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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苍山暮色-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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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师祖?”
    祁暮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可是你怎么知道?”
    丛颢崐忽然笑出了声:“你就是那个睡熟了被萧向南抱上山,圆乎乎的小姑娘,如今倒是细长了。你难道不记得在那座山上你都遇见了什么人了么?”
    遇见了谁,不就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人。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张面目模糊的脸,顿时惊得合不拢嘴:“你,你,你……你是小师叔?”
    丛颢崐含笑点头:“我只当你一点也不记得了。我曾带你去后山看温泉,抓蚂蚱的。你小的时候力气很大,师傅临走前曾对萧师兄说‘你总算找了一个资质好点的孩子。’”
    她是还记得这些,她还记得师祖临走前瘦得脱了形,她都有点害怕,当时站在她身边牵了她的手的,好象不是师傅而是刚带她玩回来的小师叔。
    祁暮感觉自己先前对师门的猜测越来越靠谱,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那我们真是……”
    丛颢崐接口道:“你想的不错,我们就是龙雾派的。目前所知的龙雾派的传人,就只有你师傅、你、我三人,当然你如果能找到你别的师兄,又另当别论。龙雾派找传人相当地挑剔。觉得不好的,哪怕教了几年了,也不肯带上山,资质好的,哪怕已是别的门派的人,抢也要抢过来。
    我与萧师兄见面也不多,概因萧师兄觉得这样的挑徒原则,龙雾派总有一天要消亡,他总觉得应多收一些,优胜劣汰,也好将龙雾派发展光大,重新恢复龙雾派六十年前的风光。而师傅则一向秉承祖师的原则,两人时有龃龉。我听山上的龙伯说,有一次萧师兄与师傅又有了争吵,大约是师傅嫌师兄收的徒儿不好,后来师兄便说‘我自去教他们,只不说龙雾派,教得不好了,也不至堕了龙雾派的名头,他们若是以后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堂,我再告知门派不迟,可好?’他这一去便几乎不再涉入龙雾山,我在山上六年,只见过他两面。他的事,都是师傅和龙伯跟我说的。”
    祁暮顿时觉得怀中的雾令沉甸甸起来,她不知是不是该马上告诉丛颢崐雾令的事。但师傅似乎也没有明确说要交给小师叔,他只让她看着给,或者最后自己留着。
    丛颢崐又笑道:“萧师兄也绝,还当真教得与龙雾派撇得干干净净,将刀法换成了剑法,除了内功心法,轻功的名称也变了。我那日看你与李子霄相斗便觉得你武功路数应是龙雾一派,却又不尽相同。问问你,你说是雪峰派,轻功剑法名称倒是都与雪峰有关。只是那日爬山,我才能真正确定。师兄还真是个武学奇才,他只是在龙雾派的刀法掌法上略做了些变化,更适合你这样的女子发挥。”
    解开了一个谜,欣喜之余,祁暮有一丝隐隐的担忧,她说不清楚自己在担忧什么,但却想着,等三哥来了,还是紧快回到雪峰山去吧。
    祁暮走在路上时还有些恍忽,丛大哥变成了小师叔,也算是亲近的人了,以后再要怎么相处呢?
    思邪宫座落在处州城郊的一处叫紫坞的小山坳里,祁暮骑着绿骊不一会儿便赶到了紫坞,再要找思邪宫,恐怕得问人了吧。江湖中人常有出了银子让思邪宫帮忙办事的,要问估计也不是太难。她停下马来,正打算找人问,却见山坳里转出一彪人马来。一绯衣男子坐在四人抬的滑杆上,八个褐衣人团围着朝这边来了。祁暮定晴一看,正是贺兰颢嵩,却不知他如此郑重出行,是要到哪里去,上回见到这个架式,还是在垠州夺刀那会儿。
    贺兰颢嵩也看到了她,手一抬,滑杆便停了下来。祁暮下马走过去道:“贺兰大哥,这又是要找谁晦气去了呢?”贺兰颢嵩迈腿走下来,道:“没有啊,就是去接你。”
    祁暮诧异道:“接我?你知道我在处州,要到思邪宫来?”
    贺兰颢嵩一脸受辱似的表情:“你当我们思邪宫在处州地面都是死的?你们昨日便到了吧?我这一早的就等着你来啊,你不来,当然是我来接了。”
    祁暮笑了:“我们?你知道还有谁?”
    贺兰颢嵩掸了掸衣袖:“不就是贺兰老二和他主子么?他们不关我事。我只想着你经过处州地面,总不能思邪宫一点都不沾吧?”
    祁暮道:“怎么不沾?我倒是要来叨扰几日呢。”
    贺兰颢嵩高兴地说:“那便好,那便好。”说罢,一挥手道:“回宫。”竟是连那滑杆也不坐了,和祁暮慢慢腾腾地走回宫去。
    贺兰颢嵩问道:“你是躲出来的?你那情哥哥呢?”
    祁暮被他说得脸上一红:“没,我躲什么?我这是要回雪峰山给我娘找药。三哥,他是陪我来的,不过这两日有事,他办完事会来思邪宫找我。”
    贺兰颢嵩道:“你那情哥哥好酒量,这回若来思邪宫,倒要好好请他喝喝酒。不过你真不是躲出来的?难道你还不知道?”
    祁暮奇怪地看着他,他说道:“思邪宫有时也收些不咸不淡的消息,比如,丛太后已将兵尚书之女赐婚于右相贺兰颢崐。”
    祁暮忽觉凉水浇头,不可思议地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三哥才说过我爹已给沐大人去信,说是允了这头亲事。”
    贺兰颢嵩的眉头也是一皱:“这便怪了。要不就是你爹这头刚一答应,那边卡嚓就赐了婚。太后还不知道你已许出去了,却自作主张先定了。”
    祁暮心乱无比,不知道爹娘会怎么处理,赐婚,恐怕难以拒绝吧。早上,丛颢崐竟是一字未提,总不会连他也不知道吧?
    贺兰颢嵩又道:“要说贺兰老二,心思虽说是多了点,不过这回对你,看起来倒真是不一样啊,好象也有那么一点真心。我原来问过你,也看出你是有些动心的不是?看来你那情哥哥魅力还更大。”
    祁暮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道:“我原先曾在锦心楼找活干,我想当护卫,老板却要我当乐伎,说乐伎一月有八钱银子,而护卫只五钱而已。但是我还是想当护卫,因为我觉得我就不是那八钱的命。如今,丛大哥和三哥就象当初这两份工,我只有五钱的命,当然就只选五钱。千笑的夫人也跟我说过,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我想,还是三哥更适合我吧。”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无相经
    
    贺兰颢嵩对祁暮说,思邪宫没有什么禁区,随她乱逛。
    思邪宫看上去十分森严,平时见到那些护法、长老啥的都是面目严肃,朝她行个礼或打个招呼便静静走开,就没听到什么喧哗的。宫中侍女极少,门内女徒也不多。她就想象不出贺兰颢嵩是怎么管他们的,因为他看上去每日里懒洋洋的。有一次祁暮问他,他说:“思邪宫自有一套严厉的规矩,照章办事便行,跟当家人管多少也没多大关系,除非当家人要改规矩。”所以他总是在议事厅里坐不了一会儿,便陪着祁暮紫坞或是旁边的小山上去逛了。
    此时正当初春,倒是一派桃李争艳,莺歌燕舞的景象,贺兰颢嵩自夸道:“怎样?我这思邪宫虽说不在江南,但春日里还是挺不错的吧?人家都说塞上江南,我这儿算不得塞上,便也是个‘中原江南’吧?”
    祁暮禁不住笑了,很不卖面子地说道:“那我们雪峰山,比你还西还北些,春天秋天也很美呢。”贺兰颢嵩便说:“你倒常夸雪峰山,那等你三哥来了,咱们一块儿去瞧瞧?你那师傅不会脾气很古怪,不让人上山的吧?”想了想又道:“算了,你这一路倒是可以跟你那三哥双宿双飞,本宫就不掺合了,还是等你们在雪峰山了,我再来。”
    这一说倒勾起了祁暮的心思,天青寨也自有自己的一套消息渠道,不知道三哥此时知不知道太后赐婚的事。见她突然便没了声音,贺兰颢嵩停下了脚步:“呵,这一提你便又想起你那三哥啦?还是想怎么应付贺兰老二?虽说我觉得你想要动脑子动过贺兰老二,不太可能。躲,也许也躲不了多久,但是一直躲着他,也算是给他一个打击。他之前啊,哪个女人不是上赶着的,从千金小姐到花魁,他大约还没那么受打击过。嘿嘿,小祁暮,这我可有些佩服你了。你以后真要躲了,就躲我这儿,他来我也不让他见你,他能拿我怎么的?”
    祁暮本来是满心愁闷的,被他一逗,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时,他们是在思邪宫的后山。宫人来报,说宫门口有人想见暮儿小姐。
    祁暮和贺兰颢嵩一起向外走去,还未到大门,就看到小天已将人领了进来,那高大的男子穿了一领靛蓝的锦袍,手挽着一匹白马的缰绳。贺兰颢嵩笑道:“才刚说起呢,这就到了。”来人正是祁峰。
    贺兰颢嵩上前道:“祁公子来得好,虽没有玲珑九酿,但处州的桃白还是不错的,今晚正可尽兴。”便吩咐小天着人打扫出客房,带着祁峰和祁暮回到自己所住的园子,在石桌旁坐定了闲聊。只一会儿,小天来报收拾好了,祁峰便跟着小天先去安置,也好洗去一路的风尘。
    一会儿,宫人又能来报,说门口又人有要见暮儿小姐。贺兰颢嵩玩笑道:“我这思邪宫生意好的时候也没这么热闹,一天能来几拨的。”顺口便问了一句:“是什么人要见暮儿小姐?”那宫人也是一直和小天一起跟着贺兰颢嵩的,此时道:“是,贺兰二爷。”
    既知是二爷却没有将人带进来,祁暮有点相信贺兰颢嵩前面所说帮她挡人的话了。贺兰颢嵩望向她:“贺兰老二找来了,见不见?”
    他现在是自己的小师叔,总不能真的避而不见,见便见吧。
    丛颢崐带了莫奇和小桃负手站在宫门门口,并没有一丝的不耐,见有人来引了,整了整天青的丝袍,缓步而行,从容而优雅。
    贺兰颢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二哥今日倒有闲,若不是小祁暮,你也不会上思邪宫来。”
    丛颢崐微笑道:“四弟此处对我不是非邀莫入的么?我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要问过暮儿。”
    祁暮原本站在贺兰颢嵩身后,此时站出来一些,叫了一声:“小师叔。”
    丛颢崐的眼神略黯了一下,依旧温温地开口道:“暮儿,我们原本如何便如何,你还是叫我丛大哥吧。”祁暮犹豫了一下,应了。
    贺兰颢嵩道:“今日客多,我倒要好好去安排一番。二哥不如就在我那怒园的亭子里说话,等下酒菜也好直接送那边。”
    怒园的亭子是在后山的半山上,对着一个小潭,山岩上有细小的泉流跌落入潭,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丛颢崐没有开腔,祁暮便只对着那小小的瀑布发呆。她很想问他究竟知不知道赐婚一事,她有直觉是他是求来的,但她那晚不是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了他么?话在嘴边转了几圈又咽了回去,他承认知道又怎样,他不知道又怎样,自己还能骂他吗?不如装作不知道,如贺兰大哥所说的,且躲远一点再说。
    丛颢崐似乎也有什么不太好说的话,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暮儿,你下山的时候,萧师兄怎么样了?”
    怎么样?也没怎么样啊,突然想到就赶她下山了,三哥和沈千言都说过师傅这个人比较古怪了。但她还是回答道:“师傅也没怎样,只说自己要闭关了。”
    他又斟酌着问道:“那么萧师兄是说所有该教你的都教完了吗?”
    “嗯,师傅就是教了内功心经,千山飞雪,就是你说的那个雾海迷踪,还有回风十三式,落叶掌。”
    “齐倒是差不多都齐了,不过萧师兄没有提起无相经么?”
    无相经?听着怎么象是庙里的经文?祁暮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过。”
    丛颢崐点了点头,又问道:“暮儿,你跟着萧师兄九年,有没有觉得萧师兄这两年老得厉害?”
    祁暮低头想了想,自她看见师傅起,他就是个半老头,现在变成了个老头,好象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原来她以为师傅应该跟张婶差不多的年纪,下山前她只是觉得师傅看上去比张婶老一点而已。这算是老得快吗?她摇头道:“没有啊。”
    丛颢崐道:“那你知道萧师兄今年几岁?”他并没有要让祁暮回答的意思,自己接下去道:“他应该是四十三四的样子。”
    祁暮吃了一惊,她以为师傅至少在六十以上了,其实只不过是跟爹爹差不多的年纪啊。
    丛颢崐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想来师兄果然是没有将无相经传给暮儿,大约也是怕她练不了吧,从师傅到师兄,看来,这无相经果然是练不成的。他又道:“其实师傅去世的时候也不过六十多点,但看上去却已象是耄耋之人,这其实是他们练无相经的缘故。这无相经原本不是龙雾派的,只是某个祖师爷无意中得来,却教诲弟子不要轻易练习。据说那无相经练成之人,功夫可增一甲子,但若不成,功力虽增了,但人却极易衰老,乃至早逝,功力高者衰老得慢些,功力低的只怕挨不了几年。”
    祁暮仔细想想师傅前两年的样子,忽有些害怕起来,喃喃道:“师傅没有跟我提过这个,我不知道。”
    丛颢崐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到这个,提醒你不要练了,假如练了,也最好停了。”
    他想了想又问:“那么萧师兄除了交待你找找同门外,还有没有交待你其他什么事情?”
    祁暮此时心有些乱了,只摇头道:“没有。丛大哥,你说师傅他是不是也跟师祖一样?”早衰至死?她不敢想下去,又道:“不行,我得赶快回山看看。”她跟了师傅九年,比任何一个亲人都要长,在她心里,师傅早已是与父亲同样地位的人了。她本来还打算带着三哥回山,给师傅看一下,希望师傅也能喜欢三哥。但现在,她不知道师傅的时间还有多少了。
    丛颢崐道:“暮儿,要不你在处州再多呆几天,我安置好杨公子,陪你走一趟。”
    再等,祁暮如何等得住?她正想摇头,忽然亭外有人接口道:“不必了,在下自会陪暮儿去的。”却是祁峰跟着贺兰颢嵩来到了亭边。
    丛颢崐看见祁峰进得亭子,目光一紧,却依旧含笑致意到:“祁公子,又见面了。”
    祁峰亦躬身道:“贺兰大人有礼了。”贺兰颢嵩挥了挥手道:“在我思邪宫内,没有什么大人。”
    晚餐就摆在亭内,众人一边看着紫坞的落日,一边品着处州名酒桃白,只是祁暮这样迟钝的人也感觉得到祁峰与丛颢崐间的暗流涌动,机锋迭起。贺兰颢嵩看得兴致盎然,而祁暮却觉得颇为无奈。
    次日一早,祁峰和祁暮就作别了贺兰颢嵩,丛颢崐并未宿在思邪宫,祁暮便也免了与他的见面。
    祁暮有些心急,只想早日赶回雪峰山。她将丛颢崐所说的有关龙雾派的情况及对师傅的猜测一一与祁峰说了,祁峰道:“暮儿别急,啸风和绿骊皆神骏,这里离落沙城也只有一半的路了,我们每日可以多赶些路,最多赶不到宿头住在野外而已。我倒是备齐了东西的。”祁暮看他因来回奔波而显得有些陷下去的两腮,不由有些歉意地望着他:“三哥,辛苦你了。”祁峰看看她:“暮儿,这也不算不得什么。以前也曾连夜奔波几百里的。陪着暮儿,又怎会觉得辛苦?”
    祁暮想起那恼人的赐婚,眼下也只得跟三哥说了。祁峰道:“这个,我也听说了。我想你爹现在恐怕也有些难办了。而且这赐婚也不容易拒。不是因为是太后赐婚的,而是因为云阳的形势。皇上虽然已亲政,但大权还掌握在那些顾命大臣手中,其中辅国将军去年以贪墨为由查办了,但一直怀有异心的诚王和信王目前还未能动。而你爹掌握兵部,此前一直态度不明,太后及右相必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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