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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苍山暮色-第17章

小说: 苍山暮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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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道:“什么鬼宅呀,这两年据说也没听见什么鬼哭鬼叫的了。你看我们造楼的这几个月,何曾有鬼出现过?我们老板看上去那么娇滴滴的一个人,却是不相信这个的。还有,隔壁的那个怀义王府,据说也已经卖出去了,这几日都有人在拾缀园子呢。”
    祁暮听了心里一惊,不知是什么人买了怀义王府,那思贤园中的密室岂不是要曝光?幸好,他们已经不用再到那里去了。
    下工的时候,祁暮特地去旧王府探看了一番,府门已被修好,两扇朱漆大门合得好好的。她便绕到后园拧身上了墙头,墙外一株茂盛的槐树此时正华盖荫然,她会躲在那浓荫里观察着后园。祁轩他们钻过了那洞也被修好了,园中的杂草也除尽了,远处的思贤园内小楼已夷为平地,那些焦黑的梁柱也都被清理走了,虽然看不见人影,但却看得见白日里整饬的痕迹。
    下了墙头,她也没急着回家,破天荒地来到永福寺边上的一家小茶馆,要了一杯清茶,跟老板娘闲聊道:“我刚才经过那旧王府,怎么倒觉着不一样了。”
    那四十余岁的妇人接口道:“卖啦,都卖了有个把月了吧。”
    “不是说是鬼宅吗?怎么这回倒有人买?”
    “据说是南方一个姓彭的商人买的。据他家底下人说,他们老爷从来不信这个。说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官府倒也肯卖么?”
    “哎哟,姑娘,官府里怕也是被这宅子愁死了,有人买还不赶紧脱手?彭老板可是捡了个便宜,这么大一个宅子才一百两银子呐。说也怪,你说他不信这个吧,自打他买进到现在修缮,还真没听说碰见啥不干净的东西。只是这府里都要重建呢,恐怕得费不少银子。”说罢又指指南边道:“还有那郡王府,前几月被人买了说要修什么歌舞坊,这是快开张了。我们这条街冷得要死,倒希望能借着这啥锦心楼的旺一下呢。”
    祁暮再不答腔,喝完杯中水,放下几文钱,便默默地离开了。
    回到家,她将祁轩等四人叫到厅里,告诫他们不要再往西城旧王府那边去了,那边都有新主入驻了,多去,只怕露出马脚来。
    谈老板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锦心楼开张,前几日便弄得满城风雨,开张当日,大红绸子系出十里地去,不知她有什么背景关系,开张当日,请来了二个王爷四个尚书,一时间,达官贵人们都以到过锦心楼为风雅。锦心楼每隔七日,傍晚便有一场室外的免费歌舞表演,只二歌一舞便结束,勾得那些锦绣少年心里痒痒的,化了大价钱求得入门一券。祁暮暗道,这点倒颇似如意舫呢。
    楼里的姑娘也不是每天全部出场,八人一组,一日一换,但哪八人却是随机组合的,当日楼前便会贴出告示来,告知今日是哪八人出场,便有拥趸花了重金前去追捧。
    锦心楼的买卖大部分都是晚上,晚上护卫的职责便要重一些。也有人来闹事的,祁暮等人便负责将人叉出去,至于赶出门后如何与那些有权或是没权的人周旋,那是谈老板或是管事的事。也有不少人骚扰姑娘,占些便宜或是死缠不放的,祁暮倒不当面制止,暗地里使个绊,弄场混乱出来,倒教姑娘们乘乱而走。这是谈老板教的,因为不能当面得罪顾客,让人难堪。
    祁暮差不多又恢复了当初在山上时的打扮,头发要不就是束成一束扎在头顶,便是简单地梳个双平髻,别的她也不会。唯一区别便是她是着裙的,衣服是套青衣短裙,下面却是散腿裤。每次被谈老板见到,便要站下来说:“小暮啊,你能不能换个花式。搞得我每次见你,便要再想一遍你是男是女。你说楼里那么多会梳妆打扮的姑娘,你怎么就没学着点梳个漂亮点的头式呢?你看看,楼中的丫头都比你会打扮。”祁暮只是笑笑,这许多天接触下来,她已发现这老板嘴巴是刻薄一些,人却是不坏的。被她说多了,次日,祁暮便换了男装,然后在谈老板的叹息声中无辜地说:“今儿我换过了呀。”
    楼里的一些姑娘渐渐地出名了,便有一些贵人或富户请去游玩或是唱堂会助兴,祁暮便被派去护送这些姑娘。凡是外出的姑娘总是喜欢挑祁暮随着,一来她武艺高,二来是个女孩子也不怕路上寂寞,颇有话谈。祁暮也渐渐地成了楼里的香饽饽。如此一来,她值的晚班倒是少了起来。但楼里的姑娘挺倚仗她的,有时前天碰到些难缠的客人,虽然次日祁暮不值中晚班,但有姑娘求她撑一时,她往往也留下帮一把。几次下来祁暮也渐渐掌握了分寸,只点穴不伤人,警告而已。
    锦心楼在上京名声大炽,京中富贵者往来颇多。五月间,吏部侍郎唐志却在来过锦心楼后出了事。
    
    正文 二十三章 凶杀案
    
    那一日,吏部侍郎唐志从锦心楼出来时,并不是很晚,亥时刚过。但他的青泥小轿却是没能走到家。
    次日上朝前,家人发现他未归,急寻至锦心楼,却被告知唐大人昨夜便走了。于是报了官府。全城大搜的结果是,城中的夹城小巷中找到了他的轿子和两个晕迷的轿夫,轿中的唐大人已是没了首级。
    官府自然是找了锦心楼中当晚招待唐大人的芳菲姑娘。据说,唐大人最爱的是琵琶曲,而芳菲姑娘弹的一手好琵琶。芳菲姑娘说,唐大人当晚是看过大厅里的表演后才点了她的牌子到芳菲阁听曲的,那时大约是戌时三刻,只呆了半个多时辰,就着小菜喝了一壶梅花沁,听了五六支曲子。走时是亥时二刻未到一些,不过有些醉意了。其他的,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祁暮却是察觉到有一丝不妥的。
    那晚她原本值的是早班,酉时便可放工回家,但楼中的芸香姑娘央她多留一个时辰。因为前日里碰到一个纨绔子弟,定要买她一夜,她说了卖艺不卖身,还是被他纠缠了一个时辰,还吃了一记耳括。后来那人被管事想法劝走了,却放言今日还来的。芸香心里害怕,想祁暮陪她一段。于是祁暮那晚自大厅表演后便在芸香阁门外候着,如芸香姑娘呼救便冲进去。不过,她候到亥时也不见那人,大约那晚上不曾来了。
    芸香阁正与芳菲阁相邻,她站在院中候着时,芳菲阁里却很热闹。那晚芳菲姑娘并不当班,但有人点牌子,自然也要应承。祁暮站着无聊时便听到阵阵琵琶声从芳菲阁中传出。戌时二刻,有一虬髯大汉带了一随从从芳菲阁中出来,与祁暮照了一面。祁暮看不出他的年纪,却觉得他的眼睛很年轻,眼神沉静又锐利,祁暮总觉得哪里看到过这双眼睛似的。大汉看祁暮看他,朝她略点了下头,便向后花园方向踱去了。
    一刻钟后,芳菲阁又来了新的客人。祁暮本想回家,但又放不下芸香,只想再呆半个时辰,那纨绔男子若不来的话,她便走了。半个时辰后,祁暮进芸香阁跟芸香打了个招呼,便欲回家了。出门的时候,却发现适才已走了的那虬髯汉子又出现在芳菲阁前,只不见了那随从。
    祁暮看他似乎是在侧耳倾听阁内传出乐声,以为又是芳菲姑娘的倾慕者,便上前道:“客倌您还要找芳菲姑娘吗?现在阁内有客人,恐怕您还得跟管事的说一声。”
    那大汉回道:“是啊,刚才听了曲子总觉余兴未尽,本想再点几曲,芳菲姑娘却是另有客人了。”又问祁暮道:“姑娘你是芸香阁的芸香姑娘吗?”
    祁暮暗想,芸香姑娘若是象她这样,早就被老板骂死了,还有什么客人找?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护院。”
    那大汉很惊异:“姑娘居然是护院?这锦心楼还真是有些特别。那姑娘的功夫一定不错吧?”
    祁暮有些不好意思:“啊,江湖上混饭吃而已。”
    那大汉笑了:“还是个小姑娘呢,就算是在江湖上混饭吃,那也不简单。”
    他笑的时候,芳菲阁前的彩灯映得他眼中,灯中那几簇火苗仿佛是在他眼中跃动,他的眸子霎时熠熠生辉,格外有光彩。他唇角上扬,浓密胡须中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祁暮心道,这人长得粗豪,笑时倒是挺细腻温暖的。
    大汉又问:“那你多大了,家里怎么放你出来闯江湖呢?”
    祁暮道:“满十七了。我没有父母了,但我还要养两个侄儿。”
    祁暮知道自己的行为在江湖上有些白痴,沈千笑以前曾告诫她“不要随便将自己的事都告诉陌生人。”可她不知怎么地,就将自己的情况倒给了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以前她也无戒心地告诉过晴玉公子,那是因为她知道他是晴玉公子。可是眼前之人,却让祁暮全然忘了沈千笑的话。
    那大汉的眼睛忽有些黯淡:“我也没有父母了。只希望能找到我妹妹,她今年也该十七了。”
    看到那忽然暗下去的眸光,祁暮忽然很想对他说,我也希望能找到我哥哥。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她朝他行了个礼说:“我要回家了,您要我帮你去跟管事说吗?”
    那大汉道:“不必了,我在外面听着,也挺好。”
    当时,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过后,她一想到那个时间——只一刻后,唐大夫便出了芳菲阁,然后,出事了。
    锦心楼遭官府盘问,几日没来的谈美人自然是要来过问一下的。祁暮提了提那个虬髯汉的事。谈美人却以葱管似的手指点着祁暮的额头道:“小暮啊,别东想西想的了,这别人的事你再怀疑你没证据也不能作数。再者只要人不是死在锦心楼中,你管是谁曾来过锦心楼的,就算是江洋大盗,他也是我们的客人是不?你这话就到我这儿为止了啊。”
    祁暮诺诺,她心里也觉得那大汉不是什么坏人。
    唐大人被杀,一时间成了闾里街头最热门的话题。走哪儿,都是关于各种唐大人被杀的揣测。有的说,是因为芳菲姑娘与人争风吃醋;还有的说是因为他做吏部侍郎,得罪了一些人;也有人说是皇上对他不满,却一时拿不到他的把柄,叫人暗杀的;最诡异的说法是先太子的鬼魂来杀的。茶楼里说到这一节时,有人便问:“这与先太子有什么关系?”有人便掩了嘴说:“据说唐大人原先是先太子的门人,先太子的人杀的杀逃的逃,只他倒是后来考了功名,提拔得也快。”
    祁暮对鬼魂一说自是不信的,心想若真与先太子有关,必定也是先太子的门人下的手。那个大汉与先太子有关吗?
    干龙来看他们时,也说到了唐大人被杀一事,他恨恨地说:“这唐志,该杀。”
    原来那唐志果然是先太子的门客,据说当年也曾是有名的才子,第一次进京会试不中,被太子收入门下。太子十分看中他,凡事必请教与他。但九年前,先皇暴毙当日,这唐志忽前往丞相处出首太子,言太子曾道皇上老而昏,占位太久,自己枯等二十年已厌倦,不如早点让他驾鹤,故想法串通宫中术士在皇上所服丹药中掺入毒药,终令皇上暴亡。唐志还言说自己闻知此事久矣,虽太子待其丰厚,终因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前往出首,言辞间涕泪交错,闻者动容。
    丞相当即进宫面见皇后。皇后令人圈了太子,又让刑部彻查。结果,太子门客中又有二三人出面证实其言,太子便被定罪。同时又拘了宫中术士。概因怀义王生性好结交江湖异士,这宫中术士也是他所举荐的,又得术士证言道怀义王、淳义郡王也曾参与其谋,这两王便全被处置了。
    “其实,这唐志本就是五皇子的人。他在会考前便结识了五皇子,落第入了太子门下,只是五皇子的安排而已。当今皇上当皇子时看上去平庸,实则表面装疯卖傻,暗地里韬光养晦,暗地里培植的门人不知凡几,只为避免引起太子的嫉恨罢了。他自登上皇位后才能如何且不说,但行事狠绝,只怕前太子也比不上,再不是那位唯唯诺诺的皇子了。”
    干龙又叹息道:“那宫中术士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如此构陷王爷。当今皇上要登上王位必定是要除去咱们王爷的,因为王爷一向是保皇党,坚持立长不立幼。就是太子被废,他所支持的必定是淳义郡王,要轮到五皇子,何其难。其实,有人猜测,当年太子也有可能是被诬陷的,当初出首太子的几人后来都得了官职。”
    “那术士呢?”听到当年旧事,祁辕、祁轩自然地围到了祁暮和干龙身边。
    干龙道:“那术士,在宫里便被斩了。想来是被人当了枪又灭了口。其实我所恨的倒不是那术士,而是后来写奏折弹劾王爷,不死不休,非要扳倒王爷的那几个大臣。王爷在朝中地位颇高,却也不会随便得罪人,那些人平素巴结王爷巴结得要死,出了事却是落井下石到这份上。也不光是落井下石了,好象就是要往死里整王爷。”
    祁暮咬牙道:“都是谁?”
    干龙却忽然不说了,过了一会儿道:“他们现在也算是位高权重了。小暮,你不要想着去报仇。我想王爷王妃更愿意你们活得平平安安的,而不是报仇。”
    祁暮被他猜中心思,听他如此说,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但今天,是别想在他嘴里问出什么来了。也许,下次可以问问小虎。
    转眼便是五月底了,锦心楼开张也二个多月了,它果然将这条冷街带热了起来,街上相继开出了好几家酒楼,生意最好的就是锦心楼隔壁的归鸿楼。那本是一富商的宅子,本来也没烧着什么,但因为自觉是在鬼宅边上,那富商便搬离此处,随后将这院子卖了。只是,与怀义王府一样,脱了几次手都不成功,锦心楼开出不到半个月,这宅子便被人买了,听说是个御厨出身的厨子。
    归鸿楼以南菜为特色,以云阳乃至更南边的南旦菜为主,清淡精致,区别于北狄菜的浓膏厚味,也颇得一些喜欢尝鲜的富贵公子的喜爱。那归鸿楼开张初,便请锦心楼里的姑娘吃了一席。锦心楼的姑娘们有客时,便会从归鸿楼叫菜,渐渐地,上京的贵人中又以到归鸿楼中吃饭为风尚。那归鸿楼便与锦心楼结了盟,锦心楼客人的餐基本都在归鸿楼叫,锦心楼自家的厨房倒清闲了不少。
    那一日,祁暮晚班,守值时已到了子时。楼中姑娘们大多已将歇了,有几位与客人正话别,也有一二位是有客人留宿的。祁暮与搭班的刘大牛和赵刚巡楼一遍,便各自回到值守的岗,祁暮那晚值的点是后花园。
    祁暮忽觉园中有一股陌生的气息。她刚起的那点睡意全被驱散了,她小心地朝那方向挨过去,却看到园中与归鸿楼交界的墙边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她轻喝了一声:“谁?”那身影倏地便向她靠来,动作十分迅速。祁暮戒备地略退了一步,提起手中灯笼一照,看到一张有几分熟悉的脸,却是那日站在芳菲阁前的虬髯大汉。
    那大汉看到是祁暮也略愣了一下,将手背在身后,缓下步来说:“是你啊,小姑娘。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
    祁暮回道:“今儿我当值。您这是……”
    他呵呵一笑:“我今天在归鸿楼与朋友喝酒,喝得有些晚了,还想着过来看看芳菲姑娘,所以就从那小门过来了。”
    他所说的那道小门开在锦心楼和归鸿楼的界墙上,本来是为了归鸿楼方便送菜过来开的。但是,归鸿楼这时不是应该打烊了么?祁暮有些狐疑地看向那道小门,门果然是开了一道缝的。
    祁暮看不出什么毛病来,便道:“我刚刚巡了楼,芳菲姑娘已歇下了。客倌你下次要早一点。”
    他有些失望道:“这样啊。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那我还是从归鸿楼走算了”说罢,与祁暮道了个别,转身向归鸿楼那边走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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