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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孤女云七 作者: 丁染(起点2012.08.25完结)-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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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七心中渐渐恍惚,缓缓抬起手,指尖抚过他的英挺眉峰——世人眼中庸碌不堪的宁王世子,在她面前,竟是这样一个男人。
  然而,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该如何对他言明——她云七无意富贵,身如飘萍不可绊?
  该如何开口问他——是否愿抛却世事,与自己浪迹天涯?
  

七 玉殿红烛冷(1)
更新时间2012…5…1 15:13:25  字数:1448

 孩提时,她便听人说过——中土皇族的宫殿,以黄金为瓦、美玉为砖,倾聚全天下的财富建造;殿中高高垂下的帷幔,比祁地最大的王帐还要高;若要点燃殿上所有的红烛,光亮堪比白昼——
  新妇垂下双眼,脚下墨色的玉砖,明亮如镜。宫中的教习嬷嬷曾说,这东宫是皇城中上佳的一处宝地,脚下墨玉殿砖便是明证——正殿建成不过百十年,玉砖的墨色,便由初时的滞重,变得明润无比,光可鉴人——全因地气清灵所致。
  嬷嬷说得玄之又玄,她却全然不觉所谓祥和吉瑞,反倒时时处处觉得压抑,似乎周身总有一股戾气,挥之不去。
  祁地的贵族喜金,北衍的士族却爱玉。她稍作回想,自己见过的几名衍国男子,果然皆是外表温润如玉,内心却冷如坚铁——就好比今夜,未与她行过合卺礼便弃她而去的储君——即使她不曾见过储君的容貌,只是隔着红绫,瞥见他的玄袍冷然旋起的一角,便知他应该也是这种男子。
  世间再不会有她爱的那种男人——她深爱的白鹰,如今正盘旋在亘北天际的神明脚下。
  太过刻意的喜庆与喧嚣一旦过去,殿中的清寂比往日更胜了一层。只不过,清寂之后,恐怕却是暗流涌动,危机深藏。东宫,怎可能是清寂之处?
  燕初已然觉察,东宫的婢女内侍,对自己的境遇似乎早有预料。因而太子丢下新妇深夜离去,殿门外侍奉的近侍竟没有丝毫的惊慌。新婚之夜无法留住夫婿,对新妇而言,是耻辱更多,还是哀怨更多?
  繁复的华服与钗饰,已被侍女们卸去。燕初望着眼前手臂粗的一双龙凤喜烛,指尖轻轻抚过一片白羽。
  服侍燕初梳洗的一名侍女,许是同她一样,心中有些恍惚,一不留神竟扯到她的一缕额发。燕初眉心一拧,那侍女立时跪下怯怯称罪。
  燕初却借此摆手遣退众女,殿内独留下她一人。
  偌大的寝殿,即便帷幔重重,满目鲜红,仍是显得空旷清冷。燕初缓缓滑坐在地。身下玉砖冰冷,渐渐渗入肌骨,却不及她心头拢起的浓重寒意。
  而北衍自开国以来,玉牒中共载有四名太子妃。一名未满二十病逝,一名终老于冷宫祈沅殿——如此想来,她实在算不得最不幸的一个;何况如今,满腔的仇怨尚无从发泄,她已无暇顾及自己幸或不幸。
  夜半子时,洗砚阁。
  顶楼暖室中花香浮沉,烛火轻曳。帘栊绡幕之后,设了团锦褥席与红木矮几。暄倚栏而坐,执着一只琉璃茶盏,闲闲啜饮。阿七一袭暗紫男装——与暄所穿,一式一样——此时懒懒伏在矮几一旁,面色被红烛映着,忽明忽暗。
  此时只听暄低声笑道:“何苦让我带你出来?原本要寻些乐子,你倒只管歪着——”
  阿七懒怠理会,却被赵暄捞在腰间一把拖近身前,“再不言语,便回府吧——”
  她悻悻开口道:“殿下镇日里寻的乐子还少么——回去便回去。只在此间闷坐,又何必出来?”
  “本王作陪还不够么?”暄笑着一手将杯盏斟满,一手箍在她的腰上,“外间那起男子,哪个有我生得好看?”
  阿七手脚并用,无奈挣了半天亦是不得脱身,口中便恨道:“生得再好看,日日看着,也是厌烦得很!”
  暄一挑眉将她睨着,“原本要带你见识些趣事,如今既是呆在一处嫌我厌烦,不如算了吧,这就差人送你回府——”
  话音未落,果然只见阿七立时打点起精神,自他怀中抬头问道:“趣事?什么趣事?”
  “你可知昨日是什么日子?”暄不答反问。
  阿七眸光略略一滞,“五月廿八。。。。。。应是,储君大婚。。。。。。”
  此时暄沉声问道:“依你所见,觉得那郡主心性如何?”
  “。。。。。。算得上忠贞坚忍。”阿七见他眸色渐沉,不禁愣了一愣,脱口问道:“你莫不是对那郡主——”刚说到此处,突然警醒,不肯再说。回想起那时那日,身在祁地,赵暄与燕初初见的一幕,竟似情意甚笃——阿七心中黯然,而转念又告诫自己——若去意已决,即便他处处留情,又与自己何干?
  

八 玉殿红烛冷(2)
更新时间2012…5…2 2:00:06  字数:2013

 不料暄却低声笑道:“只怕那燕初此时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先前见你时常庇护他人,倘若我也一朝遇险,你又该如何?”
  阿七微微垂下眼去,心绪烦乱,语气不禁有些生硬,“这话问得无趣——一头狐狸,不算计别人便罢了,怎会轻易遇险?”
  暄一双笑眼,愈发显得狭长,此刻细细瞅着阿七,“哦?你当真这样想么?既这样说,不如我随你一道,往山林中做对野狐狸去吧——”
  阿七听得此言,一颗心便跳得有些不稳——一时竟不敢抬眼看他,探手取过自己的茶盏,凑到唇边假意啜了两口。而慌乱之余,忽又想起身在祁地之时,他曾允诺一回京中便禀明父王,娶自己为妻——如今返京已有半月,却绝口不再提及此事,可见男子的情话,应是信不得的——思及此间,即便无意留下,阿七心头仍是添了几分涩意。
  暄见她眸中晴晦不定,似是动了一番心思,不禁笑着追问:“怎么,你不肯?”
  阿七躲不过去,随口敷衍道:“若明年这个时候,你还这样想,我再答应你不迟。”
  “明年。。。。。。”暄沉吟道,敛目淡淡一笑,掩去眸底涌起的寒意——这呆女背后的恩主,竟如此张狂?仅一年之期,难道便能兴起一番风浪?
  二人各怀心事,一时反倒静默下来。
  不多时,房门被人轻轻叩响。暄松开阿七,唤人进来。周进便进了房中,呈上一张薄笺。
  阿七见身侧赵暄眼也不抬,便知他并不避讳自己看到,于是探手替他接过笺子,凑向灯下,展开看时,口中低低念道:“雩襄——”
  此时只听暄低声问周进:“还跟了什么人?”
  周进便答:“当值的侍卫说,一路未见有眼生的人跟着。”
  暄略一点头,周进仍旧躬身退出房外。
  阿七等了片刻,回眼望着赵暄——却见他微微眯着双目,只管将中指轻轻扣着杯壁。
  阿七便忍不住问道:“雩襄是——”
  “洗砚阁的招牌。”暄笑道。
  阿七木着一张脸,未及多想,脱口又问:“正好比那绣红阁的芍药女么?”
  暄心中一凛——当日自媚九手中逃脱、打探玉娘下落的少年,果然是她——面上却轻轻笑着,“先时你在绣红阁,选的可是芍药媚九?”
  阿七惊觉不妥,但心知眼下已无法瞒过他去,索性如实答道:“不错,正是媚九姑娘。”
  不想对方却就此打住话头,转而说道:“你是愿做苏将军的义妹,抑或隋将军的义女?”
  阿七怔了怔,半晌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皇族礼制森严,出身低微的女子,又如何能伴在他身边作他的正妃?权宜之计,唯有悄悄认了望族男子为兄为父,名分上才算瞒得过去——心底喟叹,却又不知如何作答,只好默默出神。
  “隋苏两家皆是京中望族,二人对此应无异议。你定下选谁,我三日内便上门提亲,此事说急倒也不急,”暄淡淡说道,“等你换了世族之女的身份,我提亲之后,还需禀明圣上与父王。这些时日太子大婚,宫中已是人仰马翻,待宫里准了我的奏请,总要一两月的光景——”
  阿七已退无可退,只得冷声打断:“我几时说过要嫁你?”
  暄挑了挑眉头,起身前淡淡丢下一句:“嫁不嫁随你——不过,三日后便是上陵围猎——若你不肯早些答应,到时宫里便要赐婚与我了。”
  阿七一哂,原要随口讥讽他两句,无奈一颗心却渐渐沉了下去——若衍帝指了旁的女子作他的王妃,自己当真放得下他?
  然而即便割舍不下,又能如何?总不能将他恁大一个活人,迷晕了带走?
  一时间心头竟是百转千回——待她回过神来,却见那赵暄已踱到门边,竟似要丢下自己开门出去,口中不禁急道:“站住!你要去哪儿?”
  此时暄缓缓转过身,冲着她坏笑道:“想好了?想好了就随我来吧——”
  阿七恨得立时自矮几旁爬起,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近前,将手指着赵暄,正要开口,谁知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轻轻一带便摁在门上。
  阿七又惊又恼,只来得及闭紧双唇——暄果然低头吻了下去。
  周进此时仍候在门外廊上,只隔了薄薄一扇门板,而习武之人耳力多优于常人——阿七自然不甘乖乖就范,却又不能大力挣扎,唯恐被门外的周进听到,双颊立时便窘得洇上层层血色。
  暄正是吃准了对方不敢声张的心思,吻得不紧不慢,带了三分戏谑。阿七被他扰的心猿意马,连脑筋也有些不太灵光,突然想起师父早两年交代过的话来——女人若动了情意,便会蠢上三分——果然不假!
  此时只听耳侧赵暄低低叹道:“今日带你来,也不知是对是错?依我的私心,原本是想将你囚着,谁也不给见;可惜,只怕终究囚不住你——”
  一面说着,暄已将阿七松了,推开门扇走了出去。门外周进躬身垂首,看不清神色。
  阿七怔了片刻,心头犹自带着窘意,拔脚跟上。
  暄与阿七便由一名小童引着,一径到了后苑。
  阿七四下打量这处园子,比绮桐馆的还要大些——与暄走走停停,顺着游廊曲桥,进了凭水而建的一处轩榭。
  轩榭之中,摆满了江北并不多见的栀子,暗夜里花开正盛,香气浓郁。阿七素来不喜栀子,如今周遭数十盆花围着,不多时便被花香熏得头昏脑胀,恹恹歪在廊边围栏之上。
  正中石桌上一只镶金漆盘,盘中亦是折枝栀子。暄向桌旁坐了,自盘中取出一枝,抬眼问那侍立一旁的小童,“可是前些日刚刚送来的么?”
  小童便恭声答道:“正是三日前昳公子派人送来的。我们公子喜欢得紧,这两日入夜便命人摆上,晨间再收回花房,生怕被晌午的日头晒了。”
  暄闻言轻轻一笑,“果然有心。”
  

九 玉殿红烛冷(3)
更新时间2012…5…4 22:35:38  字数:2074

 阿七虽远远坐在靠湖的栏杆一侧,面上也懒懒的,心底却十分清明——当今太子便是单名一个“昳”字,这小童言语间竟不避太子名讳,必是知晓这位昳公子的真实身份,正是太子;而小童口中的公子,莫非便是雩襄?如此看来,太子对雩襄身边的小童也不加隐瞒——太子与这雩襄,定是大有渊源。
  只是不知,太子是正经有此一好?抑或如这赵暄一般,所谓男色之事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而已?阿七如此一想,倒有些替那燕初暗自揪心。
  这厢正自琢磨,便见另有一名少年,眉目生得甚是清秀,自湖面稍远些一处水榭快步赶来。进得轩中,向那赵暄轻施一礼,言语亦是随意,“雩公子特为吩咐小人过来告知公子一声——今夜雩公子有贵客,仓促间竟是不得见了,不如明日再叙。”
  暄闻言,倒看不出心有不悦,只对少年笑道:“明日便明日,我且在这湖中坐坐,你自去吧。”
  少年躬身应下,来时行色匆匆,如今反倒并不急着离去,而是轻轻将眼望了望阿七。
  阿七本就在一旁留意听着,只面上显得漫不经心,如今被这少年一打量,心思微动,未作多想便也抬起头来,抚额拧眉道:“既是如此,还是回楼上房中去吧,此处花香薰得人头痛——”言语间颇有几分嗔怪,有意拖长了尾音,既软且糯,衬着灯下如丝媚眼,额上却是一双英眉。少年看得微微垂了眼,这才施礼自去。
  待少年走远,阿七接上赵暄一双笑眼,不知为何,被他瞅得略略有些心慌,方才一番心计似是都被他瞧了去,口中遮掩道:“非要见这雩襄不可么?这人端的好大的架子——”
  暄走近前来,笑着将她拉起,“你不喜欢栀子的香气,为何不早说?我们去别处坐着也好。”说着捉了她一只手,自曲桥之上,向着湖心而去。
  先时更亲厚的举止,暄也做得多了,如今阿七借着夜色,一张脸却只管烧将起来。此时便听他又道:“你从未见过雩襄,亦不知他是何人,怎会想到要帮我?”
  听得赵暄如此问,阿七便轻嗤一声,“既是值得你如此费心见他一面,我自然有几分好奇。”方才因那少年留心打量自己,阿七索性试试运气,摆出一副争风吃醋的架势,看能否激得雩襄今夜来见赵暄。不想赵暄竟也看得分明,觉察阿七有意帮他,二人竟如事先商量好了一般——阿七暗想,若说行事,自己与这厮倒算是心照不宣,比那跟自己搭伙多年的继沧,正经要默契得多。
  心中这样想着,却不肯说出来,面上仍是一副冷淡形容。
  暄回头睨一眼阿七,“身藏姬氏玄铁之人,值不值得费心一见呢?”
  阿七闻言,心底一沉——这雩襄究竟是何来历,为何玄铁被他得了去?难不成暮锦所说的洗砚阁,竟是这个意思?
  可暮锦明明说过,玄铁藏在宣王府洗砚阁的牌匾之中,究竟是何处出了纰漏?阿七细细回想当日暮锦交代自己的一席话,暗自揣摩一番——宣王府。。。。。。洗砚阁。。。。。。牌匾。。。。。。忽而脑中灵光乍现,莫非,有人蓄意更换了牌匾?
  来时过后苑偏门,不曾看到正门的牌匾,如今再要回头去看,只怕赵暄势必会多心。一面琢磨如何哄骗赵暄回府时由正门而出,也好瞧上一瞧,一面随口问道:“你怎知他有玄铁?”
  暄轻笑道:“先时只要你问,我从未隐瞒分毫。如今可不同了,要立个规矩——若想从我这里探知些什么,需得拿你知道的来换。”
  阿七被他噎了一噎,“也好,这也正是我的规矩。你只管问吧,若我可答,便与你换。”
  “容我仔细想想——”暄回过身,抬眼眺向远处。此时对岸湖灯正逐一被人点起,水面光影重重,映在垂柳暗荫之中,软风拂过,湖中倒影好似一串明珠,沿着曲折湖岸,随波轻漾。
  夜色之下,这洗砚阁倒似一处清静所在。一路走来,除却偶见几名身着一式月白长衫的少年,皆是清瘦白净,敛目而行,并未见着那起庸劣粗鄙之人,与寻常烟花之地的喧嚣污秽另有不同;即便有丝竹谈笑之声,也是遥遥隔着一方池水,借着水音传来,反倒更显此间静谧。
  暄没了下文,许久未再言语。阿七便也静静跟在他身后,随他寻了一处六角湖心亭。
  暄先向亭中坐了,将手拍拍身侧的朱漆栏杆,低声唤阿七道:“过来——”
  亭中并无随侍,亦无灯烛——眼下既是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便也不必似平日那般,句句拿捏,事事戒备——阿七依言过去坐了,阖上双目,心底渐渐生出一丝惬意,先时那些纷杂烦扰,似乎也离自己远去。
  暗夜之中,衣袖被人轻轻一扯,阿七就势软软靠向身侧男子的肩头。
  暄始料未及,略有些诧异,只听她喃喃说道:“你想知道什么?只在今夜可以问我。过了今夜,我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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