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主-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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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周朝最大最惹人注目的,地皮、银子我来解决,书院的六艺先生几位殿下说他们会给我们名单。
子悠,你给我把好大局,材料绝不能省,不要舍不得花银子,要速度最快的最好工匠,完工时间要具体到日子。泠妹,雪儿,你们不能闲着,想想绣坊该怎么建,请哪些人来教,后面的销路。。。”
敏华摇摇头,要是造他们的构思做下去,把整个大周朝国库都掏空也建不成一处。继续向前走,从书院到书舍是段不短的距离,往常总有三五成群的学子在八卦。
今日踱到书舍的路上,她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轻轻地推开半掩的门,敏华正要踏步,听得里面有人在吆喝:“洛生,查到没有?拖拖拉拉的,小心我揍你!”
洛生的声音从二楼后里面传来,有些轻,带着点扑灰尘的咳嗽:“马上就来。”
那熟悉得可恶的声音又叫起来:“江一流,御史处批善堂的折子。”
里面传来江一流蹬蹬爬楼梯的声音,他道:“好了,殿下,大概有六点要注意,都在这里。”
“嗯,亏空公款挪作他用,杀!有人买卖善堂的女童,杀!虐杀善堂的孩童,杀。。。”这人打杀骂了一通后,问道:“任复秋呢?”
江一流回道:“他说下午去摸瓦肆的行情。。。”
“贼骨头,敢做探子,我打死你!”
敏华听得正起劲呢,头顶两捆折子砸下来,噼哩叭啦无数书册打飞出来,亏得她机灵,连滚带爬回课堂练字去,看尽各方风云。
数日后,上官锦华交上一份“呕心沥血”做出来的方案,秦关月连看也没看,淡淡地问道:“预计多少银子?”
上官锦华报了个数字,秦关月这下连眼皮子都不张开,拿着书册转了个方向不再言语。大皇子派了代表上去,银子一关过。
秦关月问第二个问题:“这间特殊书院的先生你们怎么解决?”
大皇子一派在这一关刷下来,三皇子和六皇子、洛可言、几个公主联盟一派,情况不同,他们的方案秦关月留下了,但要他们思考下一个问题:书院的学子何去何从?
难道只能一辈子做技工吗?
闻言,敏华心神大动,目光不可遏制地连扫端坐不动如松的秦关月数次,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位帝师心中有一个庞大的壮大帝国军事计划,他的目光无比远大,他的才智足可以震古烁金。只是单看那风淡云轻的眉宇,好似已被时光磨掉所有的棱角。
敏华最看好的七皇子,并没有来参加这关初赛。
上官锦华走出院门,其他人纷纷追问结果,这位被抬到极高处的无双公子,遭遇了这等打击后,总结出一点:“把银子降下来。”
上官雪华心细,被委以算账的重任,她叫道:“这已是最低的数目,除非降低材料钱雇工钱。。。”
“吾辈岂能做偷工减料的事!”周昌愤愤地阻止这个提议。官锦华和上官雪华相视一眼后,不再反驳。
司空萧见大家情绪低落,大声鼓劲道:“我们一定会想出法子的。”于是,一干热血学子再次关屋埋头奋战。
正文 第019章〖黑马〗
半个月后,七个代表均递交过三次方案稿,统统被秦关月驳回。这时,一部分意志不坚或者清醒认识到己身才能不足以胜任的人退出,以女性居多。
他们本是娇生惯养的,尽管知道这件事成了之后将有名声回报,但不意味着他们肯付出这样辛苦的努力后还要承受无聊的失败。
事情到这一步,敏华毫不意外。年轻人嘛,多受得磨难才能成长。每个人都是这样子一步步走来,没有人可以例外,摔得重才会牢牢记住教训。
司空萧、周泠、上官雪华等中坚份子,既失落又失望,重复计算规划预算一减再减仍被拒绝,他们无从下手,觉得秦关月的要求太高,也不明白到底什么样程度的预算结果才能令秦关月满意。
“子悠兄,要不先放放?”
上官锦华断然回绝,道:“青山,如果这是行军打战,你会向你的士兵说这种丧气话吗?”
司空萧坚定地摇头,上官锦华眼神专注,回道:“我也不会,我一定能想到的!”
周昌坚定地支持道:“好兄弟,我们会做到的!”
上官雪华、周泠、周清眉这些女子也从没有闲着,她们不时地向身边的人打探用工消息,哪里还需要大量的洗衣妇,或者办一个绣坊要多少钱。
“这个沙石怎么会要一两银子?”司空萧无意看到预算单上的报价,他吃惊得站起来,到处翻资料确定他的发现。
周昌问道:“青山,两筐沙石一两银子,最便宜了。”
司空萧大喊道:“前年骆州五筐沙石才两钱银子!这个价格太高了。”
顿时,众人发现了问题所在。隔日,上官锦华领了一帮人,乔装打扮后,深入琉璃场调查市场行情,走街窜巷探问平民的生活,研究他们的日常花销。
数日后,这些人个个顶着浓浓的熊猫眼睛,天不亮就冲到秦关月的院落里,递上新的预算结果。
秦关月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道:“子悠,你终算没让夫子失望。”
上官锦华长长地躬身,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子悠谨记夫子教诲。”
秦关月打开上官锦华递上的书稿,一目十行扫过后,道:“子悠,明日与为师一道面圣。”
上官锦华等人大喜,再次躬身道:“是,国师大人。”
敏华偷偷打个哈欠,历时一个月,方案总算敲定。
她收拾好笔墨纸砚,独自一人走在宫墙下,想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学子们,不由地露出笑容:那些奋斗的精神头劲儿多少是有点让人怀念的。
咚的一声,一个笔筒砸中她的后肩,敏华疑惑地捡起它,回过头,没找到埋伏起来准备捉弄她的人。
转过身正准备去找玲珑时,忽地被身后紧靠的一张面孔吓倒,她很丢脸地一屁股坐到石板上,暗骂:真是个孽障。
来人拎起她的领口,一把将她提起来,恶狠狠的脸有些狞狠,敏华不自然地避开,只觉这人把她拎了一路,拖到一处无人的亭子里,随手将她用力甩在石椅上,恶声恶气地吼道:“贱骨头,看看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敏华的小脑袋瓜子被迫转到石桌上,她眨眨眼,挥开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掌,取了书稿,微微起身离开那冰凉的石桌,细细翻看起来。
这是周承熙一派的方案。
从内容看,他把构建过程会碰到的问题都顾虑到:包括事前建筑成本,借用空着不用的大家族祠堂做书院上课的地点,就这一个点子,就比上官锦华那最低方案的预算还要少七成;课程选择实用,主要分两块武术和技工,授课的夫子选落弟秀才和朝庭委派的武官。。。
事后生产选择半工半读,学子和先生都要耕田,实现基本的自食其力;借用善堂管理的御史监督制和资金运作管理制,联合当地的乡绅和有名望的里长、德高望众的族长等有学问的人共同监督书院的运作。。。
纵观全篇,周承熙完全是站在一个掌大局者角度来做这件事,他给书院的基地、成本花销、资金来源以及人力资源与社会资源的合理利用都定了一个基调,并参考刑部巡府审案制又给书院各个院长带上了紧箍咒。
这是一个预备在整个大周朝推广并行之有效的十年规划,这样的雄心唯有一个位置才能做到。
看完后,最让敏华佩服的是这人对大局把握,堪称深谋远虑。许多是敏华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周承熙一一罗列其上,怎能不令人心生赞叹。
再没有比发现自己的死对头品德恶劣低下能力却超群出众是个未来太子上好人选更为糟糕的事了。
敏华心内急急如闪电,接下去该怎么办?
天渐渐转黑,周承熙耐心颇好,不过,此人一句“你果然是懂的”把敏华吓得心惊肉跳。
这时候再来做戏已来不及,她低声问道:“你待想怎样?”
周承熙极端傲慢地答道:“提心吊胆的活着比让你马上死掉更有趣。”
娘的,变态!敏华差点骂粗口,听得那人又问道:“看完有什么意见?”
“好。”
一个字激得周承熙出手,迅如闪电,掐住了敏华脆弱的脖子,拎到亭子外的台阶上,直卡得她满脸充血青筋直突时,才微微松力,把她提回桌子旁,轻声细语地威胁道:“不想死就给我乖乖说实话,它有什么问题?”
这样的敌人敏华不想惹毛他,但要帮助他那也不可能。他要真做上太子,上官家还能存在吗?
敏华想了想,心里拿定主意,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想把善堂给撤了?”
周承熙自负地回道:“没错,那些蛀虫本皇子一个也不放过!”
敏华不动声色地再问:“那些没钱吃饭又没钱买药的人怎么办?他们不一定是将士。”
周承熙答道:“哼,游手好闲不思劳作统统拉去劳役!还有呢?”
“没了。”
“最好别让我发现你骗我!”
周承熙抬着下巴,骄傲无比地甩袖背手离开。敏华看看寂静无人的四周,摸摸肿痛的脖子,宁可自己摸黑回去,也不叫那人带她出去。
最后,靠一个几乎是住在冷宫里的妃子指点,敏华才找到出宫的路。
正文 第020章〖欺骗〗
月末的那日,大都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覆盖了天地间的一切,给整个大都带去一种全新的气象。也正是在这一天,秦关月将修建官兵子弟私塾的折子递了上去,朝中大佬讨论了五天五夜也没有一个结果。
南梁的和谈团最终取消了公主和亲的计划,同意将羊城割让给大周十年。司空萧也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大都,他和清眉等相熟的同窗透露:“大哥迟些时候再走,他也在等结果,他说到时要好好谢谢大家。”
敏华听罢,心中又喜又愁,那般可恼的折磨还待持续一段未知的时间。
周清眉不敢倨功,道:“青山哥哥,你千万别这么说。那些孩子那么可怜,我们帮帮他们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皇帝舅舅什么时候才正式颁令?”
上官雪华轻轻吐道:“听说很多大臣不赞成,国库这些年并没有盈余,和南蛮子买粮食的钱都是硬挤出来的。”
“别说丧气话,”周泠打气道,“盛桢哥说咱们提的方案还过得去,希望很大。”
周清眉不无忧虑地说道:“可我听家里头说,那七皇子也递折子了。皇帝舅舅那么宠他,要是最后选他的怎么办?”
周泠大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哈哈,皇叔一定不会选七殿下的。昨儿个,皇叔在御书房大发雷霆,骂他刻薄寡恩,心性恶毒,全无天家气度,甚至把折子都给当面甩到他头上去呢。”
“活该,叫他总欺负咱们!”周清眉大喜,拖过敏华以证她所言非虚。司空萧和上官雪华两人皆大惊,敏华瞄了一眼,随意应了一声,望着窗外飘舞的雪花,暗忖那人现在做什么,也是在看雪么?
下午,雪停了。
校场上,传来少年们此起彼伏的叫喊声,雪球飞舞撞击的声音。女学子们也坐不住,纷纷裹好披风拎着暖手炉,冲向校场赏景去。
敏华避开周泠等人,向空然院后头走。那一片是秦关月的院舍,走过那排原木屋,后面是明月湖,左墙外是骑射校场,右侧成片的树林连着湖泊,春天冰融的时候,会有成群的白鸥飞过。
每逢冬季,这片湖上又有成群的宫中少年在冰上玩耍,以溜冰者居多。今年少了些许多,也有三三两两或黑或红的影子快速地滑过,欢笑声在雪湖上空阵阵飞扬,惊落树上无数落雪。
前尘往事纷至沓来,回忆有如妖娆的香轻轻盈绕在她的鼻间,似是心有灵动,敏华转过了头。
叭地一声,她的额头正中一团白雪,刺痛的,冰凉的,熟悉的过往一阵阵飞过,都化作一股清凉的雪水滑进温暖的领口。
“又蠢又呆像根木头,没意思!”
“不会打傻了吧?”
“多砸几个试试。”
更多的雪球砸向她,刺骨的冰冷让敏华抖了数上激零,再回首,那人如抹幻影已失却了踪迹。敏华再次唾弃自己:那人有忙不完的公事,谁个像你一样天天吃饱撑着没事做瞎转悠!
镇定地眨去眼睫毛上的雪花霄和水珠,看到那几个该恼该怨该躲的混小子,敏华忽地笑了起来:佛祖,信女不会辜负您赏赐的炮灰!
她迅速扔开暖手套,蹲到地上捡了残雪核双手胡乱裹成一团,然后,狠狠地砸了回去。
被砸中的恰是那个周承熙,他抬起头,狞笑道:“好你个贱骨头,敢砸本皇子!”吧唧,他手中捏好的两个雪球已砸向敏华,即便是厚实的袄子也不能抵消那又硬又重的力道,他的跟班亦有样学样,砸得无比欢快。
果然是群超级欠扁的臭小子。
反击,痛快地反击,砸掉所有的胡思乱想。
这个雪天的清晨,敏华丝毫不觉得痛,也不觉得冷,心里好一阵快活,不顾那些人砸在她身上的雪球,只记得跑来跑去,不停地捏雪团子,再扔回去,砸中了便开心地笑,没砸中等下一个。
“江一流,你们又欺负人!敏华妹妹,疼不疼?冷不冷?”
司空萧从远处跑到敏华前头,挡了数个雪球,瞪了眼周承熙那帮人,急急巴巴地给敏华拍去头上身上的雪花。周清眉见到那些恶徒,躲在周泠后头,畏畏缩缩的,怯怯懦懦的,毫无责骂敏华那股子机灵劲。
“碰上这群假正经,没劲!”“司空萧,你算老几!”“走了,找乐子去。”
上官雪华拿着一块绸绢,无比温柔地给敏华拭去那额上的汗珠,待看到那湿漉漉的发顶时,微拢烟眉,好似有股轻愁在上头,她柔声道:“这要得了伤寒可怎生是好。”
司空萧更加生气,怒目相瞪:“要是病了我就跟陛下说去。”
敏华摇摇头,躲开那双温柔无比的纤纤玉手,笑道:“哪里有这么严重,不过打雪仗。阿啾。”
周泠手一伸,探了探她的额头,惊呼道:“烫,怕是受冻了。”
“没事没事,我把湿衣服脱了就好了。”敏华一句话说不全,喷涕打个不停,“一点都不冷,我还嫌热呢。”
后面赶来的上官锦华按住她的手指,清亮的嗓音微微上拔,好像隐藏了不少的怒气,听他命令道:“不许脱,你娘怎么教你的?穿上,青山,去请御医。”
“你管我!”敏华挥开他的手,看也不看人,从地上捡起棉手套,拍掉雪花,冷着一张脸走回空然院。
碰到玲珑时,吩咐她去拿身干的衣服。周泠赶上来,道:“敏华妹妹,我让侍女去拿我以前的皮袄子给你换上。别跟你子悠哥哥使性子,他也是怕你着凉呢。”
敏华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提笔描了两个红字,去请御医的司空萧反而捧了一碗红糖姜汤递给她。敏华皱眉,生姜的味道可不是一般的难闻。
周清眉阴阳怪气地说道:“敏华妹妹身子可娇贵得紧,这种土法子只适合你这种粗人,还是把御医请来好。”
偏生这司空萧说道:“敏华妹妹,别嫌它难闻,喝了它保管不生病,雪天行军时,大哥就熬姜汤给我喝去寒气,你看我从不得风邪。”
敏华瞟了周清眉一眼,从司空萧手中接过姜汤,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去。
“你、你、你!”周清眉气得连连跺脚,敏华见她真给气到,笑道:“赶明儿我真病了,便让人天天服侍榻前,你开不开心?”
周清眉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