改呢?”
“那就陪着她一起走,看看那条道的尽头是不是光明,倘若是,便就此消失。”
“我宁愿他在那条道的起始就转身离去,因为我的选择应该由我自己来面对,有什么资格拖着他……”胡悠觉得眼睛有些发涩,将脸埋在苏晗依然带着外面凉意的长裤上蹭了蹭:“小舅舅,我这样想对不对?”
“对。”苏晗的声音温润中带着一丝沙哑,难掩疲惫却稳如海底之石:“他会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他会怎么做却由不得你决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意志,旁人无法左右。你只要做好自己当做的事情,就够了。悠儿,你可明白?”
“嗯……”胡悠吸吸鼻子,坐起来撒娇似的用额头轻轻抵了抵苏晗的下颌:“听君一席话,胜谈十段情。小舅舅你老实交代,到底勾搭了多少无知少女良家少妇才修炼成了这身本事的?”
苏晗失笑出声,刚想说话,却似被呛到而忍不住轻咳。
胡悠这才发现,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憔悴,不由眉头紧皱:“你该不会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吧?”
“衙门里的床哪儿有家里的舒服呢?”苏晗见她已不再被心中的烦闷所扰,终于放下心来,屈指弹了一个爆栗:“好了快滚吧!我也累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胡悠定定地看着他:“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有。”
“现在还喜欢吗?”
“对。”
“那是不是已经喜欢很久了?”
苏晗歪头状似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又很认真地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喜欢过多少个?也许,我喜欢过很多,虽然每一个的时间都不久,但是加在一起就很久呢?”
胡悠傻眼:“那我是不是还应该问,你喜欢的家伙里面有没有男人?有没有阉*人?有没有猛兽?”
这下轮到苏晗傻眼。
胡悠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略显干燥的浅色双唇:“小舅舅,如果我喜欢的人喜欢了别人,那我就只有一个办法,甭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还是阉*人还是猛兽,通通把他们都变成黄泉路上的鬼魂,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杀气四溢的宣誓,换来的是苏晗的开怀大笑。
我靠,太伤自尊了!
今儿个不把你拿下,姑奶奶干脆就去自挂东南枝!
胡悠一招‘蛤蟆神功第一式’,纵身一跃,扑了个空。
苏晗在千钧一发之际,施施然起身,让她‘五体投地’摔成了个标准的蛤蟆……
盘古开天地上下五千年宇宙洪荒天地玄黄,哪里有人在‘亲亲’的战线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势头直逼中国男足的?还他妈活个屁啊!
于是灰溜溜掩面打算去找东南枝,刚摸到门把手,却听背后一声低低的:“悠儿……”
立足,转身,恰对上苏晗满是笑意的双眸:“我喜欢的是女人,只有一个,已经喜欢很久了,久到……”微微俯身前倾,温热的气息轻击着她脆弱的耳膜,带起阵阵轰鸣:“和认识悠儿的日子,一样长。”
随即,很体贴很绅士的拉开门:“不送。”
“谢谢……”
胡悠晕乎乎飘出了书房,飘过了庭院,飘进了自己的卧室,飘上了床,飘进了被窝。然后在梦中‘肉牛满面’,还是西藏的牦牛和兰州的拉面做成的那种……
筒子们,介四神马?介揍四奸*情主意的初级阶段!
正文 第五十章 巨变
白朔到苏府时,已是日上三竿,一路直奔内院,恰见刚洗漱完毕的苏晗正坐在前厅等候下人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